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汗位继承的制度性危机探讨

2016-05-09 13:48汤月亮
青年文学家 2015年8期
关键词:突厥危机

摘  要:突厥在攻灭茹茹之后迅速崛起于北方大陆,此后在短时间内插手中原事务,并将触角涉及中亚地区。然而在中原地区进入隋唐之后,突厥在中原与中亚的影响日趋消亡。这其中有中原王朝离间打击的原因,也有突厥治下民族反抗的因素,甚至是气候改变的影响。然而,关于突厥自身内部汗位继承的制度性危机着墨并不多,本文试图从突厥汗位的继承方面浅析突厥突然崛起之后又快速消亡的原因。

关键词:突厥;汗位继承;危机

作者简介:汤月亮(1987.10-),男,湖南人,新疆师范大学硕士,研究方向为中亚古代史。

[中图分类号]:K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8--01

北魏之时,突厥伊利可汗携之前兼并铁勒五万之众的余威向此前自己一直臣服的茹茹请婚而遭到茹茹主的辱骂,此后突厥不断打击茹茹。终于在552年取代茹茹成为北方大陆的强大势力,并逐渐走向了强盛,成为与中原地区和中亚地区国家平起平坐的势力。甚至一度处于主导的地位,史记记载“时佗钵控弦数十万,中国惮之,周、齐争结姻好,倾府藏以事之。”讲的就是突厥强盛之时,中原的北周、北齐争相讨好以换取生存空间的事情。

总的来说,突厥汗位继承有几个特点,一是不稳定性,有时候是父死子继,有时候又是兄终弟及。二是离心性,作为封建时代影响政权稳定的继承制度,突厥汗位的继承制度显然具有很大的离心性,因为社会生活环境与中原地区的不同,突厥不可能像中原王朝一样,宗亲只食禄不掌权。

一、汗位继承的不稳定性

草原地区部落生存的残酷性决定了各个部落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带领治下牧民占据可以凭靠生存的草场资源。这是在北方草原地区还未有形成一家独大的时候,大家的生存模式。等到了茹茹雄踞北方大陆,奴役其他各个部落的时候,则情况有所变化。一方面,像茹茹这样的统治阶级是不希望突厥这样的被剥削部落强盛的。因此,当突厥首领伊利可汗向茹茹主请婚之时。“茹茹主阿那圭大怒,遣使骂之。”另一方面,则像突厥这样的已经开始从当初的弱小部落吞并了铁勒五万之众,一跃成为一个大的集团的时候,自然而然不甘于继续从属于茹茹之下,至少应该寻求平起平坐的地位,这从伊利可汗像茹茹请婚就能看出端倪。

从大的方面看是如此,推及到一个部落的汗位继承来看依然如此。当伊利可汗去世之时,伊利可汗将汗位传给了其弟逸可汗。而当逸可汗去世时,当时他是有儿子的,却舍弃其子摄图,而传位于自己的弟弟,即木杆可汗。此时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当时摄图年幼力弱,无法掌控全局,而木杆可汗则正值壮年。此时并未出现比较大的统治阶层的斗争。

而当到了佗钵可汗传位之时,此时关于突厥汗位继承的不稳定性影响就出现了。佗钵可汗是从木杆可汗手里接过汗位的,木杆可汗死的时候同样留下了儿子。也就是说突厥汗国从伊利可汗开始到佗钵可汗之时,有三个族系都有人曾经当过可汗。而到了托钵可汗时代,逸可汗的儿子摄图已经独当一面了。从托钵死的时候对其子菴罗说的话就可以看出佗钵可汗其实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托钵)谓其子菴罗曰:‘吾闻亲莫过于父子。吾兄不亲其子,委地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也。”菴罗无奈之下将汗位传位于摄图,就是沙钵略可汗。而沙钵略可汗并未将这种汗位继承的制度性危机看明白,甚至将大逻便封为阿波可汗,这就等于给了大逻便独立发展的权利。此后,当沙钵略联合几路小可汗南侵的时候,中原王朝略施反间计,其中阿波可汗就叛变了,直接导致沙钵略南侵失败。

如果一开始突厥汗位的继承就有一个稳定的继承制度的约束,则沙钵略必定不会遭遇南侵失败。因为作为突厥统治族系的部落其实都有权利染指汗位,所以导致当前任大汗去世之时所有的部落首领之间对于汗位的争夺必定很激烈,后期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凭借其实力争夺突厥大汗之位就能略知一二。简而言之,就是突厥可汗的继承制度的范围太大了,没有一个比较固定的范围比较狭小的选择空间,从而导致了突厥汗位继承的不稳定性,最终影响的是整个突厥政权的稳定。

二、突厥汗位继承的离心性

任何一个古代政权最高统治权力的更迭系统中除了权力的转移还有权力的制约。权力的转移指的是作为最高统治象征的大汗之位、皇帝的传接。而权力的制约是指对于那些宗亲、大汗族系宗亲权力的制约。历史证明,所有在这两个方面做得好的政权,其稳定性一般很高。简而言之,作为一个制度,最高统治权力转移平稳则说明这个制度比较稳定,而当权力转移之时对于权力制约的方面做得好则说明这个制度的离心性比较小。突厥的汗位继承制度显然这两者都不具备。

佗钵可汗之时,“佗钵以摄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为步离可汗,居西方。”上面所说的步离可汗,尔伏可汗都是作为地方的拥有实权的割据势力。换言之,如同一个政权之下的具有高度自治的小政权。突厥这种大可汗套小可汗的制度是突厥可汗制度的一种特色,而这种特色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形中形成了突厥可汗制度离心性极强的一种特点。当佗钵可汗去世之时,大臣欲立大逻便为大可汗,但是底下的众人不服,认为菴罗更适合,就在双方都争执没有结果陷入僵局的局面下。(摄图)谓国中曰:“若立菴罗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矣。”如果摄图不是在佗钵可汗在位之时在汗国东面积攒了强大的势力,怎么可能足以影响甚至决定汗位的传承,而这都是在托钵继承汗位之后造就的。所以突厥汗位的传承之后的关于权利的制约方面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措施出现,反而从反方向培养了宗亲的势力,从而为后来权利更迭的斗争埋下伏笔。

综合上述,笔者认为,作为维护政权内部稳定的最高统治地位的传承,突厥汗位传承的不稳定性和离心性造成了突厥政权的内部凝聚力差,容易产生内部斗争和被外界敌对政权说利用,从而造成自身政权的崩塌。而往后突厥历史的走向也印证了这一点,最终在无尽的内斗中被唐朝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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