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枢纽

2016-09-10 07:22杜燕锋于小艳
世界教育信息 2016年2期
关键词:知识

杜燕锋 于小艳

摘 要:教育枢纽是近年来跨境教育的新发展,也被认为是继国际学生流动、项目与机构流动之后出现的第三代跨境教育类型。文章从教育枢纽的概念分析入手,在探讨教育枢纽的发展动因及其现状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了教育枢纽发展的三种模式,即学生枢纽、人才枢纽、知识/创新枢纽,并指出教育枢纽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挑战与问题,为我国开展跨境教育提供借鉴。

关键词:教育枢纽;学生枢纽;人才枢纽;知识/创新枢纽

跨境教育活动伴随着高等教育的发展而兴起,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产物,也是教育国际化发展到今天的一种新形式。跨境教育发展至今,其形式已由最初的人员(学生、教师)流动、项目与机构流动,发展为“通过吸引境外学生、研究人员、项目或供应商来投资本国的教育、培训和知识产业等”的教育枢纽(Education Hubs)。

一、教育枢纽的内涵

2003年11月,在经合组织和挪威教育部共同举办的第二届教育服务贸易论坛上,简·奈特首次提出“跨境教育”这一概念,并将其定义为“人员、知识、项目、提供者、政策、课程、工程、研究和服务等跨越国家或区域管辖边界的流动”[1]。在跨境教育概念提出之前,一些跨境教育的活动就已经存在,尤其是人员(学生、教师)的跨境流动。到了20世纪末,项目与机构流动才真正流行起来,并迅速扩张。到2005年,一些国家(地区或城市)开始以教育枢纽的形式,建立国际学生、研究人员、项目、机构等的聚集地。至此,教育枢纽开始作为跨境教育的新形式蓬勃发展。

教育枢纽在学术界并无统一标准。香港大学拨款委员会将教育枢纽定义为“通过重要的内部拉力向非本地人员提供一些教育服务的知识经济竞争性投资政策”[2]。香港教育学院学者赖和麦克莱恩则从教育枢纽和教育中心的不同之处进行阐述,认为教育中心关注的是传统的教学任务,而教育枢纽关注的是经济竞争中知识的应用和创新[3]。全球高等教育研究机构(Global Higher Education)认为,“教育枢纽指的是一个特定的国家(地区或城市)计划努力吸引外国投资,留住本地学生,通过为国际学生和本地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进而建立声誉,发展知识经济。教育枢纽包括国内和国际机构、海外分校、国外合作等。”[4]简·奈特则提供了一个广义上的界定,认为教育枢纽是跨境教育的第三代类型,强调的是本国和外国活动者的融合性,认为教育枢纽是本地和国际参与者的主要聚集地,他们在这里可以获得跨境教育、培训、知识应用和创新需要(见表1)。其中,“聚集地”是指一种以上的参与者和一系列的活动,单一的海外分校、双联项目、科技园等无法形成教育枢纽。“本地和国际参与者”主要是指国内和国外的参与者,包括本地或国外的学生、学者、机构、公司、组织、研究中心、知识产业等。“跨境教育、培训、知识应用和创新需要”则是指活动的种类和教育枢纽的产品。[5]

综上所述 ,教育枢纽至少包含以下三方面内涵。第一,教育枢纽是跨境教育发展的第三代类型,其形式与人员(学生、教师)流动、项目与机构流动的形式并不冲突,而是相互融合。教育枢纽也可以包括学生、研究人员、项目、机构等的流动。第二,教育枢纽不仅是一个独立的分校、科技实验中心或大量国际学生的集聚地,更是一个区域通过吸引境外学生、研究人员、项目或供应商来投资本国教育、培训和知识产业等的聚集地。第三,教育枢纽的实质是一个国家(地区或城市)从全球或区域的视角对自己在政治、经济上的定位。

二、教育枢纽的动因

影响教育枢纽发展的因素多样,动机也不尽相同。国家(地区或城市)总体的经济政策和经济发展水平、高等教育的发展状况、现有高等教育政策等都影响了教育枢纽的产生、发展规模和存在形式。

从整体上看,教育枢纽的发展动因主要有吸引国外直接投资,增强国家经济竞争力;留住学生,发展技能型劳动力;通过软实力提高本国地缘政治地位;本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和现代化发展的需要(见表2)。

作为跨境教育第三代类型的教育枢纽,其发展动因与跨境教育动因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如经济创收、提高竞争力等),也有其自身的独特性,如吸引国外直接投资、留住学生、发展技能型劳动力等。

三、教育枢纽的发展现状

(一)发展规模

截至 2012 年,拥有教育枢纽的国家或地区有6个,其中有2个在海湾地区(阿联酋和卡塔尔),3个在亚洲(中国香港、马来西亚和新加坡),1个在非洲(波斯瓦尼亚)。[7]

不同国家或地区主要是通过海外分校、国际项目、自贸区、科技园等形式吸引国际学生、研究人员、项目或供应商等,从而建立教育枢纽。其中,海外分校和国际项目是建立教育枢纽的主要方式,也是吸引人才的主要途径。

(二)层次类型

目前,教育枢纽主要分为三个层面,即国家层面、地区层面、城市层面。国家层面的教育枢纽主要有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地区层面的教育枢纽主要有仁川、迪拜、依斯干达特区;城市层面的教育枢纽主要有波士顿、阿德雷德、班加罗尔(见表4)。

从地理位置看,这些教育枢纽大多分布在沿海地区,如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北部濒临波斯湾,新加坡位于马六甲海峡出入口,马来西亚地处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仁川(韩国)是一座面向黄海的港湾都市,迪拜位于波斯湾南面,依斯干达特区(马来西亚)则依傍繁忙的马六甲海峡国际运输线等,区位优势为教育枢纽的发展提供了便利。同时,优美的环境也有利于吸引国际学生、项目等,有利于教育枢纽的形成。

从经济水平看,教育枢纽所在的国家(地区或城市)的经济发展程度都比较高,如迪拜是中东地区最重要的贸易展览中心,依斯干达特区是马来西亚的经济特区,班加罗尔是印度的第三大城市。较高的经济水平能够为教育枢纽的发展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

从政策内容来看,教育枢纽所在的国家(地区或城市)的政府部门均提供了相关的政策支撑。如马来西亚政府于2007年制定的《国家高等教育战略计划(2020)》将国际化作为主要内容之一,其中包含了吸引国际学生,以及建立教育枢纽。2010年,马亚西亚总理纳吉布提出了经济转型计划,将教育看作12个重点产业领域之一,认为教育能够增加国家收入,同时计划将依斯干达特区建设成一个教育城。[10]

(三)教育枢纽的模式类型

一些国家将教育枢纽看作是国际学生和机构提供者的聚集地,是增加收入的一种手段,以及实现本地区高等教育现代化和国际化的途径。另一些国家则认为教育枢纽的目的是培训和留住国外和本地的学生和就业者,使他们成为本地技能型劳动力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国家关注如何吸引外国学生和工人、机构和公司,建立一个充满生机的研究和创新区,进而使其发展知识型经济。因此,不同的动因和目标使教育枢纽呈现出不同特点,也使教育枢纽呈现出不同的模式类型。目前主要有三种,分别为学生枢纽、人才枢纽、知识/创新枢纽。[11]

1.学生枢纽

学生枢纽是最受欢迎的教育枢纽类型,也是目前最流行的类型,其主要目标是通过国际学生的学费增加收入、为当地学生提供更多的接受高等教育的途径、提高建设本地高等院校的能力、促进本国高等院校的国际化、提升本地品牌及提高高等教育排名。国际学生在教育枢纽主办国学习后,一般会回国或者到第三方国家,他们不被鼓励留在教育枢纽主办国。学生枢纽所在的国家(地区或城市),教育被看成是增加收入的产业。学生枢纽关注的是教育产业和国际化之间的联系,以及本地区在全球高等教育市场中所占的份额。

2.人才枢纽

人才枢纽的目标是重视技能型劳动力的人力资源发展、扩大技能型人才库、建立服务型经济或知识型经济、增加经济竞争力、提高相关劳动力的质量,留住国外学生和工人。人才枢纽的国家(地区或城市)鼓励国外学生留在本地就业,也鼓励国际高等教育机构、私人培训/教育公司为国际学生、侨民、本地学生和本地就业者等提供学术项目和专业发展机会,并关注人力资源的发展,在知识经济背景下把教育枢纽和职业培训结合起来。

3.知识/创新枢纽

知识/创新枢纽已经超越了教育和培训,包含产品、知识的分配和创新。国外参与者包括大学、研究机构,以及以研发活动为主的公司。知识/创新枢纽所在国家(地区或城市)通过一些有利的商业激励机制吸引一些参与者来本地建立基地,与本地的合作者一起开发应用研究,进行知识生产和创新,最终构建起知识型、创新型经济,提高本地研发中心的能力,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提高其软实力,关注知识的国际竞争、外国投资、国际影响。

四、问题与挑战

教育枢纽是跨境教育近年发展的主要形式,不同国家(地区或城市)的教育枢纽发展模式、发展目标、发展动机、发展策略等的不同,必然会使教育枢纽在发展过程中面临不同的问题和挑战,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质量保证。教育枢纽不仅是学生、教师、研究者的聚集地,也是教育机构、培训机构、海外分校的聚集地。虽然一些海外分校在输出时,已经接受了本国的质量保障或认证,但是教育枢纽的优惠条件也可能会使一些并不具备提供高质量教育的院校,或是档次较低的院校乘机混入跨境高等教育的行列。因此,教育提供者、教育机构等的质量保证是教育枢纽应该关注的问题,教育枢纽内部应该建立健全相关的质量保障制度,规范注册、颁发许可证的程序,严格控制提供者的质量,从引入环节把好质量关。

第二,知识产权。教育枢纽为不同地方的研究者、不同国家的研究项目提供了研究的平台。针对国际研究项目的知识产权,教育枢纽所在国有相应的规定。但是,教育枢纽的研究者来自不同的国家,研究项目也不是某一国所拥有,不同国家对国际项目知识产权的规定也不相同,因而关于国际项目的知识产权问题也成为教育枢纽发展过程中亟需解决的问题。

第三,引进项目与本地环境以及劳动力市场的相关性。教育枢纽所在地常常会提供优惠的条件吸引公司、教育机构、培训机构等。有些公司、教育机构、培训机构等为了享受这些优惠条件,将一些热门专业输入教育枢纽,而不是对其进行综合评估后,输入适合本地环境和劳动力所需要的专业。所引进的项目与本地环境或市场需求不相符,容易引起就业困难、经济发展缓慢等系列问题。

第四,海外分校的可持续性问题。海外分校在教育枢纽的建立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对于以学生枢纽为教育枢纽模式类型的国家(地区或城市)而言,海外分校是其吸引国际学生、研究者、项目等的主要途径。海外分校能否获得可持续性的发展,直接影响到学生枢纽能否成功建立。因此,海外分校,尤其是其生源、师资、资金的可持续性问题成为教育枢纽建设过程中面临的最大挑战。[12]

注释:

①海外分校数是2015年5月9日更新的数据,不含已经关闭的海外分校,以及待开发中的海外分校。

参考文献:

[1]Jane Knight. Higher Education Crossing Borders: A Guide to the Implications of the 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GATS)for Cross-border Education[M].France:COL/UNESCO,2006,19.

[2]University Grants Committee(UGC).Aspirations for the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in Hong Kong[R]. Report of the University Grants Committee.2010:54.

[3]Lai, A., &Maclean, R. Managing Human Capital in World Cities: The Development of Hong Kong into an Education Hub[J].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Education, 2011,31(3):249-262.

[4]Global Higher Education—Educational Hubs[EB/OL].http://www.globalhighered.org/edhubs.php,2015-06.

[5]Jane Knight.Education Hubs: International, Regionaland Local Dimensions of Scale and Scope[J].Comparative Education, 49:3, 374-387.

[6]Jane Knight.Internationalization: Three Generations of Cross Border Higher Education[R].India International Centre,2012.

[7][8][9]Jane Knight.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Hubs [R]. Going Global Conference, Dubai,2013.3.

[10]Jack.T.Lee. Education Hubs and Talent Development: Policymaking and Implementation Challenges[J]. High Education,2014(68)68:807-823

[11]William Yat Wai Lo. Revisiting the Notion of Hong Kong as a Regional Education Hub[J]. Higher Education Policy, 2015(28):55-68.

[12]Philip G. Altbach .海外分校有未来[J]. 国际高等教育,2011(12):182.

编辑 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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