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莫愁梦”

2016-11-22 03:15赵锐
莫愁 2016年24期
关键词:德安莫愁三毛

☺赵锐

当年的“莫愁梦”

☺赵锐

人到中年精力不济,可写可不写的文字越来越懒得写,所以面对约稿往往能躲则躲。然而《莫愁》杂志却是个例外,每每《莫愁》编辑找上门来,我不仅会欣然接受,而且还会情不自禁地自我表白一番:“想当年,《莫愁》杂志那是一个‘高大上’,能在上面发表文章,简直三生有幸了!我第一篇文章就是在《莫愁》发的呢!”

记得上世纪80年代,《莫愁》由于内容活泼、形式新颖,在生活、情感、时尚等领域一枝独秀,这本创刊于1985年的女性杂志很快就风行全国,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名刊优刊。

那时候,我年方十四五六,还是个懵懂莽撞的中学生。作为一名“重度中毒”的文学青年,从理论上来说,我似乎不该迷上一本生活类杂志。可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拜《莫愁》老编辑、诗人王德安之赐,我父亲总能及时收到德安先生亲自寄来的《莫愁》,而撕开信封抢先阅读的总是放学回家的我。在那样一个信息闭塞、生活单调的年代,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莫愁》呢?不用说,我很快便成了它的俘虏,并开始做起自己的“莫愁梦”来。

话说在关注《莫愁》之前,身为初中生的我,最敬仰的杂志是《少年文艺》。那时候全国有两家同名的《少年文艺》,一家在上海,一家在南京。两家《少年文艺》各有千秋,但都以发表优秀习作、推举少年作家著称。尤其是南京的《少年文艺》,隔三差五就会把少年作家的照片刊登在封二、封三上,让身处苏北小城的我看得眼都直了。那时候我常会把少年作家的照片贴在床头,把他们当成偶像。

进入高中后,我渐渐发现《少年文艺》不再像以前那样吸引我了。曾经满纸生辉的文字,再读来却觉得轻浅平淡;曾经挂在床头的少年作家的照片,也渐渐踪迹全无,没见哪一个在文坛崭露头角成为真正的作家。我一边把他们的照片从墙上取下来,一边伤感而迷惘地迷恋着三毛。高考在即,人还穿着校服坐在课堂上,魂却早已跟随着三毛游荡在了撒哈拉沙漠上……

三毛毕竟太遥远,身边的《莫愁》杂志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说《少年文艺》为少年们打开了一扇生活的窗口,《莫愁》杂志则自己就是生活本身。那时候的我觉得,如果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莫愁》上将意味着成熟:因为当年的《莫愁》不推少年作家,它只发表成人作品。

机会还真来了。那一年,我家的一只花猫跑丢了。读多了杰克·伦敦和吉卜林的动物小说,原本一只普通的家猫在我眼里顿时神秘起来。我想象它有了抗争命运的勇气,是对自由的向往让它放弃豢养离家出走的。于是,那篇名叫《猫》的散文习作便有了意境和格局。它打动了德安先生,最终得以发表在1986年的《莫愁》上;整整一页,还配了一张有着黑猫剪影的插画。升入大学后,我又在《莫愁》发表了一篇散文《看梦》。这两篇散文的发表,标志着我文学生涯的真正起步。我一直觉得,在这之前发表的只是作文,在这之后发表的才算得上是作品。我对这篇文章是如此珍爱,以至于时隔若干年,《看梦》被我收入第一本散文集,并成为这本书的书名。

“对于过去,现在是未来;对于未来,现在是过去。过去是梦,未来是梦,现在也是梦?那是庄周梦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为庄周?”岁月如梭,剪贴本里的《猫》和《看梦》都已经纸质泛黄。当年的《莫愁》杂志如今发展成了旬刊系列,旗下除了常盛不衰的女性版,还有男性版、家教版、微信公众号等。我隔三差五仍会给《莫愁》写稿,只为当年曾有的“莫愁梦”。

编辑朱璐zhulu83@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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