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缤纷

郭忻杪

初冬时节，我们正在经历一个无比精彩的NBA赛季，开赛后年轻一代的联盟巨星们正如百花齐放般一个个争相打出亮眼表现。但与此同时，继科比、邓肯、加内特之后，却又有一位名将宣布退役了。没错，正是沃尔特·雷·阿伦。离开赛场两年四个半月有余，我们终是没等到他的复出。这期间他没说退役，全世界就那样等着，直到这一刻。或许，在他胸中真的还有一口气拧着，只是没吐出来而已。《球星看台》上，一篇感人长文，这是“耶稣”跟所有人告别的方式。一代神射手就这样收刀归隐了，只是，却为何在这如同其一样优雅，落英缤纷的季节……

引子

执著，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阿伦，它恐怕是最贴切的了。4 1岁的他在美国时间1 1月1日正式宣布退役，如今距离其上一次踏上N B A赛场已经过去足足8 0 0多天。作为一个未来的名人堂成员，两次总冠军获得者，诸多联盟三分球纪录保持者，阿伦在《球星看台》上宣布了这一决定。其中文中，他一再强调，“乏味老习惯”，这五个字的重要性。

这包括他对自己投篮技巧及赛前热身一如既往的执著，对体型的执著，对内在动力的执著等等。总之，不管旁人赞同抑或是反对，都要始终执著如一。

“我在波士顿赢得总冠军，迈阿密又再次夺魁。尽管这两支球队特质并不相同，但在两座城市我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保持习惯，乏味的老习惯。我知道你一定想让我告诉你些在N B A取得成功的秘诀，那么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惟一的秘诀就是没有秘诀，你能依靠的只是一些令人感到乏味的老习惯。”

正是这份执著，帮阿伦谱写了一部漫长而又辉煌的职业生涯篇章。我们可以将其分为几个阶段，他既是《单挑》（1 9 9 8）里的耶稣，又是2 0 1 3年历史级别总决赛上那个“黄绳子先生”……一直以来，不管是在雄鹿队、超音速队、凯尔特人队还是热火队，他都尽职尽责。十次入选全明星，两次入选年度最佳阵容（二阵、三阵各一次），同时打磨出了令所有人羡慕不已的教科书式投篮姿势。

“史上最伟大射手。”斯蒂芬·库里在得知阿伦退役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在推特上如此写道。这应该是来自最权威专家的最高赞美。

两年多来，各种流言始终层出不穷，大家都认为他一定能重返赛场，最终，是来自当事人官方的一篇发言为这一切画上了圆满句号。1 8载职业生涯，2 9 7 3个三分球，那是一段独属于阿伦——这个N B A迄今为止最伟大三分球手的江湖岁月。接下来，就让我们从《体育画报》视角再最后回顾一遍，1 8年来的那无数个精彩瞬间。

选秀

阿伦第一次登上《体育画报》的时候并非文章主角，当时更多的笔墨都用来描写另一位也叫阿伦的明日之星，阿伦·艾弗森了，而“雷”只是在大东区的摘要中被简短提到了一句。那时他大二，已经度过了大学生涯的一半时光，《体育画报》将其视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并对未来可能的职业上限进行了初步预测。等到1 9 9 6年1月，阿伦升入大三，杰克·麦科勒姆认为他将成为选秀大会上排名前五的新秀，评价可谓颇高。

“他堪称典范的跳投姿势及流畅务实的打球方式很难使人不联想到迈克尔·乔丹。”

接下来，“疯狂三月”期间，亚历山大·乌尔夫又做了进一步分析，第一次，阿伦被贴上了“极度自律”的标签。而在同艾弗森进行比较时，康涅狄格大学时任主帅吉姆·卡尔洪直言不讳表示：“A I让比赛变得难度极高，雷则让它变得简单。”

“自律基本就是我生活信条的全部。”身高1 . 9 8米的阿伦如是说道，“为了让所有事情井井有条，也为了对自己负责。”在经过一周角逐后，他的三分球命中率达到4 7 . 4 %。尽管已经成长为一名非常可靠的投手，但每当准备跳投之际，还是会紧绷每一根神经，尽可能地避免犯错。他在防守时也毫不留情，甚至很多对手都希望他别贴自己那么近。而当他绕过队友掩护，接到传球并成功杀到篮下的时候，同样十分克制。“雷一年也就能吃一次进攻犯规。”卡尔洪说，“对于一个场均能得到2 3分的球员而言，这是了不起的成就。”确实，为了帮球队获得胜利，阿伦一直都太克制了，从大学起便一直如此。卡尔洪因此抱怨过他有时为了避免空中作业时的身体碰撞而故意改变“飞行轨迹”，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是可能失去一个杀伤对手的好机会。

后来阿伦解释，为什么康涅狄格在接连第三次拿到大东区常规赛冠军后，没能展现出更强统治力。“因为我们有人喝了太多咖啡，布·威廉汉姆、唐尼·马绍尔，他们天天都太嗨了。”

那他自己呢？有朋友说阿伦是一个特别不喜欢咖啡因的家伙。当事人闻听，立马给予肯定答复：“没错，我只喝水。”

密尔沃基

不出所料，马上过2 1岁生日前，阿伦于选秀大会首轮第五顺位被摘走，1 9 9 6届精英中，比艾弗森低四位，高科比八位。尽管是被森林狼队选中的，但是他马上就被送到了密尔沃基，明尼苏达人更中意的，是斯蒂芬·马布里。

为了参加选秀，放弃一年大学学业，他为此感到过后悔么？“这件事嘛，必须得辩证来看。”阿伦说，“我到底应该去哪？是前往N B A，挣大钱，不再受学校约束，随时可以给自己买辆中意的汽车？还是继续留在大学，每天早早起床，前往教室、球馆，但却身无分文？我觉得，无论选择哪个，都不是错误的决定。”

尽管雄鹿队1 9 9 7、1 9 9 8年都没能闯进季后赛，但阿伦却利用这两季在联盟中打出了名堂。尤其1 9 9 8年，他不仅使自己场均得分成功蹿升至1 9 . 5，还获得了“飞人”乔丹的青睐。

M J亲自挑选了包括阿伦在内，共五名球员作为自己钦点的新品代言人，其他还包括小牛队芬利、骑士队德里克·安德森、超音速队文·贝克以及湖人队埃迪·琼斯。

待到1 9 9 9 - 2 0 0 0赛季，在主教练乔治·卡尔调教下，阿伦倾尽全力，场均得分首次突破2 0大关（2 2 . 1），并入选全明星。他同萨姆·卡塞尔、格伦·罗宾逊组成的密尔沃基“三杆火枪”，也被认为是东部进攻端火力最恐怖的存在。甚至格伦菲尔德还说过：“他们三个应该不只是东部，而是全联盟投篮技巧最为精纯的组合。”

格伦的看法或许是对的。但是，卡尔却认为：“雷和罗宾逊应该忘记统计数据，主动干些脏活累活，防守方面更上心，并展现出一些领导力。他们必须变得更加全面，能带领球队取得更多胜利。”

终于，2 0 0 1年，阿伦实现突破，他帮助球队闯进东部决赛，距总决赛仅有一步之遥。其中分区决赛第六场，面对艾弗森领衔的7 6人，他命中9记三分、狂砍4 1分，一举将系列赛拖入抢七。两天后又命中4记三分拿到2 6分，只可惜雄鹿队还是输给了对手。虽然输了，不过E S P N沃特海姆却认为：阿伦这年季后赛让不少球迷重拾旧爱，重返N B A。

是的，如果没有他，那么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或许你再也不会对比赛感兴趣了。对于那些刚刚开始关注N B A的球迷而言，阿伦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家伙——身高1 . 9 8米，体重9 3公斤，没有文身，没有垄沟辫，更没有闪亮的珠宝。但是，他非常阳光，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谈吐文雅，声音温润的就像是航班里的飞行员。言语中通常都没有脏话，直到在联盟打拼多年后，才渐渐有了点脾气。

喜欢高尔夫吗？他可以让你1 0杆，然后在全国随便挑一片场地都能找出自己最有把握的路线赢下你。来聊聊艺术？没问题，他跟密尔沃基画廊的老板迈克尔·罗德可是好哥们，罗德给阿伦赠送过米罗和夏加尔的画作，不久前还卖给他一幅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上周末，阿伦为他在梅库恩的家中寄去了一座木雕，只为了看看这件宝贝能不能和自己产生共鸣。他还会弹钢琴，并经常给自己的女儿蒂拉讲心灵鸡汤故事。

那极为迅捷的第一步外加柔和的手感，使他站住了联盟最具威胁得分手之一的位置。后来再加上摆脱协防的技巧及绕指柔的上篮功力，“君子雷”变得愈发全面。让他一步，他就用最优雅的跳投终结进攻。让他两步，换来一发三分线外的百步穿杨。正如他在三分球大赛上表现的那样，5 0次出手，命中3 3球。“上帝，雷的手感简直好到无以复加。”格伦·罗宾逊感叹道，“他是我见过最浑然天成的球员。”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有时就是不可阻挡。而走出球场，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会议室里，也都充满了自信。秘诀在于要让别人能感受到你的魅力，让越多人知道你，不管他们是白人、黑人、年轻人还是老者，这样你就会变得越来越成功。”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阿伦一直只是个二流（准一流）球星呢？像他这么全面，如此充满魅力的选手应该成为联盟最炙手可热的球星，分享少数特权球员才能得到的殊荣。然而，事实是，就跟在电影《单挑》里饰演的角色耶稣·舒特尔沃思一样，他在真实的人生里始终接受着命运的安排。阿伦从不在乎自己只是球队二当家（三当家），他满足于成为N i k e代言人，也对自己的全明星身份感到满意。他渴望过迎来爆发么？当然，比如加入“1 8 0俱乐部”什么的。只不过最后，是尽管联盟一度非常需要填补乔丹离去后的球星真空状态，但是出于一些复杂原因，他始终没能实现飞跃。

西雅图

阿伦承认，2 0 0 1 - 0 2赛季他和卡尔在打法上出现分歧，后来教练把他称为“拿着百万年薪的小毛孩和自私鬼”。这之后，他联合一些雄鹿队其他球员开始公开抵制教练，矛盾激化到2 0 0 3年，结局是他跟罗兰德·穆雷、凯文·奥利一起被打包送去西雅图，卡尔留下。在“翡翠之城”，阿伦连续四年入选全明星，并且2 0 0 6 - 0 7赛季得到职业生涯单季最高的场均2 6 . 4分。但悲哀的是，超音速队战绩始终不理想，仅在2 0 0 5年进过一次季后赛。这一年，阿伦的一记进球被球员们评选为年度最佳进球。同时，他还被里克·莱利评为“N B A年度最失意人物”，西雅图也顺带成为“弱爆了的体育之城”。

直到2 0 0 7年，已经年过而立，雷决定在日暮西山前主动寻求些人生上的转变。

波士顿

而这根救命稻草来得正是时候，一位名叫萨姆·普雷斯蒂的马刺系年轻总经理为了以当年榜眼秀凯文·杜兰特为新基石来重建球队，将阿伦交易到了波士顿。几乎同一时间，凯尔特人队则正计划着要围绕皮尔斯、阿伦、朗多和尚未到手的加内特打造一支超级战舰。

毫无疑问，这套阵容引发了各界的无限期待。正如肯·特雷曼德斯所描述的那样：“像是电子游戏中的球队突然跳脱到了现实之中，而且这支队伍新成员间的化学反应非常良好，我此刻正幻想着他们能不能刷出常规赛8 2战全胜，这点毋庸置疑。”

最终，这支绿衫军是“只”赢了6 6场，但他们还是赢回了阔别2 2年之久的总冠军。夺冠后，波士顿当地著名篮球记者伊安·汤姆森在评论中提到：阿伦在角逐冠军的过程中进步明显，整个赛季下来，球队从联盟倒数第二到摇身一变夺取总冠军，最大的变化正在于以他为首，几名老将每场比赛都不停滑步，拼命挤过每一次掩护，奋力扑向对手每一次投篮。“老实讲，我看在眼里，真不知为什么摇摇头笑了，从没见过雷如此拼命地防守。”曾经在西雅图执教过阿伦大约两个半赛季的时任开拓者队主帅内特·麦克米兰如是说道。

这个冠军，让阿伦得以和凯尔特人队的那些先驱们一起步入队史陈列馆，克里斯·巴拉德还把他当作女儿的教学偶像，后来他女儿顺利爱上了这项运动。

“我告诉孩子，阿伦叔叔到底是怎样练就了那一手稳健精准的三分投篮。”巴拉德说，“他的身体控制能力非常出色，能站在沙滩上原地起跳，落下来的时候还能完美嵌入足印当中。”

接下来一年，由于加内特受伤，凯尔特人分区半决赛折戟沉沙，饶是如此，阿伦还是在对公牛的首轮系列赛中，成为了联盟中上一个能在季后赛单场取下至少5 0分的球员（5 1分）。

待到2 0 1 0年，“三巨头”卷土重来，他们再度闯进总决赛，只不过这次笑到最后的，变成了科比同他的湖人。休赛期，阿伦选择同球队续约，伊安·托马森在他的一篇长文中暗示：这一定不会是雷获得的最后一份N B A合同，因为以他的身体状况，再打五六年没任何问题。

托马森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亲眼见过——哈特福德中心健身房里，两位高中生球员正在咬牙努力，想要追赶旁边椭圆机上的一位前辈。“我们一定要击败你。”“没机会的。”那位前辈操着低沉的嗓音如此回应道，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帕里斯岛海军基地里的一名三级军士长。“不过说真的，大叔，你真是我在健身房里见到过身材最棒的一个。”

这前辈正是阿伦，3 0分钟前，他邀请这两个孩子到跑步机上一较高下。这天还恰巧是他练习上肢力量的日子，卧推、抓举、俯卧撑，全都已经做过了，而且每组练习之间，还几乎不休息。后来，孩子们想要加入他，看看能否一起进行一小时有氧训练，这其中便包括半小时跑步冲刺，且每过3 0秒都将提一次速，直到半小时后达到最高速度。

当他们三个都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哈特福德健身中心里围观的人已经比刚开始时翻一倍了。“我告诉他们，‘你们觉得，我比你们大2 0岁，但是你们却还是比不上我这个老头子，这种感觉怎么样？”阿伦回忆道，“我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如果想要成就伟大，那么起码得有非常棒的身体。想想看，我已经3 5岁了，又是怎样击败你们的？”

随后，阿伦同凯尔特人遇上了热火“三巨头”，詹姆斯、韦德和波什。

他坚持认为包括K G、朗多、里弗斯在内，他们都太过于关注球队本身的发展，而忽略了热火的崛起。比起K G、P P和自己，显然后者更年轻，也更具爆炸力。“如果参照星球大战的剧情，对立面总是存在的，但是原力与我们同在，这些都是我所期待的挑战。”

在2 0 1 2年之前，这些文字就写在阿伦更衣室衣柜的门上，但凯尔特人还是在分区决赛七场大战中输给了热火。阿伦的脚踝开始出现问题，詹姆斯则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联盟的统治地位，波士顿的冠军之门彻底合上了。

历时五年，三人终于要面临分道扬镳。随着阿伦和加内特的大合同即将到期，安吉正酝酿交易，打算以朗多为新核心组建球队。波士顿球迷对未来充满憧憬，可对于几位可歌可敬的老将，也难说再见。

迈阿密

阿伦已经为未来做好了打算，他决定加盟热火，这个刚刚击败自己的对手，在新科总冠军球队里成为一个职责较轻的角色球员。

这次融合堪称完美。2 0 1 3年，由巴拉德再次撰写的一篇文章中，肖恩·巴蒂尔提到了阿伦加盟以及他的远程攻击火力给热火队进攻体系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巴蒂尔在2 0 1 2 - 1 3赛季保持着4 3 . 0 %的不俗三分命中率，但他认为阿伦的威名对热火队更加重要。“那才可能是他发挥出的最大作用。防守者一点也不敢怠慢，因为对面站着的可是阿伦啊。同时，因为他所牵扯出来的一点防守空当，还足以让勒布朗和德怀恩有更大发挥空间。”

就好比对阵雄鹿的一场比赛中，阿伦命中了两记三分，接着又命中了三个。在下半场中段，比赛就失去了悬念，最终热火以1 0 4比9 1轻松取胜。阿伦打破了此前由雷吉·米勒所保持的季后赛三分球命中个数记录，整场下来，他在三分线外8投5中，拿到2 3分。

两个月后，同马刺的总决赛第六场较量，阿伦又用惊世一投挽救了热火队。第四节最后时刻，圣安东尼奥这边的工作人员认为球队一定能在客场夺冠，于是提前在球场周围布置了黄色绳索。加时艰难取胜后，阿伦怒吼道，“把这些可恶的绳子给我拿开！”“他的加入简直就像器官移植，”巴蒂尔说，“如果没有雷，恐怕我们这场结束后就得回家听音乐，蓄胡子了。”

这记底角三分简直是精彩绝伦，震撼无比，以至于李·詹金斯在一篇名为“解析奇迹诞生”的文章中，特意将这一伟大瞬间逐帧解析了出来。

“最精彩绝伦的一击将被载入史册，就像是M a g i c的天勾绝杀、雷吉·米勒1 3秒8分，还有M J的撤步绝杀那样在街头巷尾世代相传。可以想象那个画面，圣莫妮卡高中的老体育馆里，十一月，一个温暖的早晨，一位6 4岁的老者大步滑向底角。他低头瞥了一眼，边线和三分底角之间的距离，可离得真近啊。准确地说，这之间只有三英尺的距离用来起跳，尤其是对一个身高1 . 9 8米穿着1 5号鞋的大个子来讲，这空间也太狭窄了，就如同是让一个巨人踩在钢丝上跳舞一般。这小子像子弹一般冲到这里，转过身来，调整平衡，掐准时间，一切都丝丝入扣。他不紧不慢，投篮手顺延着出球的方向，一切一气呵成。这动作他已经练习过上百万遍了，他这辈子都在等待着这一球，格雷格·波波维奇脑海中今后更是总会不断浮现出这一幕。”

这球来得太及时了，几乎没给对手留什么反扑的时间，连热火球迷都不大相信，奇迹居然真能上演，有的人已经开始离场了。

“我对那些提前离场的人非常不满。”阿伦说。赛后，他看到那些绳子，怒气勃然而出，“真想给它打个结，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最后的最后，还是回归本源，帮阿伦命中这记跳投的，并非天赋，而是练习。

当他还是一名年轻雄鹿队球员的时候，发明了一套从腰线到底角区域的步法。在练习中，教练帮助他传球，他则需要快速的撤到底角三分线处，脚还不能踩到边线，同时接到球就要出手，丝毫不能耽搁。还记得2 0 1 2年来到热火队，第一堂训练课，阿伦就表演了这一绝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练。”埃里克·斯波斯特拉说，“阿伦说这招就是为了在抢到进攻篮板后发动抢攻而准备的。他还说，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这招，因为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你是没功夫低头看三分线的。”

确实，对阿伦来说，他职业生涯最重要的瞬间，帮助球队起死回生的一球，最经典之作也不过是建立在反复练习和熟能生巧之上。好钢用在刀刃上，最终这一球用在了最关键时刻，注定将成为其人生中最完美的瞬间而被世人所永远铭记。

“但凡见过那一球的人都对我赞不绝口，不论名人还是寻常百姓，不论我走到哪，人们津津乐道的都是那个瞬间。只不过，他们多数都不在意我究竟是怎样命中的，记住的只是那个瞬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