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乡村复兴之门

2017-05-09 10:15黄江松
城市管理与科技 2017年2期
关键词:村社乡贤内置

黄江松

2016年10月25日至27日,我参加了中国乡建院在河南信阳郝堂村举办的“乡村复兴讲坛”,了解了中国乡建院以村社内置金融为切入点的新农村建设模式,并实地调研了郝堂村的美丽乡村建设。

關于新农村建设,中国乡建院坚持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新农村建设的首要任务是把农民组织起来。在市场经济体制和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分散的小农不可能是真正的市场主体。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村社内置金融是组织农民的最佳方式。所以说,建设新农村,先建新金融。村社内置金融是在农民村社组织中创建内部合作互助金融。日本的农协、我国台湾地区的农会都有内置金融,所以这样的组织才有力量。为什么外置金融解决不了农民贷款难的问题呢?在大城市郊区和发达地区,农民的绝大多数土地、山林等都是有“农转非”预期和农业服务业化预期的。虽然推行土地私有化或土地确权后,土地、山林等产权可以在各种金融机构抵押贷款,但是在广大的中西部农村,外置金融在给小农提供贷款方面存在三个致命的弱点:一是贷款规模小、成本高;二是信息不对称、风险难管理;三是土地、山林价值偏低,且短期内升值预期几乎为零。而且,中国的中小企业获得贷款很难,更何况分散的小农。如何建内置金融?以政府资金和本村乡贤资金为种子资金,再鼓励村里老人以少量资金自愿入社,以资金互助促进本村发展,以利息分红回馈老人为目的,以老人审批贷款为管理基础,以民主制定章程为起点,以在内部成员中封闭运行为基本原则。

第二,任何历史时期,新农村建设的主体都是农民。政府、各类机构,包括中国乡建院,可以为农村建设提供专家资源、智力资源以及资金,但是真正发挥主体作用的是农民,外来机构只是新农村建设的协作者。在郝堂村老张山庄1号院的厢房里,几年前为改造老张旧房而画的图纸被钉在墙上,图纸右侧写着中国乡建院院长李昌平的批示:“要以主人家意见为主,是他的家改房,我们只是帮忙,不可添乱。”在另一张经过改造后的图纸上,写着村主任胡静的意见:主人家同意以此房为主。《郝堂村夕阳红互助合作社章程》就是在中国乡建院的指导下,由村委会主任带领乡贤、村民代表、德高望重的老人,经过40多个小时的讨论制定的。制定章程的过程是达成契约的过程,是互相学习、互相说服、互相教育的过程,同时也是发现人才的过程。

新农村建设注重农民达成共识,如果村民有不同意见不要急于求成,也不要冒然行动。郝堂村现在仍然没有路灯,不是村里没钱,而是村民的意见不统一。有的认为,没有路灯不方便应该建;有的认为,农村就得像农村。城里人在这里晚上能看星星,晚上出行不方便可以打电筒。

第三,新农村建设一定是建立在旧农村的基础上。建设新农村是一个传承的过程,有记忆的过程。郝堂村的建筑什么年代的都有,要保留各个年代的建筑,按照那个年代的感觉修复,加大它的年代感。郝堂村不允许拆老房子,新建房子所用的材料也是收购周边村庄新农村建设中废弃的材料。

第四,要把农村建设得更像农村,而不是更像城市。只要在城市中见到的东西尽量不搞,只要在公园里看到的景观尽量不搞。在新农村建设开始时,郝堂村把大量的外来物种,比如杨树都砍了,然后修复本地树种。村里的路都是石头路,不用水泥、柏油。

第五,新农村的规划、设计、建造遵循的是大规划、大设计、大营造,追求的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文明“三生共赢”的目标。他们认为农村文明修复成功的两个标识一个是年轻人回来了,一个是鸟回来了。新农村建设要把垃圾分类和污水处理工作的重点移向前端——从规划设计开始,从改变农村的生活方式和经营模式开始,从小学教育开始。而不是把重点放在后端——回收处理上。

我认为,中国乡建院以村社内置金融为切入点的新农村建设模式,走的是“四两拨千斤”的乡村复兴之路。

一是外部专家资源撬动农村的智力资源。中国乡建院的专家们带给农村全新的治理模式、建设模式,激发了农村乡贤、工匠的热情。农民房屋的改造是由设计师规划、设计,但是建造是村民自己去做,一些能工巧匠就被唤醒了。二是少量外部资金撬动农民的资金,少量的增量撬动大量闲置的存量资金。在组建资金互助社时,政府以少量财政资金作为种子资金,撬动了乡贤资金和老人的钱,有时农民的土地、房屋等闲置的存量资产也入社了。三是专家的关注、政府的关注,支持撬动农民积极性的迸发。中国乡建院新农村建设的专家提出的帮助郝堂进行新农村建设的条件是三个月搞好垃圾分类。结果三个月后他们看到,郝堂的村容村貌彻底变了。村委会发动村里的小学生挨家挨户检查、评比卫生状况。现在,郝堂把垃圾分类和污水处理变成村民组织的内部事务,要求每家每户做好污水处理、垃圾分类。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责任编辑:林菲)

猜你喜欢
村社乡贤内置
新乡贤是乡村振兴重要力量
“支部+”乡贤护航乡村治理
Moxie
靠大多数,还是靠“乡贤”
内置电子游戏的运动鞋
别让“乡贤”成“乡党”
斯托雷平改革中的村社政策
基层治理要直面矛盾
外设天地行情
布埃勃里托的“村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