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英文外宣资料的批评性话语分析

孙美玲+周乐乐

摘 要： 本文以常熟市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为分析文本，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元功能思想，从及物性、情态动词和名词化三个方面，对常熟部分中小企业外宣进行了分析，揭露了隐藏在语言背后的话语主体的意识形态，揭示了企业如何通过语言影响国外消费者的思维活动，并达到成功宣传的目的。

关键词： 批评性话语分析 外宣资料 及物性 情态动词 名词化

一、引言

批评性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简称CDA），作为话语分析的方法之一，最早是于1979 年由Roger Fowler 等人在Language and Control 一书中提出的（丁建新，廖一清，2001）。它以话语为分析对象，结合符号学、社会学、认知心理学、人类学的知识，解释话语与权力，以及话语与意识形态的辩证关系，是人们研究宏观社会问题的工具（吴建刚，2002）。其旨在通过分析语篇的语言特点及所生成的社会历史背景来考察语言结构背后的意识形态意义，进而揭示语言、权力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复杂关系（施光，2007）。就批评性话语分析而言，国内研究比比皆是。分析题材，大多集中在公共演讲、新闻报道、广告等社会大众语篇，主要是利用其方法论分析语篇中的语言所隐含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就企业外宣而言，已经有很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外宣的翻译进行了研究。本文以国内近几年发展迅速的中小企的外需资料为研究对象。一方面，中小企业凭借其优势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在此过程中，树立良好的企业外部形象至关重要，外宣资料则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另一方面，此类企业虽提高了对外宣资料的重视程度，然而受限于企业规模和人力资源状况，有些外宣资料的精准度不高。本文聚焦常熟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以批评性话语的视角对其进行分析，揭示其如何通过外宣资料来构建自己的话语权势，进而达到宣传企业、树立形象、进入市场和参与竞争的目的，对精准度不高的外宣资料提供借鉴。

二、理论框架

批评性话语分析要求把语言看做是一个多功能的系统，因此，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自然成了其主要的理论基础和方法来源（辛斌，2005：55）。元功能思想，作为批评性话语分析的有效工具，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核心内容。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指出，一个语篇在完成的同时，行使了三种元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

概念功能反映客观和主观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所牵涉的人和物，以及与之有关的时间、地点等因素。概念功能在语言系统中通过及物性系统体现（朱永生，2005：137-138）。及物性是表达者和接受者选择各种过程组成或解释语句的语义系统。Halliday认为及物系统是人们用语言描述现实的基石，它把人们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描述成各种不同的过程，并指明各种过程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选择哪一种过程，怎样安排参与者的位置，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意识形态（纪玉华，2001）。

人际功能指的是语言具有表达说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参加社会活动，建立社会关系等的功能。人际功能在语言系统中主要通过语气和情态系统体现（朱永生，严世清，苗兴伟，2005：148）。在情态系统中，情态动词、情态形容词、副词、人称代词和时态都可表达情态意义（辛斌，2005：75）。本文对情态的考察着重于情态系统中情态动词的选择。

语篇功能指的是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怎样把信息组织好， 同时表明一条信息与其他信息之间的关系，而且显示信息的传递与发话者所处的交际语境之间的关系（Thompson，2000：19）。语篇功能在语言系统中可以通过名词化来体现。名词化指的是把句子中的动词和形容词转化为名词和名词词组，从而使名词和名词词组获得动词或形容词的意义而具有名词的语法功能（Halliday，2008：180）。Halliday从语法隐喻的角度解释名词化现象，认为名词化是一种语法隐喻，是用名词体现本来要用动词或形容词体现的“过程”或“特征”（Halliday，1994：352）。

三、常熟中小企业外宣资料批评性话语分析实例

企业外宣材料是一种宣传型文本，一般为书面语，信息量大，以客观叙述为主，同时为了增强感染力，常常使用一些具有强烈表现力的语言手段，因此宣传文本具有多语体性特点。这样的多语体特点主要体现在及物性、情态动词及名词化方面。

1.及物性

Halliday把及物性过程分为六类，即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Halliday，1994：106）。本文重点研究常熟中小企业外宣资料中的物质过程。物质过程是表示做某件事的动态过程，它通常有两个参与者：“动作者”，即过程的施事者，“目标”，即受过程影响的人或事。物质过程突出动作的实施者，强化事件本身的作用和影响力，能够清晰地表达发话人的意识形态。如下内容来自常熟部分企业的外宣资料：

（1）常熟市宝沣特种纤维有限公司

a. With persistent efforts，Baofeng successfully embarked into the road of Industrialization concentrated on High Performance Fibers.

b. Based on rich sales experience， we constantly create better values for customers， and aim to achieve a Win-Win situation.

（2）常熟华锦进出口有限公司

The company actively develops import and export business， and wins good reputation with its high-quality and warmhearted service.

（3）江苏全诺进出口有限公司

a. With a view to integrating apparel processing and trading resources especially Bosideng Group， we take the mission of serving world famous brand.

b. On the base of fine quality， competitive price， good service， company reputation， diligent team， we have the confidence to serve our customers better and best with mutual benefit.

在常熟中小企业外宣资料中，物质过程使用频率最高。这是因为外宣资料作为一种介绍性文本，具有信息、宣传及劝导功能。为了向客户传递积极信息，树立企业良好形象，并更好地吸引外商的眼球，企业做出各种努力，采取各种措施，这些均涉及施事过程，即物质过程，所以物质过程在企业外宣资料中高频出现。在例（1）中，successfully embarked into和aim to achieve，表明了宝沣特种纤维有限公司在开拓海外市场的过程中是话语上的权力方。通过这两个动词词组，既突出了该公司目前所具有的成就，又向外展示了需实现的目标。例（2）用win good reputation这个词组表明常熟华锦进出口有限公司目前深受各大中小型合作企业认可与青睐，达到了强化外宣效果的目的。例（3）中物质过程的实施者是江苏全诺进出口有限公司，通过take the mission和have the confidence这两个动词短语，实际上是在向外商表明该企业的决心和能力，彰显了一定的优越性，进而刺激外国消费者购买的欲望。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国际间信息交流显得越发重要，外宣资料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企业经营成果。可见，有效运用批评性话语分析中的及物性过程无疑会为企业的外宣增添光彩。本文主要研究了及物性过程中物质过程使用不难看出，上述几家企业在此前提下，通过“赢得良好信誉”、“成功跻身于”、“实现……目标”等一系列表现物质过程的动作词组，正面地评价了自身，并且为其参与市场竞争发挥了积极作用。

2. 情态动词

情态动词表明说话人对话语命题真实性所承担的责任和对未来行为作出的承诺或担当的义务，反映讲话人的态度及其与听话人之间的社会距离和权力关系，从而体现说话人的意识形态意义。情态动词还可以表达说话者对自己所讲命题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断，或在命令中要求对方承担的义务，或在提议中要表达的个人意愿（彭维宣，2000）。根据说话者对命题真实性所承担责任的高低程度，Halliday把情态价值分成高、中、低值情态动词（Halliday，2008：359）。以下例子来自常熟部分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

（1）常熟艾克斯展示器材有限公司

IX will to be the first choice of customers depending on its deep understanding of customers demands and continuous optimization of quality management and offer一sales service system.

（2） 常熟市远洲纺织品有限公司

Changshu Farland Texile Co.， LTD believes that we can step into a higher and broader platform with your trust and support.

（3）常熟市宝沣特种纤维有限公司

We would like to express sincere gratitude for your interest， and your prompt and positive contact will create a new optimistic and affirmative relation between each other.

在常熟市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中值情态动词will或would，正如例（1）和例（3），但这两者实际的意义有所不同。前者中的will表示事情发展的可能性，艾克斯有望成为客户的首选合作伙伴，如此一来，为顾客提供了更多可选择的机会；后者中的would是说话人在提议中所要表达的个人意愿。人是情感动物，对于力争融入全球化的q企业而言，产品暂且不论，企业外宣资料一旦切中客户心理，引发其共鸣，客户便会对该企业产生好感，从而产生购买行为。例（2）中的can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意识形态传达给了读者，从措辞可以发现，远洲纺织品有限公司坚信自己能够跻身于一个更高更大的平台。这无疑是在向国外客户宣示，购买其公司的产品一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情态动词“can”传达出一种坚定的态度，且该企业话语权的权威化表现得更加清楚。

人际功能不仅能使发话者参与到某一情景语境中，表达他的态度和推断，更重要的是说话者能由此试图影响他人的态度和行为。外宣资料作为国内企业对外交流的重要窗口，很多时候，情态动词的使用有助于达到企业的商业目的。上述外宣资料中，企业就通过情态动词的运用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传达给国外客户，使外国消费者潜意识中接受企业的观点，从而有利于促成双方交易的成功。然而，常熟中小企业采用的多是中值情态动词从语气和传达的态度上不及高值情态动词，如“have to”，“must”等所产生的效果强烈。因为高值情态动词通常传达主体更强责任感和积极态度。

3. 名词化

名词化是发话者原本可以使用动词结构或句子表达同样的意思，但选择了名词成分。名词化结构是语体正式程度的标志，它的使用率越高，语体的正式程度就越高。常熟市部分中小企业外宣资料体现名词化的语句如下：

（1）常熟市建华模具有限责任公司

After many years renovating， developing and growing， JIANHUA MOULD has three branches Section of present， including Foundry Section， Tableware Mould Section and Container Mould Section.

（2）常熟华益化工有限公司

In order to better satisfy different demands from different types of customers， it is our commitment to provide our customers with high quality products with reasonable price and excellent service.

（3）常熟市远东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

“Good Faith， Scientific Management， Precise Finance” is our core competitiveness.

（4）常熟外贸印刷有限公司

Production quality， market expansion and interior management are always our top priorities.

名词化的一个形式是使用动词的-ing形式， 即动名词形式。动词的-ing形式使动词既具有名词作为参与者的属性，又保留动词本身作为过程的动态特征。同时， -ing形式浓缩了信息，使信息的表达更有效。正如例（1）中的renovating，developing和growing，这三个名词既客观陈述了建华模具有限责任公司的不断革新，发展进步的事实，又使该过程更生动形象具体。例（2）中的commitment是名词化的隐喻表达， commitment 是将动作commit 具体化，借以表达华益化工公司承诺向外商提供优质化产品与服务，这样的承诺拉近了该公司与客户的距离，让人觉得真实可靠。例（3）中，competitiveness的形容词名词化后，使原来口语化的表达变为抽象的书面语，使语篇更具正式性。例（4）中的priorities是动作put something in the first place的具体化，这样的具体化更能突出常熟市外贸印刷有限公司在国际贸易中的首要职责，增强了语言的感染力和真实度，容易激起客户的共鸣，达到说服其采取行动、购买产品的目的。

上述材料中的名词化能以较少的文字表达更多的内容，从而起到浓缩信息、提高句子信息密度的作用，使表达简洁有力，也使语言正式庄重而富有感染力。外宣资料作为一种社会大众性语篇，既要避免太过口语化，又要免于过于生涩难懂，要恰当地隐藏介入的说话者的主观性，尽量做到客观化。名词化的使用恰能较好满足这一要求，实现外宣资料的信息传递和话语权，达到其扩大企业对外交流与合作、提高企业影响力的目的。

四、结语

批评性话语分析把语言分析和社会问题分析融为一体，主张话语本身是社会行为的一种方式。它是旨在把语言与语言使用和其意识形态意义联系起来的一种分析，进而使读者认识到语言与现代社会生活之间的微妙关系。在对常熟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进行分析的过程中，部分外宣资料能够有效结合及物性、情态动词和名词化等方面，在准确传达企业信息的同时，兼顾其话语权利及其对话语对象意识形态的影响，进而达到其企业宣传的目的。同时，我们发现部分外宣资料因缺乏对语言功能的系统认识和话语工具的使用而带来的话语权，甚至信息传达的不到位，因此影响企业的进一步发展。此外，对常熟中小企业的外宣资料的批评性话语分析对外宣资料所针对的对象来说，亦可通过资料中的语言策略有效解码其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意义。

参考文献：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Edward Arnold，1994.

[2]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8.

[3]Thompson，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4]丁建新，廖一清. 批评话语分析述评[J]. 当代语言学，2001（4）：305-310.

[5]纪玉华. 批评性话语分析：理论与方法[J]. 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3）：149-155.

[6]彭维宣. 汉英语篇综合对比[M]. 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2000.

[7]施光. 批评话语分析研究综述[J]. 学术论坛，2007（4）：202-205.

[8]吴建刚. 论批评话语分析[J].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3）：42-48.

[9]辛斌. 批评语言学：理论与应用[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10]朱永生，严世清，苗兴伟. 功能语言学导论[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项目基金：常熟理工学院2015年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

通讯作者：周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