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叙伦先生珍贵的读书小记

孙鲁燕

1948年，散文家、藏书家、书话家黄裳先生因为一本书，给著名的出版家，历任商务印书馆编译所所长、经理、监理、董事长等职的张元济先生写了一封求助信，内容是想得到商务版马叙伦先生的《读书小记》卷六、卷七。因此书在抗战初期出版，印数很少，黄裳先生久访未得，故大胆求助于张元济先生（此事参见袁振培《张元济给黄裳的五封信》，载《张元济研究》2014年第2期，张元济研究会、张元济图书馆编）。当时青年黄先生虽和张先生相识，但交往尚浅，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情写信。谁想张先生只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竟从福州分馆调来存书，并复信连同书一起寄给黄先生。爱书、求书心切的青年，与谦谦亲和、急读者所急的出版者，因为马叙伦先生的这本读书专著，留下了一笔编读佳话。

马叙伦先生是中国民主促进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和首位中央主席，还曾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的第一任部长和第一任高等教育部部长。马老博学多识、风范儒雅，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知识功底和学养积淀，著作颇丰。能查到的著作中，涉及国学、经学、古籍版本、史学、语言文字、文学、风物、考古、书法、政论等多方面，专著超过40种。《尔雅讲义》、《庄子义证》、《老子诂》、《古书疑义举例札迻》、《西溪历樊榭先生祠堂记》、《六书解例》、《石鼓文疏记》、《殷虚书契前编所见许氏说文解字所无之字》、《说文解字研究法》、《中国文字之构造法》、《象山纪子庚墓志铭》、《马叙伦书法选》、《马叙伦政论文选》、《马叙伦诗词选》等都是其中的代表。这些专著绝大部分已出版，个别未出版，抄本和稿本目前收藏于北京图书馆（应为现在的中国国家图书馆，下同）。上述书信来往的记录，让笔者惊喜地发现，马老诸多著作中，竟还有读书专著——《读书小记》和《读书续记》。

有关资料显示，《读书小记》 （卷一、卷二）1931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后收入《天马山丛书》。此书1933年国难后曾重印。马老学识广博、遍览群书。这是马老的读书笔记汇编。功底深厚的大家，往往承有良习与佳风，学不厌精、学思相长，逢有感思，便信手记下。马老也正是如此。他的有关读书的感悟与总结，把读书和治学的态度、历程、方法、积累留给了后人。

《读书小记》（全一册）目前流传的稀有民国初版线装排印本，在旧书网上已成为升值很高的旧版书，价格不菲。

《读书续记》（卷三、四、五）是《读书小记》（卷一、二）的续编，内容包括读嵇康诗的校注观点等。此书1939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其中的卷五曾于1919年2月27日起连载于《北京大学日刊》。

改革开放后，1986年北京市中国书店出版了《读书续记》的影印版。有关资料显示是出版至卷六、卷七。卷八至卷十五未及出版，原稿存北京图书館。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旧时的卷章安排、作者原稿的排序，以及资料收集等原因，又无法根据原书仔细核对，本文提到的卷号恐有不准确，如有准确资料者，望补充匡正。

（作者系民进中央出版与传媒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