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自由 捍卫民主

【摘 要】 科尔森·怀特黑德的《地下铁道》获得2016年度美国国家图书奖小说奖。这部直击美国社会现实， 重返美国“黑历史”，文学品质出众的小说，一经出版立即引起主流文化界的关注，具有重要的出版价值与意义。

【关 键 词】地下铁道；科拉；出版价值

【作者单位】耿淑，河南大学民生学院。

《地下铁道》讲述了19世纪美国内战爆发前，女奴科拉从南部向北方逃亡，追寻自由的故事。这是一段充满艰辛的逃亡之旅，折射美国特定时代与历史图景，展现从过去到未来一直存在的社会问题——奴隶制度与种族歧视。《地下铁道》的故事精湛，耐人回味，是一本有关“逃亡、奉献、拯救、自由与民主的书”。该书一经出版便得到世界范围内众多读者的赞赏与青睐：哥伦比亚小说家胡安·加夫列尔·巴斯克斯评价这是“一本勇敢和必要的书”；作品被列入奥巴马夏季阅读书单，奥巴马赞叹其内容“精彩”“有力”；同时，它还被《华盛顿邮报》《智族GQ》等入选为年度最佳小说，成为Goodreads与亚马逊年度最佳选书NO.1，名列《纽约时报》十大好书、《洛杉矶时报》2016年最重要的10本书和《时尚芭莎》最好的13本书；2017年1月，该书还荣获英国安德鲁·卡内基文学奖[1]。这本书一出版便成为主流文学的重要代表，同时也肩负起批判奴隶制度，反对种族主义，促进民主和平等重大使命，具有重要的价值与现实意义。

一、《地下铁道》出版的重要价值

优秀文学作品的出版蕴含着重要的价值，能够使读者了解主人公及其生活经历，深切感受到主人公的思想情感变化，以及了解特定的时代背景与历史发展脉络。《地下铁道》是科尔森·怀特黑德为美国发展史上反对种族歧视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也是科尔森·怀特黑德支援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最好的声明”，蕴含丰富而深刻的价值。

1.《地下铁道》的出版具有深刻的社会价值

《地下铁道》对主人公科拉追求自由与民主的艰辛历程进行了客观细腻的描述，其内容的严肃性、纪实性、批判性、历史性，反映了在种族歧视的特殊历史背景与文化氛围下，农奴争取自由与民主的决心与勇气，以及由此带来的对公正、平权生活的美好向往。因此，此书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同时亦是一份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在一定程度上，对促进当代社会和谐与民族平等具有重要作用。

近年来，美国社会白种人似乎普遍接受了这样一种说法，他们认为黑人“愚蠢与懒惰”，理所当然应该从事低薪工作，无法享有医疗保险等福利保障，受到社会的歧视与压迫[2]。这种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在作品中得到了细致的展现，特别是主人公在受到压迫时濒于死亡的绝望，教育与感染众多读者——种族歧视带来的残酷与迫害程度令人发指。作品除了深刻渲染当时社会环境下，黑人科拉逃亡生活的艰辛、猎奴者的残酷与暴力、城市的荒芜与人心的冷漠，更是超越了传统作品的画面表现力，将浓厚的反对种族歧视与和平、公正、友善的思想穿插在作品之中。正是这些刻画与描述，唤起社会大众对处于社会底层的黑人种族生存状态的关注，为实现民族平等与社会公正贡献一分力量。

“地下铁道”是负载了巨大历史的名词，指的是美国南北战争前的19世纪上半期，帮助黑奴逃往自由州和加拿大的一系列地方网络活动，凭借救助者和被救助者的共同行动得以运行。它并非真的存在一个运行于地下的铁道网络[3]。在这本书中，“地下铁道”成为真实的存在：隧道、地下车站、蒸汽机车、正气凛然的列车员、支持废奴主义的白人……科拉虽然遭遇了艰辛的挑战和考验，但也得到了周围许多人的帮助。作品在黑暗阴郁的氛围中寻找光明的步伐，让读者感到未来的希望与正义的力量，这也是本书出版的重要社会价值。

2.《地下铁道》的出版具有较强的时代价值

科尔森·怀特黑德先后获得过麦克阿瑟天才奖、古根海姆奖及怀丁作家奖，被《哈佛杂志》称为“文学变色龙”。这部构思长达16年的长篇小说，通过主人公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充分展现了时间性与写实感，表现出这部作品与众不同的创作风格与时代价值。

《地下铁道》是一部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关于科拉逃亡、奴隶制拆解、黑人身份认同的复调小说，用现实场景、真实事件融合历史发展，整部作品充满血腥、暴行、死亡与绝望。它将饱受奴隶制和种族歧视的黑人所受的戕害与摧残，以黑人少女科拉追求自由之路的方式呈现给读者。在艰苦的人生历程中，科拉见证了美国奴隶制的残酷，以及蓄奴与废奴之战的演变和激化。整部作品以历史文献为基础，作品风格写实，突显现实感。作者十分注重史实材料收集，20世纪30年代的“联邦作家计划”对这本书的写作帮助很大，这为作者描写庄园场景与奴隶生活奠定了现实基础。同时“联邦作家计划”也为作者对细节的描述提供指引，让作者了解了当时在美国不同州、不同庄园的运作方式，以及农奴与农场主的语言、谈话方式、谈话的韵律感。当然，作者所搜集的資料除了有来自“联邦作家计划”中前奴隶的口述，也有来自一些前奴隶写下的回忆录。作者通过这些材料的收集，描绘出奴隶制时期的全景画面，使整个故事内容更加饱满，增添可信赖程度与感染力[4]。除此之外，该书着眼于奴隶制，对奴隶主庄园的描写生动、沉稳，深具现实感。但这部小说又不仅仅局限于奴隶制：它通过探讨种族之间的关系，对美国历史中最重要的议题进行了深入思考。该书中，“地下铁道”不再是比喻，而是一个真实的铁路系统，这赋予了小说超现实主义的层面和意味。因此，这部作品风格写实，具有时代感和强烈的生活气息，以及较强的时代价值，为历史发展研究提供了依据。

3.出版《地下铁道》具有一定的文化价值

从文化角度来说，《地下铁道》的写作与出版，体现了科尔森·怀特黑德深厚的文学功底，具有一定的文化价值与语言学研究意义。 《地下铁道》堪称叙事技法的样本之作，螺旋式的故事情境叙述方式引人入胜。书中充满了传统现实主义的写实批判，现代主义的心理描写与神秘化效果，魔幻现实主义场景的营造，以及后现代主义的文类混合、拼贴与戏仿[5]。就语言描述而言，该作品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黑人故事描述类小说，其用词简洁，语句简练，思路清晰，文笔流畅，故事情节环环相扣，衔接得当，写作内容文化渲染力极强。在人物刻画上，作者注重对细节的描述与点缀，以及对人物的思想变化与内心活动的描写。这有些类似于传统人物写作的白描手法，伏笔、刻画、渲染颇具匠心。在一定程度上，这种从容淡雅的文风抵消了主题涉及内容的残酷与砥砺，利于让读者在阅读时增添些许舒适感。同时，为了冲淡主题内容的血腥味，作者以细腻丰富的心理分析、张弛有度的情节设置、风格迥异的场景设置，营造合适的阅读空间与氛围。尤其是以科拉近乎平和冷漠的视角，去叙述一桩桩残忍、纵肆无度的迫害事件，将种族歧视、自由主义、国家理念等各种元素混杂在一起，为读者预留更多冷静思索的空间。小说撰写方式独具一格，通过设置各个不同描述点的方式，构建起整个作品的立体架构，但并不显得凌乱，这在其他作品中是很难见到的。正如作者所说：“我想把读者关到现实的小黑屋里，然后再放他‘出站。我试图真实描写种植园的惨状，为那些虐死的奴隶提供证言，写出他们的生之挣扎。”在整部作品中，叙事方法、语言描述以及人物刻画等体现出作者极深的文学造诣与写作功底，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既不会感到太急促，也不会缓滞不前，恰到好处地为读者描绘了整个故事。

二、《地下铁道》出版的现实意义

1.批判奴隶制度与种族歧视问题

作为一部典型的反对奴隶制度与种族歧视的文学作品，《地下铁道》感染与教育世界范围内的众多读者。美国脱口秀主持人奥普拉曾分享她阅读时的感受，她说：“随着阅读的深入，我发现我自己能够切身体会到科拉的感受，并且被陌生人的好心和善意深深打动。一次又一次，人们为了帮助这个女孩而不惜牺牲一切。我不由开始思考，支撑她的真正力量是什么？即使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怎样的暴行。我不得不放下书，细细体味我读到的东西，让愤怒和眼泪得到宣泄。科拉的旅程帮助我更好地了解过去，也了解今时今日我们作为一个民族所处的境遇。说到底，这才是伟大的文学作品所能实现的。”“当我翻过最后一页，我意识到我读到了一本永远不会离我而去的书。”[6]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了多样的情感宣泄——恐惧、屈辱、迷茫、失控、重生……同时也读到那些在庄园里发生的悲惨日常——科拉被轮奸，被鞭刑，被追杀，伤口处被胡椒水反复泼淋……这也正是本书能引起的共鸣之处，让读者真切地体会到科拉悲惨的遭遇与处境，进而从内心迸发出对奴隶制度与种族歧视的强烈批判与谴责。 此外，一些典型的文字性描述引起了社会大众对当下一些社会现象的共鸣，“警察误杀手无寸铁的黑人男子，警察常常对着少数族裔喊‘站住，不要动，否则开枪”等不公平的社会现象清晰地展现在读者眼前，为此读者不禁思考，我们究竟能够做些什么？

作为书中反面人物的奴隶追捕者——里奇韦，他一直在追杀科拉和她的朋友西泽，并试图用各种方式摧毁这个协助她逃亡的地下铁道系统。此外，科拉逃亡的路上还要躲避除里奇韦以外的其他人：赏金猎人、种族歧视者、告密者等，一路上不断充满各种艰辛与挑战。小说充满现实主义写作风格，同时又带有部分理想主义色彩，让读者从主人公的悲惨境遇中明白一个道理——奴隶制度与种族歧视是人类发展史上的顽疾、毒瘤，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让更多的人从思想上统一理念，认识到种族迫害的残酷性，才能将其彻底根治。小说中对那些奴隶所受到的迫害，科拉与其他黑人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与各种欺诈的相关细节描写令人不寒而栗。 正如作者所言，“我没有任何解决方案。一些人可以去抗议，一些人可以用非种族歧视的方式教育小孩，一些人可以去捐款……作家或艺术家做贡献的方式之一，是去创造作品，扩展人们对世界的看法，扩展人们对‘我是谁的看法”，鼓励更多的人加入反对种族歧视的队伍，亦是本书写作出版的重要贡献之一。

2.宣扬民主自由与公平正义思想

出版人的使命是传播人类优秀文化成果，将出版物表达的主题思想传递给社会大众[7]。科尔森·怀特黑德在书中写道：“科拉见过许多男奴吊死在树上，尸体留给秃鹫乌鸦饱餐；女奴被九尾鞭打到皮开肉绽；活人和死尸熊熊燃烧在柴火堆之中；奴隶的脚被砍断防止逃跑，手被砍断防止偷窃。” 即便有可能面临如此恐怖的刑罚，甚至是付出生命代价，科拉争取自由的信仰也从未有丝毫动摇。虽然她也发现，对于黑人来说没有绝对意义的自由，因为即便是在“自由”的北方，她同样需要避开奴隶警官的追问，他们的权力“大到可以以社会安全的名义随意出入他人家门并审问指控” 。 在北方，奴隶警官面对有色人种可以随意叫住审问，州内议员在为夜行警察骑手辩护的时候对一位暴徒说道：“我们的南方传统在有色人种暴徒的威胁下显得岌岌可危了，他们躲在暗处，时刻威胁着市民妻儿的权益。” [8]《地下铁道》处处渗透与传播这样一种信仰与理念：自由、平等、民主、公平、正义应该是时代进步的标志，在人类追求民主与公正的道路上，种族歧视这块绊脚石从人类发展史中被彻底清除，才是社会与文明的巨大发展与进步。作者通过讲述科拉的故事，一方面向读者展示了奴隶制的黑暗面，以及它一直以来对社会进步的恶劣影响；另一方面，他又重点向读者宣扬追求自由民主与公平正义的信仰理念，让读者忆起了一代又一代美国人不畏艰险、克服困难、勇于创造、崇尚正义、追求自由的决心。

综上所述，《地下铁道》通过主人公科拉追求自由的逃亡历程，以及由此展开的精彩叙述，向读者展現奴隶制度的残忍，以及反对种族主义歧视的必要性。该书的出版发行引起社会大众的强烈共鸣，具有重要的出版价值与意义，是一部含金量极高的优秀作品，值得大家推荐与阅读。

|参考文献|

[1]凤凰读书. 2016美国国家图书奖揭晓 《地下铁道》获最佳小说奖[EB/OL]. http：//book. ifeng. com/a/20161117/20577_0. shtml.

[2] 观察者网. 我在美国所感受到的种族歧视[EB/OL]. http：//www. qstheory. cn/politics/2014-08/22/c_1112193440. htm.

[3]腾讯文化. 全球屠榜神作 |《地下铁道》，给你逃离一切的勇气[EB/OL]. http：//cul. qq. com/a/20170330/003338. htm.

[4]百度. “写一本让你害怕去写的书”|专访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EB/OL]. http：//www. a-site. cn/article/600563. html.

[5]中国作家网. 科尔森·怀特海《地下铁路》：美国奴隶叙事的暗黑童话[EB/OL]. http：//www. chinawriter. com. cn/n1/2016/1214/c405173-28947209. html.

[6]散文网. 科尔森·怀特海《地下铁路》：美国奴隶叙事的暗黑童话[EB/OL]. http：//www. chinawriter. com. cn/n1/2016/1214/c405173-28947209. html.

[7]侯俊琳. 学术出版，路在何方？[J]. 出版广角，2014（Z1）：46-48.

[8]散文网. 几代人间的奴隶买卖之痛——《地下铁道》[EB/OL]. http：//sanwen. Net/a/bpicpwo. 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