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种实体观的探析

【摘要】本文目的在于加深对实体这个范畴的理解，以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和斯宾诺莎的实体内容为主要对象，概括和理解这两位哲学家对实体的论述，找出共同点和不同点。在本文中，分别概述了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学说的内容和斯宾诺莎的实体学说的内容，两相比较，从而加深对实体的理解。

【关键词】实体;样式;属性

实体学说是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的概念。它在不同的哲学时期，都表现为不同的内容。亚里士多德将实体分为十种，采用种加属差的形式，这种种加属差的形式就是下定义的方法。在亚里士多德之后，实体表现为上帝、绝对精神等各种形式的实体说。实体也是一个形而上学的概念，对实体的理解是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的内容，也是形而上学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它作为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的内容，对实体的理解是任何哲学家都无法回避的，也是所有哲学家都要解决的一个重要哲学概念。下面，本文将探讨亚里士多德和斯宾诺莎的实体观对实体做出鉴定，为西方形而上学的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开辟哲学思考的新路径。

一、亚里士多德实体观的内容

实体学说是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基本内容，实体是他哲学的核心范畴，也可以说亚里士多德哲学主要就是论实体的理论。

1、亚里士多德对哲学的定义

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就是研究存在。什么是存在呢？可以在十种含义上说存在，也就是说存在有十种类型。但十种类型的存在又可以归结为两大类，一类是基本的存在;一类则是属性的存在。基本的存在是根本的，它指明一样东西是什么，这样的存在即实体。实体基本的含义即存在的实体、基础质的东西，或者认为是客观独立的，不依赖于实体的存在。哲学是研究存在也就是研究实体，因为实体是基本的存在。对存在的讨论是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的内容，从巴门尼德开始，存在作为一个研究的对象就出现在西方哲学的文本中，存在作为对原有原始思维的背叛，也是哲学发展的一个突破。由存在到实体是西方哲学问题史在纠缠中并内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亚里士多德作为实体哲学的创始人，其实体内容具有开创性的价值，也是形而上学发展早期的一种形态，也为后来的哲学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探讨问题的方式。

2、亚里士多德实体观的内容

针对柏拉图否定感性事物实在性的片面观点，亚里士多德认为实体首先是个体具体的事物，如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匹马等。在自然中，个别是独立的存在，而一般则不能独立存在。他把个别的事物称为第一实体，而第一实体是其他一切事物的基础，如果没有第一实体存在就不可能有其他东西存在。第一实体是运动变化着的，可以为人们的感觉所认识的东西，是从感性到理性的发展角度来理解实体。

亚里士多德认为除了第一实体以外，还有第二实体，第二实体是指第一实体的属种。在第二实体中，越是接近于第一实体的，其实体性就越多，第二实体不能离开具体事物而独立存在。亚里士多德把他们说成一种实体，即使是第二实体，也是不合理的。这里已经明显表现出他对一般和个别关系问题的解释，这些理解最后成为一种混乱，从而使他对实体问题理解上发生了左右摇摆的问题。

3、对亚里士多德实体观的评价

这种混乱和动摇，更明显地表现在他关于实体原因的观点中。他认为使一个事物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其原因乃是因为它的具体某种结构、形式或本质，而事物的本质、形式也是实体。他说，既然我们把事物的存在作为某种给定的东西，问题就是为什么这种物质是某种确定的东西，这样我们所寻求的乃是使物质成为某种确定东西的原因，亦即形式，而这就是事物的实体。这样的实体作为第一性的东西就不可能是指个别的东西，而是指一般的形式和本质了。进而他又认为世界上最终存在着一个永恒不变的东西，这个永恒不变的东西是万物追求的目的且是事物最高的原因，那就是神。这样亚里士多德实体学说就是从肯定感性具体事物为第一实体出发，最终走向了承认上帝为最高实体的唯心主义神学目的论。亚里士多德的实体思想，最后被中世纪的阿奎那所接受，为基督教哲学提供了一种新的解释上帝观念的哲学思路，也是亚里士多德实体哲学中内在矛盾的体现，而这也是亚里士多德哲学的缺陷。这种实体思想受到后来哲学家的继承和批判。哲学就是在这种矛盾中不断发展、进步。

二、斯宾诺莎实体观的内容

《伦理学》是斯宾诺莎的最重要的哲学著作。在这部著作中，他继承和批判了笛卡尔的二元论，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唯物主义一元论的自然观。实体是斯宾诺莎哲学的基石，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集中地表述在他的实体学说中。斯宾诺莎在《伦理学》的第一部分，通过实体、属性、样式三个基本概念，详细的阐发了他的实体学说。

1、斯宾诺莎实体观的内容

斯宾诺莎认为所谓实体就是“在自身内并且通过自身而被认识的东西。换言之，形成实体的概念”。这也就是说，实体不依赖于任何别的东西而独立存在，实体概念不借助于任何其他事物的概念被理解。我们不能设想任何东西而不预先肯定实体，但却能预想实体而不肯定任何别的东西。实体是绝对独立的根本的基质。

在斯宾诺莎哲学中，实体、上帝、自然是同一的。实体就是上帝，上帝就是自然，就是那万物生长于其中、自身运行不息、内容及其丰富、无所不包的整个自然，带有浓烈的泛神论色彩。

斯宾诺莎对实体所作的这一定义中，就包含如下的思想：

第一，实体是自因的。实体是自己以自己为根据而存在的。“实体不能为任何别的东西所产生。”实体自己就是自己存在的原因，是绝对的第一因，它只能依照他本身的规律而行动。

第二，实体是唯一的。斯宾诺莎论证说，如果实体是多，则众多实体的本质或者不同或者相同。如果众多实体的本质不同，那么他们之间必然相互制约、相互决定，因而实体不会是自因的，不会是通过自身而理解的。如果众多的实体不符合实体的定义是不可能的，如果众多实体的本质相同，那实际上就等于只有一个实体。所以不能有多数实体，只能有唯一的实体。

第三，实体是无限的。斯宾诺莎认为，如果实体是有限的，必然是他因，因为有外因的就不能有自因的，而实体是自因的;如果实体是有限的，那它就不会被别的实体所限制，这样一来就会有众多的实体，这已被证明是不可能的。所以实体不可能是有限的，必是无限的、是绝对的无限者。

2、对什么是属性的理解

所谓属性，就是由知性看来的构成实体的本质的东西，因而认识了实体的属性也就认识了实体的本质，这就肯定了实体的可知的。属性属于实体，它不能离开实体而独立存在。

斯宾诺莎认为，一物所具有的实在性或存在愈多，则他所具有的属性也就愈多。实体的内容无限丰富，所以实体必然具有无限数目的属性。而且每一个属性在本类中本质上是无限的，区别只在于实体是绝对的无限，但是人的有限的理智不能完全认识无限实体的无限属性，也不能认识大部分的属性而只能认识其中的两个，即思维和广延性。

思维和广延并不是两个独立的实体，而只是构成同一实体的两种属性，它们是同一实体的两个方面，或者说是理智据以理解实体的两种形式，只是时而通过这个属性，时而通过那个属性罢了。思维和广延统一于同一个自然实体中，思维是看不见的广延，广延是看不见的思维。

斯宾诺莎肯定“观念的秩序和联系与事物的秩序和联系是相同的。”即是说，思维的世界与形体的世界是同一的，从而坚持了唯物主义的思维与存在同一的原则。

思维与广延是平行的，二者既不能一个产生另一个，也不能一个决定另一个，因而每一属性都必须通过自身而被认识而不能另一个属性所认识。

3、对什么是样式的理解

所谓样式就是实体的分殊，即指自然界中无限多样的个别事物和具体现象。样式分为思维的样式和广延的样式：理智和意志是思维的样式;运动和静止是广延的样式。思维的样式的体系和广延的样式的体系构成了整个宇宙的全部内容。整个宇宙的面貌永远保持不变，尽管它各个部分发生变化。

实体、属性、样式三个概念，大致相应于普遍、特殊、个别。实体是普遍的，是自然的共同本质;属性是特殊的，是自然的根本特征;样式是个别的，是自然的具体表现。

4、对斯宾诺莎实体观的评价

斯宾诺莎的实体观，坚持了唯物主义一元论。既然自然自己是自己存在的原因，那就必须按自然本身来了解自然，从事物的本来面目来认识事物。这就是批判了那种超自然的上帝来解释自然的存在的观点的荒谬性，从而坚持了“从世界本身来说明世界”的原则。

但从总体上来看，斯宾诺莎的实体观还有形而上学的局限性。斯宾诺莎认为，实体、自然界是不生不灭、不动不变的。只有样式、个别事物是有生有灭、运动变化的，这就把实体和样式割裂开来，把实体和自然界变成了一个僵化空洞抽象的东西。

三、两种实体观的比较

亚里士多德的实体观，是对实体进行了分类，采用了下定义的方法对实体进行分类和论述。亚里士多德的实体观是从讨论存在开始的，结束于实体。亚里士多德认为，存在不可以定义而只能用来描述。在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对实体进行了分类，即第一实体和第二实体的区分，这种对实体的理解同斯宾诺莎完全不同。

斯宾诺莎的实体观，建立在一元论的基础上的，实体是一个不动的、永恒的存在，实体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原因。斯宾诺莎的实体，明显就具有一定的内容。它将实体分为上帝、心灵和物体;亚里士多德的实体明确没有所指。这两种实体观明显带有自己所处时代的痕迹。但是实体这个范畴，总是在不断的丰富。这些比较有效的论证了实体是什么并加深了我们对实体的理解，使我们对亚里士多德和斯宾诺莎的哲学有了一些认识。斯宾诺莎采用了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来论述自己的实体观念，这是对亚里士多德的继承，另一方面斯宾诺莎的实体也是对亚里士多德实体的发展。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在他们的唯物主义中，也存在一些不同的方面。亚里士多德只能被认为是具有一定唯物主义色彩的哲学家，而斯宾诺莎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这些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实体这个哲学概念，同西方哲学史勾连了千年，这是一个千年讨论千年常新的问题，对实体的理解和认识需要推进，哲学的发展是永无止境的。

这两种实体观，都是被后来的哲学家们继承和反叛，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亚里士多德实体观内容被中世纪神学家所利用，形成了阿奎那体系，为基督教哲学开辟了新的发展路径。斯宾诺莎的实体哲学，对唯理论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斯宾诺莎的唯物主义思想间接地对马克思哲学思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哲学在不断的纠缠中，迎接着新思想的诞生。

【参考文献】

[1] 梯  利， 著. 伍德整， 补. 葛  力， 译. 西方哲学史[M]. 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95，7.

[2] 叶秀山， 编. 《西方哲学史》学术版第二卷下[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3.

[3] 张志伟， 编. 西方哲学史[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0（2）.

[4] 张志伟， 著. 西方哲学十五讲[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1）.

【作者简介】

赵佃学（1990—），男，汉族，山西应县人，单位：辽宁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