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勇士”到“和平斗士”
——汤亭亭作品伦理思想的嬗变

2017-03-08 20:50李书影
关键词:女勇士亭亭勇士

李书影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从“女勇士”到“和平斗士”
——汤亭亭作品伦理思想的嬗变

李书影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当代美国华裔作家汤亭亭的作品蕴含着多元化的伦理内涵及动态的伦理建构。从文学伦理学的视阈考察其四部代表作的人物形象及决定其命运的伦理因素,历时梳理作品的伦理诉求,阐释其从一个年轻的“来复仇的女人”成长为一个为父辈正名的“华裔美国人”;从反抗对“个人不公”发展到为“世界和平”呐喊;从“女勇士”发展为一名“和平斗士”。汤亭亭逐步走出族裔女作家狭隘的“自我复仇”和寻求伦理身份的创作藩篱,确立了以“和平”为核心的伦理思想价值。

汤亭亭;伦理思想;复仇;和平

汤亭亭(Maxine Hong Kingston,1940-)是当代美国文坛极具影响力的族裔文学佼佼者,其作品甚至跨越了文学研究的范畴,成为美国研究、人类学、民族学、妇女研究等领域的热点,被誉为“在世美国作家作品中最常用作教材的作家”[1]。她并非多产作家,自1976年发表第一部自传体作品《女勇士》(The Woman Warrior)以来,40多年出版了9部作品,却为其赢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国家书评界奖、西部国际笔会奖、国家人文奖章等一系列荣誉。汤亭亭独特的边缘创作者身份和族裔性别书写丰富了美国文学的维度,国内外批评界对其作品关注较多,成果颇丰,如作品的主题评论(文化书写、母女关系、成长等)、中国元素研究(中国文化符码、中国叙事、中国故事等)和多维度理论的观照(后现代主义、女权主义、新历史主义等)。上述研究虽视角各异,成绩斐然,但学者大多孤立地关注个别作品,未能全面探究其主要代表作之间存在的共性及作者认知的升华。“文学作品是特定历史阶段伦理观念和道德生活的独特表达形式,文学在本质上是伦理的艺术。”[2]汤亭亭作为当今最负盛名的美国华裔女作家之一,其作品蕴含着丰富的伦理内涵,潜藏着西方语境下满怀“美国梦”的华裔勇于面对伦理困境,寻求伦理身份,积极表达伦理诉求的思想嬗变。本文拟采用文学伦理学的批评方法,从由“复仇女”到“女勇士”的伦理赞歌、伦理身份的丧失与重建、突破伦理困境的新型“自我”、和平伦理准则的构建四个方面剖析汤亭亭四部代表作中伦理诉求发展的轨迹。

一、成名作《女勇士》:从“复仇女”到“女勇士”的伦理赞歌

《女勇士》是汤亭亭的处女作,也是其享誉美国文坛,至今名声不衰的经典作品。该书的副标题为“生活在群鬼间的少女的回忆”,共有五章:《无名女子》《白虎山学道》《乡村医生》《西宫门外》和《羌笛野曲》五部分。基于幼时母亲讲述的中国传统故事和家族经历,汤亭亭结合自身的生活经历和想象力,阐述了不同伦理意识的女性在东方伦理秩序下迥异的命运:守活寡的无名女子为追求自由本能和原始欲望打破身处的伦理禁忌,怀孕后被处死,成为男权社会的复仇女;软弱无能的姨妈月兰在美国因固守东方伦理传统的“夫为妻纲”,最终被送入精神病院,成为东方传统婚姻的牺牲品;弱女子勇兰奋力挣脱东方封建礼教对伦理身份的束缚,异乡努力学医,成为远近闻名的乡村医生;女英雄花木兰颠覆“宁养呆鹅不养女仔”的伦理观念,战场上勇于杀敌,成为“解放女性”的女勇士等。通过作品人物的塑造,汤亭亭阐释了东方伦理禁忌在西方语境的“破”与“立”,提出了新的伦理诉求,谱写了一曲从“复仇女”到“女勇士”的伦理赞歌。

花木兰是汤亭亭在《女勇士》中塑造的最具鲜明特征、极具伦理意识的女勇士形象,也是其对“华裔妇女成为中国伦理文化和美国主流文化相融相斥而形成文化边际身份的牺牲品的抗争”[3]。在《白虎山学道》一章,汤亭亭改编了中国北朝五言乐府诗《木兰诗》中花木兰的故事。尽管其骁勇善战的故事梗概仍基本保持一致:从代父从军、奋勇杀敌到凯旋而归,但她已不仅是父权制下“忠君报国”“恪守孝道”的东方传统伦理的女性形象,更是异国语境下民间故事和家族传奇相融合所产生的一位勇于颠覆“男尊女卑”的东方伦理秩序、敢于打破“禁女从军”伦理禁忌的新形象。“我只身一人去打财主家的宅园。我跃过两道墙。落地的时候剑在手,腿微弓,时刻准备扑向前去——我是个来复仇的女人——我扯下衬衣让他看我背上的字,接着便砍下了他的头。”[4]39《女勇士》中的花木兰带有强烈的女性主义色彩,她女扮男装,跨越了性别之界,打败了入侵的异族,消灭了家乡的土豪,用行动证明女子可以比男性更能创造价值。此外,她还解放了饱受奴役之苦的女奴,使其也成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勇士。“她们策马而行,不像我那样着男装,而是身穿大红大绿的女服。她们收买女婴,因此受到不少穷人家庭的欢迎。谁家的女奴或儿媳跑了,大家就会说她们加入到那些悍妇行列中去了。她们见到男人或男孩子就杀。我本人从未见过娘子军,不敢妄言其真伪。”[4]41汤亭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运用中国元素塑造出一位宣战男权伦理社会的“复仇女”形象,一位赋予女性新的伦理身份的“女勇士”形象。通过重塑花木兰的形象,汤亭亭以艺术的方式控诉了华裔女性长期遭受“种族”与“性别”双重歧视的伦理语境,彰显了自己“以写作来抗争”的创作理念,实现了通过文字来“复仇”的目的。

二、“还我美国”的《中国佬》:伦理身份的丧失与重建

《中国佬》(China Men,1980)是《女勇士》的姊妹篇,是一部描述华裔男性在美国落地扎根的奋斗史。汤亭亭用了相当大的篇幅揭露早期华工在美国遭受的种族歧视和伦理身份的丧失,并通过史料的表述,宣告了美国历史不曾提及的华人对美国建设的巨大贡献。在女儿国被“阉割”变成女性的唐敖,隐喻着华裔男性被奴役、阴柔化,结婚生子的自然伦理身份被剥夺,丧失了追求家庭伦理生活的机会。代表华裔男性坚韧特质的“内华达山山脉中的父辈们”,开山辟路,用鲜血和生命架起了美国早期的铁路,却被美国主流社会和历史所“掩埋”“消声”和“抛弃”。“人的身份是一个人在社会上存在的标识,人需要承担身份所赋予的责任与义务。”[5]263华裔历史的美国属性被抹杀,华裔男性丧失了享有人权尊严和生活保障的社会伦理身份,这寓示着其“美国梦”的破灭,华裔族裔历史不可避免的伦理悲剧本质以及其漫长而艰辛的伦理诉求之路。

《鲁滨孙历险记》一章讲述了一个名字和经历都蕴含着深刻伦理寓意的水手故事。鲁滨孙的名字暗示着“吃苦”“耐劳”和“隐忍”的含义,“Lo Bun Sun(鲁滨孙)即是一头骡子,一个肯干活的人;赤身裸体,孤单一人在勤劳地干活;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他自己代表这几代人。”[6]233作品中的鲁滨孙已被喻化为骡子,失去了作为人所拥有的繁衍后代的自然身份,成为一种没有性别、只会辛苦干活的动物。他因没有一技之长,成了一名水手,后来在船上遭遇了风暴,漂流到一座荒岛,成为唯一的幸存者。“风暴把那艘船也吹到了这儿,船尾对着岸,船首对着大海。没有其他伙伴随他来到这里,海上也不见他们的尸体。”[6]231鲁滨孙从此被主流社会所隔离,失去了通过努力获取伦理身份的社会语境,在岛上脱离文明度过了几十年,72岁才回到自己的家乡。显然,汤亭亭笔下塑造的鲁滨孙“不再是笛福笔下的帝国扩张、占据域外领土的范本,而是一个流浪在外的人,一只劳苦、裸体、没有生殖力的动物”[7]15。其经历是汤亭亭对华裔移民身处异境所遭遇的悲惨历史的缩写。尽管鲁滨孙是一个孤身在外、漂泊离散、伦理身份丧失的流浪者形象,但“他并没有光在海滩上闲逛或晒太阳,也没有整天睡大觉、玩耍。鲁滨孙在工作。他从未懒散过。他把荒岛变成了农场”[6]233。这表现出华裔在美国即使遭遇了伦理身份的丧失、种族的歧视,依然努力创造机会,期盼希望与新生。汤亭亭通过挪用和改写鲁滨逊的故事,奋力与被迫消声、边缘化的种族歧视进行抗争,寻求重建“伦理身份”的机会。在《法律》一章,她“以法为文”,详述了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针对华人移民形形色色的法律条款。“尽管她意识到这种写法有碍于书的模样,而且可能显得相当累赘”[8],但以文学创作的方式直接揭露了美国历史上对华裔群体所颁布的严苛法令。“1878年:尽管华人以每平方码13美分的代价在圣华金河三角洲填土筑坝,开垦出了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但他们却被禁止拥有那里的土地或房产。不允许他们申请商业执照。雇主如果雇佣华人会被处以罚款和被判坐牢。”[6]155这些排华法案造成华人移民在异国身处伦理困境,伦理身份丧失的内因也被一一揭露,成为其伦理诉求之路上有血有肉、痛彻肺腑的族裔经验和记忆。

三、第一部小说《孙行者》:突破伦理困境的新型“自我”

《孙行者》(Tripmaster Monkey:His Fake Book,1998)是汤亭亭的第一部小说,从书名、文本情节、主人公名字、中西文化描述到语言文体都具有“混杂性”,暗示着在美国主流社会中华裔因缺乏伦理启蒙而身陷伦理困境。主人公惠特曼·阿新是汤亭亭不惜笔墨塑造的一名伦理斗士。他说话像黑人、走路像日本武士、脚穿牛仔靴,是一个既有《西游记》中孙悟空般的反叛、反权威的伦理意识,又有美国伟大民主诗人惠特曼的平等、友爱、包容精神的华裔美国新人。小说伊始,作为美国20世纪60年代嬉皮士的代表,惠特曼·阿新玩世不恭,愤世嫉俗,质疑一切:越战、爱情、民权、人生,对自身的伦理身份缺乏理性的认知,一直苦思冥想着“我是谁”的问题,处于伦理混乱的状态。后来,他历经中西伦理道德观念的冲突、碰撞,成功地突破了伦理困境,消除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和不信任,实现自由地、创造性地表达了自己的梦想和憧憬,重建了新型伦理秩序下的“自我”。

“伦理选择是人择善弃恶而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的途径。在具体的伦理选择中,由于选择的伦理性质不同,其选择过程和选择结果亦不同。”[5]267惠特曼·阿新本来深陷伦理困境,生活处于混乱之中。他的言行很激进,呈现出典型的垮掉一代的特征:吸食大麻、享受性爱、迷恋爵士乐。他的生活四处碰壁,本来与昔日华裔女同学谈恋爱,却因逃避军役仓促与白人女孩结婚;在销售玩具柜台由于演示猴子骑在芭比娃娃身上的“不雅”行为,惨遭公司解雇。“想到迄今已有235人独自走在金门大桥上时听到劳伦斯·奥利维尔的问话:生存还是毁灭?而最后决定自杀。”[9]4他对生活失去希望,曾经试图效仿海明威,沉迷于自杀的幻想中。然而,模仿嬉皮士在美国西部的漫游之旅打开了其伦理启蒙的大门。在旅行中,他逐渐意识到效仿垮掉派与嬉皮士的愤世嫉俗、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不仅不能使自己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而且也会遭到华裔族裔的边缘化和拒绝。“穿黑色高领绒衣的嬉皮士在唐人街是遭人白眼的。留长发、蓄胡子、失业后到处闲荡的惠特曼,让母亲感到沮丧和失败,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9]11惠特曼·阿新开始质疑垮掉派颓废的生活方式,重新审视自己的艺术追求及价值观,逐步走出伦理困境,并做出正确的伦理选择。“我以前沉迷于吸毒,它让我学到了许多东西,让我感受到宗教中的癫狂与集体感,不过这种癫狂的神游逼得我发疯,我不想再被废掉。”[9]50此外,西部漫游的生活也使惠特曼·阿新深刻地意识到,颠覆华裔的刻板形象、构建独特的族裔伦理身份、取得话语权是华裔群体彻底摆脱伦理困境,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与白人共享平等权利的根本途径。“《孙行者》中对惠特曼在美国西部漫游的描写构成美国猴王的‘西游记’的主体,同时作者借惠特曼的西行记直接挑战与颠覆华裔异教徒、外国佬这两个华裔刻板形象。”[10]小说结尾,惠特曼创作了一部包含毕生所读的中外名著、朋友全部参演的大型史诗剧,并凭借戏剧的成功演出成为亚裔社团的领导者,彻底地走出伦理困境,成长为一个具有强烈伦理意识的新型华裔美国人。

四、反战的《第五部和平之书》:争取和平的伦理准则

《第五部和平之书》(The Fifth Peace Book,2003)是汤亭亭后期创作的宣扬反对战争、治愈创伤、争取和平伦理准则的一部作品,曾被《纽约时报书评》列为“年度瞩目好书”,由《火》《纸》《水》《土》和《后记》五个部分组成。尽管这些篇章各有主题,关联性并不紧密,但通过详述二战、朝鲜、伊拉克、越南、广岛等战争造成的破坏,国内非暴力和平示威,退伍老兵的痛苦回忆和负罪感等,反对战争、争取和平的伦理诉求主题贯穿全书。汤亭亭特意在扉页上注明把此书献给“战争的老兵,和平的老兵”。她的两个胞弟均参加过越战,她非常了解战争对士兵本人及其家人带来的无尽煎熬和心理创伤。通过深化反战、和平的主题,此部作品旨在实现文学的教诲功能,强化避免战争、争取和平的伦理准则。

《第五部和平之书》开篇便指出,“女人如想写一部和平之书,就得明白毁灭的含义”[11]3。汤亭亭在身遭家变、火灾、天灾、巨恸等之后,组织饱受战争创伤的退伍老兵参加写作坊,以集体诉说与倾听的方式揭示战争与暴力的本质,宣泄痛苦的记忆和负罪感,致力于“书写和平”,促使其完成“战争的老兵”向“和平的老兵”身份的转变,开始新的生活,因为他们“活过、见证过、蒙受过恐怖的事件——战争”[11]259。写作坊成员中曾有人因昔日在越南上空执行美军的轰炸任务而惴惴不安,也有人在二战中因枪杀小型野战医院中手无寸铁的军医而抱憾终生。身心俱伤的老兵们在追忆往事时反应强烈,泪流不止,甚至嚎啕大哭,悲恸难以自抑。“书写和平”促使他们直面身心的创伤,不再逃避与掩饰,而是通过正念(Mindfulness)的修行逐步走出昔日的战争阴影,进而转变、升华为致力于构建和平伦理准则的勇士。此外,汤亭亭在此书中又一次改写了花木兰的故事,通过诗的形式,重点强调了“战后返家”的主题。“我们的将军是女子,一个美女。这位女子带领我们走过战争。这位女子带领我们回家。花木兰解散了军队。返家。道别。”[11]392汤亭亭特意把《女勇士》中花木兰的“战争的故事”和“妇女解放的故事”改写为“返家的故事”,暗示战争的老兵可以重归家园,受创的身心可以治愈,寻得内心的安详,构建和平的伦理秩序。花木兰故事的再次改写,赋故事以新意,彰显了作家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呈现出迥异的伦理意识,寓示着其对世界和生命认知的提升。汤亭亭以独特的艺术形式和修行者的正念,“协助遭到战火摧毁的退伍军人勇于面对过往的创伤,获得新生,为自己和他人展开另一阶段的生命书写。”[7]47在书的结尾,汤亭亭再次重申反战、和平的主题,号召世人“在战争的破坏中作一首诗,举行和参与一次游行,创建一个群体、一所学校,发起一个誓约、一条道德伦理准则来争取片刻的和平”[11]402。

“通过伦理建构,读者才能感受人物,理解人物,理解作品,并从作品中获得教诲。伦理建构是批评家阅读、理解、解释和评价文学的过程。”[5]261基于汤亭亭四部代表作的文学伦理学解读,作品人物因伦理意识和伦理选择的不同表现出迥异的命运,其作品中的伦理思想亦呈现出历时的嬗变和动态的建构。然而,深层探究蕴含其中的伦理诉求,汤亭亭以一己之长,通过塑造多维的人物形象,历经从一个年轻的“来复仇的女人”成长为一个为父辈正名的“华裔美国人”,从反抗对“个人不公”发展到为“世界和平”呐喊[12]174,逐步走出少数族裔女性作家狭隘的“自我复仇”、寻求伦理身份、突破伦理困境的创作藩篱,确立了以“和平”为核心的伦理思想价值,完成了从“女勇士”到“和平斗士”的蜕变。此外,汤亭亭作品中包含多元的中国伦理元素,通过解构其伦理思想的嬗变过程,能反思西方语境下中国传统伦理道德思想的利弊,促使其富有生命力的内容融入当代新型伦理观念的建构中,巩固“和谐社会”的伦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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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 边之

I106.4

A

2095-0683(2017)03-0097-04

2017-01-18

2015年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AHSKQ2015D60);2014年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SK2014A370)

李书影(1979-),女,安徽萧县人,淮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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