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菡:用文字传达这个世界的悲剧

2016-06-17 02:06吴永强
齐鲁周刊 2016年22期
关键词:话剧作家诗歌

吴永强

魏菡天生与文学相伴,4岁展露出语言天赋,初中开始发表作品,高中出版第一本诗集,去年又获得“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这个曾用文字叛逆的女孩,有着强大的自省能力,在诗歌、小说、戏剧等方面取得了很多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4岁女孩口述文学世界

2015年,魏菡的小说《一碗蛋花汤》,荣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佳作奖。在她看来,“25岁之前的目标完成了一个”。

“回看十几岁时接受采访的回答,发现原来自己曾经那么‘泼辣过,所幸不管是什么表情,始终还是走在文学创作的路上。”——那是2011年,还是沂水二中高中生的她,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早尘的口袋》,学校专门为她举办了研讨会,来自全国各地的著名专家亲临现场。

当时,18岁的魏菡接受媒体采访,解释书名:“我始终认为自己就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埃,唯一的不同是我有着自己的鲜活,所以我用了‘早尘二字。尘埃很平凡,但有了一个口袋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我的诗歌是在放大一个轻薄的瞬间,它的生命属于全世界,全世界也属于它的生命。”

回望自己前半生的经历,与文学天然相伴:

1993年10月,大雪纷飞,魏菡出生于沈阳,父亲魏然森,著名作家。1998年,随在沈阳军区某部服役的父亲转业回到故乡沂水。

她从小喜欢艺术。4岁时,随父母到雪山游玩,她问爸爸,文章是怎么写的?爸爸说,就是把你想说的话用文字记下来。她说,既然写文章这么简单,我今天就写篇文章吧。于是,她口述了一篇600字的散文《雪山游记》,爸爸负责记录。这篇文章有景物描写,有故事叙述,也有个人观点,显露了她的文学天赋。

爸爸开始了对她的刻意培养,妈妈每天读名著给她听,引导她独自阅读各类名著。小学毕业前,她已啃下了二百多部文学名著。

小学三年级,魏菡主演了独幕话剧《血染的战报》,获临沂市艺术节一等奖,并为张万年等老一辈革命家演出此剧,受到老革命的热情接见和好评。小学五年级,参加山东省小学生古典诗词朗诵比赛,获得金嗓子奖。

初中二年级,魏菡开始发表作品。初三,她创作了中篇小说《何依之依》,受到《满族文学》主编于晓威的高度评价。在于晓威看来,身为初中生的魏菡,“语言简洁而富有张力,懂得细节和情绪的铺垫。没有成人的成熟,却有着成人不具备的语言感觉和心灵。与时下的‘青春文学尚有不同。”

进入高中阶段,她先后在《诗刊》《中国诗歌》《诗潮》《青年文学》《满族文学》《山东文学》《上海诗人》《时代文学》等刊物发表诗歌、散文、小说三百余篇(首),被《诗刊》列入“90后少年诗人小辑”进行了重点推介,在《中学时代》杂志开设了一年的随笔专栏《魏菡看电影》。

2011年,诗集《早尘的口袋》出版,获第十二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全国征文大赛图书类一等奖。诗集中有一首《妈妈,我找到荨麻》,入选多种诗歌选本。著名诗人邰筐说这首诗,“注定是一首充满隐喻和象征意味的诗,以荨麻作为喻体,形成了一名少女对世界的独特观察角度。”

基于对魏菡的肯定,邰筐说:“好的诗歌永远是最后留下的那一部分;好的诗歌应该藏在泪水的后头,在生活的背面;好的诗歌是心灵最深处的那泓清澈的泉水。”

文学的功用:停下来,别笑了,哭一场看看

6月中旬,即将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的魏菡,参与编剧和导演的话剧《建筑家》在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演出。话剧讲述一群即将毕业的戏文系大学生,告诉观众和自己一个鲜有人知的建筑家的故事。

剧里有句词:“一支笔当然可以安枕无忧,可是笔的所有者却总是伴随烦恼而眠。”魏菡说,我们不知不觉都成了剧中人。

毕业后,她有幸得到恩师的推荐,在上海一所大学做电影编剧老师。“对给学生们上课也期待也忐忑,对于年底的考研也更多了一份像是责任感一样的东西。”这样一个特别的时段,她常回头去看自己,“发现那些曾武断地鄙夷过的事、话、书,如今都能更平静地对待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锋芒被磨平的征兆”。

大学期间,她的主业是戏剧,并开始涉足小说、散文、评论,诗歌成了心灵的一部分。“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时间我的心包裹在里面不给人看。”将近两年,她没有写诗,“到一个陌生世界的时候,人总是试图推翻过去,去证明自己有任何可能。”

大三时,她申请公费去台湾交换学习半年,“不能简单用‘到一个陌生世界说得清,尽管也在笑也在四处游玩,但内心却异常孤独。在台湾写了很多诗。”

她沉浸在戏剧创作中,话剧《麻雀》在上海戏剧学院黑匣子剧场和南京大学黑匣子剧场分别上演,获得一致好评。在班主任郭晨子的指导下,她与郭木惠子、倪协克等同学共同完成了大型文献剧《建筑家》、话剧《后〈雷雨〉》的创作和导演,并搬上舞台,受到韩生、宫宝荣、丁罗男等十几位著名评论家一致好评。

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韩生评价,《建筑家》是为上戏争光的好戏,《后雷雨》是经典作品在当下的重新演绎。

“现在想给别人看的,除了戏剧还有小说。以前多少为了避讳我有个写小说的父亲,更愿意承认热爱诗歌。”魏菡说,“随着年龄增长,对小说的创作欲望越来越强烈,小说得了‘冰心奖似乎也更有底气在父亲面前谈论小说创作了。想想自己也是幼稚,怎么总要跟‘封建家长作对。”

父亲买的一套十二本世界童话名著连环画,影响了她最初带有叛逆色彩的创作。“后来发现,那些书只是对我说了一个道理,在生活中不断印证时,才真正说得上被影响。好的童话总是看似与你不相关,可是小美人鱼往自己心口插一把刀的瞬间,我们都是她幻化成的泡沫。”

问及对自己作家身份的评价,魏菡感到有点受宠若惊,“小时候我觉得‘作家这个词好大好大,经常做梦自己有一天就被人这样称呼了。现在,随手点开热门微博就会有一个昵称叫作家某某的人,说着一些不像作家能说出来的话。”她喜欢莫言的名字,“能称得上作家的人不轻易说话,更加不会轻易称呼自己为某某作家。如果被叫作家,我会脸红,前面加个‘90后会更坦然一点。”

她想传达这个世界的悲观——“我想让大家从狂欢中安静下来,掉一滴略带悔意的眼泪。烟花再大,也照不亮当代的我们内心的孤冷。一味用大笑来掩饰自己,会像吸食鸦片一样危险。我不是要提醒各位,不是要写什么来打大家耳光,我只想让大家有时间停下来,别笑了,哭一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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