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天在合江革命根据地经济建设中的杰出贡献

[摘 要]抗日战争胜利后，张闻天同志赴东北合江省工作，担任中共合江省委书记、合江军区政委。在领导农村工作中，放手发动群众，进行土地制度改革；在领导城市工作方面，制定了一系列发展经济，保护城市工商业的政策；在发展城乡经济工作中，全力组织生产，支援前线，为“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张闻天；合江根据地；经济建设

张闻天（洛甫、张平之）同志是中国共产党忠诚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理论家，是我党在一个相当长时期的重要领导人。[1]（P1）抗日战争胜利后，为了建立巩固的东北革命根据地，张闻天同志主动要求到东北做地方工作。从1946年5月到1948年5月，在合江省担任中共合江省委书记，合江军区政委。此时，国民党正与我党争夺东北地区，敌我矛盾十分尖锐，对敌斗争形势十分复杂。张闻天同志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胆实和胸襟，提出了一个中心（发动群众搞地改）、三项任务（剿匪、发展生产、支援前线）的工作方针，领导合江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制定了一系列有利于民族工商业发展的政策，全力组织发展工农业生产，支援前线，使合江省成为东北解放区最为巩固的战略后方，有力支援了东北的解放战争，中共合江省委所在地佳木斯市也被盛誉为“东北小延安”。

一、发动群众，开展土地改革运动

1.在土地改革工作中抵制“左”的和“右”的倾向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命根子。要建立巩固的东北革命根据地，首要的问题是发动农民冲破几千年的封建桎梏，实行土地改革。1946年7月，合江省干部会议后，土地改革在合江农村蓬勃兴起，张闻天同志为使农村土地改革不致因“左”的偏向而遭到阻碍，起草了一份指示文件，指导运动深入健康的发展。一是坚定不移地团结中农，争取中农到贫雇农方面来；二是分清富农与经营地主；三是佃富农、佃中农应一样依照人口数目，分得其所应得的土地；四是改善农村雇工生活；五是地主土地被清算后，一般以每人保留一垧地为原则，并应酌留少数牲畜与房屋，以保证其中农以上之生活水平；六是小地主的土地在三十垧以下（即其出租地在三十垧以下）者，其土地一律不动。[2]（P214-215）

当时，合江省、县党政机关派出1200多名干部组成土改工作团深入17个县广大农村中，组织领导农村土改，重在实践中调查研究，指导工作。张闻天同志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亲自三次深入桦川县会龙山村，住农民的土屋，和村民促膝谈心，了解土改的真实情况，倾听农民意见，关心农民疾苦，并对农村阶级状况进行实地调查研究。他把实践不断升华为理论，再用理论指导实践。1946年11月7日，张闻天同志在《五个月群众工作总结》中指出：“我们虽然坚决执行了放手发动群众的阶级路线，而且获得了成绩，然而我们在执行阶级政策上还有“左”的偏差，这主要的表现在团结中农（包括佃中农）的不够，及对富农（佃富农在内）与小地主的照顾不够。为了纠正“左”的偏差，提出在农村中应该是“依靠贫农雇农，紧紧团结中农，争取富农，争取或中立小地主，集中力量打击恶霸地主。”[2]（P219-220）

张闻天同志在纠正“左”的偏差的同时，又看到相当一部分地区存在着“右”的偏差，即所谓的“夹生饭”问题，就是土改不彻底。张闻天同志在1947年2月召开的合江省群众工作会议上提出重煮“夹生饭”。他提出：所谓“熟饭”的标准，即是群众“初步发动”或群众“真正翻身”。而还有些地区，恶霸地主在政治上、经济上、精神上继续直接出面或是间接出面，继续统治着农民，这个地区情况就叫做“生饭”，在“生饭”与“熟饭”之间，存在着“夹生饭”。

针对存在的“夹生饭”问题，张闻天同志指出，消灭“夹生饭”的关键就是坚决执行阶级政策，真正贯彻群众路线，选好积极分子，使“夹生饭”变成“熟饭”为止。1947年2月群众工作会议之后到5月春耕之前，合江全省进一步放手发动群众，将“夹生饭”煮成“熟饭”取得很大成绩，基本上解决了土地问题。

2.确立农村中的阶级路线

在土改工作中，张闻天同志依据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及合江的实际情况，进一步提出了我党在农村的阶级路线：即“依靠贫雇农，紧紧团结中农，争取富农，争取和中立小地主，集中力量打击恶霸地主。”[2]（P219-220）张闻天同志提出的合江省农村土改阶级路线中对地主阶级进行了区分“集中力量打击恶霸地主”这同毛泽东思想中“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的理论是一脉相承的，是毛泽东同志阶级分析理念的继承和发展，对指导当时合江省土改乃至全国解放区的土改都是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3]

这一政策的提出，不仅抓住了主要矛盾，明确了斗争的目标，明确了我们必须依靠和团结的基本力量，而且使张闻天同志关于“团结中农”的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中农不仅在农村户数、人口和经济力量上处于重要地位，而且在政治上也是农村中不可忽视的革命力量。我们要坚决实行紧密团结中农的政策，以树立贫雇农的优势，组成农村反封建的革命大军。张闻天同志还指出：“要多方设法争取中农到贫雇农方面来。为此，在物质分配时，应有意识地分配一部分给中农，不要小气。许多事情要设法使中农参加一份，不要把他们排斥在外面，或冷在一边，至于损害他们的利益，那是更是不应该的了。”[2]（P214）他特别强调，开贫雇农代表大会，要吸收中农代表参加。讨论划阶级、定成份和分土地要充分听取中农代表的意见。区级政权的领导成员中，中农代表不得少于四分之一。

3.把解决土地问题同生产与支前结合起来

在发动群众解决土地问题的同时，张闻天同志指出，要完全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必须一方面使农民们真正从分到的土地上得到实际的利益，使他们能够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另一方面必须使分得的土地永远保留在他们手中，不被恶霸地主抢回去。为达到第一个目的，必须使农民在清算分地运动中，立即准备土地分配完毕后的春耕大生产运动。把分得的粮食、罚款等节省下来准备春耕时作为种子及购买牲畜农具等之用，反对大吃大喝，把每个钱都用到生产中去。为达到第二个目的，必须在清算分地运动中，动员农民中的青壮年参加武装部队，参加民兵、地方警卫队、地方独立团、前方主力兵团，参加剿匪及打“中央胡子”的爱国自卫战争。必须向农民们解释，不积极生产，有土地并不能改良生活。不积极参战，有了土地也不能保住。我们必须把土地改革同生产结合起来，同支援解放战争结合起来，土地改革是我们开展大生产运动的基础，是使我们的爱国自卫战争真正成为人民战争的基础。同时只有大生产运动，只有充分的斗争动员，我们才能支持长期的战争，争取战争的最后胜利。[2]（P243-244）

二、保护城市工商业

1.正确分析合江省工商业的特殊性

当时合江省拥有佳木斯、鹤岗、鸡西、双鸭山、南岔等一批中等城市和工矿林区，还有一二百个小城镇，日伪统治时期，城镇民族工商业备受摧残。但与全国和东北解放区相比校，合江还是拥有城镇民族工商业较多的地区。张闻天同志经过认真调查认为，东北民族工商业的主要部分属于封建官僚买办资本，在我接收时已收归国有，也有相当数量的民族资本，但有的行业也有买办成分，这就是东北民族工商业的特殊性。[4]我们党领导群众对他们进行清算斗争，没收属于封建官僚买办性质的资产，是完全应该的、必要的。而对小配给店和其他民族工商业则应采取严格保护的政策。

2.制定保护民族工商业的政策

1946年5月，张闻天同志到达佳木斯任中共合江省委书记时，合江省的城市清算运动正在向高潮发展。部分地区出现了农民发动起来平分土地和浮财的同时，到县城和佳木斯市去挖浮财和平分地富兼营的工商业。张闻天同志认为，民主革命的中心任务是打倒地主阶级，不是打倒资本家。城市清算的主要对象是汉奸特务，而不是工商业者。城市经济是支援东北解放战争的基础，如果城市工商业遭到破坏，支援前线就失掉了物资基础。鉴于在此之前运动打击面过宽，侵犯了一些中小资本家的利益，及至全省规模的反奸清算斗争开展后，群众除要求没收日伪资产外，还要求清算一般的配给店与加工业。针对这种情况，张闻天同志在初步调查的基础上先后为中共合江省委、佳木斯市委起草了《城市清算运动中应注意事项》、《佳木斯市反奸清算处理办法》、《关于恢复工商业的一些提案》等文件。文件明确指出了对待资产阶级与地主阶级的原则区别，并规定了清算一般配给店与加工业的具体政策界限，“非汉奸、特务，又非大配给店主之中、小工商业资本家一律保护。”“凡在1946年3月以前之纯工商业者，不管其过去出身是否地主或富农，一律保护。”从而使得私人工商业避免了一次大规模破坏。

为繁荣工商业，改善人民生活，支持长期战争，中共合江省委于1946年11月7日作出了关于《发展工商业的若干政策问题》的决议，正确处理了贸易、税收、信贷、劳资、物价等方面的问题，规定了一系列有利于恢复和发展私营工商业的具体政策。当时对保护和发展民族工商业作出这样比较系统、全面的政策规定，合江省在全国解放区中是最早的。

1947年冬，在平分土地运动的高潮中，掀起一股“挖浮财风”，为不使这股风蔓延到合江省，及时纠正这个损害民族工商业利益的行为，1948年1月12日，张闻天同志以合江省委的名义起草了《在平分土地运动中保护工商业的指示》。不仅使合江省私营工商业免遭破坏，而且因政策正确而使私营工商业得到发展。1948年3月18日至27日仅10天时间，佳木斯就增加了66家工商业户，到1948年5月，佳木斯工商业户达3383户，其中工业为798户；合江全省的工商业户为12369户，其中工业为2739户。[5]（P543）

3.通过调查研究，提出五种经济成分理论

张闻天同志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初步形成了合江省的工商业有国营经济、合作经济、国家资本主义经济、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小商品经济五种经济成分和结构的理论认识。其中国营经济居于国民经济的领导地位，是支援人民革命战争，争取胜利的最主要的物质力量，是新民主主义政治的主要的经济基础。合作经济则是在经济上指挥农民小生产者的“司令部”，是组织农村生产与消费的中心环节，是土地改革后在经济上组织农民与小手工业者最主要的组织形式，是国营经济最可靠最有力的助手。国家资本主义经济是国家为了经济上的需要，给私人资本家以进行生产或交换一定的必要条件，而私人资本家利用这些条件，从生产与交换活动中挣得一定的利润，是国家根据同资本家依自愿和两利原则所订立的合同，对资本家的活动进行必要的管理与监督。这是从国家需要出发，吸引私人资本来为国家服务，使之成为国民经济建设有机的一部分。由于战争与人民的需要，以及自由贸易的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是必然的，在一定限度内还是必要的。而小商品经济在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下，也是会要发展到社会主义方面去的。

在实施的过程中，张闻天同志明确地指出这条路线应该是：“以发展国营经济为主体，普遍地发展并紧紧地依靠群众的合作社经济，扶助与改造小商品经济，容许与鼓励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尤其是国家资本主义经济，防止与反对商品的资本主义经济所固有的投机性与破坏性，禁止与打击一切有害于国计民生的投机操纵的经营。”[6]（P29）

张闻天同志提出的五种经济成分和结构的理论，被中共中央东北局与党中央充分肯定，其内容被吸收到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议中。

三、发展工农业生产，支援前线

1.发展农业生产，增加农民收入

土地改革在合江省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农民有了必要的生产手段，有了兴家富业的基础，于是发展生产成为他们的迫切要求。也只有进一步发展生产，才能增加物质力量，更有力的去支援前线。以张闻天同志为书记的中共合江省委顺应了这个形势，及时提出把党的工作重心转到生产上来，这是一个伟大的转折，由斗争到生产，预示着党领导人民由翻身解放开始向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前进。

1948年2月，合江省首先召开群众工作会议，总结土改工作，进行生产动员。各县有计划地开办了党员干部训练班，内容为如何领导生产，怎样做好一个小组长，以及怎样在生产中起带头作用，为大生产运动的开展作了思想上和组织上的准备。张闻天同志和中共合江省委，通过组织领导合江大生产运动，繁荣了根据地经济，改善了人民生活，支援了前线，教育了农民，改造了农村的不良习气，使互助合作的好处被农民认识，农民更加对共产党抱有信心。[1]（P289-299）

2.鼓励工业企业生产，增强经济实力

中共合江省委为保护民族工商业，鼓励他们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制定了一系列保护城市工商业的政策，省委决议还指出：“分红制对劳资双方有利。既可发扬工人的劳动热忱，又可提高资本家的生产积极性，是发展工商业的好办法”。要求“必须很好研究各生产部门的具体情况，细心具体实行”。张闻天同志从实际出发，深入调查研究，使多种经济成分的生产积极性被极大的调动起来，生产力得到迅速发展。当时，市内的机械制造、纺织、制材、粮食加工、轻工等14个行业的33户公营企业，如“合江工业”、制材厂、被服厂、印刷厂、纺织厂、修械厂等都开足马力，饱和生产，呈现出生产上升、市场繁荣、秩序安宁的景象，使佳木斯市成为东北解放区主要的军需基地。军旅作家刘白羽同志在《合江日报》上撰文，描述了这样一副场景：“从我的走廊望出去，佳木斯全市在目，多数的烟囱冒着烟。”他动情的评论：“记者从重庆、上海目睹民族工商业凋零惨状而来，深觉真正新中国的民族工商业是在解放区生长了。”

3.战略后方支援前线

到1948年2月土改结束时，合江省已彻底消灭了封建半封建的剥削制度，满足了农民必须的生产要求，农民平均每人分得了7亩到12亩好地。他们怀着喜悦的心情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同时还完成了扩兵、征粮、剿匪、锄奸等巩固后方与支援前线的繁重任务。张闻天同志带领合江省人民支援前线军粮7000万斤，军鞋70万双，军衣35万套，柴草95万斤，有6.2万余名合江子弟兵参军入伍，补入东北人民解放军（即四野）主力兵团。从而使合江省很快成为巩固东北革命根据地的战略后方，有力地支援了东北的解放战争。

张闻天同志在合江省工作两年多的时间里，坚持实事求是，放手发动群众，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把合江省建成了东北巩固的战略大后方，创造了光辉的业绩，无论是土改还是保护工商业，发展生产，支援前线等各方面都为我们留下了许多丰厚的理论遗产，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参考文献：

[1]中共佳木斯市委党史研究室.张闻天在合江[M].北京：中共中央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

[2]中央党史研究室张闻天选集传记组.张闻天文集（三）[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2.

[3]富宏博.张闻天同志主持合江省委工作期间的理论贡献（上）[J].黑龙江史志，2013（20）.

[4]富宏博.张闻天同志主持合江省委工作期间的理论贡献（下）[J].黑龙江史志，2013（22）.

[5]程中原.张闻天传[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3.

[6]中央党史研究室张闻天选集传记组.张闻天文集（四）[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2.

基金项目：佳木斯大学校级面上项目“关于张闻天主持合江省委工作期间理论贡献的研究”的成果（项目编号：2014WM27）

作者简介：富宇（1980-），女，佳木斯大学图书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