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九旬老翁谈人生

吴建华

清末著名诗人龚自珍先生曾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名篇《己亥杂诗》，其中有一句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当我阅读威尔·杜兰特先生的《落叶》时，心中总是涌现这句诗。一位年近95岁的老人，将他一生的智慧精华以一种平和、睿智、坦诚的文字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

威尔·杜兰特可不是普通的老人，他是世界知名学者，曾因其杰出的学术成就荣获普利策奖及自由勋章。他花了50年的时间完成了皇皇巨著《世界文明史》，强调人类智慧的悠远深邃和文化艺术遗产的辉煌灿烂；他所创作的《哲学的故事》，则因其亲切、活泼的文风赢得了广泛的声誉；他与其夫人联合著的《历史的教训》更是被中央纪委网站第一批重磅推介，该书勾勒了历史与人类生活各方面的关系，并总结出历史留给人们的巨大精神遗产，体现了他们对人类历史的宏观总体思考。

这样一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著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写了《落叶》这样一部关于人生，关于哲学、宗教、艺术、科学、文化等理解和思考的书，让读者真正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达到了开阔视野、激发思考、更好地“开眼看世界”的效果。

书中，作者多采用一种温和、平静、和读者对等的叙述方式。阅读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温馨的咖啡馆，一个“大隐隐于市”的绝顶高手，安静地坐在你对面，不紧不慢地和你谈话。

全书分为22个专题，论述了诸如性、战争、人生各个阶段、思想和灵魂以及种族主义、福利国家等众多话题。多年来他一直收到“好奇读者的来信，叫我谈谈对人类生命和命运这些永恒问题的看法”，他决定用《落叶》一书做答案。无论你是学文科还是学工科，是热爱技术还是热衷于文化，都能从中找到感兴趣或触类旁通的内容。

我们不妨从这位睿智老人的角度，来认真地“谈谈生命”。作者显然非常喜欢孩子，也喜欢“孩子这个阶段”。他认为，童年可以定义为玩乐的年纪，因此一些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孩子，一些成人从来没有变老。对于“青年”，作者的口气仍然是愉悦的，青春是放纵的年纪，而年轻人的格言是“适度会致命”，年轻人活在当下，对昨天没有遗憾，对明天没有恐惧。尽管因为山峰遮挡，从这一面根本看不到山那边，年轻人还是心情愉快地爬上山。对于“中年”，作者的看法是比较“灰色”的，40岁以后，我们更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动不动，更喜欢生活的移动景象凝固成一个画面。从某种程度上说，中年人越来越强烈的保守是智慧引致的结果，因为中年人觉察到了体系的复杂和欲望的不完美。对于老年，作者认为，那是“被这个快速发展的喧闹世界残忍抛弃的一代”，这就是历史。最后说到死亡，作者并不认为死亡是可怕的，虽然“一个老人弥留之际，帮不上忙的朋友和号哭的亲戚令他痛苦万分”，表面上看起来是“死亡赢了”。但在这里，作者笔锋一转说，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在乎过死亡么，我们会学习、成长，去爱，去奋斗，去创造，或许还会为生命提升一个等级，然后死去。最后得出结论，其实是“生命赢了”。

生命是“由众多彩色玻璃组成的穹顶”，想来太复杂，说来太浅显。能够将生命的真谛用如此通俗易懂、简单明了的方式说清楚、道明白，这是作者永恒的貢献，也需要我们静下“浮躁的心”好好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