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样的笑容吗

李良旭

意大利摄影师安东尼来到非洲东部埃塞俄比亚土著人居住区拍摄。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与那些土著人一起狩猎、捕鱼、采摘，同吃同睡，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那些土著人亲切地称他“我们的兄弟”。他们会将自己捕获到的猎物，割下一块肉，送给安东尼品尝。看到安东尼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们会感到格外开心。其间，安东尼拍摄了大量非洲土著人的生活习俗照片，这些照片，记录了他在非洲生活的真实情景。

回国后，他在整理这些照片时发现，那些土著人的生活环境虽然很恶劣，但他们却感到很知足，从不怨天尤人。有时，他们捕获了一头鹿，部落的人都来了，共享战利品。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片喜庆气氛。他们将脸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颜色，露出欢乐的笑容，无论男女老少，那些笑容，都纤尘不染，绽放出最纯真的笑容。

看着照片，安东尼觉得那些笑容很可爱，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他像孩童般，天真地对着镜子，模仿那些笑容。可是，他发现，他调动着脸上所有的肌肉，也做不出那些土著人的笑容。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滑稽、很难看，是一副似笑非笑、哭笑不得的样子。他感到很不解，为什么自己做不出土著人那样的笑容呢？

别人能不能做出那样的笑容呢？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想办一场非洲之行的摄影展。

经过积极准备，他的摄影展在米兰国家美术馆展出了。他将这次摄影展命名为“你有这样的笑容吗”，并在展厅里，摆放了许多大镜子，让人们一边看着那些土著人的笑容，一边对着镜子模仿土著人的笑，看看有没有那样的笑容。

安东尼别具特色的摄影展吸引了大批观众前来观看。看着这一张张土著人灿烂的笑脸，人们站在镜子前，或龇牙咧嘴、或搔首弄姿、或眉目传情、或顾盼生辉……可是，人们发现，无论自己怎样使出浑身解数，也做不出照片上那些土著人的笑容。

人们感到很失望、很沮丧。离开展厅，有些人还在情不自禁地模仿着那些土著人的笑。那一张张恐怖的笑容，把街头一些小孩都吓哭了。

意大利著名心理学家卢兹在著名的《晚邮报》上发表文章指出，生活在现代生活中的人们，之所以做不出土著人那样的笑容，是因为人们有太多的功利性，为了让自己比别人活得更好些，总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但这几乎很难得到满足。在这种心理驱使下，人们活得沉重，活得复杂，因而做不出土著人那种人类最原生态的笑容。土著人对他们生活的一切，都感到很满足，从没有任何功利性，因而，他们永远有一张尘世间最美的笑容。笑容，不是做作，不是表演，而是心灵最纯洁的绽放。

卢兹的文章，引起了读者的强烈共鸣，人们纷纷致电《晚邮报》，表达自己的看法。《晚邮报》主编博尔托利在编后中说道，要想拥有一张土著人那样的笑容并不难，难的是人们无法丢下心灵的羁绊，因而笑得沉重，笑得悲哀，笑得复杂，这也许是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人们的一种悲哀和无奈。

（选自《情感读本·道德篇》2015年第8期）

赏鉴：

越来越喜欢简单的文字传达出的简单道理。写写笑容，你要怎么写？本文是从写土著人的笑容开始的，可是最后的归结点是现代人的笑容，所以最后我们反思的是现代人的弊病。因此，本文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参考：要写好自己的笑容，可以先从别人的笑容开始写起。这样一来，在对比中，自己的笑容的特色就更明显。试试这样的写作手法，我们的作文会更有层次，更含内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