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打服饰审美诟病的文化观照

2017-05-16 08:14王晓晨赵光圣
体育教育学刊 2017年2期
关键词:服饰时尚文化

王晓晨,赵光圣,陈 朋

(1.玉林师范学院 体育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2.上海体育学院 武术学院,上海 200438)

散打服饰审美诟病的文化观照

王晓晨1,赵光圣2,陈 朋2

(1.玉林师范学院 体育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2.上海体育学院 武术学院,上海 200438)

通过对当前散打服饰在公众心目中的审美取向进行调研,发现:中西迥异的文化背景、散打服饰的民族性审美意蕴着力点的不当与缺失、时尚文化中审美时尚的表达乏力,是时下散打服饰在款式、色彩与图案、时尚方面没有产生广泛审美认同的主要成因。基于民族性旨向的考量提出了部分改革建议,以期为散打服饰的提升提供参考。

散打服饰;审美诟病;文化观照

正如卡西尔所言,“人是符号的动物,人的种种文化形态,如宗教、艺术与科技等,都是符号功能的集中表现”[1],服饰是一种符号,这一点无可争议。郭沫若先生曾言:“衣裳是文化的表征,衣裳是思想的形象”,意即服饰在进入文明时代后,除了满足调节体温、保护身体的基本生理需要外,还应该具备区别身份、表达信仰的社会文化需要与遮蔽弱点、突出个性的审美意趣需要。如此,得体的散打服饰作为民族体育服饰,除了满足项目运动的基本需求外,还应具有承载文化、打造特色,舒适视觉的功用,成为传统审美符号。诚如奥古斯汀所言:“符号是这样一种东西,它使我们想到在这个东西加诸感觉印象之外的某种东西。”[2]就是说,散打服饰设计要实现尽善尽美还须其映入眼帘便能引起观众对武术文化的无限遐想;内涵的民族文化元素意味隽永,越品味越能产生对民族文化的认同,使人产生一种审美的移情。可综观现有的散打服饰,远未达到如此效果,尤其是其对西方身体文化的张扬、对民族服饰文化彰显的缺位、对时尚文化的表达乏力等诸因素使得其审美效果与传统审美诉求产生了抵牾。因此,文化回归、民族自觉之际,基于散打服饰的现状,深度挖掘其产生审美诟病的文化基础,为散打服饰的改进提供智力支持是发展视野中的理性选择。

1 停滞不前的散打服饰发展

1.1 散打服饰的发展历程

十一届三中全会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国家发展转型,使得“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改革开放”思想的氤氲与实践成为可能[3],在此背景下,武术对自身学科发展规律的回归与恢复被提上了日程。1979年国家体委有关部门在组织老中青三代武术人、大量动用物力和财力[4]的基础上开始了对散打的全面实验与摸索。时至今日,散打服饰由最初的五颜六色、形制迥异、面料不一、图案随意,到1982年比赛规则对红、黑两种颜色的确定;从1989年散打快速发展阶段以来,国家体育总局对散打比赛服装的重视,到1997年中国武术管理中心对散打服饰的设计与制作的公开招标;从中标公司对域外武技,如拳击、自由搏击、泰拳运动服饰的无意借鉴到形成今天运动员的散打背心短裤。一路走来,散打服饰随着技术、规则的日趋定型也逐步形成了相对统一的版型:男子上衣是无袖、圆领、无门禁的合身型样式;裤子是能遮住半截大腿,稍显宽松的样式,裤腰是黄色的短裤;整体颜色有红、黑两种,上衣和短裤左边均有“中国武术协会”会徽。女子服饰自2001年的全国首届女子武术散打邀请赛开始,除了上衣分无袖和短袖两种型式外,其他基本沿袭了男款的款式。

1.2 散打服饰的视觉回应

研究服饰符号的开创者罗兰·巴特将服装分为“书写的、意象的、真实的这三种形态”[5],现有散打服饰作为真实的服饰是观看的客体,要产生美感就必须契合观看主体意象的服饰标准,即“人怎么观看和看到什么实际上是深受社会文化的影响,并不存在纯然透明的、天真的和无选择的眼光[6]。一个时代的眼光实际上受制于其价值取向和文化归属。散打服饰现有的版型已有十几年的征程了,它是散打人试图让散打与西方搏击项目同台竞技与“入奥”动机使然下的产物,在设计之初鲜有基于民族体育身份定位的文化考量。随着国学的勃兴与文化的回归,现有的散打服饰呈现出发展滞后的步态。笔者对来自国家武术院、北京体育大学武术学院、上海体育学院武术学院的专家和学者,上海体育学院男、女散打队的教练与队员,上海市业余散打爱好者,社会非专业人士等共计60人就现有散打服饰的审美印象进行了访谈,其中4人为无效访谈,有效访谈率为93%,结果如表1。

如表1所示,散打服饰管理者与业内学者对现有散打服饰的审美满意度并不高;其使用主体有着急于改善现有设计的期望[7];而来自社会的观看主体认为现有散打服饰没有体现出民族的风格[8],对身着现有散打服饰的散打运动员更多是“野蛮”“粗鲁”“失礼”“张狂”“不舒服”等审美评价。

表1 对现有男、女两款散打服饰的审美满意度调查(n=56) (%)

2 散打服饰审美诟病的文化解读

2.1 身体文化里中西迥异的文化背景

作为西方文化的滥觞,古希腊宗教文化中所崇拜的奥林波斯诸神不仅有七情六欲,而且人神相通。这是一种此岸性的充满了肉感和人情味的观念形态,其基本特点是直观的自然崇拜和明朗的感觉主义,典型地体现在对人的自然形体和现世生活的赞美上。该时期的西方人“对肉体的重视更甚于对精神的关怀,对现实生活的关注更甚于对彼岸世界的向往”[9]。这种情况下,希腊人把肉体的完美看作神明的特性。而作为遮蔽身体的装饰物,古希腊的服装只是人体的“一件松松散散的附属品,不拘束身体,可以随心所欲在一刹那之间扔掉”,且“在衣服飘动的时候或者接缝中间,随时会暴露肉体。”[10]源于针织内衣的西方拳击、自由搏击现代服饰的设计逻辑除了基于实用外,彰显的正是这种身体观下的服饰审美,身体绝对是服饰的主人。这种审美取向虽在中世纪超验的宗教神学背景下被否定,但进入现代,在科学的工具理性下,西方服饰审美自觉地抛弃了那种形而上的文化诉求,理性地向着人体生理需求回归。此变迁过程中对古希腊身体观历经肯定-否定-肯定的反复,但并不抵古希腊原始身体观的深远影响,这也就决定了西方服饰的审美特点。而中国传统的身体观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传统文化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规训使得身体具有神圣性,故传统服饰始终以繁冗、宽博、全面包裹身体为主要特征。这种忽略人的肉体、遮蔽人的个性的服饰文化又在“天人合一”和谐观的影响下强调与社会环境的统一。正如《大学礼记·劝学》所云:“君子不可以不学,见人不可以不饰。不饰无貌,无貌不敬,不敬无礼,无礼不立”,其服饰又被赋予昭名分、辨等威、分贵贱、别亲疏的社会特征而纳入礼治范畴,从而成为社会伦理道德的工具。礼治文化下的身体观莫说暴露身体,就连不小心露肤都会被视为无德和失礼。如传统服饰中衣、裳、袴三者的并用虽意在将身体全部遮住,但在“行动中若不注意,仍有可能暴露下体,所以古人在行、卧、跪时注意规矩,天气热时不把衣服撩起来,以防露体失礼。”[11]“衣不遮体”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进入现代社会后,科学与人文将这种基于伦理的观念几近驱除于服饰文化的领地,甚至采用戏谑或反叛的方式加以消解,但这种服饰文化作为传统文化从洋务运动到戊戌变法,从辛亥革命到五四运动,直至现代社会实践领域中的西化思潮日甚一日;但在意识领域中,传统的维护和捍卫却始终存在[11],况且散打服饰是传统民族体育项目的包装。正如梁漱溟先生在其《中西文化及其哲学》中指出“西方文化是以意欲向前要求为根本精神的”,而“中国文化是以意欲自为、调和、持中为其根本精神的。”散打服饰沿袭西方搏击服饰的款式,基于实用目的过多地暴露身体(职业散打仅穿短裤)的服饰表现,彰显西方的身体观。中西身体观差异带来的服饰文化产生了冲突,使得现有散打服饰无法赢得普遍的文化认同。

2.2 服饰文化中民族性审美意蕴缺乏着力点

美是什么?正如西方神学家奥古斯汀所言:“有些事你不问我还明白,你一问,我反而糊涂了。”美就是这样,问了两千多年,到现在还没有答案,成为美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关于美,可谓见仁见智。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美是生活,美应当显示生活,或使我们想起生活”。休谟也言:“美并不是事物本身里的一种性质。它只存在于观赏者的心里。从欣赏者、观看者的内心真实主观感受来发现美。”审美活动应当再现生活,唤起对过去真实生活的回忆或主观感受,从而产生一种引人入胜的境界,虽说不出美是什么,但这个过程中就产生了美,被审美的事物也就具备了审美意蕴。而民族性是民族文化的抽象与概括,是民族道德思想和传统文化中反映的民族的感情、意志、利益、欣赏习惯和审美趣味。散打服饰作为民族体育的审美符号,其民族性的审美意蕴着实应该通过具有民族性的表层形式,实现唤醒观看主体对其深层美学意蕴的品鉴。正如美国学者保罗·M·莱斯特所言:“如果一幅图画中包含着多数人能理解的符号,他就显得有趣,而且容易被记住。”所以在散打服饰上能找到给国人以联想、激发其潜在的情感共鸣的民族元素,让观看主体的审美心理和情怀有着更多的着力点和寄托空间,进而整体上构建出可“意会”,也可“言传”的信息体方是取得审美认同的正途。

2.2.1 色彩

色彩被视觉传播研究者称作是“一种高度主观、极为有力的交流观念的途径”,是最直接的视觉语言。一件物品最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因素正是色彩,尤其是民族的色彩心理对包装设计有着巨大的影响。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讲究色彩的民族,我国的民族色彩心理,经过长期的发展变迁,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完整体系。它追求单纯、明快、和谐,在艺术效果上要求“艳而不俗”“重而不滞”“淡而不薄”“深而不藏”等在适时适度中求圆满的审美观。雅致的色彩设计一般师从道家的淡雅基调:“五色令人目盲”“无色而五色成焉”“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故在中国审美意象里,以黑与白作为一切色的表征,以单色为中心表现其色彩世界,因为“黑”“白”是处在两个极点位置上的色,是最高级的色。体现在艺术上,追求向黑色回归的无色之美,偏爱黑、白、青等平淡素净之色。黑、白、青三色给人一种庄重和朴素感,向世人传递一种中国文化独有的厚重感与内敛感。现代服装色彩学告诉我们:“白色给人最多的感觉就是健康和干净,它是光明与和平的象征。”因此,散打服饰设计基于民族的视觉感受,理应以白色为主体,黑色为辅,可为衣领、边饰。而现有散打服饰的黑红两色,主要是出于方便裁判而使用,缺乏民族色彩的文化考究,在品味和档次上还有待提升,难觅基于民族的审美意蕴。

2.2.2 图案

中国古代服饰最值得炫耀的是对图案设计锲而不舍的追求。这种绘、绣、染、织手段齐备的工艺图案,与国人为了寄寓美好愿望或彰显身份等级的目的相连,成了祈福和维护秩序的标志和手段。作为传统服饰的表面符号有着展示板之功能,向观者表达着某种讯息,多是伦理的凸显。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服制第二十六》中有“虽有贤才美体,无其爵,不敢服其服。”意即这些传统服饰的饰物与身材、气质无关,只与伦理有关。古代文武官员胸前的补就是明证。文官服饰胸前的补有三等,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武官服饰胸前的补有三等,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老虎,即有“文禽武兽”之分,以示文丽和武威。这些由先民熟悉的元素构成的图案,不仅赢得了普适的熟悉和区分,更为实现“衣裳之治,宪章文武”的目的构建了路径。基于此服饰传统,在营造现代散打服饰的民族性审美意蕴上就可以使用源自民族的图案。然遍观散打服饰在上衣和短裤上的饰图仅仅是单调的中国武术协会的会标,除了标明散打的归属之外,找不到熟悉的民族图案元素。近期中国武术段位为各级各段设计了徽饰图案,段前级、一至三段、四至六段、七至九段分别对应的是青、银、金三色的熊猫、鹰、虎、龙。因此,散打服饰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徽饰,根据习武年限对应图案。虽然现代服饰几乎褪尽伦理的色彩,但是散打作为民族体育项目,其服饰略带伦理秩序才是我国伦理文化的应然选择。

2.3 时尚文化中审美时尚的表达乏力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花小山词。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审美的追求总是讲究与时俱进,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时尚之美。时尚不是凭空产生的,法国的香水、意大利的时装以及欧美的电影、汽车、戏剧、美术等,之所以能一直引领潮流,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时尚的背后必然要有文化的底蕴,也有当代的机缘:喜欢炫新逗奇、不断追求新境界是其不二法则。因此,时尚以其文化底蕴和时代机缘成为大众文化的重要标志。诚然,正如并非所有的大众文化都属于审美文化,社会时尚也并非都属于审美时尚。只有当审美文化与社会时尚相合时才形成审美时尚。审美时尚是在一定时期内社会上或群体中,由于流行而引起的普遍对某种审美对象特别喜爱的审美趋向,故审美时尚作为审美和时尚两种文化的完美结合往往以最快的速度反映社会中人们的审美新追求,是新的审美观念和审美规范形成的前驱。审美时尚视域下,事物具备时人认可的审美时尚元素越多,其获得的审美认同越多,其获得的时尚美感也就越强。回顾十几年间散打服饰从设计到定型的过程,无论是整体款式上的视觉感受,还是科技、文化上的创新设计都不具有与时俱进性,给人以守旧、老套的审美印象,难觅求新的迹象,遑论审美时尚。横看赛场上非西方的运动项目,如跆拳道、柔道等,呈现出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的审美时尚:质朴的面料,宽松的外形给人以健康高雅的阳光印象,V领与交领的传统结构、腰间绳带的使用以及富有伦理与哲学意义的系法等宏观的把握与细节的处理都让人觉得充满审美时尚感。因此,散打服饰的审美时尚空间打造可以在细节和科技上用力。细节上可借鉴传统服饰的设计理念,比如《礼记·深衣》中就有“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等诸要素来完善细节。审美时尚的现代元素也可利用科技来辅助,比如采用机绣、镶嵌以及拼图的手段,通过醒目、简洁、大方的图案组合或者条纹设计,在视觉上呈现让人兴奋和保持昂扬斗志的感受;在版型上可借鉴西方服饰版型立体效果,衬托服饰者的英雄气概。正如日本服饰美学家板仓寿郎说:“衣服不被穿戴就不成其为衣服,挂在衣架上和穿在模特身上的衣服,就无法表示出服饰美的真正意义”,也就是说散打服饰的这些审美时尚元素的采用与构建是通过装扮散打运动员的角色特征来实现自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传统与现代之融合才能表达审美时尚的存在。

3 结束语

梳理散打服饰的发展历程,基本暗合美学意义的发展历史与规律。从发展的角度看,散打服饰的现状仅仅体现了“善”,还谈不上“美”;从实用走向审美,并最终实现“尽善矣,又尽美也”是其发展的必然。从中国文化崇尚一种观物取象、立象尽意的审美思维方式来看,散打服饰也只有整体上实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和谐美,才能唤起国人“得鱼忘筌、得意忘言”的审美效果,进而穿透形象直指和领略散打服饰背后的文化意蕴:一种源自“中国风骨”的潇洒俊美、勇敢坚毅、欲荡平天下不公的侠者形象。

[1] 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33.

[2] 俞建章,叶舒宪.符号:语言与艺术[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12.

[3] 赵光圣.武术散打三十年[J].少林与太极,2009(10):9-10.

[4] 曾于久,陈星潭.武术散打运动30年的回顾与展望[J].体育科学,2009(6):3.

[5] 罗兰·巴特.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M].敖军,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6] 周宪.视觉文化:从传统到现代[J].社会观察,2004(2):45.

[7] 胡平清.散打运动服装的现状和设计对策研究[D].北京:北京体育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10.

[8] 王存良.女子散打运动员竞赛服装现状及发展对策[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2(2):126.

[9] 赵林.西方宗教文化[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7:52-53.

[10] 陈炎.文明与文化[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22,34.

[11] 赵士林.美学十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1-33.

Cultural Analysis of Aesthetic Criticism of Sanda Clothing

WANG Xiaochen1, ZHAO Guangsheng2, CHEN Peng2

(1. Sport Dept., Yulin Normal Inst., Yulin 537000, China; 2. Wushu Dept., Shanghai Inst. of Physical Education, Shanghai 200438, China)

The main causes for the aesthetic criticism in the aspects of style, color, pattern and fashion of the Sanda clothing are mainly the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s of China and western countries, lack of national aesthetic features and lack of fashion expression. The paper proposes countermeasures.

Sanda clothing; aesthetic criticism; cultural analysis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6XJC89002),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15FTY006)。

王晓晨(1980-),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学。

G80-05;G852.4

A

1672-268X(2017)02-0062-04

2017-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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