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多珍重(二)

2017-04-25 09:22原成
花火B 2017年4期
关键词:青城美景作家

原成

【上期回顾】

岑美景去蔚青城家应聘助理,不料蔚青城百般嫌弃、刁难,岑美景也因此发现了这个在外名声赫赫的大作家,私底下是个特别奇葩的人。更要命的是,面试紧要关头她却在青城家闹肚子了,不仅进了医院,蔚青城还被迫在医院陪了一夜。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二章 这个作家还梦游?!

蔚青城搬来这间公寓有两年之久,厨房设备崭新,有的小家电还没摘包装膜,可见他的前任助理们是不会做饭的。

“作家大人,我要开始做饭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就要成为最亲密的工作伙伴了!谢谢您给我与您同舟共济并肩作战的机会!”

说完,她不再管蔚青城是否情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风风火火地干起活来。

岑美景是有梦想有计划的女孩,她学的是播音主持,当然想干回本行,不过她并非毕业名校,也不是多漂亮多出色,梦想哪能轻而易举地实现。

是路骁在她四处投递简历的时候找到她的。

路骁说,作为播音主持系的学生,她资质平庸,如果她愿意以助理的身份照顾蔚青城一段时间,直到教会蔚青城如何照顾自己,一个人很好地生活,他便会在路氏给她安排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可以直接参与到许多大制作里。

而在成为蔚青城助理的这段时间,她的工资也是高得惊人。

当然,这份合约有一个前提,她不可以让蔚青城知道这份合约的存在,只因为蔚青城讨厌别人有目的性地接近自己。

美景问过路骁:“为什么是我呢?我何德何能呢?”

路骁回答说没德没能,只是他每次看到她时,她都十分快乐热情。在学校里人缘也非常好,做事效率很高,懂事嘴甜,刚好,她家里也缺钱。

父亲生病去世那会儿家里欠下不少债,被他说中了,美景缺钱。她有不妥协的勇气,可她也需要钱。

这就是生活,美景想,有人因为太有钱而生活不能自理,有人就因为太懂生活,而被派遣去照顾别人。

一个小时以后,美景将自作主张做好的美食端上餐桌,四菜一粥,有清炒油麦菜、清炒娃娃菜、清炒秋葵,以及一个红烧肉。

美景洗完手,脱下围裙去敲蔚青城的房门:“作家大人,可以起床吃饭了。”

蔚青城一直没有睡实,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睛。

美景又叫了两遍,屋里还是没人回应。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伸头往里一瞄,差点尖叫出声,紧忙退出来,这人居然是裸睡的!

蔚青城不以为意地爬起来,在柜子里翻找内裤和背心,慢条斯理地穿上,随后又找出一条亚麻质地的长裤。

就这样一条简简单单的亚麻长裤,也可以称得他跟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一般。美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慢悠悠地走出来,不禁“啧啧”两声:这腿,都快到我胳肢窝了。

蔚青城对吃的东西并不挑剔,但有两点要求是必须满足的。

第一,他必须吃肉,也只吃肉。

第二,他必须吃辣的,也只吃辣的。

入座后,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筷子,冷声道:“叉子、辣椒酱。”

美景跑进厨房拿来叉子和橱柜里的辣椒酱摆在他的面前,十分不理解吃中餐用叉子这种玩意儿干吗。就见他优雅地拿起钢叉,扎上一块红烧肉,再蘸一口辣椒酱,放进嘴里。

青菜和粥一口没动,顷刻间消灭了一整盘红烧肉和大半罐辣椒酱。

美景咬著筷子不知所措:“作家大人,您都不吃青菜的吗?”

蔚青城放下叉子,抬眸看向她:“你吃吗?”

“吃啊!”

“你是马吗?牛?羊?驴?鸡?鸭?”

美景一时语塞,瞅了瞅自己碗里的绿叶菜:“吃青菜可以让你的皮肤更好,也更白皙。”

蔚青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反问:“我需要吗?”

美景挑眉,确实不需要:“青菜可以使人身体更健康,让你的身材更加完美。”

蔚青城继续反问:“我需要吗?”

“吃辣椒会长痘痘!”

“没长过。”

“只吃肉和辣椒会便秘!”

“没有过。你,滚出去。”

“我不说话了!”她愤愤不平地闭上嘴,猛扒几口饭。

岑美景的手艺还达不到令蔚青城惊艳的水平,但总归是不难吃。

他喝了半杯水后起身,对还在埋头吃饭的美景交代:“下次记得加辣椒,朝天椒,而且不要再让我看见绿色的东西。这种散发青草味道的食物有什么可吃的,你还不如直接啃饲料。”

蔚青城往书房走去,岑美景端着碗跟在他的身后:“昨天是你帮我垫付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对吧?我这里有一百块,先还你。”岑美景递上来一百块来,“这顿饭的采购钱我就不要了,算是道谢。”

蔚青城将她沾着米粒的手一推,百元大钞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美景立即弯腰捡起,又笑眯眯地递过去:“哎,捡一百块钱,本来欠你六百来着,刚还你一百,又捡了一百,我还差你四百了!”

如此反复几次,美景把一百块揣回自己口袋里,还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我已经还清了哦!你要记得我还过了哦!”

蔚青城黑着一张脸,嫌弃地把她往门外推。美景端着饭碗,不厌其烦地对着门缝叮嘱:“一定要记住哦!不许扣我工资哦!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哦!”

他身体稍稍用力,将她彻底推出去:“我什么都没说,别在这儿自导自演弱智的戏码。”

弱智美少女岑美景两耳不闻老板骂,一心扑在工作上。她心宽似海,这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领导,更加没有完美的老板,所有老板都刻薄,就蔚青城而言,他至少还比其他刻薄的老板多了一项颜值。

长得好看的人,刻薄起来也是迷人的。

她塞着耳机认命地钻进厨房。

其实蔚青城应该庆幸有自己这种弱智的生活助理,直白地说就是保姆。要是换成何培那种迷妹,估计一天得脑补蔚青城在屋里给她告白一万次。

可惜啊,蔚青城的女神是老干妈——牛肉辣酱。

背部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美景扭头,顺着视线看到一本印着外星人的英文书。书的主人目光凌厉,冷着一张脸,美景戴着耳机,里面播放着燃脂音乐,音量巨大地问了一句:“干什么!”

蔚青城手一抖,书角直接扎进美景的肉里,疼得她“嗷”一声甩开手里的抹布,继续超级大嗓门地喊道:“谋杀女助理啦!”

蔚青城不耐烦地用书轻拍了一下她的嘴,美景来不及躲,被打了个正着,疼得眯起眼,随后耳机被他无情地扯下来。

“你不仅弱智,你耳朵也聋吗?”

“耳朵聋我就不听音乐了!”

“耳朵不聋你应该听到外面的门铃响了很久。”他冷冰冰地说道。

门铃似乎在证实蔚青城没有撒谎一样,又开始响起来。

美景飞快地擦了两下手,疾风一般从他面前消失。

询问过是送货员后,美景打开门,迎面被送入怀里一个沉甸甸的盖着小花布的大篮子。

她狐疑地眨眨眼,这么重,小花布轻轻一抖,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就甩出来,直接扫在美景的脸上。

接着是一张其圆无比的大脸挤出来,如此可爱肥硕的加菲猫她还是第一次见。

简直可爱到爆炸啊!美景刚想凑过去亲一口,蔚青城已经一把将猫咪从篮子里抱走。花色大脸猫“喵呜”一声,似乎也与他十分亲近。

送走送货员,美景一脸谄媚地扑到他面前:“我也要抱抱。”

蔚青城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嫌弃地扫了她一眼:“你那么大一坨,我怎么抱?”

美景一愣,尴尬地挠了挠下巴,指向他怀里的加菲猫:“没让你抱我,我想抱抱它。”

蔚青城是一个不懂何为尴尬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爱抚着自己的猫咪,那副冷漠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宰了吃肉一样。

美景见他不反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猫咪。结果不等蔚青城出手,一身肥膘加上一身长毛的加菲猫就十分不友好地给了她一爪子。

美景的手背立竿见影地出现三道红印,她飞快地收回手,蹙眉道:“这么凶呢,它叫什么?”

“儿子。”

“儿子?”

“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我自己会排解的,谢谢老板。”

说完她又回到厨房,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口。本以为是要给熊孩子当后妈,没想到是给肥猫当铲屎官。

不过相比熊孩子和屎,美景更愿意面对屎。

美景突然想起刚才收到送货员给的消费清单,拿起来一看,当即眩晕。这猫还做spa?就洗个澡按个摩修个脚丫子和毛,就消费了一个小白领的工资?

美景顿时觉得自己投错了胎。

蔚青城嗜辣,无辣不欢,这导致美景非常痛苦,每天要切无数的辣椒,要面对无数的老干妈,只要一做饭就痛哭流涕。她对这个外表清傲的美男子的胃表示了强烈的敬佩,直到某天清晨,她看到蔚青城一脸苍白地用手摁着胃躺在沙发上,还有已经胖成一团几近毛线团的儿子,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坐在他的腿上,美景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什么超能力。

她第一次不服从指挥地做了一顿清淡至极的晚餐——清粥和小菠菜。

“作家大人,请您用餐。”

“嗯。”他懒懒地哼了一聲,好半天也不挪地方。

美景的腰上还系着围裙,一溜小跑到沙发前面:“胃很疼吗?”

“嗯。”

“我给你倒点热水!”她又一溜小跑地消失,黑色的马尾甩在身后,划出黑黑的一道弧线。

美景端来热水,打算扶他起来喝两口,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一巴掌抡回来:“拿开你的爪子。”

热水被洒了一地毯,还波及到了窝在他身上的大猫。随即,美景又被猫挠了一爪子。

这水倒不至于烫坏人,美景只是有些意外,她感觉自己的小宇宙就要爆发,鼓着腮帮子幻想自己拿起抱枕把他拍成蒜泥的样子。

但仅仅是幻想,作为一名合格的私人助理,这很不应该。

她拿出自己毕生的耐心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杯,笑眯眯地弯腰:“作家大人,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才不会胃痛,不然的话……”

她话没说完,蔚青城扣在脸上的书当即飞起来,直线落在美景的头顶。他半眯着眼睛,一脸鄙夷地道:“不然的话?在这个屋子里,只有我有权利说不然的话,再让我听到你威胁我,岑美景!”

美景瞪着眼睛反驳:“再威胁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蔚青城用脚趾头也想不到岑美景这个实习小助理敢这样和他讲话,他愣怔两秒,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很好。”

美景吸吸鼻子,端着水杯扭头就走:“我也觉得挺好的。”

蔚青城没有力气和她发脾气,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反正醒过来的时候,美景正蹲在沙发边上用小鱼干喂儿子。

儿子吃东西很慢,而且十分矫情,心情好了会咬一两口,心情不好就让人干等着。美景对人的耐心不怎么好,对猫却还不错,他就这样眯着眼看着她消耗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喂猫,突然觉得这个家里,很满。

儿子先看到他醒来,扬脸“喵”了一声,美景顺着猫叫望过去,对上一张和死人一样苍白的脸。

她两眼一眯,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随后走进厨房,把一直温在锅里的粥和小菜端到茶几上。

白粥已经不再烫嘴,温度正合适。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吃粥,或者吃药,你想吃哪个?”

蔚青城正要沉默地翻身,美景突然伸手扳住他的肩膀,气呼呼地说:“你给我转回来!这么大的人了,身体发生问题怎么能逃避呢!你才二十八岁,现在不在意,等你八十八岁的时候……”

美景的话未讲完便被他冷声打断:“不用等,我不需要活到八十八岁。”

美景一愣,心想:这大作家可真矫情,作家的内心都藏着一片广袤的宇宙,一言不合就想结束生命。不过按理说,他又不是情感作家,这莫名的脆弱到底来自哪里,真是作家的心事你别猜,反正猜多了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她哼笑一声,问道:“您打算活到多大岁数啊?”

“你给我重新笑,不许冷笑,笑得美好一点,不然明天你就给我消失。”

美景单手叉腰,仰天大笑三声:“笑完了。”

蔚青城不打算理她,准备翻身继续休息时,美景突然用力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飞快地舀起一勺白粥送到他的嘴边,用力往里一塞,香浓的米粥满了他一嘴,也蹭到脸上不少。

蔚青城气坏了,开口就要骂人。正逢此时,美景的第二勺粥又飞速塞进他的嘴里。

美景的动作很快,同时也有条不紊,抽纸,给他擦嘴,完全把这个因为胃痛耍脾气的大男人当成植物人来照料。

粥的温度刚刚好暖胃,还有淡淡的肉香味,她的动作十分粗鲁,却又刚好掌握在伤害不到他的临界点。两人一直别扭着,蔚青城被逼急了,作势要起身。不料美景也豁出去自己的小命跟他抗衡,小腿往上一搭,一屁股横跨着坐在他的腰间。

气氛顿时凝固,四目相对,只剩一室尴尬。

蔚青城:“嗯?”

岑美景:“……”

“我可不是成心占你便宜,我可是一个有节操的好姑娘,我这是一时情急,希望你能理解。你要实在不理解,就当我成心占你便宜好了。”她小脸绯红地辩解着,不过这理由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话音刚落,蔚青城就连人带粥地将她掀翻在地。美景被摔了个人仰马翻,急忙抹掉一身白粥,就见蔚青城一脸漠然地起身,迅速回房,摔上房门。

蔚青城在浴室里飞快地冲了个澡,然后关了灯躺到床上。因为刚刚有些生气,这会儿胃疼加剧。他侧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出了一身薄汗,不知过了多久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还是那个烦人的岑美景守在他身边,屋子被月光铺满,床头一碗微温的粥,床沿趴着一个小小的脑袋瓜。

他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现在,居然说不出什么气话来。

很久以前到长久以来,他一直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能在他病床旁安静地守护着,可是从很久以前到如今,每一次他病倒醒来时,床边都是空荡荡的。

他轻轻拍了拍美景圆溜溜的脑袋瓜,美景没有反应,他便用力一推。

美景醒了,迷迷糊糊望了他一眼,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摸起桌上的粥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勺:“凉了,我去给你换热的。”

她端着小碗迷迷糊糊地走出去。

这一次,蔚青城没有反抗,沉默地接受了她体贴的喂食。

这一夜,她休息得并不好,可还是早早起床出去买菜,回来打扫房间。她腰酸背痛腿抽筋,特别想给自己来一瓶新盖中盖,刚刚坐在沙发上休息片刻,手机就跟抽筋似的响个没停。

如此狂轰滥炸,只有何培一人干得出来。

美景,你在吗?

美景,你在做饭吗?

美景,你在收拾屋子吗?

……

美景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她,只把妈妈的信息回复完毕,便放下手机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翻身,就睡着了。

蔚青城是被客厅里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时间已是傍晚。

他习惯了安静,可自从岑美景来了以后,他的世界就像平白无故多了一支吵闹的乐队。锅碗瓢盆响个不停就算了,还有各种手机铃声轰炸。

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朋友,似乎每个朋友还都有特定的铃声。

他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腰间松垮垮地吊着一条灰色居家裤,冷着脸走到客厅。

美景睡得正香,他没有叫她的打算,直接拿起美景还在“嘀嘀”响个不停的手机。

表哥说过,手机没有密码的人只有两种,一是真真正正的坦荡,二是不会设密码的人。

美景的手机没有密码,应该是真正的坦荡。

他的手机也没有密码,他,是不会设。

他看到了何培的名字,信息还在一直弹,眉头轻轻一皱,滑动手指,拉黑。

还有好几个群消息,他一并退出。

最后看到了称谓为“皇额娘”的聊天窗口。

片刻的犹豫后,他打开了。

最后一条是美景回复的:你不用惦记我,我老板人可好了,我每天就负责帮他整理稿子,家里有保姆,不用我做別的。那天我生病了老板还亲自照顾我,等我发了工资第一时间就打给你,我在这里吃住都不用钱。

美景口中所指的老板,是自己?

蔚青城眯起眼睛回忆了半天,很快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而上一条信息是:谢谢你理解妈妈的难处,生活费你自己也要留一点。

再往上是美景:告诉讨债的我们马上就还钱,不用天天蹲在门口守着了!

蔚青城眉头轻轻向上一挑,视线落在酣睡的岑美景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她看起来真的就只像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孩子。

扔下手机后,他去厨房翻找吃的东西,锅里有泛着红油的水煮肉片,电饭煲里有热气腾腾的米饭。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这一觉终于是自然醒的。

美景感觉有些冷,缩着肩膀醒过来,窗外似下了雨,客厅里乌漆墨黑的。

她揉了揉发麻的小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作家大人?儿子?”

鸦雀无声。

美景摸索着走到玄关摁下开关,没亮,来回按,还是不亮。

她摸进厨房去开灯,还是不亮,肯定是停电了。

尿意不容她再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美景两眼一抹黑,磕磕绊绊地到了蔚青城的卧室门前,轻敲了几下门。

“作家大人,我需要上厕所,你穿好衣服盖好被子不要裸睡噢!我可要进来了噢!”

礼貌告知后,她小心翼翼地压动门把手,轻轻推开房门,一阵徐徐夜风迎面吹来,白色的纱帘在空气中婀娜摇荡。只是今晚月光不足,光线不够明亮。

床上没人?地上没猫?

美景疑惑地撇撇嘴,小声喊了一句:“蔚青城?”

没有回应,她正准备偷偷摸摸地迈进去时,就听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三更半夜你到我房间做什么?”

美景“嗷”的一声跳起来,飞快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妈啊!作家大人!你大半夜不睡觉像个鬼一样猫在我背后干什么!”

蔚青城淡然地将双手插进居家裤口袋里,夜色下他的脸近乎苍白,一双眸子黑亮得过分:“这屋子里只有我有提出疑问的权利,你只能回答。”

刚刚的惊吓让美景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在半空中,她下意识地抚平长发,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心境难平地说:“我想用洗手间!”

“嘘。”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边,“你打扰到别人了。”

美景一愣:“别人?”

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和一只猫在喘气,哪来的别人?

“别人在哪儿……”她眨了眨眼,心想:这位作家大人不会是在梦游吧,听说梦游的人不可以叫醒,不然会神经错乱。想想他们家住二十几楼,万一他发了疯要跳楼,她一介女流还真是无法控制。

蔚青城缓缓转身,视线悠悠地飘向厨房的方向:“你没听到有人在切菜吗?”

美景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不、不是,作家大人……人在哪儿呢……”

“你果然是瞎。”他轻描淡写地评价道。

美景委屈地揉了揉眼睛,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你能看到厨房有人?”

“嗯。”

“男的女的?”

“女的。”

“……”

蔚青城继续看向客厅:“那里,还有。”

美景头皮发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客厅的沙发:“作……作……”

“你还结巴?”他挑眉冷问。

美景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不、不,结、结……”

“闭嘴,真吵。”他不耐烦地训斥。

美景果真闭上嘴,当务之急是解决生理问题。她硬着头皮扭头去洗手间,大步一迈,就听“砰”的一声,她直勾勾地摔在地板上。

美景趴在地上回忆老半天,怎么都回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摔倒的。明明地板上什么都没有,她怎么会被绊倒呢?

“半身不遂?”他及時补刀。

美景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我……我是不是绊到什么了……”

“没有,你身边没人。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陪你玩,尤其像你这种傻了吧唧……”他似乎懒得过多地解释,长腿横跨过呆坐在地上的美景,回到自己的大床上,泰然地躺下。

要不是憋不住尿,美景真想昏死在跌倒的地方。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拖着虚软的身体爬向洗手间。

下期预告:

岑美景拖着蔚青城去交电费,谁知蔚青城坚决不出门,好劝歹劝终于拉出门。可交电费之路之难,难于上青天。岑美景忍无可忍,终于奋起反抗,却被蔚青城关在门外,睡了一晚地板,然后就华丽丽地感冒了。此时,一名神秘男子现身公寓,还自称是美景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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