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质量，关键在于文化建设

张家勇

围绕“提高质量”这个主题词，“十三五”教育发展规划至少存在三个层面的应对策略，即工作层面的短期策略、制度层面的中期策略以及文化层面的长期策略。三者是层层递进关系，然而受社会舆论关注程度却恰恰相反。短期策略真正取得实效，必须要有制度改革和文化建设跟进，否则很容易出现反弹或推进困难。“十三五”教育发展既要完成阶段性目标，也要为教育长期性和持续性发展谋篇布局，理应把文化建设作为提高质量的关键一环。

工作层面的短期策略，主要是从当前教育改革与发展存在的突出问题、特殊困难和薄弱环节出发，确定“十三五”期间的重点任务和主要目标，着力应对幼儿教育和农村教育短板、义务教育均衡发展难题、高中教育普及攻关、职业教育缺乏吸引力、教师整体素质偏低、教育行政化痼疾、民办教育分类管理滞后、人才培养模式单一、学校自主权不足、教育精准扶贫、教育开放整体规划等难题。短期策略应对的都是显性问题，都是刻不容缓需要做出及时回应的问题，也是最受社会舆论和人民群众关注的问题。

解决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诸多突出问难题，不仅要着眼于这些难题本身加以合理应对，更应该着眼制度层面的中期策略，从体制机制方面找原因，从制度建设角度提出更加深入、更加持久和更加精准的策略。例如，以现代学校制度建设推进管办评分离改革应对教育行政化问题；从完善教师管理制度、基本建设保障制度等多方面入手，补齐农村教育发展短板；以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为切入点，提高职业教育吸引力；导入市场机制，推进教师聘任、配置、管理等制度改革，提高教师队伍整体素质；以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推进课程改革和素质教育；以科学的教育评价制度建设（如试行学校档案袋评价制度），涵养良好的教育生态。

立足于文化层面，在体制机制健全的基础上形成先进的教育文化，让制度最终稳定成型，无疑是长期策略的主旨所在。当前，最为紧迫的就是要全面构建信任文化、服务文化和多样性文化。

信任是教育发展的内在需求。长期以来，由于教育系统从业者专业素养整体不高，加重了教育行政部门对基层工作者的不信任，导致了更频繁、更直接的行政干预，进而阻碍了他们正常的专业发展，造成恶性循环。缺乏信任的后果是，要么会把学校办成政府的附属机构，要么办成教育公司。“十三五”期间，理应在切实提高教师等教育工作者专业素养的同时，构建真诚的信任文化，让学校回归本质属性。我们给农民自由，农业就会增产；我们给工人自由，企业就会增效；我们给学校自由，教育就会发展。

服务是教育活动的基本属性。教育属于服务行业，本质上是服务于学生健康成长的社会活动。围绕师生互动这个核心，无论是各级政府机构的行政服务，抑或学校、研究机构、行业协会等的专业服务，还是企业、社会团体和家庭的辅助性服务，都要全面渗透全心全意的服务文化，从根本上破解教育行政化痼疾。

多样性是教育生态的本质特征。教育服务于学生个体，学生个性及发展的多样性，决定了教育服务的多样性特征。伴随工业文明兴起的现代学校教育，并不完全适应知识经济时代个性化学习需求，千校一面更是我国学校教育同质化的真实写照。所以，特别需要培育多样性教育生态，提倡学制、办学体制、管理体制、经费来源多样化，既要满足所有学生发展的基本需求，也要满足不同学生的特殊需求，为所有学生提供没有“天花板”的发展机会。

（作者系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摘自《中国教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