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的微笑（八）

王璐琪

“你……”罗力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时常欺负自己的男孩，被爸妈当心肝宝贝一样宠着，心中滋味百般。

“你家布置得不错。”王敬轩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称赞，可是罗力力不知是不是对他免疫了，他说什么话，罗力力都觉得像是冷嘲热讽。

见罗力力一句话也不说，王敬轩轻蔑地笑了笑，也沉默了。就是这声笑，点燃了罗力力心中的万丈怒火，他怎么也想不通，究竟王敬轩的优越感来自何处。

可是还没等罗力力站起来发火，王敬轩就开始说话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很烦我？”

罗力力说：“烦，谈不上，不值得。”他绞尽脑汁，说了一句自己此生最刻薄的话。

不料，王敬轩并没有生气，他甚至都没有从面部表情上表现出来，而只是淡淡一笑：“是，我的确不值得你生气。你是罗威的儿子，从小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你不必自卑于他人。他教你打篮球，你得到的教育都是专业级别的。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妈妈肯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从你没怎么受过苦的样子就能看得出。可是，就是在你有这么好的条件的前提下，你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并且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跟你爸妈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不怪你，没有品尝过艰辛的滋味，也不知道距离梦想十万八千里的失落。没错，你就是个少爷，之前我也没有冤枉过你。或许你看不上我这样的草根，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寄生虫看得起。”

一番话把罗力力说得定在了位子上，他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王敬轩的侧脸，这番话，他从未从别人那里听说过。

“罗力力，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们赌你根本没有什么梦想，什么篮球，什么文学，什么音乐，甚至于舞蹈，你都无所谓。因为你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所以根本没有渴望，之所以不愿意按照你爸安排的路走，是因为你从没有见过更好的选择。你用这些来遮盖你的迷茫，不过，罗力力，这有意义吗？”王敬轩嘲讽一笑，站起来要往卫生间走。

“王敬轩，”罗力力平静地说道，“从今天起，篮球就是我的梦想。”

王敬轩听罢，没有回身，依然背对着罗力力，但是接下来罗力力说的话，令他回过了身。

“从今以后，篮球是我的梦想，你则是我的敌人。”罗力力一字一顿地说。

第十五章 告别

那顿饭吃得罗力力几乎消化不良，他懒懒地用筷子夹了几下菜就回了卧室，关上门，独自躺在黑暗里，脚上一阵一阵的疼痛，门外爸妈与王敬轩欢声笑语不停。

奇怪的是，他有一种释然的感觉，甚至不再觉得王敬轩很讨厌，爸爸很严厉，妈妈很啰唆，此刻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宣战点燃了。

“王敬轩。”罗力力把这个名字在心中暗念三遍，“我一定要让你为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罗力力一瘸一拐地上学去了，他回绝了爸爸开车送的好意，而是选择跟齐以悦和姜晓坐地铁。

对于罗力力负伤还乘坐地铁，两人很是不理解。罗力力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两人一说，本想他们帮自己骂王敬轩一顿，不料他们都沉默了。

“喂，不是吧，你们都倒戈了？”罗力力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下两人的头。

他们俩对望了一下，齐以悦耸耸肩：“他说的话不好听，但我觉得有道理。”

“你是得好好想一想，将来的路怎么走，一味跟你爸斗，没意思，又浪费时间。”姜晓见罗力力有些急躁了，在一边语气缓和地说道。

罗力力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这话搁在三个月前，他肯定要好好跟他们理论一番，但是现在他沉静了下来。

耳边是姜晓跟齐以悦在争论学期末的比赛，他们口中除了王敬轩外，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刘遥。

“王敬轩能打得过刘遥吗？”

“据说两人不相上下，小道消息说王敬轩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谁知道呢？”

“刘遥是谁？”罗力力不甘心自己在谈话话题之外，插嘴问道。

这一下，轮到他俩看外星人似的看罗力力了。

“刘遥就是个神话。”齐以悦用一种不属于他的声音，故作成熟地说，“他10岁的时候就长到了1.88米，跟省篮球队的明星们过过招。”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罗力力好奇地问。

“地球人都知道啊，这方面你应该去请教下姜微暖，她对这些奇葩们都如数家珍。”齐以悦说。

罗力力心想，自己要做的功课还不少，第一步就是找杨老师，看舞蹈队的学分能不能转到篮球队。

当他拄着拐站到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不禁感慨极了，当初千方百计不进篮球队，误打误撞进了舞蹈队，跟队里的大家相处不到一学期，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还没等他抬起手敲门，门已经被人“呼”地拉开了，罗力力几乎与来人撞了个满怀——蒋萱怀抱着一摞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力力！你的脚还没好吗？”蒋萱问道。

罗力力慌忙藏起拐杖，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显得自己总是一副狼狈的样子：“没，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喔，你是来找？”她抱着那摞作业，温和地问道。

“杨老师在吗？”罗力力问。

“不在哦，我刚刚帮老师搬作业来着，最初她还在，现在走了，要不你过会儿再来？”蒋萱解释着，双手往上托了托作业本。

看着蒋萱搬着很吃力的样子，罗力力把拐杖往墙根儿一立，落落大方地说：“我来帮你搬一部分吧。”

“那太谢谢了。”蒋萱也不客气，把作业本整个儿放到他的手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开始擦汗，“已经搬了三趟了，可累坏我了，跟我走吧。”

罗力力听话地跟在蒋萱的身后，刚开始迈步他就后悔了，这些作业本看上去不重，谁知道跟板砖一样，加上他的腿不太好使，走一步停两步。

“你找杨老师干什么？”蒋萱边走边回头问道。

“我想退出。”罗力力说。

“为什么，你不是跳得挺好的吗？我听杨老师说，舞蹈比赛的时候，会选你当男主角，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跳吗？”蒋萱眨巴着那双澄净的眼睛，望着罗力力。

“想，可是我实在是……”他为难地解释着，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可是发现自己没有。

“我知道你参加篮球赛的选拔了。”蒋萱说。

一时间两人无语了，罗力力觉得蒋萱还是挺在乎他在舞蹈队里的，可是又不敢确认，或者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你喜欢看篮球比赛吗？”罗力力纠结了半天，想出来这么个问题。

“不是很喜欢，姜微暖喜欢，她尤其喜欢看姜晓打篮球。”蒋萱回答道，“她想看，我就跟着看看啰。”

这个回答倒是完全出乎罗力力的意外的：“什么？她不是最瞧不上姜晓吗？每天你们不都是冲着王敬轩去的吗？”

“王敬轩固然优秀，可是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外校的刘遥，那可是真的优秀。姜微暖她比较倔，关心姜晓，但是不愿意承认，她去篮球队也是为了守着姜晓。”蒋萱若无其事地说着，“不过这个你不要跟别人说，姜微暖最恨别人叨叨她了。”

“好，好，我不说。”罗力力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姜微暖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其实姜家兄妹俩很不容易的，”蒋萱轻微地叹息了一下，转回了身，“把作业本还给我吧，我要进班了，别给姜微暖看见，否则她又该起哄了。”

罗力力把作业还给姜晓，傻傻地说：“那我走了。”

“谢谢你呀，拜拜。”蒋萱道完谢转身进了班，不过开门的瞬间还是被教室里的同学看到了，大家不明就里地看到罗力力就开始起哄。蒋萱倒是淡定，把门“咣当”一声关了，罗力力则呆立在门口，不知手往哪里放好。走出去老远，木头人一样，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呼小叫道：“我说罗力力，你是不是发烧了？”

罗力力抬头一看是杨老师，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为什么红了，烧得脸颊滚烫。

“没……”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们班在那边的教学楼，你跑这边来干什么？腿还没有好吗？我看你走路还是不稳当。”杨老师关切地问道。

“我今天是来找您的……”罗力力说，“刚刚去您办公室，可是您不在。”

“那你跟我过来下吧。”杨老师把罗力力领回了办公室，看着他走路不方便的样子，大致也能猜到他今天的来意，不由得就有些失望。

“你该不是来跟我告别的吧？听说你参加了篮球队的选拔赛。”杨老师直截了当地问。

杨老师这么直接，罗力力也不好再遮掩，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参加篮球队，如果你想好了，我不阻拦你；如果没有，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毕竟咱们队缺男孩子，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杨老师真诚地看着罗力力说。

罗力力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他说：“谢谢杨老师的好意，今后我有时间还会来舞蹈队玩的，只是我前段时间没想清楚，就像你说的，只是为了叛逆而叛逆，跟我爸的关系也闹得很僵硬，现在我基本上有个目标了。不管怎样，我想要试一试，哪怕是为了让我爸头一次肯定我，在这之前，他对我一直有意见，可能这是修复我们父子关系的转折，不管怎样，我想要试一试。”

看着罗力力的样子，杨老师“扑哧”一声乐了：“又不是上战场，不用这么表决心。不过你说得对，我赞同你，本来进舞蹈队不是你的兴趣所在，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赌气，早出去一天是一天，我希望你能跟你爸早日修复好关系。好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要上课了。”

“好的，杨老师。”罗力力往办公室外跑，忘记了自己的腿伤不能这么剧烈地活动。

“喂，这是你的吧？”杨老师喊住了罗力力，举着那根拐杖。

罗力力一看，还真是自己的东西，因为给蒋萱送作业本，没有想起来带着。

“谢谢老师。”罗力力万分感激地说道。

“真是丢三落四啊。对了，回头见了你爸，替我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以前拍摄过的芭蕾舞蹈团了，我觉得，那应该就是他！”杨老师把拐杖递到罗力力的手里，叮嘱道。

“好的。”罗力力答应了。其实他也很好奇，要么杨老师记错了，要么爸爸在撒谎，因为据爸爸自己说，他很小就进了省队，封闭式训练，根本没可能再跑出来拍照片，还一蹲守就是一学期。

“你如果发现了真相，跟我说下，我请你吃大餐！”杨老师冲罗力力挤了挤眼，样子调皮极了。

“好的。”罗力力拄着拐走出几米后，忍不住回头问杨老师说，“杨老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吧。”

“为什么你那么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爸爸？”罗力力问，不过他觉得杨老师不用说，他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

本以为杨老师会支支吾吾地遮掩，没想到她听后就朗声笑了起来：“那是因为，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十分崇拜你的爸爸！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又瘦又丑，每天走路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墙根里，是他发掘了一个戴着牙套的小女孩身上的美。如果不是他，可能我现在还在自卑，而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美。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爸爸，我想要几张那时候他拍摄的照片，我要珍藏起来，将来等我老了，给我的孙女看。怎么样，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罗力力听了杨老师的解释，顿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有很大的意义，他要找的，不是一两张老照片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成熟的美丽女人对过去的缅怀，以及对那个开启她美丽大门的感激。

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时期。罗力力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缺点，他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也能变成更好的人。

罗力力这时才发现，杨老师作为朋友还是不错的，朋友式的老师，他头一回接触，充满了好奇。

“别忘了帮我问！”杨老师遥遥地冲罗力力喊道。

问是不可能的了。罗力力边走边琢磨，就爸爸那种性格，犯了错死不承认，他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参加过摄影社团，更别说是由自己经常教育的儿子提出质疑。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罗力力心想。

《水车》阅读练习参考答案

1.将其他农具和水车进行比较，衬托水车的不平凡、精巧美妙；将车和水车进行比较，突出水车的特点，表达农民对水车的钟爱、赞美。

2.①运用了拟人（或排比）的修辞手法，把水车写成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家庭成员，表达了对水车的亲近、喜爱、赞赏之情。②千百年来，水车广泛地运用于农业灌溉，养育了中华民族，为中华民族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3.动作（或细节）描写，形象地描绘了母子俩踩着水车的情形，表现了劳作的艰辛，及母子融洽、亲密的关系。

4.勤劳、无私奉献；表达了作者对母亲及水车的喜爱、赞美、怀念的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