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即景（组诗）

立雪

一条路

父亲用一把铁锹，打开门

排着队的雪

急忙，让出了一条路

路很长，弯弯曲曲

五保李奶奶，从这条路上过来

有一大碗

热腾腾的面，正等着她

菜园子

母亲来到菜地，愣了半天

所有的菜

都和母親，捉起了迷藏

一棵老柳树，止不住地笑

风一吹

刚装的一排假牙，不时

抖落一些

卖菜

母亲知道，城里人爱吃雪里的菜

雪里的菜

到了城里，会身价百倍

两大筐小青菜，在去城里的路上

滑了几个跟头

而母亲，一点没有感觉疼

劈柴

树上的小鸟，把头甩了甩

一些雪

就从小鸟身上，掉了下来

树下劈柴的父亲，头不停地甩

小鸟奇怪

他头上的雪，却不掉下来

对接

我回来了。在外打工的哥哥

踩着一串

长长的脚印，从远处

喊过来

一串脚印，冲出了门

我看到

两串长长的脚印，在不远处

瞬间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