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军队廉政建设思想浅探

徐冀宁

摘 要：文章立足《张万年军事文选》，对张万年军队廉政建设思想进行了初步梳理，总结了张万年军队廉政建设思想的主要内容和启示包括：高度重视军队的廉政建设，注重人民军队的思想政治建設，完善人民军队的制度建设、推动人民军队走向正规化，选择性取消军队的生产性活动，强调领导干部和接班人的关键作用。

关键词：张万年；廉政建设；政治思想

中图分类号：K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6）06-0160-04

作为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张万年是一位“从基层一路走上来、从战场一路杀出来”的将军，其87年的人生历程堪称“戎马一生”。在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张万年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军队廉政建设的思想理论。今天，在全党、全军和全国各个领域的反腐败斗争走向深入的背景下，在军队改革如火如荼的形势下，总结张万年的军队廉政建设思想，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廉政建设有着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张万年的军队廉政建设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高度重视军队的廉政建设

思想认识是行动的先导，要想真正打赢反腐败这场输不起的战争，首先就必须要对腐败的严重性与反腐败的重要性、紧迫性有一个科学而清醒的认识和高度的重视。而在这一点上，张万年的认识是清醒的，态度也是坚决的。

1997年1月30日，张万年在全军纪检工作会议上讲到了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性，张万年指出：“执政党的党风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历史经验告诫我们，惩治腐败，端正党风，同我们党的兴旺发达、国家的长治久安、社会主义事业的兴衰成败息息相关，任何时候都忽视不得、放松不得。”[1]570还具体讲到“加强党风廉政建设是贯彻江泽民关于讲政治要求的重大举措、是维护稳定大局的现实需要、是军队精神文明建设走在全社会前列的必然要求”[1]571-572。这就将廉政建设（包括军队的廉政建设）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政治高度。

前车之辙、后人之鉴，古今中外无数的政权因为腐败而倒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教训。十五年后的2012年，习近平在当选中共中央总书记、就任中共中央军委主席两天之后就鲜明指出：“大量事实告诉我们，腐败问题越演越烈，最终必然会亡党亡国！我们要警醒啊！”[2]16。

二、注重人民军队的思想政治建设

对于一个人来说，思想、精神起着支撑的作用，如果失去了积极向上的精神则会萎靡不振。对于一名共产党员来说，“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2]15。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信念、精神等主观世界中的因素更是起着重要的引领和支撑作用，如果在思想方面出了问题就会丧失斗志甚至腐化变质沦为所谓“太平盛世的八旗子弟”，出现“召之不来”“来之怯战”“战之不胜”的恶果。中国人民解放军担负着保卫社会主义祖国的重任，“精、气、神”起着重要作用，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历史上思想政治建设有着光辉的历史，其现实意义亦十分重大。在张万年的军队廉政建设思想中，从多个角度加强军队的思想政治建设是一项重要内容。

（一）强调秉承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

在数十年的革命战争中，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由小变大、由弱变强，虽然名称几经变化、代际几度变换但是却形成并传承下来许多优良传统，正是这些优良传统引领着这支军队不断走向新的胜利。而张万年十分注重对这些优良传统的“盘活”，在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张万年从多个角度讲到人民解放军要继承和发扬优良传统。

1969年6月，时任陆军某师师长的张万年就在《解放军报》上所发表的文章中重新提及了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的著名讲话，强调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优良传统和革命斗志的重要性并批评了“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的思想。张万年在文章中指出：“‘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的说法是一种低级趣味，其核心是一个‘私字。成天扳着指头计算自己的‘功劳，无非是为了向党向人民要报酬，要特殊，要安逸享受。其结果，必然是越算‘私字越发展，越算斗志越衰退，以至蜕化变质，被糖衣炮弹所击中。这是值得我们每一个革命者警惕的。”[1]14今天，当一些人在评军衔、评职级之际将这句“没有功劳有苦劳”挂在嘴边时，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张万年在几十年前的警告与提醒呢？

1990年，中国经济的治理整顿处于关键时期。1990年1月，时任广州军区司令员的张万年在广州军区后勤工作会议上讲道：“我们一定要响应党中央、中央军委的号召，顾全国家和军队建设的大局，自觉过好紧日子……过好紧日子是贯彻治理整顿方针，克服当前经济困难的需要，是发扬我党我军艰苦奋斗光荣传统的需要。”[1]198一年之后的1991年1月，时任济南军区司令员的张万年在济南军区后勤工作会议上又简要回顾了人民军队艰苦斗争的历史，他讲道：“艰苦奋斗、勤俭建军是我们的传家宝，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1]260两个月之后，张万年再一次强调指出了我军光荣传统的巨大现实作用：“千万不可忘记过去的光荣传统。继承，就是把光荣传统运用在实际工作中。因为这些光荣传统，过去是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今天仍然是加强部队建设的强大精神力量。一个部队的光荣历史和优良传统，今天仍然是加强部队建设的强大精神力量。”[1]2751992年11月，张万年在总参谋部的讲话中对发扬优良传统的具体内容又做了界定：“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最重要的是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发扬实事求是、群众路线、艰苦奋斗的作风。”[1]360

今天，人民解放军乃至整个党和国家的反腐败斗争正处在深挖阶段、攻坚阶段。从近两年军队在反腐败斗争中所揭露出的种种情况来看，张万年在25年前的关于“军队要过紧日子”“发扬艰苦奋斗光荣传统”等号召不仅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依然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现实性。

（二）用党和人民军队的宝贵精神财富强固军队的思想战线

在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之中，一代代的革命者和建设者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形成、凝聚了很多的精神力量，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南泥湾精神、西柏坡精神、“两弹一星”精神、抗洪精神等等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和建设的历史缩影。作为一名“老兵”，张万年多次强调人民军队要继承和发扬这些在峥嵘岁月中浓缩的红色精神。

1995年9月3日，张万年在听取西藏军区领导汇报时指出：“要继承和发扬‘老西藏精神。‘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创业的‘老西藏精神，是当年十八军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今天，我们继承和发扬这一精神，对于驻藏部队加强思想政治建设，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老西藏精神的核心，我认为就是无私奉献。”[1]5111998年12月24日，张万年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讲道：“要在全军深入开展抗洪精神教育，用抗洪精神凝聚军心，鼓舞斗志，激励全军官兵始终保持坚定的理想信念和昂扬的革命精神，把各项工作做得更好。”[1]6662000年3月，张万年在全国“两会”期间讲道：“井冈山时期，条件那么艰苦，斗争那么残酷，为什么我们的红军表现得那样英勇顽强，就是因为有高度的政治觉悟有任何敌人都无法比拟的强大精神动力……这些都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要代代相传。”[1]7712000年9月，张万年在视察国防科技大学时讲到：“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弘扬‘两弹一星精神，弘扬你们学校的‘哈军工传统和‘银河精神，引导大家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激发广大学员现身国防科技事业的政治热情。”[1]782

习近平指出：“学习党史、国史，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的必修课。”[3]1学习党史、国史是如此，而学习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史亦是如此，这近九十年的军史中所积累下的宝贵精神财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当代军人必须继承的一笔独一无二的“精神遗产”。

（三）注重正面典型的引领作用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近九十年历程中涌现出的狼牙山五壮士、“塔山英雄团”“南京路上好八连”等英模群体和张思德、董存瑞、邱少云、黄继光、杨根思、雷锋、欧阳海、苏宁等个人的英雄形象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而曾任“塔山英雄团”团长的张万年也多次讲到要树立典型并发挥好、运用好新老典型的教育引导作用。

1995年9月3日，张万年在讲及“老西藏精神”时讲道：“各级领导同志都要学习孔繁森同志的高尚品质和崇高精神，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廉洁自律，拒腐蚀，永不沾，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和良好形象，带动部队的思想政治建设……要树立好、宣传好自己的典型……不仅要宣传老典型，还要注意培养和树立新典型。”[1]5111999年4月，张万年讲到了“新时期的英雄战士”李向群的故事，并说：“李向群这个重大典型的出现，对全军有普遍教育意义，对广州军区部队来说，更有特殊教育意义。”[1]6861999年9月，张万年在视察即将进驻澳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澳门部队时讲道：“要像‘南京路上好八连那样，身居闹市，一尘不染，始终保持人民军队的政治本色。”[1]712

在强调正面典型积极意义的同时，张万年也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和理性的思维，针对不分真假的“大树特树”，张万年在1996年的军委扩大会议上讲道：“宣传典型要实在，能起到示范引导作用……但在一些单位，抓典型不是为了指导工作，而是为了装潢门面。有的典型是靠上级提供优惠条件树起来的，人家不信服，也学不了。有的一边介绍经验，一边出问题，影响很不好。今后宣传典型，一定要坚持实事求是，严格把关，让典型可信可学，千万不要掺水分，人为拔高。”[1]563-564近些年来，当我们面对着关于某些典型人物的种种争议甚至非议的时候，重温张万年的提醒应当引发我们深刻的思索。

中国是一个有着浓厚德治传统的国家，执政者树立正反典型以从正反两个方面教育大众是一条自古以来的经验。有道是“见贤而思齐”，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正面典型不仅自身具有正能量而且能够激发出整个社会的正能量，今天依然应该作为人民解放军加强思想政治建设、预防腐败变质的一个有力武器。

三、完善人民军队的制度建设、推动人民军队走向正规化

正规化是一支军队发展壮大的必然方向，而实现军队正规化，就必须要克服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游击习气，必须要从上到下颁布一系列条令、条例、守则等以形成一整套制度体系。军队正规化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军队制度体系的建设，制度在军队廉政建设中也有着根本性的作用。作为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张万年对完善人民军队的制度（纪律、法制）建设提出了一系列思想理论。

（一）严明军队纪律、实现依法治军

纪律严明是人民军队始终如一的要求，有着“第一军规”之称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甚至早已家喻户晓。在革命战争的峥嵘岁月，严明的纪律保证着人民军队在战场上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在今天这个和平的年代，军事纪律不仅没有过时而且还必须要加强以促进军队的正规化建设。在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军事法律已经成为中国法律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依法治军、实现军队管理的法治化也是历史的必然，纪律条文、条令条例最终也都要形成法律，军事制度要法制化，军队的管理也要最终实现法治化。

张万年在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对军队纪律的认识可以说是非常深刻的，也数次强调军队纪律（条令条例）和依法治軍的重要性。1988年8月，张万年在讲到治理部队松散问题时说：“要强化部队纪律，这是治松治散的保证。”[1]1711989年3月，张万年在桂林驻军整顿军容工作会议上讲道：“要严格按照条令条例、规章制度和有关法律管理部队，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使各级领导学会用法律手段管理部队，使全体官兵自觉地按照法规规范自己的行为。”[1]1841990年11月，张万年在文章中写道：“坚持依法治军，努力实现军队正规化建设的科学化、系统化、规范化。”[1]2541998年12月，张万年在文章中又一次指出：“必须坚持依法治军、从严治军，提高军队正规化水平……军队正规化首要的是法制化。”这样，张万年就将依法治军作为实现军队正规化的一个重要手段和首要前提。2002年3月，张万年在讲到军委和总部要为全军做表率时说：“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必须标本兼治、常抓不懈……要加强廉政制度建设，完善监督制约机制，对一些管钱、管物和管人的重要岗位，要实行定期轮换制度，防止发生问题。”[1]853

（二）加强管理、严抓落实

如果没有执行和落实，再好的制度体制、再好的法律法规也只能流于空谈而不能产生实际的效果。如果制度没有得到有效执行、法律没有得到应有的贯彻，那就永远不能说制度是完善的、法律是健全的。所以，执行与落实是制度范畴中的一个关键环节，干在实处才能走在前列。张万年对这一点也是很重视的。

1990年1月，张万年在讲到“自觉过好紧日子”时说：“要严格制度，切实把过紧日子的各项措施落到实处……各级要认真贯彻，狠抓落实，不能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1]199同年6月，张万年写道：“摆在我们面前的基本矛盾，已经不是无法可依，而是有法不依和执法不严……要认认真真地落实条令条例。”[1]216-217今天，对照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所讲的“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现象比较严重”[4]，不能不说张万年的思想有着高度的预见性。

关于违纪违法行为，张万年也多次讲到要坚决执法、严肃处理。1997年1月，张万年在全军纪检工作会议上讲道：“要加大执纪办案的力度，严肃查处各种违法违纪案件……尤其是一些大案要案，不管涉及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依据党纪国法严肃处理。”[1]5752000年12月9日，张万年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讲道：“要加大反腐败斗阵的力度，对问题严重的，无论涉及到哪个部门、涉及到多高级别的干部，都要一查到底，从严惩处，决不能手软。”[1]8042002年3月，张万年在即将退休时留下了嘱托：“要加大查处大案要案的力度，坚持原则，敢于碰硬，不管涉及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严惩不贷。”[1]853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鲜明体现了张万年治理军队腐败的坚强决心。

四、选择性取消军队的生产性活动

在20个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前中期，由于多种原因，军队可以进行生产经营性活动，既可以生产也可以交换，也就是说可以介入产品交易环节进行经商活动。有一利必有一弊，军队从事经商活动带来了诸多“利”的同时也产生了大量的弊端。江泽民在1998年讲：“大量事实已充分说明，军队搞经营性商业活动，弊端很多……容易使商品交换原则渗入到军队的政治生活中来，影响和侵蚀干部战士的思想作风，滋生腐败现象。”[5]181大洋彼岸的美国学者傅高义也指出：“不论军队商业化有多少好处，把军队与私人利益搅在一起，也造成了腐败和贪婪的机会，背离了军队奉献于自身使命的精神。”[6]530

面对军队从事生产活动这一现象，张万年进行了理性、全面的分析。张万年在1998年10月讲道：“军队搞生产经营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曾对弥补经费不足，改善部队物质文化生活，安置干部家属子女就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从根本上说，军队搞生产经营，不符合社会分工原则，背离军队根本职能，容易滋长消极腐败现象，严重损害军队的形象。”[1]6312001年6月，张万年又一次讲道：“充分认识军队吃‘皇粮的重大政治意义，坚决停止一切经商活动，保持正确的建军方向。”[1]815但是张万年并没有“一刀切”，而是在此前一年就将军队的生产性活动分成了两类：“一种叫经营性生产，这种生产不是方向性的，它是在经费比较紧张的情况下，采取的一种暂时性措施，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将逐步取消。另一种生产叫方向性生产，主要包括部队农场、家属工厂生产和连队的养猪种菜。这种生产是我军的优良传统。”[1]586这也就是说，军队自给自足的生产活动不仅是可以的而且是优良传统，要取消的只是经营性的生产活动即生产出产品之后拿到市场上去交换、去流通的生产活动。这就划清了优良作风和不良作风之间的界限，为停止军队的一切经商活动规定了范围、缩小了打击面。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平等交换、公平交易是市场经济的重要原则，但是这类原则不能引入我国公务员队伍和军人队伍中，因为这两支队伍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军队经商做生意会沾染上铜臭味，自然就会与民争利进而丧失保家卫国和为人民服务的理想信念和奉献精神，所以果断停止军队的一切经商活动是富有远见的行为。

五、强调领导干部和接班人的关键作用

方针明确了、路线确定了、制度建立了、法律颁布了还远远不够，还必须要有强大的执行力才能将这些真正落实，因为只有将这些真正落实了才能真的称得上是“方针明确、制度完善、法制健全、组织严密”。而要想有强大的执行力，人的因素是关键；而在人的因素中，事业的领跑者（领导干部）和接棒者（接班人）的作用是关键的关键。正如毛泽东所说：“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7]

（一）强调领导干部的带头示范作用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在战场上，指挥员“给我冲”和“跟我冲”的命令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产生的效果却差别巨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果军队中的领导干部甚至整个领导班子在廉政建设中不能躬亲示范、以身作则。那么就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这种效应会将腐化的病毒传染给其管辖的整个部队。所以，军中领导干部的带头示范对一支部队的思想政治建设有着关键性的作用。张万年对军队领导干部的巨大示范性作用十分重视，多次提醒领导干部“正人必先正己”“打铁先要自身硬”。

1990年7月，时任济南军区司令员的张万年在济南军区党委第六届第四次全体会议上讲道：“要十分重视班子自身的拒腐防变……教育部队首先要教育好自己，监督下级首先要监督好本級。团以上党委成员要自尊自爱，严格要求自己，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和约束力。”[1]2221993年7月，张万年在国防大学的一次讲话中又阐述了军队领导干部率先垂范的巨大作用：“只要我们每一个领导同志，都能自觉做到淡泊明志，夙夜在公，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就能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影响和带动部队，从根本上增强部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1]386-3872002年5月，张万年又一次强调：“基层是领导和机关的一面镜子，有什么样的领导和机关，就会带出什么样的部队。各级领导和机关，都要以自身的模范行动和良好形象带动和促进基层建设。”[1]858

美国学者傅高义在讲到邓小平的接班人所面临的挑战时说：“邓小平接班人所面对的问题是……无论是地方还是部队的干部，都会向有权提拔干部的人送好处。年轻人要给征兵的人送钱才能入伍。高层干部面对的挑战是，这些做法现在已到处泛滥。”[6]658傅高义的话虽然讲得有些夸张但却也鲜明地指出了问题。世纪之交的张万年面对着这个挑战，目前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依然面对着这个挑战。傅高义的提醒和近几年来几十位将军级“军老虎”落马的事实更是从反面告诉了我们，张万年当年关于“领导干部要身正为范”的“反腐语录”的现实分量。

（二）强调培养事业的接班人

纵览中国历代王朝，成立初期的开国君主励精图治、中后期的后继者“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并不少见。尽管由于制度的不同，接班人的选择方式各有千秋，但是接班人问题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2001年7月20日，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之际，张万年在国防大学领导干部培训班座谈会上讲道：“培养选拔年轻干部，是确保红色江山永不变色、人民军队永不变质的根本保证。事业兴衰，人是根本；军队成败，关键在人。我们党的事业所以能够始终兴旺发达，我们的军队所以能够不断发展壮大，首要的是有一批又一批可靠接班人。苏联为什么会在顷刻之间红旗落地？东欧为什么会在很短时间内发生剧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执政党出了问题，接班人出了问题。”[1]830这就从中国社会主义事业成功和苏联东欧社会主义事业失败的对比之中阐述了接班人问题的关键作用。而随后张万年就讲到了培养选拔年轻干部的标准和要求，强调要“把革命化放在第一位，把德放在第一位”[1]832。有一些人正是忘记了张万年的所说所讲才养虎遗患以至于产生了今天的多位“军老虎”，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当年是革命队伍的红小鬼、如今是人民军队的老前辈，一朝做革命者终生都不掉队，铸就人民军队红色的里程碑。张万年，一位从抗日战场、解放战场、对越自卫反击战场一路拼杀出来的老兵，一位“塔山英雄团”的老团长，一位站在人民军队发展变革转弯处与“铁腕总理”朱■基同龄的老将军。在其大半生的戎马生涯中，参加指挥了无数次战役、战斗，也提出了许多关于军队廉政建设的思想理论。今天，人民解放军内部的反腐败斗争和深化改革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需要“长期坚持”并“常抓不懈”。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期，学习、重溫并践行张万年当年的军队廉政建设思想，既是一种纪念张万年的好方式，也对加强人民军队的廉政建设有着重要的现实价值。

参考文献：

[1]张万年.张万年军事文选[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8.

[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3]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学习习近平同志关于党的历史的重要论述[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

[4]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文件汇编[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5]江泽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美]傅高义.邓小平时代[M].冯克利，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

[7]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