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间关系、知识转移与知识联盟成员绩效研究

2017-02-15 22:34任丽丽岳东林彭玉荣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 2017年2期

任丽丽++岳东林++彭玉荣

摘要: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对隐性知识转移存在显著差异,对显性知识转移的影响不显著,在知识联盟成立初期,为获得更多的隐性知识,组织会按照朋友>熟人>陌生人的顺序选取联盟伙伴达成知识联盟。知识联盟形成后阶段,伙伴间的关系质量会显著影响知识转移。研究还发现,显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和知识改良性绩效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其中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影响作用更大,隐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正向影响作用不显著。本研究揭示了“关系→知识转移/获取→绩效”的“黑箱”问题,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关系管理、知识联盟管理和知识管理相关理论,为改善知识联盟组织绩效、提升联盟成员可持续竞争优势提供了思路。

关键词:伙伴间关系;关系质量;隐性知识转移;显性知识转移;知识探索性绩效;知识改良性绩效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101(2017)02-0081-08

一、引言

知识经济时代,跨组织知识转移与获取已经成为战略管理和组织理论研究的基本主题。国外有关跨边界联盟中组织间知识转移的研究,主流观点聚焦于企业战略联盟中知识转移/共享的影响因素研究,包括知识的特征[1]、伙伴的特征[2]、伙伴间的互动[3][4][5]、联盟治理结构[6]等对知识转移的影响。而对于知识转移与组织绩效之间关系的研究,多数研究的实证结果支持了两者之间的正向关系,然而若考虑要转移的知识类型,则出现了一些相互冲突的结果。诸如,Dhanaraj等(2004)的研究发现,显性知识转移与合资企业的绩效显著正相关,隐性知识转移则与合资企业的绩效显著负相关[5]。而Subramaniam和Venkatraman(2001)、Becerra等(2008)研究发现,隐性知识转移和绩效、联盟成功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7][8]。如此看来,现有研究并没有就隐性知识转移与知识接收方绩效之间的关系得出一致的结论,因此,有必要深入探讨隐性知识转移的维度、绩效的维度问题,并且采用大样本数据进行检验。总的看来,国外多数研究情境是基于企业战略联盟,较少涉及知识联盟情境下组织间知识转移的相关研究,但由于知识联盟是战略联盟的一种高级形式[3],也被称为学习型联盟,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组织在一定的创新战略目标指导下,通过知识的转移、共享、整合与创新而结成的资源与能力优势互补、风险共担以试图达到协同效应的一种新型组织形式[9][10],因此这些理论与实证研究结果为本文的研究开展提供了指导与分析思路。

从国内研究来看,有学者探讨了联盟组织之间知识转移/共享的各种影响因素[11][12][13][14],有研究分析了知识联盟激励协同影响因素和知识联盟协同创新影响因素与绩效的关系[15][16],还有的学者研究了知识联盟中知识状态演化路径[17],以及有的建构了知识联盟运行绩效评价的维度[18]。已有这些研究中鲜有单独将伙伴间的初始关系及互动关系作为自变量考虑其对知识联盟组织间知识转移的影响,并且较少涉及知识联盟成员绩效与知识联盟组织间知识转移之间的关系研究。此外,已有的研究基本上是基于静态视角考察知识联盟处于某一发展阶段组织间知识转移的前因与结果,无法反映知识联盟随时间推移的动态变化特征。

本研究将知识联盟的发展过程分为形成阶段和形成后阶段,关注不同阶段伙伴间关系对组织间知识转移的影响,进而对联盟成员绩效的影响,从而研究揭示“关系→知识转移/获取→绩效”的“黑箱”问题。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伙伴间初始关系与组织间知识转移

根据Simonin(1997)和Gulati(1998)的研究[19][20],在知识联盟的不同阶段,伙伴间关系对伙伴间知识转移的影响,进而对联盟成员绩效的影响不同,故本文将知识联盟的发展过程分为形成阶段(包括联盟的决策、伙伴的选择、谈判)和形成后阶段(包括联盟的运作、管理和评估结束)。

在知识联盟中,组织之间知识转移/共享是指将各联盟伙伴所拥有的各种知识(包括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通过联盟伙伴间的交流、沟通、学习与合作,使知识从一个联盟伙伴转移、扩散到其他联盟伙伴,并使获取知识的联盟伙伴理解、消化、吸收,并与其自身的知识资源相融合,从而创造出新知识的过程和行为[21]。因此,笔者认为,在构建知识联盟时,组织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便是伙伴的选取,是选择与朋友、熟人还是陌生人达成知识联盟,伙伴的选取作为一个关键环节,在知识联盟的形成阶段直接关系到知识转移的程度、水平、效率及联盟的成功[22][23]。研究还发现,随着联盟伙伴间的初始关系(陌生人、熟人、朋友)的不断加深,其信任程度也不断增强,但信息不对称的程度却不断降低。信任程度的增强将更加有利于联盟伙伴间的交流、沟通和协作以及内部知识、信息的转移与共享,这将大大增加联盟成员的绩效[24]。但需提防联盟伙伴的机会主义行为和对自身核心知识的盗取。基于上述分析,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設1a: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下,显性知识转移存在显著差异。

假设1b: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下,隐性知识转移存在显著差异。

(二)伙伴间互动关系与组织间知识转移

已有的研究表明,知识发送方和接收方之间的密切关系是双方进行知识转移与交流的基础[25]。而反映知识转移双方密切关系的变量包括关系质量、信任、关系强度,等等。笔者认为,关系质量的内涵要广于关系强度和信任。实际上,关系在联盟伙伴间可能扮演着一种催化剂的角色,通过营造一种浓厚的学习氛围,从而实现知识的有效获取、吸收与利用,进而促进联盟成员绩效的提升[26]。除此之外,由于伙伴间信任关系的存在使得伙伴之间更加开放与合作[27],因此关系质量也会增进组织之间的相互理解、沟通和合作。联盟伙伴间关系越密切,沟通越顺畅,知识转移,尤其是隐性知识转移的速度就越快。基于以上分析,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a:联盟伙伴间的关系质量与显性知识转移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2b:联盟伙伴间的关系质量与隐性知识转移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三)联盟成员绩效与联盟伙伴间知识转移

知识联盟情境下的知识转移过程可被看作是联盟伙伴间交互学习和知识共享的过程。知识联盟伙伴间转移和共享的知识包括新知识和现有知识两种,所以知识转移/共享过程既包括新知识的探索,也包括对现有知识的改良、拓展和应用。因此,根据March(1991)、Husted和Liyanage(2005)的研究,基于知识观,从知识探索性绩效(exploratory performance)和知识改良性绩效(exploitative performance)两方面探索知识联盟中组织间知识转移对联盟成员绩效的影响[28][29]。研究发现,知识转移与共享会促进知识探索与知识改良和拓展相关的组织绩效提升[29]。组织可以通过知识转移与获取,将所获得的知识用于实际的作业流程和产品开发中,诸如从联盟伙伴处获取的先进技术知识,将会对知识接收方的创新性和创新能力产生影响(知识探索性绩效)[30]。此外,通过知识转移和获取,能够促进企业将现有的知识与新获取的知识有机结合起来,从而产生许多关于新产品开发的新观点和新思想[31][32],缩短新产品的开发时间,提高新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还有学者用元分析评价法论证了知识转移与绩效和创新性之间的正向关系[33]。同时,知识转移与共享也会增加组织的财务上的回报(知识改良相关的绩效)[34]。基于此,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a:显性知识转移与探索性绩效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3b:隐性知识转移与探索性绩效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4a:显性知识转移与改良性绩效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4b:隐性知识转移与改良性绩效之间呈正相关关系。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以检验提出的研究假设。研究变量包括伙伴间初始关系(朋友、熟人、陌生人)、伙伴间互动关系(关系质量)、知识转移(显性知识转移、隐性知识转移)、联盟成员绩效(知识探索性绩效、知识改良性绩效)。自变量(除伙伴间初始关系外)和因变量都采用5级Likert打分法。问卷发放的对象是企业的中高层管理者,行业包括制造业、服务业和高技术行业等,诸如机械制造、新能源与节能技术、生物制药、食品制造等,地点涉及河北、天津、北京、上海等地区。问卷通过现场、电子邮件、传真形式发放173份。其中,现场发放问卷78份,对象是来自河北相关市县的工业园区、经济园区、科技局所辖的高技术企业,回收78份,有效问卷为78份。另外,以电子邮件和传真方式向95家企业发放问卷95份,回收60份。剔除无效问卷,有效问卷为43份。共收到的有效问卷为121份,有效回收率为69.9%。在这些有效问卷中,员工人数在50人及以下的占25.6%,51~200人的占43%,201~500人的占23.1%,501~1 000人的占5.8%,1 000人及以上的占2.5%。经营年限在2~5年的占39.7%,5~10年的占26.4%,10~15年的占18.2%,15年以上的占15.7%。所属行业中,高新技术企业所占比重最大,达67.8%。

(二)变量测度

1. 中间变量——知识转移。已有的研究中对知识转移/获取的维度探讨包括数量、程度、效率、效能、满意度、质量以及不同知识类型与上述各维度之间的组合[35]。结合已有研究,笔者基于知识接收方的视角,从最常见的显性知识转移程度和隐性知识转移程度两维度对联盟伙伴间知识转移这一变量进行实际探索。在贵单位与联盟伙伴达成知识联盟过程中,在多大程度上学到了下列知识?每个项目采用1-5的等级分值,1表示非常小,3表示一般,5表示非常大。为了检验变量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本文采用巴特利特球体检验和KMO值进行检验[35]。结果发现知识转移的KMO值为0.772,大于0.7,巴特利特球体检验的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为0.000,小于0.001,即在显著性水平0.001下具有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适合做因子分析。为了检验提出的两维结构,笔者根据主成分分析法,按照特征根大于1的原则和最大方差法正交旋转进行因子提取,结果支持这两个维度,每个维度的特征值大于1,且总体方差解释率为59.538%,总体Cronbach α系数为0.757,显性知识转移和隐性知识转移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649和0.806,每个项目的载荷系数均大于0.5,如表1所示。显性知识转移用相关专业技术的书面知识、相关管理技巧的书面知识、程序性手册或技术手册、相关数据库、培训材料等书面知识四个题项来测度,隐性知识转移用技术/流程诀窍、管理经验和诀窍、市场营销诀窍三个题项来测度,题项代码分别为c1~c4和d1~d3。

2. 自变量——伙伴间关系。采用Li等(2008)[24]并借鉴郑景丽(2012)[36]的研究将伙伴间的初始关系划分为朋友、熟人、陌生人关系,以合作次数为依据进行测度。在过去5年内,合作次数在3次及以上(不含本次合作,下同)将其划为朋友,合作次数为2次,则将其归为熟人,若在过去5年内没有合作过,则将其归为陌生人。根据分析将伙伴间初始关系变量进行虚拟赋值,陌生人为1,熟人为2,朋友为3。笔者采用关系质量这一变量对知识联盟形成后伙伴间的互动关系进行测度。关系質量是指知识来源方和接收方之间关系的密切和相互信任的程度,象征着知识转移的质量。结合已有的研究,笔者从知识联盟伙伴间的信任程度和沟通容易程度方面对关系质量进行测度[35]。每个项目采用1-5的等级分值,1表示完全反对,3表示无意见,5表示完全同意。为了检验变量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笔者采用巴特利特球体检验和KMO值进行检验。结果发现关系质量的KMO值为0.811,大于0.7,巴特利特球体检验的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为0.000,小于0.001,即在显著性水平0.001下,具有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适合做因子分析。根据主成分分析法,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标准,使用最大方差法正交旋转提取因子,结果得到1个因子,各题项与指标设计时的变量结构基本一致。总体Cronbach α系数为0.867。关系质量因子包括我们在与联盟伙伴接触过程中,双方都没有提出严重损害对方利益的要求、双方从来都不互相欺骗,从不相互利用对方的弱点、双方都信守承诺、由于我们合作已久,所以我们与联盟伙伴之间沟通起来很容易。

3. 因变量——联盟成员的绩效。根据March(1991)、Husted和Liyanage(2005)的研究[28][29],从知识探索性绩效和知识改良性绩效两维度六项目探索知识联盟中组织间知识转移对联盟成员绩效的影响[37]。每个项目采取Likert-5量表形式,1表示完全反对,3表示无意见,5表示完全同意。为了检验变量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本文采用巴特利特球体检验和KMO值进行检验。结果发现联盟成员的绩效的KMO值为0.789,大于0.7,巴特利特球体检验的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为0.000,小于0.001,即在显著性水平0.001下具有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适合做因子分析。为了检验提出的两维结构,根据主成分分析法,按照特征根大于1的原则和最大方差法正交旋转进行因子提取,结果支持这两个维度,每个维度的特征值大于1,且总体方差解释率为69.334%,总体Cronbach α系数为0.812,知识探索性绩效和知识改良性绩效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770和0.756,每个项目的载荷系数均大于0.5,如表2所示。知识探索性绩效因子包括与联盟伙伴合作过程中学到的知识有助于优化决策过程、提高創新性、提高产品或服务的质量三个题项,强调的是不断探索获取新知识和应用新知识带来的有关创新方面的组织绩效。知识改良性绩效因子包括与联盟伙伴合作过程中学到的知识有助于增加收益、扩大业务领域、降低成本三个题项,强调的是学到的知识对现有知识和技能的扩展以及应用现有知识带来的组织财务方面的影响。题项代码分别为e1~e3和f1~f3。

由于笔者采取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所以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为此,我们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来检验是否存在可能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38]。通过因子分析,检验所得出的因子对变异的解释差异来验证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根据上述原因,本文分别对知识转移、联盟伙伴的绩效题项进行了因子分析,考察未旋转的因子分析结果,根据上述因子分析得出的结果,发现知识转移、联盟伙伴的绩效中并没有出现单一因子解释绝大部分变异的情况,因此可认为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4. 控制变量。根据之前的研究,企业规模和企业经营年限等因素都会对伙伴间知识转移和企业绩效产生影响[35]。因此,本文将其作为控制变量进行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其中,企业规模根据企业员工人数来确定,50人及以下、51~200人、201~500人、501~1 000人、1 000人及以上,分别赋值1、2、3、4、5。企业经营年限中,不足2年、2~5年、5~10年、10~15年、15年以上,分别赋值1、2、3、4、5。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本研究旨在了解知识联盟的不同发展阶段,伙伴间关系对知识转移,进而对联盟成员绩效的作用,表3反映了这些变量之间的相关程度。

为了检验伙伴间初始关系对显性知识转移和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笔者采取了单因素方差分析法(ANOVA)。结果见表4。根据表4可知,在伙伴间初始关系对显性知识转移的ANOVA分析中,F值为0.583,p=0.560>0.05,所以认为在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下,显性知识转移不存在显著的差异。假设1a没有得到支持。在伙伴间初始关系对隐性知识转移的ANOVA分析中,由于F值为8.938,p=0.000<0.05,所以认为在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下,隐性知识转移存在显著的差异。假设1b得到支持。同时进行方差齐性检验,结果发现,Levene统计量对应的p值为0.276大于0.01,因此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满足方差齐性的结论。根据LSD检验结果,陌生人间达成的知识联盟与熟人间达成的知识联盟对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p=0.035<0.05。陌生人间达成的知识联盟与朋友间达成的知识联盟对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p=0.000<0.05。熟人间达成的知识联盟与朋友间达成的知识联盟对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p=0.029<0.05。这一点从隐性知识转移的均值也可看出。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笔者采取方差膨胀因子(VIF)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发现这些自变量、控制变量和中间变量的VIF在1.049和1.404之间,均小于10,表明是可接受的范围。为了检验假设2a和2b,对显性知识转移、隐性知识转移分别进行回归(如表5中的模型1到模型4所示)。模型1、模型3表示只有控制变量进入回归模型,模型2和模型4表示将控制变量与自变量——关系质量同时进入回归模型,从模型1和模型2、模型3和模型4可以看出,调整后的R2在逐渐增加,说明当把自变量逐步加入到回归方程中之后,模型解释因变量的能力在不断地增加。从模型2可以发现,关系质量对显性知识转移的影响是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 0.280,p<0.01),因此,假设2a得到支持。同样地,从模型4可以发现关系质量对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是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445,p<0.01),因此,假设2b得到支持。

为了检验假设3a、3b、4a、4b,对联盟伙伴的绩效进行回归分析(如表6中的模型1到模型6所示)。模型1和模型4表示只有控制变量进入回归模型,模型2和模型5表示将控制变量与自变量之一——隐性知识转移同时进入回归模型,模型3和模型6表示将控制变量与自变量(隐性知识转移、显性知识转移)同时进入回归模型。从调整后的R2值看,模型1到模型3、模型4到模型6呈逐渐增加趋势,说明当把自变量逐步加入到回归方程中之后,模型解释因变量的能力在不断地增加。从模型3可以发现,隐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的影响是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277,p<0.01),显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的影响是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170,p<0.1),因此,假设3a、3b得到支持。从模型6可以发现显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影响是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224,p<0.05),而隐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影响是不显著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010,p>0.1)。因此,假设4a得到支持,假设4b没有得到支持。

五、结论

不同的伙伴间初始关系下,隐性知识转移存在显著差异,而显性知识转移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这是因为不管企业选取何种关系的联盟伙伴,在联盟契约或协议下,显性知识均会通过一定途径和方式转移给联盟伙伴。而隐性知识的转移和获取与伙伴的高可信赖感密切相关。即联盟伙伴双方合作的次数越多,合作持续时间越长,联盟伙伴间的关系密切程度越大,则隐性知识转移的程度越大。因此,在知识联盟成立初期,为获得更多的隐性知识,企业会按照朋友>熟人>陌生人的顺序选取联盟伙伴达成知识联盟。

知识联盟形成后,伙伴间的关系质量会显著影响知识转移,这就极大验证了已有的研究结论[25][39][40][41]。知识联盟成立后,通过伙伴双方的密切互动,在联盟伙伴双方会产生一种共同语言,从而使得知识,尤其是隐性知识能够得到更好的理解、吸收与利用,从而实现知识转移的效果,即提升联盟伙伴的绩效。因此,企业要加强与联盟伙伴间的紧密合作关系,从伙伴方获取更多的技术和管理支持与帮助,尽可能深度地获取伙伴的先进技术知识和管理技巧,加强与伙伴间的沟通、交流和互动的频次,增加与伙伴间的相互信任,减少机会主义行为和不确定性,化解双方的冲突与矛盾,从而达到與联盟伙伴友好合作的目的。但信任要适度,以免出现一方核心知识被恶意攫取的情况发生。

显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和知识改良性绩效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其中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影响作用更大(0.224>0.170),隐性知识转移对知识探索性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知识改良性绩效的正向影响作用不显著。这一结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已有的研究中关于隐性知识转移与知识接收方的绩效之间的不一致关系。本研究发现,通过显性知识转移,可以更有效地促进联盟成员的改良性绩效,而通过隐性知识转移,可以有效地促进知识探索性绩效。因此,通过尽可能多的显性知识转移,可以增加知识接收方的收益、降低成本、扩大业务领域,通过有效地转移隐性知识,可以使得知识接收方优化决策过程、提高创新性、提高产品或服务质量。这也就提示我们,要想方设法促进知识转移方的知识转移意愿和能力,根据知识的特征,通过营造有利于知识转移和获取的情境,采取有利于知识转移与获取的途径、方式与机制,促进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更大程度地转移,从而促进联盟成员的绩效提升。当然,这也离不开联盟伙伴间的强大关系质量,通过密切的关系和相互信任,促进隐性知识的转移程度,进而提升基于知识的联盟成员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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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