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工极巧 情韵相生

【摘 要】楚剧自形成发展至今，相较其他传统剧种如京剧、昆曲等而言，并未有很长的历史，但其发展颇为迅速，一跃成为了湖北地区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剧种。本文选取楚剧剧目《追报表》和《大别山人》，通过比较、分析楚剧音乐的特点，客观地揭示楚剧音乐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楚剧；音乐特征；音乐创作；程式性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6-0018-03

目前，关于楚剧的研究仅限于国内。纵观国内学者的研究，慨而言之，有四方面，即楚剧的发展历史研究；楚剧的音乐特色研究；楚剧的表演艺术研究；楚剧的革新之路研究。

第一，楚剧的发展历史研究。关于楚剧发展历史的研究，有两个特点：其一，有些学者侧重探讨并讲述楚剧所经历的风雨沧桑。如徐海燕的《浅谈楚剧的历史发展》①、方月仿的《楚剧百年回眸》②等。其二，学界编辑的“戏曲志”与“戏曲音乐集成”之类的书籍，比较全面、清晰、多角度地介绍了楚剧，为人们了解楚剧的起源、发展脉络、声腔、唱腔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如《楚剧志》③《中国戏曲志》（湖北卷）④等。

第二，楚剧的音乐特色研究。楚剧的音乐分为唱腔与伴奏。唱腔是楚剧中“念白之外的人声歌唱部分”。大家对这部分的研究兴趣始终较高。从刘正维、朱彬、杨绮贞，到蔡际洲教授，他们各有精彩的论述。2012年，蔡际洲教授发表了《楚剧〈大别山人〉音乐创作述评》⑤一文，专门论述楚剧及其音乐创作特色，文章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也为本文的写作提供了可贵的参考依据。

第三，楚剧的表演艺术研究。从前有徐大树的《谈楚剧的唱》一文。2011年，高翔发表了《楚剧导演艺术发展简述》⑥一文。可见，学者们对此领域的研究不多。

第四，楚剧的革新之路研究。鉴于目前楚剧陷入的困境，许多学者积极思考其出路。2009年，姜爱华、孟福强二人合作发表了《浅析楚剧所面临的现状及其对策》⑦；2010年，蔡际洲教授发表了《楚剧音乐的可持续发展》⑧；2014年，李先勇发表了《楚剧愉悦与痛楚》⑨；2015年，赵静发表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楚剧”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建议》⑩，这些学者身怀文化使命与责任感，思考着楚剧的未来，令人敬佩。

本文选取楚剧经典剧目《追报表》和《大别山人》，通过比较、分析楚剧音乐的特点，客观地揭示楚剧音乐的艺术特色。

一、楚剧音乐的发展

楚剧是在20世纪初才逐渐发展成形的剧种，该剧种的形成离不开现实生活。由于湖北地区方言的发音方式不同，使得人们的唱腔也有所不同，腔调的变化反应了楚剧的发展。在楚剧萌芽时期，其腔调十分单一，由于外地人口的迁移导致湖北地区方言受到了其他地区的方言影响，例如鄂东的方言腔调。楚剧正是吸收并且借鉴了这些方言的发音方式而建立起独具一格的戏剧唱腔，在这一发展中花费了漫长的时间。

楚剧最初演出是在正月玩灯时，故也称为“灯戏”，其业余性较为明显。而后出现了半职业性的楚剧戏班，并不断向职业性戏班演变。楚剧音乐起初均以吸收其他剧种的腔调为主，如迓腔（源自鄂东的哦嗬腔）、仙腔（源自鄂东的高腔），以及卖棉纱、瞧相调等小调，多数为小戏专用。

随着楚剧音乐的不断发展，其唱腔也变得丰富多样，楚剧也逐渐成为了我国戏曲音乐中的“新星”。其唱腔分两大类，即正腔、小调。正腔主要包括迓腔、仙腔以及悲腔、思儿、四平等；小调主要包括偷花调、讨学钱、推车调、西江月、探亲家、瞧相调等。在唱腔不断丰富的同时，也衍生出了诸多优秀作品，如《百日缘》《断桥》《访友》等传统楚剧，以及《追报表》《江姐》《刘介梅》《大别山人》等现代楚剧。

楚剧自形成发展至今，相对其他传统戏曲如京剧、昆曲等而言，并未有很长的历史，但其发展颇为迅速，一跃成为了湖北地区具有影响力的剧种，推进了我国戏曲音乐的发展。

二、楚剧音乐的艺术特色

楚剧经历了十分漫長的历史演变过程，例如《追报表》在“文革”时期内容进行了修改，“文革”之后，又对其中的典型内容加以强调。这就使得《追报表》有着不同时代的烙印。

《追报表》中的音乐以顶板起，跳进较多，这也为这部戏增添了欢快和跳跃的色彩。剧中所用腔调根据角色的不同加以变化，体现了人物的典型性。例如，戏中小会计所使用的腔调是男迓腔跟卖棉纱调二者的结合。卖棉纱调曲调明快，偏向于口语化，属羽调式，旋律主要体现在衬字部分。后部分衬句基本曲调为：

此类男迓腔与卖绵纱调结合的腔调，在音乐节奏的缓急、旋律走向以及和声织体搭配方面较为符合小会计这个人物的特点，增强了小会计唱腔的个性化色彩。在小会计的唱腔中，从音乐过门开始就体现了小会计的性格特点，奠定了整个人物的基调。如谱例：

这个主题音乐偏向活泼欢快。跳跃性的节奏与连续跳进的音程将小会计开朗活泼、华而不实又略带浮躁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整部作品中有关小会计的音乐部分都体现了这种特征。

音乐可以准确地揭示楚剧的内容，不同的主题音乐可以表现不同的人物性格，这也是楚剧音乐创作者独具匠心之处，有时，为了更加突出人物的性格，在唱腔中加入了小调，这一表现形式对于每个人物性格无法言说或者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无疑是一个诙谐的补充和表现，这也体现了唱腔的性格化。

这种艺术特色在楚剧的诸多作品中都有所体现，例如楚剧《大别山人》，可视为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优秀戏剧作品。该剧取材于现实生活，讲述女主人公桂英和福哥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一种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爱情故事，让观众在情感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该剧在公演之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观众对这部剧的认可和喜爱，奠定了其在楚剧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这部剧的成功与它的音乐内涵有着密切联系，它所使用的主题音乐为小调《月儿闹三更》，谱例如下：

该音乐在演唱的过程中会有起伏跌宕、层层递进的效果，这一效果带有传统楚剧的委婉凄楚、如泣如诉的韵味，使得人物的内心情感借助婉转的唱腔表达了出来，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也在不断升华，在此过程中递进的音乐可以更加逼真地描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

另外，从《大别山人》的唱腔中我们还可以看到，最开始的唱腔部分采用2/4拍，但是速度较为缓慢，节奏较为悠长，如谱例：

缓慢的节奏配以悠长的衬腔，正好抒发了主人公王福在做出决定时沉重的心情，剧中人物经历了悲惨的遭遇，在此期间人物的内心世界是不断发生变化的，这时，音乐逐渐变得坚定有力，人物不再沉浸在悲痛与无奈之中，而是决定与黑暗势力做斗争。为了给亲人报仇，王福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牺牲，这种精神让人感动落泪，剧中音乐将此刻的悲壮情绪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三、楚剧音乐创作中的程式性

对于主题音乐来说，需要与演员的唱腔紧密联系在一起，并且赋予多种形式的变化，这些变化最终都呈现出了一定的程式性。

第一，一段旋律贯穿在戏剧中反复出现，这是为了加深观众的听觉印象，让观众可以将主题音乐和剧情融为一体，烘托剧情的氛围，对剧情有更深入的理解。

第二，用性格鲜明的主题揭示剧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如《追报表》中的音乐，赋予了每个人物不同的性格特点，老队长的认真与刚强、爽朗与实事求是；小会计的活泼与开朗、浮躁与华而不实；二嫂的开朗与朴实、细致与说一不二；小李的爽朗与刚强、朴实与活泼。在楚剧音乐创作中，十分强调对典型人物的塑造，这与传统的楚剧创作方式有着紧密的联系，在楚剧唱腔中对音乐特性也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如果音乐无法表现人物的性格，无法贴合人物自身的特性，就会变成一种累赘。

第三，用音乐伴奏丰富戏剧的表现。音乐伴奏极大地丰富了戏剧的表现功能，戏剧中人物的情绪变化十分细微，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借助伴奏可以对人物的性格进行延伸，给观众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在《追报表》和《大别山人》中都增加了音乐伴奏，通过管弦乐丰富了楚剧音乐的表现功能。如《追报表》的伴奏相比《大别山人》具有更加丰满的和声织体，伴奏强有力地烘托了四位主人公的唱腔，渲染了剧情气氛，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人物情感与心绪变化，为这段音乐增色不少。

四、结语

本文对楚剧音乐的特点进行了简要分析，对《大别山人》和《追报表》的艺术形式进行了粗略探讨，发现了楚剧音乐中的一些程式化的创作经验，一是主题音乐的运用，即表现声腔个性、表现剧种个性、表现板式个性、表现人物个性；二是注重音乐的情感化，情感化是楚剧音乐创作成功与否的关键，应将其作为楚剧音乐创作的重要准则。

总之，随着楚剧音乐理论的不断完善和发展，笔者坚信，楚剧的音乐创作也会不断地适应现代戏剧的发展要求，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趣味，永葆旺盛的生命力。

注释：

①徐海燕.浅谈楚剧的发展历史[J].中国科教创新导刊，2008（2）.

②方月仿.楚剧百年回眸[J].戏剧之家，2006（4）.

③楚剧志[M].武汉市楚剧团艺术研究室出版，1985.

④中國戏曲音乐集成·湖北卷（上、下）[M].北京：中国ISBN出版中心，1998.

⑤蔡际洲.楚剧《大别山人》音乐创作述评[J].人民音乐（评论版），2012（2）.

⑥高翔.楚剧导演艺术发展简述[J].戏曲艺术，2011（3）.

⑦姜爱华，孟福强.浅析楚剧所面临的现状及其对策[J].山花，2009（18）.

⑧蔡际洲.楚剧音乐的可持续发展[J].戏剧之家，2010（8）.

⑨李先勇.楚剧愉悦与痛楚[J].戏剧之家，2014（7）.

⑩赵静.非物质文化遗产“楚剧”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建议[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5）.

参考文献：

[1]饶平想，康青芳.关于楚剧音乐改革的思考[J].今传媒，2015，（8）：117-118.

[2]蔡际洲.楚剧《大别山人》音乐创作述评[J].人民音乐，2012，（2）：32-34.

[3]叶剑新.楚剧《大别山人》暨李道国音乐作品研讨会成功举办[J].戏剧之家，2010（12）上半月：19.

[4]蔡际洲.楚剧音乐的可持续发展[J].戏剧之家，2010（8）上半月：57-60.

[5]杨明辉.浅谈楚剧《追报表》音乐的革新与发展[J].大舞台，2010（5）：61.

作者简介：

王梦熠（1987-），女，汉口学院音乐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