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洪堡特语言与民族精神的关系

2016-05-30 13:15文亚萍
读写算·素质教育论坛 2016年1期
关键词:民族精神思维语言

文亚萍

摘 要 洪堡特的语言理论历来研究众多,影响深远。本文是读过他的著作《论人类语言结构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之后对语言和民族精神的一点总结以及由此而引发的对思维与语言的关系的思考,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思维的一部分,语言也只是为了交际人们所选择的思维的一种介质而已。思维的深度、思维的表现范围、思维的表现形式等都是民族精神无法替代的,也是语言不可能全部表现的。

关键词 语言 思维 民族精神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661(2016)01-0066-02

一、语言与民族精神

洪堡特是最早区分语言与言语的学者之一。他指出:“语言绝不是产品,而是一种创造活动。因此,语言的真正意义只能是发生学的定义。语言实际上是精神不断重复的活动,它使分节音得以成为思想的表达。严格地说,这是每一次讲话的定义,然而在真实的、根本的意义上,也只能把这种讲话行为的总和视为语言。因为语言中最深奥、最微妙的东西,是无法从那些孤立的要素上去认识的,而是只能在连贯的言语中为人感受到或猜度到。”可见,洪堡特并不满足于仅仅把语言看作言语活动中词与规则的总和。在他看来,通常所理解的语言是抽象的、一般的、完整的、而真实的语言只存在于实际发生的、个别的、不完整的言语中。语言既是言语活动中词与规则的总和,是言语作品的总和,更是言语活动本身。

在《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中,洪堡特把民族定义为“一个以确定的方式构成语言的人类群体”。洪堡特提醒我们通过语言可以定义民族,但切不可忽视民族起源的精神动力。他说道:“一个民族就是一个由某种特定语言来表明其特性的人类精神形式。”“不同民族、不同语言、都是人类精神以不同方式、不同程度自我显示的结果,”

洪堡特提醒我们不同民族和不同语言都可以看作组成人类的精神个性。精神个性是人类精神创造性地显示,也是自身独立自主创造的力量。每一个民族都不能没有民族精神,因为它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在历史的每一个阶段,民族精神都伴随着民族的同步发展,并且与外在社会现状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洪堡特则是以共性和个性的思考阐释民族精神,他说:“在所有可以说明民族精神和民族特性的现象中,只有语言才适合于表述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最隐蔽的秘密”因为“精神在语言中扎下了根,并把生命赋予了语言,就好像把灵魂赋予了他们所造就的肉体。语言的特性是民族精神特性对语言不断施于影响的自然结果”,所以只有在语言中才能找到民族精神的解释。“在语言中,个别化和普遍性协调得如此完美,以至我们可以认为以下两种说法同样正确:一方面,整个人类只有一种语言;另一方面,每个人(或每一个民族)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语言。”第一个方面指的是人类精神具有一定的普遍性,第二个方面指的是每个人或每个民族由于自身语言的作用而产生的民族精神。

洪堡特试图通过语言定义民族精神,进而以民族语言比较来看待不同民族精神的进步性或落后性。洪堡特说过:“语言仿佛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民族的语言即民族的精神,民族的精神即民族的语言,二者的同一程度超过了人们的任何想象。”这句话表达了两层含义,第一,“语言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说的是语言是民族最精致的创造,语言与民族精神相互依存、相互塑造、互为因果,因此“语言的所有最纤细的根茎生长在民族精神力量之中,民族精神力量对语言的影响越恰当,语言的发展也就越合乎规律,越丰富多彩。”民族精神给予语言生命,语言从内向外表现它自身的价值。而且语言沉淀了该民族长久以来的经验感受,潜移默化地完善了民族精神。第二,“民族语言和民族精神的同一性”说的是民族语言唤醒民族精神的觉醒。“洪堡特认为民族精神与民族语言息息相关,民族精神个性决定民族语言的特点,民族语言又强烈影响着民族精神,两者紧密交融、相互渗透。”这就微妙地形成了民族语言和民族精神同一。例如,我们可以从不同民族语言中看到民族精神的影响,“希腊民族思维敏捷而细腻,希腊语的形式也就显示出“成熟的智力倾向”,反映出丰富多样的想象力。罗马民族刚健而严肃,罗马语音就难以自由地变化和发展。印度民族的精神重在对思维范畴的细致区分,梵语中就存在大量精细的科学术语。”

二、思维与语言

为了进一步阐述语言是民族精神的思想,洪堡特从语言和思维的起源以及二者的关系角度进行了论证。从起源方面看,语言和思维是同时发生的,二者的发生、发展是人类心智生长过程中俩个相互关联的方面。从语言与思维相互作用的关系方面看,一方面每一种语言对它的使用者而言都具有约束力,另一方面人的思维享有绝对的自由,在任何情况下一种语言都不可能成为思想的牢笼。在语言和精神的相互影响中,洪堡特坚持真正起主导和最终决定作用的是人类的精神。即“语言从精神出发,再反作用于精神,这是我们要考察的全部过程。”而这一问题无论是前人还是后辈都非常关注,至今语言和思维的关系是中外学者普遍关注并争议最多的一个话题。

目前,在语言和思维的关系问题上,西方存在着三种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一种观点就是语言决定思维,即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思维,包括会有不同的思维能力和思维结果。洪堡特的观点在这里影响颇大。但真正把这种关系上升到语言决定思维这种高度的是美国人类学家萨丕尔和美国语言学家沃尔夫,他们认为语言形式决定着语言使用者的对宇宙的看法。第二种观点则认为语言与思维的关系是思维先于语言,思维决定语言;这个观点亚里士多德早就提出过。现在仍备受许多心理学家和语言学家的推崇,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个观点也深深的影响了我国语言学的研究和发展。第三种观点既反对把语言和思维等同起来的观点,也反对把两者完全割裂开来的观点。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则是前苏联著名的心理学家、文化—历史学说的创始人维果茨基(Vgotskg),他在思维和语言的发展问题上,坚持不论从种系还是个体的发展来看,思维的发展与语言的发展并不对应,它们的两条发展曲线是交叉的。这两条曲线可能会变成直线,齐头并进,甚至有一个时期会合并成一条线,但它们总是又要叉开的。他认为语言和思维两者既相互作用、又相对独立。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的认识也不断深化,人类的祖先和动物没有语言,但他们仍能完成交际进行思维。在语言产生之前,人类社会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文明。正如周建人先生所说“人类不是先有了锄头或铲子的语言,然后制造出这些工具来的。”思维不仅表现为语言、手势、身势、行为、情景等,还表现为绘画、舞蹈、雕塑、音乐、建筑、宗教等所有人类思维创造或影响了的事物,但无论是任何表现形式都无法表现思维的全部内容。因为人类的思维除了被表现出来的部分还有很多是没有被表现出来或者无法表现出来的。

而语言是思维的工具,思维离不开语言、必须在语言材料的基础上进行,这些观点都是针对表达思维和潜表达思维而言的,这些思维无论表达与否但都为表达做好了准备,所以需要语言的参与。然而,思维并不是时刻准备着锋芒毕露。即使那些最终要表达的思维成果,也并不是每一步都需要语言的参与,如那些只为推理、判断等思维而进行的思考是不需要语言的参与的,恰如爱因斯坦所说:“当我思考问题时,语言或词语似乎都不起任何作用 。”实践表明,聋哑人和失语病人除了存在交际障碍外,能够完成一般正常人的所有工作。所以说没有语言的参与思维可以借助其他的方式照常运作。当然,民族精神作为一个民族思想的结晶,要得到交流和提升必须通过语言,语言也记录了整个民族的一切发展,语言本身就是民族智慧之花的果子。但把语言等同于民族精神是简单的,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思维的一部分,语言也只是为了交际人们所选择的思维的一种介质而已。思维的深度、思维的表现范围、思维的表现形式等都是民族精神无法替代的,也是语言不可能全部表现的。

(责任编辑 全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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