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社会的局限和出路

2017-02-17 17:52江旻哲
青年时代 2017年3期
关键词:邦联卢梭公民

江旻哲

摘 要: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构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社会,结合其提出的科西嘉岛范例,此理想社会应是一个政府聆听群众意见的城邦式小国。然小国虽能善治,在面对大国时却弊端多多,于是笔者将提出对卢梭构想的反驳,并结合卢梭在全书结尾部分的论述,构想解决小国固有局限性的出路。

关键词:卢梭;理想社会;公民;邦联

边做笔记边读完了《社会契约论》,笔者发现虽然本书最大的贡献在于“社会契约”理论,但卢梭的写作其实更侧重于理想国度的构建。

全书分四卷,作者层层递进描绘这份图景。卷一着重社会契约,通过一纸理念上的合同,社会从强权统治转变到文明,人民也汇集成了主权者这个集合。卷二着重论述主权的行使,并得出理想的立法国家。后两卷切入现实,将“政府”带入论述。作者将人民划分成行政官和公民的对立,先总的说明政府从创建到蜕化/解体的大过程,再细化政府运行的制度设计。

一、卢梭的理想社会与其弊端

开头就提到,卢梭写作的目的是找到一个理想的国家形态。一遍读下来,笔者猜测其应该是一个政府聆听群众意见的城邦式小国。

书里并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暗示和明示不少。第一,卷二第十章的人口/疆域比例,明确了适应小国家的是民主制,而这恰恰是现当代社会最提倡的社会形式。第二,卢梭在卷三第十四章时提出“人民集会”才能保证主权权威,强调全国人民到场,而大国则会使全民集会不现实。第三,卷三最后写明了适合立良法的国家——科西嘉岛,考虑此岛当时的状况,肯定不能说不算小国。

从结论来看,可以说卢梭契合了某种趋势,历史上文人如陶渊明幻想的桃花园,政治家如甘地尝试的凤凰新村,都是在构建一个善治的小国。小,所以人少,所以意见都能听得到,所以有限的资源可以合理的分配,治理的难度当然不大。可现实情况是大国林立,小国生存艰难。因为地方小,肯定有他天生的局限。

首先看卢梭自己提出的社会制度的弊端。卷三第四章,卢梭指出真正的民主制实现需要国家小、人民风尚淳朴、社会地位和财富平等。此外,民主制因为要集中考虑所有人的观点,会显得效率低下。公意和私意的矛盾冲突加上社会形式的频繁变化,分裂的可能性也大大提高。小国最理想的民主制,恰恰是难度最大的。那别的政体呢?不说君主制,就说卢梭比较推崇的精英贵族制,运行下去人民肯定会重财大于重德,长时间下去民意难以起到作用。内部而言,小国容易变革,但社会制度容易走入死胡同,隔三差五的洗牌对人民而言未免太过沉重。

接着是我想反驳卢梭对于“一个好政府的标志”所作的论断。他指出“人口的数目”是衡量政府好坏的标准,“一个政府,如果人们生活在其治理之下,不靠外来移民,不靠归化,不靠殖民,而能人丁兴旺,人数大增,那么,这个政府就是最好的政府”。就现有的文本,我看“人数大增”或许不是一个城邦或中等规模的国家能够承担的。因为这必然带来有限资源的不足,进而使国家不得不向外扩张,这种扩张是历史的自然发展,但也是政治衰退的前兆。在“好政府标志”这一方面,卢梭结论下的太过武断,对理想模型起的是消极作用。

最后一处是第一卷第四章中有关于战争结果的论述,卢梭认为战争只是国家和国家间的关系,不能对人民产生决定性影响。然而在笔者看来,这樣的结论只是理论化的,面对大帝国的铁蹄,合理并无太大的意义。历史上科西嘉岛曾被罗马、法国等吞并,虽然独立运动不断,但成效不大,这似乎是对卢梭结论的反驳。

二、小国的出路

小国不会坐以待毙,即使是弹丸之地也要找到自己的突围方式。卢梭在第三卷曾提到新模式“邦联”,有拓展之意。然而全书却在第四卷论述完国内运行机制后戛然而止,没有把眼界放到国土外。卢梭用“能力不够”的自谦之词收笔,我不敢造次多言,但的确觉得邦联是个可行的模式。古希腊即城邦林立,早期的美国也是,这样松散的制度,如果硬是要作为一个完整的国家看肯定弊端多多,但在危急时刻一致对外说不定会有奇效。另外,现代采用的国际组织也是联合小国的一种方法,单个欧洲国家早已不是美国的对手,但联合起来的欧盟在某些方面还是能和美国扳手腕的。

三、结语

卢梭写作这篇“论文”身处启蒙运动时期,过于理性的时代背景使得书中的部分内容显得稍有些不切实际。但些许缺憾不能掩盖本书的伟大,卢梭的“社会契约”理论、对众意公意的对比等等,对于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朱学勤教授曾说:“人类以卢梭为首,才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方能打量既往历史,审视既往历史。”

观既往之历史,写理想之社会,就局限找出路,任重道远。

参考文献:

[1]卢梭.社会契约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2011.

[2]吴雅凌.卢梭《社会契约论》的汉译及其影响[J].中国哲学.2009(3):84-93.

[3]李珍.解读《社会契约论》[J].名作欣赏.2013(12):158-159,174.

[4]王灿.浅析“公意”说--基于卢梭《社会契约论》[J].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11(12):77-78.

猜你喜欢
邦联卢梭公民
论公民美育
Ultra-broadband absorber based on cascaded nanodisk arrays
与卢梭的狮子相遇
跟着卢梭去看原始派
试析邦联国会获取贸易管辖权及其失败原因
卢梭的思想实践及其争论
美国“新内战”
隐私保护也是公民一种“获得感”
卢梭《社会契约论》中的自由思想
十二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