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的儿女》

2016-08-01 07:55宿丹曹丽炜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6期
关键词:女性华裔

宿丹 曹丽炜

摘 要:加拿大作家郑霭玲的家庭自传体作品《妾的儿女》真实反映和再现了几代华裔在海外的真实生存状况。其中更是详细刻画了梅英-阿杏-“我”三代华裔女性的身份地位变化。本文通过分析三位女性的生活状况,旨在探究作者在作品中刻画的生动鲜明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妾的儿女》;华裔;女性

《妾的儿女》是加拿大华裔作家郑霭玲(Denise Chong)用英文写作的家庭自传体作品。通过收集和整理家里留存的黑白照片,外公当时同广东亲人来往的书信以及仍然在世的老移民的回忆,创作了这部反映二十世纪初至今几代华裔在海外的真实生存状况。

在这部作品中,郑霭玲刻画了三位不同时代的加拿大华裔女性,她们或是早期加拿大移民,在“没有根”的唐人街为了生存打拼;或是出生在加拿大的第一代华裔,受父母影响接受着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同时也在尽力融入加拿大的生活环境;或是“土生土长”新时代华裔,没有多少机会接触传统中国文化,却也在无形中受其影响。作者不仅真实地描写了华裔在海外生活,同时还刻画了华裔女性在海外身份和地位随着时间的变化。本文试从《妾的儿女》中三位主要女性角色的角度来分析华裔女性身份的变迁。

一、梅英

《妾的儿女》中妾的原型正是郑霭玲的外婆梅英。梅英被“卖”到加拿大,成了外公陈山的小妾。作为传统的中国女性,梅英“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的婚姻做主。”[1]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梅英只能当服务员来养活自己和丈夫一家。“女人最害怕离婚,害怕被男人休出家门。”[2]深受“传统儒家社会规范”影响的梅英默默忍受,正如中国封建社会的其它女性一样,虽然对于自己丈夫的一些决定有着深深的怨恨,但是她不敢也不愿反抗。梅英唯一一次跟随陈山回国,把两个女儿留在“大老婆”的身边。坚持要将“儿子”生在加拿大土地上的梅英,对于第三个女儿阿杏的到来失望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神明。她千辛万苦地远涉重洋,生完第三胎还是没有体会到生儿子的幸福。”[3]在国内时梅英饱受重男轻女歧视的迫害,但她自己也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愚昧,依然抱有生儿子才可以为自己养老的观念。为了有一个自己的儿子,梅英还托人去找一个愿意让人“领养”的男孩。

包办婚姻的梅英和陈山没有感情基础,彼此间的生活方式也不尽相同。陈山回国盖房子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后又不断地向梅英要钱,为了换取丈夫不在身边的个人自由,梅英甚至愿意去借钱和赌博,以满足陈山所需要的数目。“不过,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梅英竟然没有考虑过丈夫会不会问他,汇款的钱是从哪里来的。”[4]梅英和陈山的关系不像是夫妻,更像是雇员和雇主。陈山无止尽地向梅英索取钱财而从没有考虑过梅英在异乡带着孩子会怎样生活,在他的观念里,不论是妾还是妻都是属于他的所有物听从他的指挥。甚至梅英和周光在一起后,陈山还向周光讨要三千块作为梅英的“转让费”。梅英个人意识觉醒也是在此时。“她不愿意生活在陈山的管教下,也不愿意把自己当成是陈山的财产。”“梅英也过起了独立的生活,既不依靠陈山,也不靠周光。”梅英在陈山经济的压迫下意识到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应该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梅英把语言作为反抗男权主义的工具,用话语权捍卫了女性的权利,打破了长久以来女性在男权主义的压迫下表现出的静默,颠覆了中国惯用的男权中心话语......穿梭于男性群体之间,着意打破男权主义压迫下中国传统依附性女性柔弱和顺从的形象。”

梅英在对待孩子和丈夫的问题上,表现出了其独有的两面性。作为一个母亲,梅英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深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的她对阿杏,包括她的两个姐姐都不是特别上心。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也没有过多地投入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孩子,更多的是典型中国式家长认为孩子不打不成器。在对待孩子方面,梅英没有尽到她应尽的义务,所以她是失败的。作为一个妾,梅英也是不满足陈山的标准的。她独立,个性,向往自由。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不愿意受到陈山的支配。可以说是加拿大不同于中国封建社会的文化背景塑造了梅英的性格。

二、阿杏/维妮

阿杏是梅英和陈山的第三个女儿,因为不是梅英预想中一直期盼的儿子还曾经被失手摔下过楼梯。跟着梅英的阿杏不是寄宿在别人家里就是住在旅馆里,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并没有扭曲阿杏的性格,反而更加激励她要树立自尊心。阿杏很爱学习,还被大家称为“诸葛杏”。阿杏明白,唯有上学才能逃离悲惨的生活。梅英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选择了去另一个城市却把梅英独自仍在朋友家三年,“阿杏没有告诉妈妈,自己感觉像是被留下的行李。”也许正是从这时候开始,阿杏渐渐开始和母亲产生了一些隔阂。陈山对于阿杏学习方面的鼓励和认可更加激发了阿杏好好学习的热情。“阿杏告诉自己,虽然聪明的女孩未必最受欢迎,但好成绩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也是改变生活的唯一办法。”不同于梅英等并没有多少教育背景,苦苦挣扎在生活边缘的第一代移民,阿杏是在加拿大受教育机会相对宽松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又一代移民。她们的思想中并没有关于“女子无才就是德”这样的封建观念,相反地,学习才是改变她们未来的出路。因为家庭原因,阿杏并没有继续自己的学业而是选择成为精神科护士,也就是在此时,阿杏开始被大家称为“陈维妮”。“维妮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自豪过。”新名字对于阿杏或者是维妮来说,代表着新的生活。她不再是跟着妈妈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阿杏,她是受人尊敬并且可以自食其力的维妮。婚后的维妮和梅英的关系时好时坏。“在这难以预料未来的环境中,维妮骑虎难下,自己既是女儿又是母亲,既想帮助母亲梅英,又得保护家人不受母亲酗酒恶习的影响。”作为女儿,维妮纵使心有怨言,也还是尽力做到孝顺母亲,让梅英安度晚年。作为母亲,维妮和丈夫不管环境再艰苦也尽量给孩子们制造良好的家庭氛围。不论维妮是母亲还是女儿,都是合格的。

三、“我”

文中的“我”指代的正是作者郑霭玲本人。在《妾的儿女》中,“我”的描写并没有特别多,但是依然能看出作者郑霭玲作为新一代华裔的成长轨迹和梅英、阿杏完全不同。“妈妈的童年在狭窄的出租屋、烟雾缭绕的麻将铺和潮湿的巷子里度过。我的兄弟姐妹和我都可以在小道上骑车……妈妈没有可以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而我们四个孩子常常形影不离。妈妈玩的太久就会被骂,但是我们可以尽情地玩耍。”“我”正如同其他任何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童年无忧无虑自由地成长。和外婆相处时,“我”就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中国人,同时,“我”的生活里也随处可见西方生活的影响。文中并没有过多地强调“我”的成长学习轨迹,只是在第十三章提到,“过去十年来,我一直在渥太华暗流涌动的政坛工作。我是财政部的经济学家,然后又担任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的高级经济顾问。”回想三十多年前的阿杏,因为家庭情况而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我”包括无数新一代的华裔,即使在异国他乡也有了更多机会去接受教育享受生活。他们享有一个公民所拥有的权利。

四、结论

作者根据真实史料以及母亲的口述写下了这部家庭自传体小说。一方面,小说真实反映再现了早期华裔在加拿大的生存状况,“反映祖辈奉行传统文化和文化习俗的扭曲和中断,而且是用家庭故事或家族故事的方式表现原 / 源文化的消逝或传承”。另一方面,通过对外婆-母亲-“我”的描写,也反映了三代华裔女性随着岁月的变迁,她们的成长环境以及社会地位的变化。

参考文献:

[1][加]郑霭玲.妾的儿女[M].程亚克,孙成昊,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13.

[2]吴华.陌生化的痛苦_加拿大华裔女性作家笔下的情感纠葛[J].华文文学,2012.

[3]刘天玮.庶出子女_中梅英的女性形象及其心理上的二元对立[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2010.

[4]杨会玲.庶出子女_中梅英的女性形象_英文[J].语文学刊,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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