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诗人对《史记》范蠡形象的接受——以史记咏史诗为探讨中心

2016-10-25 00:42殷陆陆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9期
关键词:范蠡西施史记

殷陆陆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 710119)



唐宋诗人对《史记》范蠡形象的接受
——以史记咏史诗为探讨中心

殷陆陆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710119)

司马迁《史记》的《越王勾践世家》和《货殖列传》在《国语·越语》的基础上对范蠡有了更全面的记载,塑造了栩栩如生的范蠡形象,成为历代文人了解范蠡其人其事的重要途径。诗人们也纷纷有感而发,创作了许多以范蠡为创作主体的咏史诗。以唐宋两代诗人歌颂范蠡的咏史诗为切入点,通过分析这些诗歌对范蠡建立功业的称赞,对其功成身退的向往等,探讨唐宋诗人对范蠡形象的接受情况。

范蠡;《史记》;咏史诗;人物形象

PDF获取: 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doi: 10.11995/j.issn.2095-770X.2016.09.026

范蠡作为中国封建士大夫“功成身退”的楷模,是古代文人理想的化身。灭吴霸越的功绩与泛舟五湖的潇洒令历代文人仰慕不已。在文献资料中,最早记录吴越史事的《左传》其实并没有关于范蠡其人的记载,《国语》中的《越语上》对范蠡也是只字未提,《吴语》中范蠡虽出现过两次,也是众多人物之中一带而过的闲杂之人,真正到了《国语》的《越语下》,范蠡才一跃而成变为重笔描写的对象,作为越王勾践的佐命大臣,地位尚在文种之上。司马迁《史记》所记叙的范蠡事迹多取材于《越语下》,并在此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

《史记》没有单独为范蠡立传,范蠡出场主要是在《越王勾践世家》和《货殖列传》中,司马迁用精炼传神的侧面描写,贴合人物性格的语言对话以及娴熟自然的叙事技巧勾勒了栩栩如生的范蠡这一人物形象。自此之后,历代文人对其生平事迹有感而发,创作了许多咏范蠡的诗作。唐宋之际,多位著名诗人对范蠡进行吟咏,如唐陆龟蒙《范蠡》,吴筠《览古十四首》,宋陈师道《陶朱公庙》,吕本中《谒陶朱公庙》,王十朋《范蠡》。这些吟咏范蠡的咏史怀古诗为我们勾勒唐宋两代诗人对范蠡形象的接受与认可,不仅以史为鉴,有着理性思考,也加入了感性理解,从不同角度丰富深化了范蠡形象的内涵。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带兵攻打越国,结果败于檇李,阖闾更是在在此战中被击中脚趾,伤重而亡。临死之前,阖闾告诫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1]2100以此便有了之后的吴越之争。继位后得吴王夫差日夜操练士兵,以期父仇得报。而越王勾践亦有讨伐吴国之心,南阳人范蠡因此向勾践谏言道:“持盈,定倾,节事。”[2]485但勾践不听其劝,想要先发制人,执意出兵,果不其然越国兵败,困于会稽山下。此时范蠡又进言“卑辞尊礼,玩好女乐,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与之市。”[2]485,劝勾践答应吴国的各种要求以保全性命,勾践依计而行,果暂保越国。此时的范蠡是足智多谋又能忍辱负重的策士。

按照吴越双方议和的条件,越王勾践带妻子入吴为臣,他本意是要带文种前行,命范蠡守国。范蠡却言道:“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蠡不如种也。四封之外,敌国之制,立断之事,种亦不如蠡也。”[2]486-487建议让文种守国,自己则跟着勾践入吴为奴。可以看出,范蠡对自己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且大局为重,具有敢于担当的品质。

随越王在吴国为奴仆期间,吴王曾经想要招纳范蠡,劝其离开越王勾践,摆脱仆人身份,助己一臂之力。范蠡却毫不动摇,并坦然而曰:“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语勇。臣在越不忠不信,今越王不奉大王命号,用兵与大王相持,至今获罪,君臣俱降。蒙大王鸿恩,得君臣相保,愿得入备扫除,出给趋走,臣之愿也。”[3]124范蠡的忠心与智慧可见一斑。正是他此时表露的忠君不二,吴王夫差被打动,渐渐对勾践起了恻隐之心,使得几年之后,越王勾践能够从吴返国,重建越都城。范蠡再次为越王献策“同男女之功,除民之害,以避天殃。田野开辟,府仓实,民众殷。无旷其众,以为乱梯。”劝农桑,务积谷,不乱农功,不逆天时,施民所善,去民所恶,内亲群臣,下义百姓。返越后的一系列措施亦充分体现了范蠡的治国才能。

之后,勾践卧薪尝胆,着急一雪前耻,范蠡多次劝阻其要等待更加的时机。终于越国兴师伐吴,至于五湖。吴军出军挑战,一日五返。范蠡又建议越王弗与战,以逸待劳。居军三年,吴军自溃。吴王命其良臣带厚禄前来求和。在勾践有所迟疑犹豫不决之时,又是范蠡击鼓兴师,不伤越民就一举灭了吴国,其果敢坚定的性格一览无遗。

可以说,范蠡是吴越相争中灭吴霸越最大的功臣,兴一国,灭一国,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智圣”诸葛亮未完成的功业,范蠡做到了,创造了以弱胜强的辉煌。古人推崇不朽,立德、立功、立言。范蠡并非道德圣贤之辈,也不是天赋才华之人,只有建立功业方实现人生之不朽,这一点与积极入仕的士人价值观不谋而合。自然,具有谋臣之略,才智兼备的范蠡会成为唐宋诗人歌咏的对象。唐陈陶《续古二十九首·其十五》云:“范子相勾践,灭吴成大勋。”[4]8486宋邹浩《范蠡冢》:“夫子实奇才,大事才能胜。”[5]13922唐李绅《姑苏台杂剧》:“伍胥抉目看吴灭, 范蠡全身霸西越。”[6]199对范蠡霸越之功的称赞不言而喻。

同时,唐宋诗歌中亦有与“范蠡霸越”意见相左的作品,最典型的当属宋代郑獬的《嘲范蠡》:“千重越甲夜成围,宴罢君王醉不知。若论破吴功第一,黄金只合铸西施。”[5]6885将破吴之功归于西施,更是直接名曰“嘲”范蠡。释智缘诗《雪西施》亦云:“范蠡无西施,胡以破吴国……岂惟陶朱策,实赖西施容。”[5]1501此类诗歌虽然数量不多,也代表了唐宋之际诗人的一方观点。

然而,没有等到再回越国,灭吴回越的途中,范蠡就向勾践提出请辞,即使最后没有得到勾践的同意,仍坚持乘舟而去终不再返。“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范蠡深知“大名之下,难以久居”[1]2113,又看透了勾践的为人“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1]2107,如果不能审时度势、急流勇退,日后恐无葬身之地。相较于他所建的功业,唐宋诗人更为关注和向往的是其这种功成不居,抽身远隐最终得以善终的逍遥姿态,以此为讴歌题材的诗作数量更多也更为丰富。如唐代周昙的《范蠡》一诗,直接题目下方小序云:“功成能退也。”“迹高尘外功成处,一叶翩翩在五湖。”[7]128唐汪遵《五湖》“已立平吴霸越功,片帆高扬五湖风。不知战国官荣者,谁似陶朱得始终。”[4]8085宋赵楷《览梦得所藏李伯时画吴中贤像因各书绝句·范蠡》:“已将勋业等浮鸥,鸟尽弓藏见远谋。越国江山留不住,五湖风月一扁舟。”[5]21277这些诗都表达了对范蠡懂得取舍大智慧、适志遁退的赞颂,是在宦海沉浮的士大夫们追求向往的理想。

唐吴筠有《览古十四首》,贯穿这一组诗的主导思想就是道家鲜明的全身远害之说。《览古》其九云:“晁错抱远策,为君纳良规。削彼诸侯权,永用得所宜。 奸臣负旧隙,乘衅谋相危。世主竟不辨,身戮宗且夷。 汉景称钦明,滥罚犹如斯。比干与龙逢,残害何足悲。”[4]9645晁错为皇帝出谋划策建议削减诸侯封地,此计既是忠君之举,又是具有长远意义的安邦良策,实该嘉赏执行。但朝中的一些奸臣因平日与晁错有旧怨,趁此机会落井下石陷害晁错,而汉景帝也竟不辨忠奸诛杀了晁错这样的忠良之臣,像景帝这样堪称贤明的君主都如此冤杀滥罚,比干之类的直臣被暴君、昏君残害也就不足为奇了。以小窥大,晁错的悲剧不是偶然,其带有一定的历史规律性,而这样的悲剧,不仅在汉,在唐宋的宦海朝堂当然难以避免。吴筠的诗中更是举出了一系列历史名人,如比干、箕子、太子申生、伍子胥、文种、屈原、晁错,等等,均以各样原因招祸亡身。诸多的历史事实,足以说明全身去害的重要性。也正是因为历史上太多的悲剧人物,“无所害”的范蠡才更为士人羡慕和盛赞。“吾观采苓什,复感青蝇诗。谗佞乱忠孝,古今同所悲。 奸邪起狡猾,骨肉相残夷。汉储殒江充,晋嗣灭骊姬。 天性犹可间,君臣固其宜。子胥烹吴鼎,文种断越铍。 屈原沈湘流,厥戚咸自贻。何不若范蠡,扁舟无还期。”[4]9645除了“成霸业”,更重要的是“有余谋”。

除了对范蠡功成而退表达自己的向往,赞扬其有舍有得的智慧外,一些诗人又将笔端转向探究范蠡所以泛舟五湖的原因。宋邹浩《范蠡冢》:“鸟喙鲜克终,天道亦恶剩。”[5]13922宋郑思肖《范蠡扁舟图》:“鸟喙无情乃若何,功成只合理渔蓑。”[5]43389唐陆龟蒙《范蠡》:“平吴专越祸胎深,岂是功成有去心。勾践不知嫌鸟喙,归来犹自铸良金。”[4]7220曾经的种种辉煌何以说放就放,有诗人就认为是范蠡功高盖主,越王猜忌功臣使然。

“长颈鸟喙”语出《史记·越王勾践世家》,是范蠡临别之际劝告文种离去讲的话。《史记》描写勾践的面貌“长颈鸟喙”[1]2107,这是古代话语环境中一种很典型的阴性性格的标志,那么“长颈鸟喙”长相之人就真的是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吗?北宋文学家苏轼曾经提出过独树一帜的见解谈范蠡的归隐:“范蠡知相其君而已。以吾相蠡,蠡亦鸟喙也。夫好货,天下之贱士也。以蠡之贤,岂聚敛积财者?何至耕于海滨,父子力作以营千金,屡散而复积,此何为者哉?岂非才有余而道不足,故功成名遂身退,而心终不能自放者乎?使勾践有大度,能始终用蠡,蠡亦非清静无为而老于越者也。故曰:‘蠡亦鸟喙也’。”[8]648-649苏轼认为范蠡的人品存在些不足,他的物欲心太重,如若不是范蠡心中亘着“利”字,灭吴之后的酒宴上,勾践的面无喜色也不会自动带入被他理解为“勾践爱壤土,而不惜群臣之死,以其谋成国定,必复不须功而返国也,故面有忧色而不悦也。”[3]127苏轼认为范蠡显然是带了势利的有色眼镜才会有越王猜忌功臣、不舍壤土的想法,毕竟当时越国分封功臣的主要方式就是割壤以封。但这也仅仅是苏轼独辟蹊径的一种解读。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文本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彻底的还原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因为各自情感体验和思想见解的不同,更因为自己的需要和时代的背景因素影响,对人物形成不同的体悟是很正常的。因此苏轼认为范蠡归隐与他自己的品行不足有关,不一定是或者不一定全是越王猜忌造成,这有一定的道理。而一些诗人有心报国却胸襟未展的无奈似乎才是他们将此归罪于勾践的背后深意。比如李白的《悲歌行》:“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9]150诗中为范蠡感叹的无奈又怎说不是李白自己见疏于皇帝,建功立业之理想破灭的无奈与遗憾呢?

唐陆广微的《吴地记》有记载:“(嘉兴)县南一百里有语儿亭,勾践令范蠡取西施以献夫差,西施于路与范蠡潜通,三年始达于吴,遂生一子。至此亭,其子一岁,能言,因名语儿亭。”[10]59此事虽然不见载于各代史书中,也从另一层面反应出范蠡西施故事在唐民间的流传情况,西施石、浣纱溪这些传说故事中的古迹又为范蠡西施之事增色不少,范蠡西施的故事作为独立的创作题材散见于唐宋诗歌中,成为浪漫诗人们寄托情感的对象。唐杜牧有《杜秋娘诗》:“夏姬灭两国,逃作巫臣姬。西子下姑苏,一舸逐鸱夷。”[11]37明确的将西施同范蠡联系在一起。对身不由己被迫推上政治舞台卷入血腥政治漩涡中的西施,情感丰富的诗人们似乎心照不宣,普遍为其寻求圆满的结局。罗公升《灵岩寺》:“马嵬锦袜战尘中,辱颈空余颈血红。却是西施偏命好,国亡犹得嫁朱公。”[5]44340戴复古《松江舟中四首荷叶浦时有不测末句故及之》:“范蠡挟西施,功名付烟艇。”[5]33468李啸轩《登姑苏台》:“却使五湖烟浪里,扁舟一叶载西施。”[5]45407这些诗均认为西施最终是与范蠡相携归隐,泛舟五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阅读司马迁《越世家》及《货殖列传》我们会发现,关于范蠡离开越国之后的归隐生活,太史公着笔较多。除了描写范蠡三聚三散、登齐国相位、称陶朱公等事件外,作者笔墨最多的是记载了范蠡家庭生活中的一次变故。范蠡后来居住在陶地,生了小儿子。小儿子成人时,范蠡的二儿子杀了人,被楚国拘捕。范蠡听言家有千金的儿子不会被杀在闹市中。于是派小儿子前往营救。打点好一千镒黄金,将派小儿子出发办事时,范蠡的长子坚决请求代替小弟弟去,范蠡不从。长子说:“家里的长子叫家督,现在弟弟犯了罪,父亲不派长子去,却派小弟弟,这说明我是不肖之子。”长子说完想自杀。他的母亲也替长子求情。范蠡不得已就派了长子,并写信要大儿子送给昔日好友庄生,叮嘱其子将千金送往庄生家中,一切听从好友的安排。长子到达楚国,向庄生进献了千金,完全照父亲所嘱做的。庄生说:“你可以赶快离去了,千万不要留在此地!等弟弟释放后,不要问原因。”长子表面上不再探望庄生,但私自留在了楚国,把自己个人携带的黄金送给了楚国主事的达官贵人,四处打探消息。庄生虽然住在穷乡陋巷,但是廉洁正直在楚国很闻名,从楚王以下无不尊奉他为老师。范蠡献上的黄金,他也并非有心收下,只是想事成之后再归还给范蠡以示讲信用。但长子不知庄生的意思,以为财产送给庄生不会起什么作用。之后庄生乘便入宫会见楚王以天文上某星宿的变化劝诱楚王施行大赦,楚王当即答应照办。此时长子送礼打探消息的楚国达官贵人将楚王即将大赦转告长子。长子不明就里,认为既然大赦,弟弟自然可以释放了,一千镒黄金等于虚掷庄生处,没有发挥作用,于是又去见庄生取回之前的千金重礼。庄生心头火起,深感被小儿辈耍弄,就又入宫会见楚王说:“我上次所说的某星宿的事,您说想用做好事来回报它。现在,我在外面听路人都说陶地富翁朱公的儿子杀人后被楚囚禁,他家派人拿出很多金钱贿赂楚王左右的人,所以君王并非体恤楚国人而实行大赦,却是因为朱公儿子才大赦的。”楚王闻言大怒:“我虽然无德,怎么会因为朱公的儿子布施恩惠呢!”于是先杀掉了范蠡中子,次日才下达赦免的诏令。长子只能哭哭啼啼携带弟弟尸体回家了。回到家后,母亲和乡邻们都十分悲痛,只有范蠡发笑称早已料到此事结局,“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弃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1]2117

司马迁记载的故事确实生动精彩,范蠡料事之精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这个故事中范蠡却让后人颇有微词。清梁玉绳《史记志疑》引陈太令曰:“徇儿女子之言而致中男于死为不仁,以褊悻之庄生而托以爱子为不智,岂具霸越沼吴之识竟失算若是乎?庄生之不廉不直,更弗论矣。”[12]962如果是预言其他的祸福之事尚情有可原,现在面对的是自己儿子的性命,范蠡居然能以此为注,在妻儿邻里啼哭之际“独笑”以证自己早已了然于心,其不近人情之处让人难以理解。此外“庄生虽居穷阎,然以廉直闻於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但庄生“羞为儿子所卖”之所为又不能称得上“廉直”,整个故事的真实性难免受到质疑:“赦中子杀人一节必好事者为之,非事实也。”[12]962不知是否出于同样的质疑,唐宋之际的诗人们有对范蠡睿智的盛赞,有对其泛舟五湖的向往,有提及陶朱之富,也有为范蠡西施勾勒美满生活,却没有只字谈到“范蠡救子”之事,由此也可看出,诗人对范蠡的接受与认可有自己的选择与加工。

总之,纵观唐宋两代诗人咏范蠡的作品,不管是在咏史怀古诗中借范蠡来表达全身远害的退隐之思,还是在范蠡身上找寻入仕为官的目标理想,都是诗人们对《史记》及其他相关史籍的阅读与思考,诗人对之选择锤炼,再同自己的情感体验相结合,以诗歌的形式表达对范蠡形象的认识与接受。用恩格斯的话来说:“情节大致相同的同样的题材,在海涅的笔下会变成对德国人的极辛辣的讽刺;而在倍克那里仅仅成了对于自己和无力地沉溺于幻想的青年人看做同一个人的诗人本身的讽刺。”[13]236同一题材中能提炼出不同的主题。诗人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着眼点不同,对历史的认识不同,即使面对同一个历史人物也有着不同的诗意,不同的褒贬态度。但正是基于此才成就了诗坛立论新颖、观点独特的优秀诗作,而这些优秀的咏史诗是我们现今研究《史记》及范蠡形象在后世传播演变的重要媒介。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3.

[2]左丘明.国语[M]. 张华清,译注. 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 2014.

[3]周生春.吴越春秋辑校汇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4]中华书局编辑部.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99.

[5]傅璇琮,等.全宋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

[6]李绅.李绅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9.

[7]赵望秦.宋本周昙咏史诗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8]苏轼.东坡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9]管士光.李白诗集新注[M].上海:三联书店,2014.

[10] 陆广微.吴地记[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11] 胡可先.杜牧诗选[M].北京:中华书局,2005.

[12] 梁玉绳.史记志疑[M].北京:中华书局,1985.

[1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学术编辑黄彦震]

[责任编辑李兆平]

Study on the Historical Understanding of Fan Li fromHistoricalRecordsin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YIN Lu-lu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 ’an 710119,China)

Sima Qian’sHistoricalRecordshave a more comprehensive records in Goujian Family and HuoZhi Biography on the basis of Mandarin Language. He shaped the vivid image of Fan Li. The book became an important way to understand Fan Li and his deeds. Many poets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poems on history to express their emotions about Fan Li. This article try to analysis the reception of poet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on Fan Li through the history intoned poetrie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as the breakthrough.

Fan Li;HistoricalRecords;poems on history;character image

2016-03-28;

2016-04-1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13&ZD111)

殷陆陆,女,河南孟州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古典文献学。

■文学·艺术研究

I207.2

A

2095-770X(2016)09-0117-04

猜你喜欢
范蠡西施史记
范蠡卖牛
少年品读 史记
少年品读 史记
范蠡还钱
少年品读 史记
少年品读 史记
范蠡故里疏议——从三十里屯遗址的发现看范蠡籍里
范蠡与西施毫无瓜葛
古代美女西施身上的真真假假
《庄子说》(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