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司门口老城区的“自我修复”与“自然生长”策略

2016-05-14 13:26李晶涛
艺术科技 2016年6期
关键词:自然观老城区设计策略

摘 要:当代中国城市老城街区的修复与更新多是从规划学与建筑学的领域展开研究。文章以武昌司门口老城片区的修复为例,试图从中国道家思想的无为与自然观出发,立足文化人类学,用反规划、反设计的方式展开讨论,以延续、丰富与激发市井生活,保护老城原有建筑肌理和保留市井生活气息为目的,逆向思维,提出“自我修复”与“自然生长”的设计策略,主张中国城市老城街区的复兴应当在现有基础上谨慎、适度地进行,避免过度设计。

关键词:老城区;自然观;反规划;设计策略

0 引言

老城区是积聚了人文、历史、记忆的诗意居所,是由时间的印记层层叠加,由世代人居住生活而包浆的场所,老城是能够代表区域差异性生活方式的载体,是当下人的精神归宿地,也是留住乡愁的地方。这里所论述的老城区与历史街区有较大的区别,历史街区有较明晰的文化传承脉络,有代表性的实体历史建筑景观。而老城片区仅仅是世代当地居民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日积月累而成,从而形成强烈而独特的地域生活景观。武昌司门口老城片区是1861年开埠后,逐渐形成并不断积淀发展起来的武汉居住老区,是武汉最具历史感的城市街区,也是武汉的灵魂所在。

1 司门口老城片区的现状

文章论述区域指中山路环线以西彭刘杨路以北的居住老区,由于本部分的核心区域为司门口商业区,所以文章将此区域称为司门口老城片区。区域内民国至今建造的三层以下的砖混结构居民房占30%,20世纪80年代以来所建造七层以下的居民楼占40%,其他建筑占30%。片区内散布着民国时期建造的教堂、学校与历史建筑多栋,生活气息浓烈,市井生活有序。但街区内建筑设施年久失修,生活环境不容乐观,在城市化进程日益加速的今天面临着巨大的挑战,须进行积极有效的修复与再造。

2 自然观

2.1 老子的自然观

现代社会习惯于改造自然,战胜自然,用制度条例来控制人们的生活,这与老子的自然观显然格格不入。在老子的自然哲学中,道是人和天地万物的本源,也是人和万事万物的共同本性。整个自然界的生成和发展,都是相互联系的,有机统一的,而自然既是万事万物的存在,又是指万事万物不断演替的规律。在《老子》中,人应该在顺应自然的前提下协助自然的发展,当我们对自然了解尚浅时,不能随便定义自然,任意践踏自然,鲁莽行事只会带来无法遇见的灾难性后果。[1]

2.2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的有机自然观

活跃于20世纪初的美国建筑师赖特,是美国现代主义建筑的奠基人,其所开创的自然主义建筑与草原式风格建筑定义了美国近代建筑的建构方式。赖特的有机自然包涵两个方面,一是建筑应当与自然保持和谐的关系,使建筑成为自然的有机体;二是建筑的材料要保持自然原有的肌理与本性,砖就是砖,木材是木材,混凝土、玻璃、钢材各为其本身,都应得到不同的处理。北大建筑研究所董豫赣教授在其论文“相关创造的几种自然观”中认为,从赖特的“自然”到“有机”之间,似乎存在着清晰的形式铰链——“自然”指的是万物的固有原理;“有机”乃是被这固有原理所生成并统一起来的整体,他们最终将构成赖特“有机建筑”的整体形势外观。[2]其言论清晰地给出了一条线索,万物的固有原理,并由此原理生成并统一的整体。这和文章之初所提出的“自然生长”和下文所论述的逻辑秩序异曲同工。

3 没有原住民的城市老区还剩下什么

文化人类学告诉我们,原住民是形成并创造区域文明的核心,不同区域的原住民,创造不同的区域文明。目前搬迁与重构是我国处理城市历史街区的惯用手法。在搬迁与重构的过程中,我们往往会忽略原住民与原始建筑肌理对于历史街区的重要性。对于历史街区而言,老子的自然观之核心可理解为原住民和原始的建筑与城市肌理,这两点是本质,是关系区域存亡的关键,这和改造后的商业繁荣,人潮汹涌,本无直接关系。对于历史街区的尊重,首先应当尊重原住民的生活方式和存在感,没有原住民的历史街区,纵使如何繁华,都将变为失去灵魂的躯壳。没有原住民的历史街区将被阉割一半,同时失去原有建筑肌理的历史街区将被彻底摧毁!

4 自我修复与自然生长

在当下中国什么都需要设计和规划的格局下,中国城市历史街区的更新是否可以寻求一种新的价值体系,追求自然之道,追寻城市自身系统的自我完善与更新。王澍在其论文“循环建造的诗意”中指出,遵循自然之道,以符合自然之道的方式生活,是中国和亚洲地区曾经共享的价值观与建造方法,在传统城市经历崩溃与危机的背后,那些看似越来越强烈的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实际上面临着尖锐的生态和社会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是传统的城市、乡村和园林建筑的价值需要重估,大尺度的社会变化所导致的我们与环境关系的变化也需要重新解读。同济建筑系主任常青对欧洲历史建筑修复的脉络进行了梳理,他指出18~19世纪欧洲古迹修复运动的始作俑者勒·杜克(viollet-le-Duc)和斯科特(George Gilbert Scott)对古迹和古代艺术的过度修复无疑是对其的摧毁。而对拉斯金的绝对保存并摒弃修复也是形而上的清谈。他认为,19世纪中叶英国弗里曼(Edward Augustus Freeman )提出的“保守修复”原则与“折衷修复”相结合是较明智的选择,到20世纪30年代,欧洲将“保守修复”(conservative)原则的“最小干预”(eclectic)定为其修复历史建筑的基本教义。[3]虽然常青认为对待历史建筑及街区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根据现有资料区别对待。但纵观西方建筑领域的保守修复和最小干预已经成为修复历史街区的基本准则,这正好吻合了笔者所提出的历史街区改造策略的自然观。这里须阐明一个观点,武昌司门口老城片区,除昙华林片区外,多为居民生活区,建筑以6层以下的砖混结构建筑,单体的保护价值不大。文章侧重于老城街区的保护策略,居民市井生活方式的延续,从某种意义来说,城市片区人文精神的保留延续将超越单体建筑的保护。

5 与自然对应的无规划与反设计

无规划和反设计是对老子自然观的一种积极回应,是主张用一种原始自然的方式来应对文化历史街区的延续与发展。无规划和反设计不是不规划和不设计,任其无序生长,是在尊重原有自然风貌的基础上进行谨慎的细微干预。

5.1 无规划

我们希望,城市的更新能够像生命体的新陈代谢,形成自我的修复与完善,我们只是进行适量的干预与调节。老城街区这种由时间和生活方式积淀起来的都市空间,其中所体现的人性,多样性和情感的厚度是现代规划无法达到的至高境界。鼓励民间工匠、艺术家的自然建造来取代设计机构的整体规划与设计,这是古代东西方城市发展的方法。文艺复兴时期城市与建筑的建构方式来源于古希腊与古罗马。古希腊与罗马式自然生长的城市,其无设计与无规划,一切都是在约定俗成中自然建构起来的文明。这或许类似于营造法式中对北宋以来的中国建筑与城市的规定,但是诸如此类的规定仅仅是建造工法,这是设计也非设计,从而使后代匠人的营造延续这一方式。非设计即在此匠艺的基础上进行自然而然的发挥与创造。有点类似拓扑学,由一扩展到成百上千,所以古代的城市与建筑是系统性的,即使在无设计的状态下,工匠会严格按照约定俗成的方式去营造。延续了这种工法的扩张,即使是无目的的扩张都将形成严谨的逻辑秩序。这对于一座城市至关重要。因此在当代语境下,我们要保留这种古典时期约定俗成的范式和城市人居景观,这恰巧符合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史特劳施在《野性的思维》中所描述的人文内涵。如果一座城市符合这样的要求,无疑需要谨慎的对待,任何的强行规划都是破坏。

5.2 反设计

矶崎新对反设计有过描述,“没有未建成,就谈不了20世纪的建筑史。未建成由于没有实现,所以并未受到物质世界的污染,对它永远可以任意解释”。当然矶崎新所谈及的未建成是一种对建成美好世界的精神意淫和憧憬,因为没有建成反而更加纯粹与充满幻象。对于一座由几百年历史按照约定的匠艺自由建构积淀下来的老区,也同样充满了纯粹的幻象,它是反规划和反设计的,其中包涵了丰富的人文内涵。矶崎新的《未建成/反建筑史》出版于21世纪之初,其提出一个反论:建筑史(即建筑叙述)是由非时间的事物构成的。矶崎新的语言总是具有讽刺意味的,他曾经述说的“反建筑”正是建筑本身。……也就是说,惟有“反建筑史”才是“建筑史”。矶崎新在20世纪下半叶开始他的事业,那时媒体正在加速发展,时间不再总是直线向前,而是不时地回流,这种回流激动人心,使方法从一极变为多极,从单一变成多样。他的理论隐含了一种反设计的哲思,是对设计的一种美好向往。所以反设计并不是不设计,而是对现有方式的一种彻底批判式实验。

法国诗人加斯东·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在《空间的诗学》一书中赞美鸟巢的空间性,赞美角落的美学,叙述抽屉所隐含的内外世界的诗意空间,探讨空间与普通物质的诗意联系。这是一种文人笔下的价值观,是从精神与意识的角度探讨空间的存在意义。对于有严格逻辑秩序,经过千百年来积淀下来的生活区,纵使凌乱,也饱含着生活的热情,步入由时间记忆堆叠起来的城市老区,处处都将体验到巴什拉所描述的空间诗学世界。对于城市老区需要的是尊重,并且依托于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地域价值的强调并延续。在不尊重原有人类生活方式和城市居住文化肌理的情况下,任何的设计都是破坏。

6 司门口老城片区的复兴应当体现当代性

6.1 当代性中的新

文章所论述的“自我的修复”“自然的生长”和“极少干预”的策略不是任其漫无目的地发展,极少的干预不等于不干预。“极少”应当如何理解?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体现当代性,即当下的文化表征。司门口老城区正是从古至今无数个当下叠加而成的载体,所以才留下厚重的时间烙印。面对司门口老城区的生活窘境,自然的生长和自我的修复观面临巨大的挑战。中国当下传统技艺与工匠已基本消失,当下的设计与建构只能由独立建筑师来完成,这有点类似于日本城市历史街区的延续。笔者在近期对日本关西地区的城市与乡村进行了详细的调研。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城区中心存在大片的独立民宅,有古典有现代,在传统中能感受到现代,在现代中能发现传统,这一定是长期自然有序生长的结果,进而形成了特殊的城市肌理,或许与土地私有制有关,也与日本独立建筑事务所有关。日本城市形成了与中国城市全部拆迁重建迥然不同的面貌。日本城市与乡村体现了复杂多样的建筑生态,这无疑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对于武昌司门口老城区,政府应当与住户共同承担费用,聘请独立建筑事务所,在街区内根据住户的诉求对原有住宅进行改造或者整体设计,同时政府应当联合建筑专家出台历史街区内的设计准则,对高度、材料、形制等都要有一个详实的约定,如此市井生活可以延续,肌理得以保存,并逐渐叠加形成新时代的街区景观,这可能需要20年或30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逐渐演变与更新,新老共存共生,体现新时代的文化烙印。

6.2 现代设施的介入

如上文所述,对于司门口历史街区必须用“新”,而且是极致的新来刺激,激发其活力。这里的新指的是部分的新,就像枯木上的嫩芽,安插在老城街区,激活整个街区的生气。新元素的介入就像催化剂,可以使自然的生长更加有效。

当代建筑的介入,根据整体规划自由安插在街区缝隙之中,可以作为小型美术馆、居民文化中心、茶吧、咖啡吧、民间艺术馆等存在,建议使用后现代建筑形制和钢架玻璃材料,用极新来烘托极旧。

新材料新构件的介入,主要针对破损严重的优秀历史建筑和民居建筑的修复再生上,让新与旧完美结合,可以改变原有的功能赋予新时代的新空间,使观者在旧空间能感受现代,在新空间中能体会历史、记忆与文化。

但无论是街区设施环境的更新还是新设施的介入都必须克制,做到少而精。[4]

7 让艺术活动成为当代城市老区的修理工

纽约曼哈顿南部的SOHO(苏荷区)区,在美国制造业萧条的20世纪60年代,大量的厂房闲置,廉价的租金吸引了一批艺术家的到来,按照现有的环境进行改建,用以满足自己创作和生活的需要,这也是LOFT的原型。虽然由于后期租金的持续增长迫使艺术家的大量迁出,但经过艺术家的改建,苏荷区已经变成了文艺创作区。现在的SOHO看上去十分陈旧,甚至马路上可以看到垃圾和污水,当你介入之后,你一定会被其吸引,其粗糙陈旧的表面充满了一个创意的世界。目前,苏荷区已经被纽约市政府列为历史文化街区。显然这种苏荷效应已经波及了中国。如上文所述,北京的798创意区,通过艺术家进驻废弃的国营电子厂区,彻底改变了厂区的面貌,虽然批评家巫鸿将此现象称为废墟诗意的重生,但艾未未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讥讽为荒诞中的自我证明……无论如何,现在798已俨然成为北京艺术活动的新地标。对于中国城市老区的复兴,从方法论上来说,798的成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是对于近些年国内兴盛彻底改变旧有生活方式和拆旧建新的创意文化产业园建设,在历史街区修复的语境下,笔者坚决反对。以文化艺术的融入不能影响街区的生活为前提展开,适度而为。另外,历史街区的廉价租金,以及艺术家偏爱的复杂生活环境,将积极吸纳当代艺术家工作室与画廊的入住,可以点石成金的艺术家及机构的创作毋庸置疑,可以在短期内有效地改变街区的品位,但是政府必须给予积极的政策支持,比如,给予租赁资金补偿,组织艺术年会、艺术节,为艺术家及艺术机构的入住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艺术家的创作与展示,及居住工作环境的改造会使街区形成强烈的艺术气息,让艺术与社区生活和谐共生共荣。

8 政府须出台相应的政策法规进行适当的引导与干预

在中国,忽视政府而纯粹地谈设计理想显然不现实。在政府的主导下,作为司门口历史街区的核心昙华林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改建,这类似于习近平主席谈奇奇怪怪的建筑,本言论出发点本为善意,但又有多少政府部门能把握好奇怪与创新之间的尺度。何为奇奇怪怪?何为有创造性的建筑?因为创造性与新颖性有直接联系,新颖性又与形态的陌生性密切相关,陌生的形态极有可能会被认为奇怪,这里面隐含了一个严密的逻辑关系。因为从美学与建筑学的双重层面考量,它们之间的关系很难界定,甚至对专业建筑师都有挑战,如果我们的地方政府部门无法明辨习近平主席所提出的界限与标准,那如此言论恐怕会对当代建筑学的实践造成致命的打击。所以作为起主导作用的政府部门,必须对司门口老城区的干预有明确并且至高的认识,另外,须给予足够自由调配的空间来发展,避免过量的干预,过度的设计。过度的设计、规划与干预,必将导致街区精神的缺失。一个失去精神内涵的区域,也将变得不再历史。

9 自我修复与自然生长的司门口老城区复兴策略

基于以上讨论,在中国,问题的归属点应当体现在政府身上,政府应给予司门口老城区足够宽松的发展空间,因地利导,本着尊重地域自然生长方式的原则(自然之道),谨慎对待,还将使其在原有千百年来自然积淀的基础上继续进行,政府能做的只有配合,而非强行干预。这是历史街区继续存活的根本。至此,我们对武昌司门口老城区的复兴总结并提出如下具体方法:

第一,保留区域内原有建筑及城市肌理,延续原住民现有的生活方式,这是司门口老城片区复兴的基础。

第二,政府应当进行积极的引导,并给予宽松、自由的发展环境,为自我的修复和自然的生长提供必要的土壤。

第三,以“自然之道”作为司门口老城区的发展之道,自然生长不是任其自由蔓延,私搭乱建,建筑师、政府等应当有适当的干预。

第四,提供廉价的场地,吸引入住当代艺术(下转第页)(上接第页)家工作室、艺术机构,他们的创作性与艺术性创作,可以成为老街区的修理工。

第五,街区生存空间的适当整治,硬件设施需升级,满足现代生活需求。

第六,引导户主,让独立建筑师成为街区建造与设计的主力军。恢复原有的工法与原有自然材料应用,避免建造“假古董”。

第七,司门口老城街区的修复类似于自然的生态系统的修复,需要长期一点一滴地自然进行,切勿急功近利。

10 结语

司门口老城片区的复兴没有一种具体有效的方法可以在短期内一劳永逸。而应当理解为一种设计策略的提出与制定,这种策略是一种自然解决之道,可以在未来多年内有效使用。同时,司门口老城片区的延续策略应当因地制宜,遵循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追求自然之道。对于一座城,老区应当有意义地活着,而且应在当下体现自身的价值。司门口老城区作为武汉仅剩的居民老区,需要进行修缮与保留,从而留住武汉的根,留下老武汉人的生活方式,记忆,甚至是乡愁。纵观世界,无论是台湾地区、日本,亦或者是遥远的欧洲,他们从当代视角不遗余力地保留千百年来积淀下来的城市及乡村建筑景观,而我们却迷失在效仿美国大都市的“幻境”之中,执迷于建造高耸云霄象征权利与欲望的摩天大楼,并且乐此不疲。在“拆旧”与“建新”的过程中,我们终究得到了什么?

参考文献:

[1] 刘笑敢.《老子》自然观念的三种含义[J].哲学动态,1995(6).

[2] 董豫赣.相关创造的几种自然观[J] .艺术评论,2010 (5).

[3] 常青.历史建筑修复的真实性批判[J].时代建筑,2009(3).

[4] 李晶涛.都市实验——武汉市昙华林历史街区修复再生设计研究[J].设计艺术研究,2015(3).

作者简介:李晶涛(1981—),男,硕士,湖北大学艺术学院环境艺术设计系讲师,研究方向:环境艺术设计,当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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