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戛纳

2016-07-19 02:22
综艺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影坛文艺片天明

几乎每年的5月,华语影坛和娱乐媒体总会赢来片刻伤心、黯然的时刻——法国戛纳影展开幕,华语片入围寥寥,问鼎奖项作品乏力。2016年的5月,亦是如此,而且这一次越发“输”得干净:0入围。几乎与华语片戛纳出线乏力的现状相呼应,内地同一时段与本土文艺片有关的最大新闻是:吴天明的绝唱《百鸟朝凤》出现观众叫好、院线排档冷淡,发行方下跪求增档的奇闻。

虽说经过媒体呼吁,《百鸟朝凤》档期有所增加,票房比之前略好,可最后业绩如何,还是无法预料。而比业绩更让人困惑的是,既然这一年戛纳华语片出现空缺,那些之前有机会向法方推荐华语候选片目的人们,是否知道、看过、推荐过《百鸟朝凤》?对此,媒体似无披露。

事实上,类似《百鸟朝凤》这种境内外处境的华语电影,在过往的20年来未必没有,只不过那些导演的身份,比之吴天明这种“第五代之父”“中国当代艺术电影之父”的历史地位要“寒微”得多——非但媒体人没有听说过,即便听说过,怕连获得被报道的机会都没有。

吴天明之前,内地不是没有文艺片,比如谢晋(一直拍带有文艺性的主旋律电影),比如与吴天明同代的谢飞、张暖忻、胡柄榴、吴贻弓、丁荫楠,比如杨延晋、滕文骥(一直拍一些融入社会元素或票房尝试元素的文艺片),但只有吴天明,一方面不停地推出重量级的影片《人生》《老井》,一方面以自己的影坛前途作抵押,提携出一大批与自己的影像美学迥异、却日益成为后来影坛中坚力量的第五代导演。

在保守的、纯计划经济时代,吴天明可以凭自己的声望和平台有限的空间,为后来的影坛开一代美学风气,而在今天这个据说是已日趋职业性、专业性的市场经济时代,却无法让自己一部两年前就获得了金鸡百花评委会特别奖的电影,获得一个起码的、公平的放映机会。这在今天很值得所有影坛人士以及相关社会各界人士深思。

《百鸟朝凤》在内地院线的处境,不仅仅属于挣扎中的发行方和已故的吴天明。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也属于整个华语文艺片。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再返观华语片近年在戛纳影展的失落,也就很好理解了。

华语片唯一一次获得金棕榈奖是《霸王别姬》,相对接近的三次《活着》《鬼子来了》《春光乍泄》,最近一次的种子选手则是《天注定》,五部电影大致都处于同等量级。其中内地的三部由于种种原因,不能获得与观众在大银幕上见面的机会。我们不能说,这种情形没有给后来者带来打击——哪怕贾樟柯、刁亦男、王小帅、娄烨们是坚强的,哪怕他们已经成为新一代文艺片的领军人物。

无法回收拍摄成本,显然是对华语片最具伤害性的。导演和作品在光阴中的优胜劣汰以外,小众型文艺片院线的建设,目前已经成为华语片维护自身荣誉和创造力的唯一自救途径。关键是:现在有没有人去烧冷灶?或许,这同时也是对已经逝去的“吴天明时代”的最好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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