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小河旁度过的童年

周卓伟

我的姥姥家坐落于内蒙古与蒙古边境上的一个小镇里。这是一个典型的边陲小镇，是快乐的小镇。门前的小河流淌过三代人童年的记忆……

一想到这个小镇，童年的记忆便幻化为飘香的奶茶，幻化为一望无际的草原延伸到远方与天空相连，幻化为点缀在草原上的羊群，但无论怎样幻化，最终都将幻化成那条小河。

那条小河谁也不知在这里流淌了多少年。姥姥说，她童年是在这条河边放羊;妈妈说，她童年时常带着家里的大白鹅在河边洗衣服;而我，在暑假时总喜欢带着弟弟、妹妹到河边玩耍。

我们拿着鱼筛，提着小桶，向小河一路跑去。小河旁开着各种各样的小野花，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似霞，散在草丛中，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我采几枝野花，熟练地编个花环，戴在妹妹头上，弟弟也采了一大把，准备插在家里的花瓶里。草丛里的蚂蚱和青蛙随处可见。找一件衣服，轻轻地走在蚂蚱后，快速往上一扑，便可感觉到那小东西在怀中乱窜。还有那在面前时而飞翔，时而在花上停歇的蓝蜻蜓，翅膀扑闪扑闪的，一不留神又飞走了。

我们随意地将鞋甩在一边，卷起裤腿，跳进河里。河水不深不浅，刚好到我的小腿肚。水温清爽又带有丝丝暖意，脚下的鹅卵石清凉又带有丝丝滑意。总有无数小鱼和小蝌蚪从脚边游过，润滑而又细腻。弯下腰，伸手捕鱼，清凉的水波在手指间回环。刚刚捉住的小鱼摆动着滑腻的身躯从指间空隙中一下子逃走了。如果用鱼筛捕，那捕到的鱼数不胜数，把筛子拿出水面，满筛的小生命在上面活蹦乱跳。弟弟、妹妹则在水中突起的沙地上，用湿润的沙子筑起他们的小镇，也挖了一条小河。我与哥哥找几块扁平的石头，半屈腿，用石头平着水面打“水漂”。石头在水面上一蹦一蹦地，画出一道道涟漪，蹦向远方。“扑通”一声，我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水中。“哈哈……”潺潺的水流将笑声传向远方。河边悠闲吃草的牛时不时抬起头看我们一眼，似乎也想同我们一起欢乐。直到太阳偏西，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又是一年暑假，我们拿着鱼筛跑到河边。这还是我们的小河吗？水面不再清澈透底，而是布满了水藻，水中仅有一处没有水藻的地方挤满了鱼，河边堆满了垃圾……三代人的童年，也随着小河的“消失”而黯然失色。

望着眼前的景象，我眼前浮现出我们在小河旁嬉戏的情景，耳畔仿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我们何时再能在小河旁嬉戏玩耍？我们愿找回我们的小河，找回我们的童年！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