反观藏在体内的小小人（外1首）

李世成

也许我认识他。他一头疼我就开始想家

夕光模糊的时候，我分辨不出他

藏在我体内的哪根神经；头疼的时候

会猜疑感冒，许是感冒？在心里定了定神

眼睛走出体内，我开始想到自己

年轮困扰命运，不合理地假设存在合理

我的出生并非意外，开始感知体内小人存在时

我已经受制于他；贪欲以及不住的叹息

还有敏感，最后我不知他包含着我还是我隐藏着他

为了暂离疑惑，我开始从童年留过的足迹数起

关于我的族别，我从未加以怀疑

与生俱来的语言，我一样经过喉咙振动发声

我总在无人的时候看到深邃的眸子

和古老的布依族服饰，我顿时心生敬意

我心疼小时候被我抓到的飞鸟和游鱼

生命是公平的，一样的疼痛

心疼源自任何有生命的物种

母亲和父亲的艰难，水与火

深与热，无数条皱纹蔓延地面的每个角落

清澈的柔波里，一条鱼儿正在为自然祈福

思考着思考，行程越来越远

我暂时不担心体内的小小人

没有任何借口时，存在的一定合理

他拥有和我一样的面容，在我的体内游串

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追上他的踪迹

骨架只存有一副，我猜想他一定是借用我的骨头

思考我的思考。而我，跟随他走过花丛

走过地狱，学着任何一种动物感恩的样子

我伪装冷静，严寒掌控我的指甲由红发紫

冷漠制约我的习性，薄情寡义我占用了二十二年生命

写给母亲

亲爱的妈妈，我们说说火车吧

虽然九月初四晚我就下车

但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我不能忽略，你身体里的骨块

已铺成一条铁路，生活这辆火车

肆无忌惮在你的脊背奔跑

这样下去，我担心一九六四年

你的眼睛在某一天突然变成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