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的三个维度——以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为主要分析对象

汪洪钧

（中山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系，广东 广州 510275）

新常态下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的三个维度
——以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为主要分析对象

汪洪钧

（中山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系，广东 广州 510275）

新常态下，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的文化创意产业之路，除个别地区外，多数不会成功；发展旅游，同样不可能遍地开花；保留原生态，完全有可能成为废物；购物因为电商的冲击，同样生存艰难。与产业转型、城市扩张综合考虑，才能充满前景和希望。

保护；开发；工业遗产；新常态

城市扩张进程中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问题，自新世纪被提上议事日程以来，理论与实践多有主张，并且不乏成功案例。可惜，城市扩张普遍把工业遗产豆包不当干粮，拆成了一个个房地产项目。近年来，二三四线城市房地产库存压力加大，开发节奏放缓，商铺等城市开发模式受到电商的巨大冲击，拿地激情锐减，换一种用途进入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的视野，河南洛阳涧西工业遗产街、四川乐山嘉阳小火车等的成功实践，作为尝试与探索使得前景可期，来日可追。

一、命题源起——工业遗产的理论视域

工业遗产保护起源于英国，19世纪末期英国就出现了“工业考古学”，强调对工业革命和工业大发展时期的工业遗迹和遗物进行保存和研究。最早涉及工业遗产的文章是美国学者斯坦曼1952年撰写的《布鲁克林桥的重建》。1955年，英国学者克里斯首次提出“工业遗产”这一概念。1978年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在瑞典成立，标志着工业遗产保护开始全球合作。1996年国际建筑师协会（UIA）在巴塞罗那召开第19届大会，会上正式提出对废弃工业厂区、码头等地段进行保护与再开发的倡议。2003年《关于工业遗产保护的下塔吉尔宪章》公布，国际工业遗产保护联合会将工业遗产确立为城市历史文化遗产之一，这在世界工业遗产保护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2005年2月2日《实施世界遗产保护公约操作指南》颁布，将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列为世界遗产评审咨询组织。2005年10月17日至21日，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第15届大会暨学术研讨会在西安召开，又将2006年4月18日国际文化遗产日的主题确定为“产业遗产”（后定名为“工业遗产”）。

2001年，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开始纳入工业遗产。2006年出台的《无锡建议》，是国内工业遗产保护的首个文件。同年下发的《关于加强工业遗产保护的通知》，强调了工业遗产保护在我国文化保护事业中的重要意义。根据《下塔吉尔宪章》 （简）和《无锡建议》，我们将工业遗产限定为“具有历史、技术、社会、建筑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迹”，重点放在20世纪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功能转型上。20世纪的工业设施多数仍在使用，或者是刚刚废弃不久。这时谈保护，完全是因为“今天的杰作，就是明天的遗产，而保护工作应从其落成之日就要开始”（《无锡建议》）。与许多20世纪的工厂一样，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还没有完全退出生产，但是，迁出城区只是迟早的事情，新厂和新生产线已经开工建设，部分已经投入使用，这个时候谈保护与功能转型，正是对《无锡建议》的响应。

二、基因解析——工业遗产的价值视域

对工业遗产的价值认知，目前比较一致的是历史价值、科技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评判标准有稀缺性、独特性、唯一性等等。理论实践偏重于文化价值，以及与文化价值相关的历史价值、科技价值、艺术价值、社会价值。工业遗产承载着工业文明的遗存物——工业遗产，它是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具有多重价值以及本身的特殊性价值。以保护为目的对工业遗产的价值评估与开发利用，不但是发达国家，也是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应该面对的问题。对于整个工业遗产研究来说，价值的研究是一个较好的切入点。在目前情况下，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与开发利用来说，价值开发是不能回避的问题。

就情感归属而言，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一段特殊历史和精神的记忆。所有事物都会打上它那个时代的特殊印记，同一时代的事物，也因为环境条件、区位差异、重视程度、重要性的不同，生成各自的印记。不是所有的印记都值得保存下来传诸久远，重大的、特殊的才是不二选择。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作为历史和文化的载体，承载了大“三线建设”时期的历史记忆。“三线建设”项目，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陆续迁移，多半改制，而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尽管经历了改制，发展也由盛而衰，但厂区的格局、设备都原封不动地留存至今，部分还在使用，承载了长征精神。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的长征二字有深刻的寓意，乐山是岷江、青衣江、大渡河的交汇处，大渡河是当年红军长征经过的地方，建设者们认为“厂址虽然选定，只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因而用长征精神激励自己，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得到了延续和传承，承载了红军的血脉和传统。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的筹备组组长是老红军，主要领导、管理、技术、干部和生产工人骨干全部由华北药厂配备。这期间，虽然遇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干扰和破坏，但由于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国家三线建设的重点项目，客观上受到的影响不大。

就启迪后世而言，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一部完整的、活的抗菌素生产史。“工业遗产是技术发展的重要载体，也是技术史研究的重要对象。”上世纪70、80年代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国家在四川重点部署的制药基地，一度为中国西南地区最大的抗生素生产企业。1971年12月21日，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生产出第一批土霉素合格产品；1974年7月首创全国第一台新型高位发酵罐投入生产；1976年10月21日生产出第一批硫酸链霉素合格产品，填补了西南地区医药产品空白。1980年在链霉素滞销的情况下，用功能转型自留资金对部分设备进行了改造，转产庆大霉素。从1980年开始，主要产品土霉素碱、庆大霉素、利福平实现了产品全优出厂，有9个产品获得部、省优质产品奖，生产的头孢噻肟钠达到世界先进水平。1982年经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检查获得通过，有5个产品获准进入美国市场。1985年，对链霉素液糖冷冻降温保存方法，解决了液糖长期贮存过程中变质而影响发酵的问题，解决了链霉素水针的关键质量以及庆大霉素组份问题。研制注射土霉素碱，填补了国内空白。1986年由时任厂长沈维钧担任的“头孢菌素C菌种发酵、提炼、裂解”课题通过国家验收，获国家医药总局科技成果一等奖。同年，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被省计经委、省经贸厅命名为出口专厂，成为中国医药工业公司、中国的外贸“窗口”单位。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也是国内同行中首家荣获西班牙“国际质量金奖”和“国际商业信誉奖”的企业。

就用途多样而言，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产城一体”的原始样本、原生产物。澳大利亚制定的《巴拉宪章》为文物建筑寻找“改造性再利用”（Adaptive Reuse），并在工业遗产保护项目上加以推广。“改造性再利用”指的是对某一场所进行调整使其容纳新的功能，这种做法因没有从实质上削弱场所的文化意义而受到鼓励推广。“‘改造性再利用’关键在于为某一建筑遗产找到恰当的用途，这些用途使该场所的重要性得以最大限度地保存和再现，对重要结构的改变降低到最低限度并且使这种改变可以得到复原”。谭超也认为：“与一般文化遗产如古迹遗址的主要不同之处在于，大多数的工业遗产要通过对其进行合理的改造来实现其价值，使其满足新的功能需求，并重新加以功能转型，才能具有长久的生命力。”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厂区和职工居住区功能布局用现在流行的词来表达，就是“产城一体”。无论是厂区还是职工居住区，都充分保留了浅丘地貌的天然肌理，使得建筑错落有致，山水体系完整。占地45万平方米的厂区，有5个发酵原料药车间，3个化学合成药车间，2个制剂生产车间，1个淀粉葡萄糖车间，2个动力车间，1个维修车间，以及研究所、办公区等，厂房与制药工艺设备同步，呈现出三个阶段的特色，第一阶段：砖混结构，小空间；第二阶段：钢混结构，大空间；第三阶段：流水线，精细化。这种建构是天然的建筑博物馆和制药装备博物馆。职工居住区，从建厂初期苏式筒子楼到功能完备的单元房，由无规律的群居到丰富优美的规划形态，由居住功能交叉到空间的细分，都得到完整的呈现和留存。其山区建厂的特色以及重点投入的工业设施是其宝贵的工业遗产。

就赓续前行而言，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是城市文脉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工业遗产作为文化遗产的一个部类，具有不可估量的多重价值以及本身的特殊性价值。将工业遗产作为一种不可再生的文化资源，以环境经济学中的相关理论对其经济价值进行分析和评估。通过应用恰当的评估方法，得出经济价值的量化或非量化结果，可以为工业遗产保护与管理的决策部门提供依据，使得工业遗产得以保存并可持续经营。工业遗产的保护存在很多矛盾，解决这些矛盾的途径之一是使其成为文化产业链中的文化资源。博物馆应该承担创造性地开发工业遗产文化价值的重任，进一步通过文化产业链实现经济价值。事实上，并非所有的人们都喜欢考古，因而工业遗产的文化价值容易被否定。处在城市扩张进程中工业遗迹被拆除，荒郊野外的工业遗迹被遗弃。换一种用途成为工业遗产保护与功能转型的经典之作，得到效法和推广。洛阳涧西工业遗产街，完整保留了苏联援建重点工程时建造的厂房和生活区等。2006年，乐山市政府公布“嘉阳小火车——芭石铁路”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芭石铁路全长19.8公里，建于1958年，嘉阳小火车是四川嘉阳煤矿运送生活资料和接送人员的工作车，作为当今世界唯一还在正常运行的蒸汽窄轨载客火车，以其不可再生性和独特性，无可争议地成为工业革命的活化石。对这一工业遗产以及配套设施、原煤矿矿井、生活区的有效保护，也使当地民众广泛受益。工厂办社会，使得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厂区、职工居住区、礼堂、职工活动中心、菜市场、学校、医院、研究所，可以直接变身为主题博物馆与陈列展览中心、公共休憩空间、商业购物旅游综合体、文化创意产业园、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学校教育实验中心……而不用劳神费力。

三、区位优势——变换用途的经济视域

这些年来工业遗产在旅游中的地位日益提升。工业遗产旅游包含在工业旅游中，既有工业旅游知识性强、科技含量高、参与体验、娱乐观赏等一般特点，又具有文化历史价值、产品创新性、文物保护的独特性。“随着遗产旅游的兴起和人们对工业遗产价值的重新认识，工业遗产的旅游开发与保护越来越受到社会及旅游界的关注。”

“人气”在旅游、购物、博物馆、设计、创意等开发中占据重要地位，是决定成败的砝码。德国工业遗产保护开发比较成功的鲁尔区，人口570万，核心地区人口密度超过每平方公里2700人，区内5万人口以上的城市24个，人口超过50万的城市3个，自古就为东西欧往来的“圣路”地带，也是北欧通向中欧、南欧的捷径，地处欧洲的交通路口。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在这一点上多有类似，乐山是成都平原南部中心城市，是中国唯一一个拥有三处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的城市（乐山大佛景区、峨眉山景区、东风堰），坐落在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交汇处，南丝绸之路贯穿全境，北与眉山接壤，东与自贡、宜宾毗邻，南与凉山相接，西与雅安连界，中心城区距成都双流国际机场120公里，成昆铁路、成绵乐客运专线横贯乐山，成乐、乐宜、乐雅、乐峨、乐自高速已经建成通车，仁沐新高速公路井研段已经建成通车，峨汉高速已经部分开工建设，连乐铁路、成贵客运专线、岷江航电已经开工建设，功能完备的综合交通枢纽基本形成。

乐山是世界著名的生态和文化旅游胜地、中国旅游版图的重镇、中国最佳旅游目的地。乐山全市拥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0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4个，国家级风景名胜区、自然保护区、湿地公园各2处，国家级森林公园3处，国家级地质公园、矿山公园各1处，国家级水利风景区4处，累计创建A级景区20处，其中5A级景区2处、4A级景区8处；拥有与旅游相关的重点企业130多家，其中星级酒店31家、旅行社53家，峨眉山旅游集团等6家企业是全省旅游骨干企业，与旅游相关的从业人员23万人，年接待中外游客4000多万人次，旅游资源与开发利用、产业发展水平位居四川全省前列。2011年，峨眉山——乐山大佛景区被评选为“中国最令人向往的地方”。2012年，乐山被评选为中国城市旅游投资竞争力50强城市。

“十二五”以来，乐山在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片区规划展开青江新区建设。青江新区规划面积5.3平方公里，核心区面积2.5平方公里，作为乐山市重点打造的中央商务区和城市新中心，其定位为城市通达地、都市商业核、生态居住区、文化魅力窗。青江新区商业开发以“大商圈、新中心、多聚集”为发展目标，主导功能为商业商贸中心，特性功能为旅游集散及其他生产服务中心，基础功能为交通集散以及生活配套。青江新区已经使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从过去的野外、郊区进入乐山的中心城区，距成绵乐客运专线乐山站仅几百米，距乐山大佛8公里，峨眉山30公里，嘉阳小火车60公里，新塘沽30公里。德国鲁尔区只是换一种用途的博物馆模式、公共游憩空间模式、与购物旅游相结合的综合开发模式、区域一体化模式，在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都可以得到充分的效仿，获得乐山已有的“人气”优势。

四、图底关系——城市文脉的传承视域

1931年的《雅典宪章》初步把文脉概念由单体建筑转到局部城市环境之中。《关于建筑遗产的欧洲宪章》 （1975年10月） 提出：“作为人类记忆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建筑遗产应以原真的状态和尽可能多的类型传递给后代。否则，人类自身的延续性将被破坏。”原真的状态和尽可能多的类型，实质上是一种文化的“图底关系”。一方面，作为历史传承，包含了很多历史、地理、文化、环境信息的老建筑已经形成了一种“底”面关系，一个新的建筑应该传承这些信息基因，得体地介入到这种底面关系中，以一种有意味的方式形成新的“图”面关系。另一方面，新的建筑也会随时间而积淀与老建筑一起形成新的“底”面关系，以此延续这种信息基因的传承。第三层含义，传承了历史信息基因的新单体建筑与老建筑群体之间可以互换图底关系，在老建筑有机更新的过程中起到一种制约关系。

工业遗产见证了一个城市空间结构的演变、产业建筑的发展，也是当地城市风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其有效的保护与功能转型可以为城市生命历程起到连接作用，同时让有地方特色的文化、生活方式得以保存。虽然工业遗产如今已不能满足现代建筑的功能要求，但它的留存却能记录地区的一定时期的发展历程——同地区的人居环境共同构成“场所精神”的共鸣，提高地区的一代代居民的归属感与认同感。居民的存在与认同，使工业遗产成为城市文脉传承的方式之一。换言之，保护工业遗产也就是保护城市的特色文化。1986年，关税同盟煤矿工业区因其污染问题被迫关闭，同年，著名建筑师诺曼·福斯特将其改造为工业艺术展览馆。展览馆开放以来，每年吸引着大量的游客。2001年，关税同盟煤矿工业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认定为世界遗产。瑞士的温特图尔苏尔泽工业区经改造，建成了极具特色的建筑学校、音乐剧剧场等，让原有的工业空间发挥了新的效用，避免资源浪费的同时，也体现了工业文化的价值。此外，国外也有将工业遗产开发为游憩设施的案例，著名的有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占地200公顷的综合休闲娱乐公园，由德国著名景观设计师彼得·拉茨（Peter Latz）设计。

国内工业遗产与功能转型的模式较为单一，多为文化创意产业园发展形式，实际上是美国纽约苏荷区的翻版，其代表是上海田子坊、M50，北京798，成都东区音乐公园，杭州杭印路49号。稍微宽泛一点的是上海8号桥。上海8号桥特色创意园区是由20世纪70年代建造的上海汽车制动器厂的老厂房改造而来，通过新的设计和模式改造，为历史的留存注入时尚、创意的元素，而工业文化的历史印迹也利于营造创新的氛围，促进了创意产业的产业链的形成。如今，8号桥已经成为了建筑、家居、艺术、广告、软件、电影、出版、时装设计等新兴产业的汇聚中心，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为上海注入了新的城市活力。

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在计划经济时期，一度是乐山市市中区生活条件优越的区块之一，由于地处市郊，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空间。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长征社区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社区文化，社区内的居民大多彼此相识，都有着极强的认同感、归属感，有着强烈的集体意识。由于厂区有着大量的工作岗位，居民可以在社区中获得相对稳定的生活——人口的内、外流动较少，至今仍有2000多户居民。这样也就形成了类似于中国传统的乡土社会结构——工厂就类似土地，人们依附于它进行生产、生活，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稳定而变化缓慢的。长征制药厂承载着两、三代社区居民的奋斗史，以及计划经济时期的工业精神与生活回忆。1991年4月江泽民同志到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厂区视察并题词。2006年6月13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来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视察。

乐山青江新区规划中，把原四川省长征制药厂完整保留下来，无论是换一种用途，还是“改造性再利用”，都能成为维系社区情感的纽带、文化传承的载体。也许推倒重建可以将这一地段获得新的城市功能，其未来发展潜力尚不足期，然而其付出的代价却有可能是一个文化积淀丰厚的社区文脉断带，以及一笔宝贵工业文化财富的泯灭。

责任编辑：杨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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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42

B

10.3969/j.issn.1009-6922.2017.04.16

1009-6922（2017）04-54-05

2017-06-01

汪洪钧（1995—），男，四川乐山人，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本科在读，主要研究方向:人文地理与城乡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