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毛毛虫及其它

2016-11-10 15:32毛月园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8期
关键词:蚁穴身躯树根

毛月园

一阵大风吹过,不知道从哪片树叶上掉下了一条毛毛虫,掉落在树根旁的水泥地上。

毛毛虫比火柴根略长,肥肥胖胖的身躯有三根火柴那么粗。枯叶一样焦黄的身躯上散布着细细的小黑点,长着短而绒绒的毛,它的头象一粒黑色的火柴头。也许毛毛虫摔疼了,浑浑沌沌地趴在僵硬的水泥地上,一动也不动,也许它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几只在旁边逗游的小蚂蚁似乎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迅速溜开了○跑过一段距离后又猛然停下来回头张望着,觉得没什么危险啊!它们头与头轻轻地碰触着,好像在交流或者商量着什么?它们又回过头来,向着还呆卧在那里的毛毛虫小心地靠了上去。

一只小蚂蚁勇敢而慬慎地碰触了一下毛毛虫的身躯,又快速地逃开了,远远地观察着它的动静。毛毛虫好像被吓了一跳,相对于两百倍于一只蚂蚁的伟大的身躯微微地卷缩了一下之后,又缓缓地舒展开来,一付慢挻挻晕乎乎骄傲自大的样子。它似乎根本不在意几只小蚂蚁给它抓痒挡道,又开始以它缓慢而古老的节奏,一成不变地蠕动着,摸索着方向,向着大树的方向缓缓地丶一屈一伸地爬去。

那只碰触过它的小蚂蚁似乎吻到了一股鲜美的肉香而兴奋起来,用头上的触角频频碰触着其它几只蚂蚁的头,好像在告诉它们,这里有它们所需要的美味的食物。这只小蚂蚁順着水泥地的沿边迅速赶往蚁巢,一路上碰到几只散兵游勇式的蚂蚁,就与它们碰碰头,仿佛在告诉它们什么,然后又毫不停留地快速上路。几只与它碰过头的蚂蚁沿着它走来时的路线,迅速向毛毛虫的方向赶去。

毛毛虫正慢呑呑怱怱悠悠地蠕动着…它想回到那棵大树,依然高高在上,在绿色的叶片上养尊处优地过着田园诗书般的生活。

十几只小蚂蚁怱然守住了毛毛虫的四周,不让它过去,又时而冲上去爬到它的身上,时而一跃而出咬上一口迅速逃离,它们仿佛极力阻碍着毛毛虫,让它减缓移动的速度,等待蚂蚁大军的到来。

毛毛虫被激怒了,示威般地耸起黑色的头颅,前后左右地摆动着,把几只爬上它脊背的蚂蚁从身上摔了下来。毛毛虫踟蹰满志,觉得自己无比的伟大有力而不屑一顾,依然豪迈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慢慢前行。远处,一溜大大小小的蚂蚁如一条黑色而扭曲的长绳,在那只小蚂蚁的带领下火速赶来。

眨眼间毛毛虫陷入了密密麻麻蚁群的四面楚歌。一只只小蚂蚁接连不断地冲了上去,爬上它的身躯贴着它身躯的四周又抓又咬。毛毛虫终于愤怒起来,转动着它笨拙而肥胖的身躯,翻滚扭曲伸展,时而抛动着沉重的尾声时而昂起不屈的头颅。蚁群毫无惧色,一会儿退下又一会儿群起而上,晶亮的液滴开始从毛毛虫的躯体上缓缓渗出,洒落在地上…

毛毛虫抵抗的力量似乎在慢慢地减弱,被蚁群推着搡着,顶着撵着,离大树的树根越来越远。毛毛虫似乎感到一股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终于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恐惧中它抬头看到了那棵属于自己的大树,看到了大树上自己的部落,它仿佛看到许多毛毛虫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冷冷地看着它…

毛毛虫接连不断地翻卷打滚,作最后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蚂蚁前后左右的围困,蚁群咬的咬推的推拉的拉,有断后的也有在前面引路的,也有赶着来接应的…几只大蚂蚁在一旁往来穿梭,仿佛在指挥协调着蚂蚁大军,在指指挥这场史前的战争。毛毛虫被慢慢地推向越来越近的蚁穴,一路上孤单地挣扎着无助的呐喊…一小时以后,毛毛虫终于从地面上消失了,它被掳进了离大树两米之外,一条水泥缝隙中的蚁穴,成了蚂蚁的美餐!

又一阵狂风吹过,满树的树叶簌簌地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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