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味道

樱水寒

（节选）

九岁以前，我并没有太多关于父亲的记忆。那时依稀记得父亲离开家的第一天对我的叮嘱：“在家乖一点，听你妈的话。”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父亲就离开了。父亲去远方打工，对于我没有太大的影响。父亲一去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几乎忘记了父亲的存在。就像歌声里唱的“有妈的孩子是个宝”，那时虽然没有父亲在身边，但我依旧是家中的小公主。

村子里的人时常问我：“燕子，想你爸不？”

我说：“不想。”

那是实话，因为在我的心中，有妈妈在就好了。我时常在想，要不是他是我父亲，或许我早已经将他忘记了。

春夏秋冬，屋前的梧桐树，绿了又落。每年的冬，母亲都在那条小路上痴痴地盼。看有没有父亲的信，看会不会有父亲的身影。但对于我来说，父亲回不回来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没有新衣服。母亲总是说：“不要羡慕别人，等你爸爸回来了，就给你买新衣服。”这样的话，一说就是三年。

三年，父亲没有回过家，而我也习惯没有父亲的日子。村子里关于父亲的风言风语也就出来了，母亲也只得将所有的眼泪往肚子里咽。所幸的是，出门三年的父亲在那个冬天回来了。

那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去了小伙伴家玩耍。后来有邻居跑来叫我：“燕子，你爸回来了。”当时的我心中对父亲是有些怨恨与隔阂的。所以，听到父亲回来了，我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

回到家，父亲正在喝茶。看见我进屋，眼中一下亮了起来，脸上满是笑容地道：“燕子回来了。”

我也不叫父亲，就站在那里，暗暗地打量着他。父亲还是离开的样子，不过似乎瘦了、黑了。

母亲见我没有喊人，忙唤着我：“燕子，叫爸爸啊！”听了母亲的话，我才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爸爸。”

父亲听了，高兴地将我抱了起来。一边抱着我，一边向着房屋里走去。父亲笑呵呵地说：“来，看看父亲给你带什么了。”那是我在有了记忆以来，父亲第一次抱我。一时间，心中有种幸福的味道，一种温馨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

房屋里有一个大的箱子，父亲将我放在地上。笑呵呵地给我看他买的东西。衣服、裤子、糖果，好多好吃的……我也乐得看看这个，试试那个。房屋里充满了我和父亲的欢笑声。

那个年，因为有了父亲，似乎格外热闹。我穿着父亲买的新衣服，感觉自己也是一个小公主了。没有哪个小孩子，不希望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所以，我很快将心中对父亲的怨恨抛得远远的了。 （有改动）

【评点】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父亲迫于生计，外出打工三年，这是人生中刻骨铭心的记忆。好在家有母亲，父亲的离去并没有给小作者造成什么损失，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深深的思念。特别是小伙伴穿着新衣裳时，自己的内心更是埋怨。作者以时间为序，通过“不想爸爸”“想穿新衣”“父亲回家”等场景的叙述，把父亲的责任以及自己对父亲的爱自然地表达出来。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诗经》

父子不信，则家道不睦。

——武则天

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孟子

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

——《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