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天翼《清明时节》中的讽刺方法

李开芬

(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

论张天翼《清明时节》中的讽刺方法

李开芬

(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

小说《清明时节》讲述了两个地主因买卖坟地而内部争斗，最后以三个侉子士兵为牺牲品又握手言和的故事。张天翼以其高超的讽刺技巧刻画了国民时期地主卑鄙无耻、阴险专横的形象。本文将从对比法、漫画法、托物法三个方面来阐释张天翼的讽刺方法。

张天翼;《清明时节》;讽刺方法

张天翼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左联”优秀的讽刺小说家。他的小说注重写人，善于狄更斯式地提炼习惯动作与用语，抓住人物的灵魂廓大其细小的特点，写出大性格。“张天翼没有鲁迅讽刺那样博大精深，也没有老舍那样温婉，但自有其锋利劲捷处，他的泼辣豪放的夸张风格十分鲜明。”[1]对于一个讽刺家来说，讽刺技巧是其作品的生命。张天翼利用他高超的讽刺技巧在小说《清明时节》中，淋漓尽致的刻画了一群虚伪、狡诈、善变、专横且具有喜剧性的地主群像，其讽刺技巧主要通过对比、漫画、托物三个方法来加以表现，具体如下：

1 对比法

对比法是讽刺方法中常用的手法之一，既把被讽刺的对象，在对待同一人或事的前后不同的言行上进行描述，以显示被讽刺对象的愚蠢可笑、奸诈狡猾。在小说《清明时节》中，地主谢老师想尽办法要亲近罗二爷，一背转脸来可又跟别人谈罗家的坏话，使读者不难看出其为阿谀奉承的小人。特别是谢老师想让住在家里的三位侉子士兵报其上坟被辱之仇，他尽其所能的表现其可怜而不卑贱，对三位侉子称兄道弟、平起平坐，一改之前对士兵的轻蔑和傲慢，甚至在报仇之后又表现出傲慢和厌烦，最后不惜推卸殴打罗二爷的责任举报他们。这前后谢老师的态度和行为形成鲜明对比、判若两人，讽刺的揭露了地主的嫉妒虚伪、冷酷无情。文中的随缘居茶店更是人物群像的陈列馆，以程三爷为代表。他们都是茶店的老主顾和地方区董，每天除了喝茶就是谈论每天发生的新闻。作为风水先生的程三爷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使棋盘角谢家的祖坟成为阻挡罗家旺穴的眼中钉，挑起谢罗两家的内斗，而他本人是罗二爷的亲信人，却在他们争斗中扮演坐山观虎斗的角色。在谢老师家祖坟被篱笆围住不得入内时极力贬低谢家人，抬高罗家人，在罗二爷被打之后，又承认谢家的势力不小。这前后的态度，刻画出程三爷阴险善变的特性，而那些看客更是具有懦弱且喜欢看热闹的国民性。

2 漫画法

鲁迅说：“漫画要使人一目了然，所以最普通的方法就是夸张。”夸张是漫画的特点。漫画式的讽刺手法其特点也是夸张，把人或事的假、丑、恶加以扩大或缩小，使之变相，变形，以突出这一侧面的特征，达到讽刺的目的。《清明时节》描写的谢老师那三角眼和老是外凸的假牙成为其标志性的外貌特征。谢老师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的害怕、以及动歪脑筋的时候，那假牙就以各种形态出现：歪着、趴着、吱呀动着，让人时刻感觉到那几颗假牙在情绪的压抑中要喷涌而出。这几颗假牙揭示了他全部性格中最为本质的特征：懦弱、吝啬、爱面子。还有谢老师的堂弟谢标六，他的标志性特征是那两片水渌渌的嘴唇及溅出的唾沫。他与人交谈时，唾沫星子像万花筒似地往别人身上溅。那飞溅的唾沫使他作为一个讨人厌的角色，不仅在于他在人背后说起坏话和弄阴谋时飞溅，更在于他除了飞溅唾沫而不敢出手反抗。因此，这决定了谢标六只能听命欲谢老师，在他面前表现出愚蠢和狗腿的性质，遇事慌张而毫无主见，阴险而怯弱的性格。作者用夸张的手法，把谢老师和谢标六外貌的其中一项夸张化，使他们的丑扩大化，让内在和外在的丑恶达到统一，人物生动形象，使读者在笑声中，思索着其可笑中的可耻。

3 托物法

托物法是一种把把讽刺对象比作某物，使讽刺具体化、形象化的手法。鲁迅曾说：“一个作家，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地笔墨——但自然也必须是艺术地——写出成一群的真实来，这被写的一群，就称这作品为讽刺。”在文章中，随缘居茶店成为整个故事发展不可或缺的地点，里面的人物，也是民国时期地主群像生活的逼真写照。“他们个人有各人一定的座位，好像守着自己的祖产似的。”[2]张天翼把茶居位置比作所坐人的祖产，讽刺溢于言表，揭露出地主群像无所事事、守着祖产荒唐到老的生活现状以及幸灾乐祸的心理。程三爷的圆脸上那两撇黑油油的胡子在嘴下画成一条弧线，很想一个“加官”。“加官”是旧时戏曲在春节首演或喜庆堂会中，开场由一个身穿红袍，头戴纱帽和面具的角色手持颂词条幅，随着锣鼓点对观众舞蹈祝愿。这充分展现了程三爷在整个茶店中就是一个具有讽刺性质的跳梁小丑。不管是谢老师各种不安分的假牙还是谢标六谈话时像喷洒的阵雨的唾沫，都使得人物特征鲜明而具有讽刺性。

总之，张天翼的讽刺技巧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笔下的庸俗、虚伪、专横的地主形象跃然纸上。在《清明时节》这篇作品中，已然达到“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的效果，他让读者在笑中也产生了重要的思，这对了解不同类型的地主形象也有重要的启发。

[1] 钱理群 温儒敏：《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 北京大学出版社 第234页

[2] 张天翼：《清明时节》 花城出版社 第1页

I206

A

1672-5832(2016)03-004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