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绥远民国日报》正刊

2017-03-28 07:48田珺妍
传播力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绥远报纸编辑部

文/田珺妍

一、《绥远民国日报》的性质与发展

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于1928年6月起陆续制定了《设置党报条例》、《指导党报条例》和《补助党报条例》。条例界定党报是“中央及各级宣传部设置的日报杂志,酌量津贴本党党员所主办之日报杂志”。《绥远民国日报》采用“民国日报”的统一名称,[1]属于党报中由地方党部管辖的一类报纸,是国民党绥远省党部机关报,由国民党绥远省党部主持。以党的意志、党的组织、党的规定领导和“党化”新闻事业[2],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国民党新闻管理政策的核心。《绥远民国日报》作为国民党绥远省党部的喉舌,以宣传三民主义、灌输效忠党国思想和指导地方党务工作为宗旨。

《绥远民国日报》创刊于1929年10月10日。[3]登记证为中字153号、警字177号,[4]社址在归绥(今呼和浩特市)文庙街。由“元老记者”于右任题写报名《民国日报》,报眉题《绥远民国日报》,对开,铅印,共四版,一大张售大洋四分。该报的办报渊源可追溯至1926年的《绥远日报》,1928年报纸改名为《绥远党报》。1930年因绥远党部无人主持而导致该报停刊。1931年4月复刊,刊行至1935年10月,因中日《何梅协定》,国民党绥远省党部被迫撤销,该报也改名为《绥远西北日报》。[5]本文研究对象为1931年4月至1935年10月的报纸。

《绥远民国日报》创办之初版面不定,后逐渐调整,固定为第一版广告,二版国内新闻,三版本地新闻,四版为副刊。二三版为正刊,以新闻和评论为主。

二、《绥远民国日报》的新闻

(一)稿件来源

党报为了政治上的宣传需要,新闻来源多半来自“中央社”,《绥远民国日报》同样如此,其国内外新闻很多采用中央社电讯稿。也有不少消息来源于地方,在选用各地的报道中,“南京某日本报电”和“本报某日天津电”所占比例较高。这种“中央社”和“地方社”双渠道的新闻来源,发达通讯社传达全国的形式也造成了问题,“若各通信社同日停止送稿,则各报虽不交白卷,至少必须缩成一版。此非近于滑稽之言,试观各报新闻,十分之七八雷同,编制亦无大异,阅过一报,则他报即一无可阅,事实诚如此也。”[6]

位于第二版的本省新闻部分,大部分来源于省内的几家通讯社,尤以“绥远通讯社”和“塞北通讯社”为主。当时通讯社工作人员极少,大的通讯社也只有二三人,小的通讯社就只有一人做所有的工作,因此通讯社的采编能力十分有限,所以提供的通讯稿数量较少。而旗县新闻则大多来自当地的通讯员。

(二)新闻文体

《绥远民国日报》的新闻稿件以一般性的消息为主,所占比例最大,几乎没有通讯文体出现。消息是对新近发生的有社会意义并引起公众兴趣的事实的简短报道,是新闻报道数量最大、最常见的新闻形式,具有真实性、时效性及文字少、篇幅小的基本特征。消息在结构方面,经常采用并列集纳的方式,将同一事件的多个新闻来源的报道编辑在同一条新闻中,特别是国内新闻部分,几乎是中央社电讯稿的简单汇编。要闻简报,是《绥远民国日报》在1934年使用的报道形式,将不甚重要的新闻集中在一起,使用极其简短的语言概括新闻要点,言简意赅,每则新闻30字至60字不等,面积很小的一块版面可以刊载少则五六条多则八九条新闻。

报纸大量的运用消息这种新闻文体进行报道,有三个原因,一是消息篇幅小,但涵盖信息大,能满足民众对战事情况及时了解的需求;二是受条件所限,报纸版面较少,民众经济也比较困难,使用消息可以刊载更多条新闻,受能力所限,编辑部也无法写出高质量的通讯;三是在水深火热的生存状况之下,读者很难有时间和精力对长篇大论进行阅读。

(三)新闻内容

新闻内容分析可以使我们看到一份报纸报道的内容侧重。《绥远民国日报》刊载的新闻中,以军事战争、剿匪内容为最多。军事战争包括抗日战争、军阀内斗、国共互斗三个部分,从《绥远民国日报》创刊到更名,近六年间抗日战争一直是国家活动的重点,对抗日战争的报道也一直都是重头戏;1935年,南方共产党与国民党内战,中央社着重发了内战中国民党战胜“赤匪”的喜讯,报纸也报道颇多。傅作义执政绥远省之前,此地土匪横行,匪患不断,备受匪患猖獗之荼毒。傅作义1931年8月18日被任命为绥远省主席后,在北平对记者谈话时称:“今后施政方针拟从官贫民富着手,拟先剿除境内土匪并使民众安业自卫”。[7]至1930年代中期,危害绥远多年的匪患基本得以肃清。这一时期剿匪是政府工作的重要方面,因此社会治安问题成为报纸的报道重点。

除此之外,新闻还报道经济领域和社会新闻,还有政治领域和文化教育新闻,虽然所占比重不大,但是也还算覆盖面较大。

(四)新闻标题

《绥远民国日报》有关政府部门和政界要人的报道,标题一般采用主谓宾陈述句式。如《财政厅长李居义昨日招待新闻界》(1935年1月4日第2版)等等;

有关战事发展或事件介绍的报道,标题一般采用阶梯式的兼主副标题。如《江湾方面双方面血战猛烈(兼题)我军毫不退让卒将敌军击败(主题) 日方援军到沪尚有一师在途中(副题)》(1932年2月27日第二版)。

报纸有关剿匪的报道以及一些经济新闻、社会新闻的标题制作相对比较活泼,较有特色。如《不景气!弃铺潜逃(主题)宏昌银号泰记烟馆铺保跟着倒霉(副题)》(1931年12月30日第二版),使用了“跟着倒霉”的说法,有口语化色彩,读来活泼。有些新闻故事性较强,标题语言也形象生动,《萨县水涧沟之冤(主题)聂氏孀妇误入罗网 棍棒交加活活打死 董氏杀妻案誌详(副题)》(1931年12月30日第二版)将董氏杀妻案发生的原因和过程详加交代,读来血腥,却也扣人心弦,深深抓住了读者的胃口。

(五)新闻版面

《绥远民国日报》的新闻版面整体较为规整,编辑手段也较为多样。报纸在编排上,使用同题集中、专栏、集纳等稿件配置,来加强宣传效果。在本地版上,当出现地点较多时,编辑有意识地在地名上方横写加框,以引起读者注意;也有集中在一起的地方新闻,上方横写地名,之下使用横线隔断,下方竖写新闻,清晰明了。

戈公振先生说:“或者谓中国人读报,尝能自首至尾,一字不遗;但此中人并非真正注意时事之人,否则必无此余暇也。”为了区分新闻的重要程度,因此要在标题上下功夫,再以图画相辅助,此后报社频繁效仿,渐渐各个报社在标题和图画上水平相差无几,而“今后之竞争,将在编制之艺术方面也”[8]。而《绥远民国日报》在版面编排方面,虽然已经部分地采用新闻照片、新闻漫画等形式,也特意使用线条、花纹等进行编排整合,但整体感觉较为细碎,编辑技巧和编辑水平还有待提高。

三、《绥远民国日报》的评论

新闻评论是报纸的旗帜和灵魂,报纸虽以揭载新闻为主,但评论是编辑部的意见,同样不可轻视。评论文体包括短评、社论、时评、来论、专论等,其中以社论和短评最为常见而影响广泛。

短评是对人和事物进行的简短评论。它篇幅短小、内容单一、分析扼要,是编辑部评论中比较短小、灵便的一种评论体裁。1932年3月5日第二版发表短评《本论话》:“……凡遇评论一事,必以证据确凿客观态度第三者见地,与社会利益为前提而自身即无所谓是非,本报向已指导社会为主旨,非以攻讦非刺为目的,褒贬善恶,抑扬是好,格格分明……”表达了报纸编辑部发表评论的态度,详实公平,客观分明,足以见得报纸在评论方面的坚定立场。

社论是最为重要的新闻评论和舆论工具,是报纸编辑部就重大问题发表的权威性评论,能够代表编辑部的意见,是编辑部的旗帜。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绥远民国日报》发表了许多社论,如《元旦日之回顾》《一年来之回顾》《国人应一致抗日》等文,发表了倡导国人坚定立场抗日的强烈愿望,言辞激烈而恳切,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国破家亡的悲痛和誓死捍卫国家领土和民族尊严的坚定信念,激发全民斗志,勇往直前。除此之外,报社也关注国内外大事和社会事件,并使用社论发表编辑部的观点。

时评是时事评论型文章,就是对当前发生的新闻及其新闻中的事实或者新闻中表现出的乃至隐藏的问题,发表作者自己的见解。报纸发表了数量可观的时评,如《武川县长擅捕党委案》《所望于蒙政二届全会》《本年水灾之教训》《论所得税制》对时事进行了客观理性又相对权威的评论。1934年以后,时值军阀混战时期,报纸积极发表“剿匪”评论,表达报社效忠党国的决心。1934年2月3日刊载一篇时评,名为《孙军仍必欲抗另西进耶?》。文章语言犀利,使用悬念和反问等手法,深刻抨击了孙殿英的野心勃勃和违逆之举。整篇文章用波浪形花纹圈住,“时评”二字也用点状图案包围,视觉冲击力较强,吸引读者视线,板块工整而且美观。

来论是读者将自己对某人某事的评论投稿到报社,编辑部甄选之后将其发表在报纸上,因此来论既代表读者观点,又代表编辑部观点。如1934年10月26日发表的读者来论《土默特旗地位重要 对荣祥就总管职之感言》。作者用大量笔墨阐述了绥远的地理条件和抗战形势以及蒙古民族的当下情况,来论证土默特旗地位尤其重要。编辑部表示赞同,将其刊载于报纸之上。

专论是对某个特定问题进行专门论证的文章。报纸发表了许多专论,如《物价跌落之原因》《中国去年财政之回顾》《对于我国关税收之检讨》都是对一个专门问题专门论证,这种体裁可以对一个普及率较低的读者比较生疏的问题进行较为深刻的阐释,使读者对问题的感知更加清晰明了。

四、结语

《绥远民国日报》虽然只存在了短短六年,之后由于战乱被迫改名直至停刊,但在当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绥远民国日报》作为国民党绥远省党部的喉舌,第一时间把省内、国内甚至国际新闻告知所有读者,并发表大量社论和短评。报纸是历史的承载体,它是一个时代的真实写照,它是不需编纂的历史书。一份报纸就可以还原真实的边疆绥远,就可以重新构造近一百年以前的社会。因此,这份报纸,还需要我们更用心、更深刻、更认真地去解读,它包含的是一个时代。

[1]向芬.国民党新闻传播制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52,53.

[2]武志勇.中国报刊发行体制变迁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13:71,73.

[3]冀鲁豫晋陕甘青察绥宁十省报纸调查[J].上海申时电讯社《报学季刊》,1935,1(04).

[4]忒莫勒.内蒙古旧报刊考录:1905-1949.9[M].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2010:49.

[5]绥远通志馆纂,绥远通志稿 ( 第六册,卷四十三·文教机关 )[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243.

[6]戈公振.中国报学史 [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3,6:192.

[7]张新吾.傅作义一生[M].群众出版社,1995:521.

[8]戈公振.中国报学史[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3,6: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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