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天价市场

谢琛

“二战”以后，从超现实主义阵营出走的贾科梅蒂发展出了极富个人特色的艺术语言，并得以在有生之年就蜚声国际。哲学家威廉·巴列特曾评论道，他的雕塑作品是20世纪存在主义所主张的、日益虚无且意义尽失的现代生活的图像注脚。贾科梅蒂相信“同过去一样，当今所有的雕塑终有一天都会终结于支离破碎……所以精心地处理最小的凹凸之处，赋予每一个细节以生命是极为重要的。”时至今日，那些耐人思辨的孤瘦、多瘤的人物造型不仅成为他极具辨识度的个人风格的典型代表，也是西方艺术品市场中炙手可热的天价拍品。

最贵的雕塑家

无论是从艺术影响力还是市场号召力来讲，贾科梅蒂都是当之无愧的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雕塑大师。在屡屡刷高的最新全球最贵拍品ToPIO榜单中，贾科梅蒂的3.件雕塑皆位列其中：1 41亿美元的Uhomme au doigt、1.043亿美元的Walking Man I以及1.01亿美元的Chariot。榜单中的其余7件为保罗·毕加索、弗朗西斯·培根等^的绘画作品。

贾科梅蒂的市场地位不是今日一蹴而就的，早在2002年，他就已经跻身全球最贵艺术家前十的榜单内。同年9月28日，佳士得在巴黎举行了一场颇具历史意义的，包括35件贾科梅蒂青铜雕塑在内的专场拍卖，这场拍卖使其作品在2002年的流通额达到上一年度的350%。虽然此次上拍的雕塑作品均是贾科梅蒂去世后的铸件，相较于艺术家在世时的作品在价值上有所折损，但是买家们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此减弱，15件作品均以高于1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其中La cage，premiere version以150万美元，两倍于最高估价的价格成交。4年后，当这件作品在苏富比拍卖中再次现身的时候，它的拍价就达到了220万美元。2007年5月9日的纽约佳士得拍卖再次验证了贾科梅蒂作品的上扬趋势，L，Hommequi chavire以将近两倍于最高估价165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而此件作品在纽约苏富比1998年拍卖时的价格为240万美元。

到2010年，贾科梅蒂的作品价格已经和毕加索位列同一梯队了，他的L，Homme qui marche I在伦敦苏富比同年2月的拍卖中拍价高达9250万美元。此后数年，贾科梅蒂的作品都呈现出持续性的稳定上升，以2014年为例，至少有18件作品都是以不低于百万美元的价格成交的。2015年5月，贾科梅蒂的LHommeau doigt以1.41亿美元的价格刷新了曾由他的L，Homme qui marche I在2010年创造的最贵雕塑的记录，并位列全球最贵拍品的第四位。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些天价雕塑都有一些共同特点，他们是贾科梅蒂与超现实主义决裂后，转向现实主义时期的尺寸较大、数量稀少的代表性作品。以形同鬼魅、拉伸延长的人类形象为典型象征，深切地表达了世界大战后现代人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无助。

入手一件贾科梅蒂

虽然在过去的10年里，贾科梅蒂作品的价格实现了飞速增长，但是目前市场上依然有一定数量的作品是以不到5000英镑的价格出售的。除了那些引得各大拍卖行和顶级藏家蜂拥而至的人形雕塑外，集雕塑家、油画家、素描家、版画家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贾科梅蒂，其作品的种类和价格呈现出的也是多元化的态势，可以说不同经济实力的藏家都有希望在合适的时机，找到适合自己收藏的贾科梅蒂作品。

就雕塑来讲，在战争期间，受环境所迫，贾科梅蒂曾在很大程度上缩小了自己作品的尺寸，甚至有很多作品可以直接被放进火柴盒中，这些作品自然无法与那些1米左右的大型作品同日而语，它们在上世纪90年代的价格大约在5000美元左右。雕塑市场由24%的艺术品占据着89%的交易额，随着贾科梅蒂代表作价格的水涨船高，原本价格相对较低的小体积作品也得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短短10年间就增长了十几倍。比如，在2004年，某位幸运的藏家以6500英镑就可以轻松地从伦敦佳士得带走一件3.8厘米的aTete de femme。至02006年，想得至0一件贾科梅蒂小于10厘米的雕塑就要至少付出6万英镑的代价了。

除雕塑外，在目前市场上流通的贾科梅蒂作品中，照明装置和家具也是重要门类。1932年至1940年期间，受当时颇具影响力的巴黎室内装潢设计师让·米歇尔·弗兰克（Jean-Michel Frank）委托，贾科梅蒂曾创作过一些铜制和石膏材质的照明装置及壁炉装饰物，这些作品曾先后进入到艾尔莎·夏帕瑞丽（Elsa Schiaparelli）、纳尔逊·洛克菲勒（Nelson Rockefeller）等名流家中。“二战”结束后，艺术品市场出现困顿，贾科梅蒂一度不得不以设计照明装置为生。为此他曾设计过至少20种风格迥异的作品，其中包括立体主义风格的台灯、新伊特鲁利亚风格的落地灯、哥特式的壁炉……现在在拍场上还经常可以看到贾科梅蒂的照明装置作品，价格大多在1075英镑左右。比如在2015年12月纽约佳士得拍卖的一件Art Deco风格的名为魅幻之星（EToILE）的台灯，拍前估价为5万至775美元，最终以9.37575美元的价格成交。

值得一提的是，市场上依然流通着数量可观的贾科梅蒂创作的绘画和版画作品，它们贡献了其作品在市场上将近50%的交易量。虽然雕塑—直以来都被视为贾科梅蒂的最高成就，但是他的绘画和版画作品同样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在其绘画作品中，描绘对象的形状被用一系列平面的切片标记出来，以研究其精细复杂形体的扭转方向。虽然这并不是由贾科梅蒂独创的艺术手段，但他对平面图形的运用使心灵和眼睛之间的对话明晰透彻，因而赋予了这种艺术表现手法独特的审美力。贾科梅蒂的肖像画James Lord在2015年11月被佳士得收入“艺术家的缪斯”专场，并最终拿下了2088.575美元的拍卖战绩，这位雕塑大师的绘画价值由此可见一斑。与之相比，由贾科梅蒂手绘的铅笔速写，价格要相对低很多，一般在10万到2075英镑之间。如2015年6月24日，伦敦佳士得拍出的一幅估价为4万至675英镑的室内裸体铅笔速写，最终以12.2575英镑成交。

目前还有不少数量的贾科梅蒂的版画作品在市场流通，这个门类的作品购入门槛相对较低，其价格一般在肝英镑不等。如2016年3月1日纽约佳士得拍卖的一幅有艺术家签名的版画作品Kimbaud vu par lespeintres，拍前估价为1500至2500美元之间，最终以5625美元成交。所以即使对于资金不是很宽裕的藏家来说，拥有一件贾科梅蒂的作品也并非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