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炊烟

廖文彪

儿时，曾在乡村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记忆，已模糊不清，唯一令我历历在目的是村庄上空袅袅升起的炊烟。袅袅的炊烟里，有母亲的呼唤，有奶奶的目光，也有父亲洪钟般的声音。

自从我上了小学搬到城市，有多久没看到炊烟了？我也不知道。城市里没有炊烟，城市里用的是天然气！况且，城市里的人也没有时间留意炊烟，大家都匆匆忙忙，谁有闲情留意那缥缥缈缈的炊烟呢？

炊烟只属于宁静的乡村，属于那一方湛蓝的天空。

只有当你放慢自己越来越快的步伐，当你让自己浮躁的心归于平静时，那袅袅的炊烟才会从你心头升起，弥漫你的心灵。

炊烟是大家眼中可口的饭菜。小伙伴们结伴去田野里疯，去小河边野。大家嘻嘻闹闹，追追赶赶，玩得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回家，忘记了一切。过了几个小时，就会有某个孩子叫道：“我家屋顶上没炊烟了，我妈把饭做好了。”大家这才发现，不久之前如火如荼升起的炊烟都已经慢慢地散去。大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早已在抗议了，于是赶快向家中奔去。因为，家里有可口的饭菜，再不回家，妈妈就要喊人了。

炊烟是壮汉们心底的温暖。每当太阳升起来时，汉子们就早早地爬起来，说说笑笑地赶着牲口，到田地里耕作。当汉子们感到劳累的时候，炊烟也升起来了，于是汉子们便放下手中的活，成群结队地回家。到了家中，炊烟也正好停了，汉子们的疲劳顿时消失了，数不尽的温暖扑面而来。

当我忆起年迈的奶奶，奶奶的身影多半是在炊烟里的。多少回，当我喊着奶奶的时候，回应我的总是咳嗽声……她多半是在炊烟里忙活着。

没有风的时候，炊烟是一棵参天大树，从村里每家每户的灶房里生长出来。有风的时候，炊烟刚冒上房顶，就迅速汇聚成一片，变成了一片片淡灰色的云朵，飘浮到村庄上空，可持续不久，就消逝在无边的旷野里。无论是有风还是无风，乡村上空的炊烟都是一幅动人的画卷，像飞流直下的瀑布，像鲜艳多彩的锦缎，可是炊烟与画卷不同，因为这烟里有麦子的香味，更有母亲与奶奶殷殷的目光……

如今，炊烟已经远去，它大概是回归自然了吧！我不禁为今天城里的孩子感到悲哀，他们没见过炊烟，更没有闻过炊烟，又怎能发现那氤氲在炊烟里的田园诗意呢！

‖浙江省温州市平阳苏步青学校‖指导教师：洪玉泼 陈逢春

现代科技在带来物质革新的同时，也让那些曾陪伴了我们童年记忆的旧东西消逝不见了，比如村庄上空那袅袅升起的炊烟。在作者的心田里，炊烟不仅仅是一种物象，它已然成了牵动人们情感的象征：它是玩耍的孩子们心中可口的饭菜，是田里的汉子们温暖的指引，是灶台边妇女们殷殷的目光……而这些对往昔生活的深情描述，都为今日炊烟的逝去增添了无比的惆怅。作者的文字富于层次，让人随着他的笔触逐层感受，同时，文字又非常富于美感，对炊烟形态的描述已然美到我们心里。

【适用文题】曾经的美好；深深的纪念；那渐行渐远的……（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