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大声一点

■郑海啸

为何不大声一点

■郑海啸

微信公众平台要求把 《声若蚊蝇》专栏的内容概括成一句话，我想了这一句：“一个和文化、人心有关的杂谈类专栏。”其实，对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甚了然。

什么是文化？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说法。茨威格在 《昨日的世界》里说， “所谓文化不就是用艺术和爱情把赤裸裸的物质生活蒙上最美好、最温情和最微妙的色彩么？”艺术和爱情，我也都不大懂。但是，我深深地认同 “把赤裸裸的物质生活蒙上最美好、最温情和最微妙的色彩”，因为，如今我们的生活实在是过于赤裸裸地物质化了。

依我的理解，所谓文化就是要尽量地精神化，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变得斯文起来，要让他们认识到世上还有比物质享受更细腻更丰富的享受。其实文化所针对的就是人心，我大可不必画蛇添足地强调人心。大概是 《呻吟语》上的一句话让我感受很深：世事如烂瓜，一碰就碎，人心如火药，一点就着。现在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各类矛盾突出，如何让人心平和一些，多些爱意，少些戾气，确实很关键，所以我刻意强调，愿意对此尽绵薄之力。

文化和人心是内容，声若蚊蝇是表达方式。为何不大声一点？

我有很深的无力感。塞万提斯写出 《堂吉诃德》后，骑士文学就逐渐销声匿迹了。但是，波茨曼出版了既生动有趣又严肃深刻的 《娱乐至死》后这么多年，娱乐业依然兴旺发达。我也曾冷嘲热讽过娱乐明星，但是他们的粉丝可曾减少一个？反而更多了。在这个博眼球赛嗓门的世界，我知道寂寞是我难逃的宿命。

但是我依然有期许，不然连声若蚊蝇都没必要了。我相信，当这个世界吵够了之后，会有人开始关心那些细小的声音的。若干年前，韩国棋手李昌镐称霸世界棋坛，媒体报道他说话声若蚊蝇。可见，声若蚊蝇并非没有力量，而大嗓门也可能只是毫无意义的空气振动。胡适先生常对别人讲 “说老实话，包你有力量”，我也希望能讲几句平常的老实话，增添一点对世道人心有益的力量。

（作者系检察日报社 《基层采风》编辑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