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与走私大饼

我家养了两条鱼，一条是金鱼，另一条后来不明原因死掉了不说也罢。剩下的那条，中途丧偶，但内心坚强，活得很好。我从没想过有什么不妥，原以为可以这样一直和它生活下去，直到7月底，在一个炎热的晚上，它在鱼缸里吐着泡泡，我躺在床上刷新闻，忽然看到新华社说，这是违法的，当然，只在瑞士违法。在这个福利制度超好的欧洲国家，不能只养一条金鱼，这会置它于“孤单”境地，同样受法规保护的还有豚鼠、虎皮鹦鹉等群居动物。原本成对的宠物死掉一条，可以上动物交友配对网站为它续弦。如果你只想养一只猫，那就必须得保证它每天都得有户外活动，或者至少能通过窗户看到同伴。我起身看我那条金鱼，边喂食便问它，是否愿意再娶一鱼？它瞪着我，摆了摆身子。我也就坦然了。毕竟婚姻得建立在感情之上，包办婚姻制度在中国大地上已经消失很久了，即便是一条鱼，也应该有享受单身自由的权利。

通常人们会羡慕动物，觉得它们可以自由自在，尤其是鸟，长着翅膀，随便飞。但现实是，只要有人在，这种自由就随时可能丧失。毕竟，像我这样，连动物的婚姻自由都给予尊重的人，实在太少了。最近有个公益组织开始搞一场“三亚海鸥召回行动”，他们从青岛引入44只燕鸥幼鸟到三亚，陆续将它们放飞。组织方称，该项目将进行5年，预期三亚的海鸥数量将达到3000只，其目的是为了“让三亚重现海鸥漫天飞舞的美景”。但这个行动很快招致鸟类保护专家的质疑，成都的鸟类生态学博士朱磊、中国鸟类学会专家陈水华等人都表示，这种燕鸥在海南是候鸟，通常是迁徙时经过三亚，现在非要把它们强留下，常住三亚，“违背候鸟的习性和自然规律”。

动物尚且有如此遭遇，久在樊笼里的人，更是悲惨，彼此间互相伤害，互相施加限制，有时候，连下班都可能为老板所困。于是，彩虹合唱团的金承志写了一首《感觉身体被掏空》，其中提到，到下班时间，“我”刚想走，打算去机场接三十年没见的爸爸，“他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可这时候，老板却过来说要开会。整首歌里，金承志满腹抱怨，甚至声称要辞职。这首歌在都市白领，尤其是“加班狗”族群中，引起很大共鸣。然而，他们没意识到，歌曲背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怨念冲散了理智，金承志甚至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三十多年不见的父亲，突然现在决定回国？只是因为想念自己，还是西伯利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要从75年前说起。当年该地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瘟疫灾难，大量驯鹿死亡，尸体带着炭疽病菌，被冰土覆盖、封闭。但最近天气太热，西伯利亚的大量冻土开始融化，驯鹿的尸体再次暴露于空气中，于是，大量炭疽病菌被释放出来。据外媒报道，当地已有超过40人被感染，1200头驯鹿死亡。当地居民正在撤离，并接受防疫部门的卫生检查。其实早在2014年，法国科学家就在西伯利亚冻土中发现了一种封存了三万多年的病毒，而且认为它们仍然具有感染性，一旦永冻层因为气候变暖和北极地区的工业开发而融化，这些病毒就可能给人类健康带来风险。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老板拦下了“金承志”，他兴冲冲赶到机场，现在没准已经被感染了。金承志在这首最近流传甚广的大合唱歌曲中还说，自己要辞职去云南，离开回龙观，“带着我爸爸”。这样一路南下，一场生化危机就要爆发的节奏。

北上广的人们在为能不能下班的自由而不满，商丘的民众则在为有没有馒头、面条吃的事情而担心。据中国之声报道，多位商丘市民反应，为治理大气污染，商丘一度强制关闭了市内所有饭店，“有些馒头店也关门了，说做馒头不能用煤，现在老百姓买馒头都要排队，很多地方都买不到馒头。”还有做面条的、卖烙饼的，都受到影响。对于一座北方城市来说，吃不上馒头和面条是最大的灾难。有胆子大的店主，坚持开店，却像做某些见不得光的行业一般，只能偷偷交易。有位吃到了凉皮和手抓饼的网友，在微博上得瑟道：“我有渠道能找到走私货源。”段子中，满是凄凉。看着这一切，我心中浮出来的只有那句响彻人类文明历史的一句名言：人应该有免于馒头匮乏和买饼恐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