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出口退税对中国企业出口二元边际的影响

中央财经大学 许涵

论出口退税对中国企业出口二元边际的影响

中央财经大学 许涵

中国的出口退税始于1950年，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政府财政政策的基本原则是“既无内债，也无外债”。但到了1985年，经常账户出现高达114亿美元的逆差，已接近GDP的4%；而外汇储备只有26亿美元，外债余额高达187亿美元。创汇能力差、外债压力大，是当初政府推出出口退税政策的主要原因。1994年，政府对税收制度进行了重大改革，建立了规范的以增值税为核心、以消费税和营业税为补充的新的流转税体系，但是仍然对全部商品实行退税，改善了我国的外部经济失衡情况。1996年，我国对出口退税政策进行了第一次调整，下调了部分商品的出口退税率。但是1997年爆发了东南亚金融危机，作为应对人民币不断贬值的冲销手段，政府于1998年重新上调了出口退税率。1999年后，我国出现了以超额外汇储备为典型特征的另外一种形式的外部经济失衡，2003年政府对出口退税率进行了新一轮的下调，但这次调整只是试探性的，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政府于2006年和2007年对出口退税率连续进行了两次大幅度下调，实行差别的出口退税政策，出口退税政策不仅仅只服务于国际收支平衡，而且同时实现出口规模的有效控制和出口结构的优化升级。经过这一系列调整，从2000到2007年，我国的出口环比增长速度依次为16.8%、22.4%、34.6%、35.4%、28.4%、27.2%和25.7%，出口增速显著放缓；且不同商品的增速和增量差异很大，至2007年，初级产品的增速显著放缓，如矿业产品的份额已经由2004年的2.8%降到了1.9%，矿物燃料的份额从2.4%降至1.6%；与此同时，没有受到出口退税政策影响的高新技术产品从不足28%上升至29%，机电产品由54.5%上升至57.6%。2008年出现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政府大幅度上调了出口退税率，以鼓励企业增加出口，同时结构性的下调了部分原材料产品和高耗能产品的出口退税率。政府实行出口退税政策，不仅可以应对国际收支的变化，而且在提升和优化出口产业结构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从理论上看，出口退税政策自实施以来就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作为一种出口激励政策，出口退税模式不断成熟和完善对于我国出口税收政策体系的健全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随着中国出口的繁荣，一些深层次的结构性问题开始出现：出口企业在应对外来冲击方面仍显脆弱，出口的附加值低，加工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有待提升。因此，探讨中国出口增长的问题及其影响因素，需要从微观视角分析中国出口增长的结构。结合中国国际贸易收支的长期失衡问题，中央政府特别强调出口对宏观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作用，倡导优化出口结构和促进出口市场多元化。

基于企业异质性的二元边际理论为研究国际贸易流量与增长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该理论认为，一国的出口增长主要是沿着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实现的，不同的贸易边际蕴含着不同的福利含义：如果一国的贸易增长主要来源于集约边际，说明其出口增长主要来源于少数企业和产品，这种情况容易引起出口增长的波动，导致贸易条件恶化与贫困化增长现象；如果一国的出口增长主要是沿着扩展边际实现的，即贸易品的范围起到了主要作用，则有利于贸易条件的稳定及多元化的生产结构。中国的增长路径应当由集约的贸易边际向扩展的贸易边际转变。因此，深入研究二元边际的结构及影响因素，对探究中国出口增长的结构特征和运行机制、为企业和政府优化出口产业结构提供政策建议方面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当代，学者认为贸易成本日益成为贸易理论的核心概念。贸易成本能够体现不同国家企业之间进行贸易的难易程度，其重要性意味着测度和分解贸易成本的必要性。贸易成本一般可分为可变成本和固定成本，有研究证实，贸易成本的变动对中国出口总量增长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扩展边际来实现的，且与可变成本相比，出口固定成本的下降更能促进扩展的贸易边际。

出口退税作为关税的一种，主要影响企业的固定成本。政府的出口退税政策可以使退税率高的产品比退税率低的产品获取更多的利益，从而影响出口产品进入或退出竞争，以此来影响企业的扩展边际。由于现有出口者已经支付了固定成本，所以出口退税对集约边际的影响低于扩展边际。所以政府可以通过出口退税政策，降低企业的固定成本，从而促进更多企业和更多产品出口，达到出口多元化且优化出口结构的目标。因此，将出口退税和二元边际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既具备研究上的可行性，又具备实践上的必要性。

本文建立如下方程：

其中，y-二元边际的被解释变量，X与C、D为解释变量。X-出口退税变量，C-不同贸易成本的构成要素，包括固定贸易成本和可变贸易成本，D-其他影响出口的企业特征变量，包括生产率、劳动力、资本。

数据：2006-2009年出口到美国纺织行业海关数据库工业区企业数据库。

对于已经进入出口市场的企业而言，由于出口企业需要支付一定的增值税、消费税成本，而出口退税通过退还出口货物的国内已纳税款，降低了产品的税收负担，使退税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固定成本降低，与国外产品在同等条件下进行竞争，从而增强竞争能力，从而推动出口退税优惠下企业的复苏与繁荣。另一方面，由于出口退税政策的存在，享受出口退税率越高的产品，出口所需的生产率临界水平也明显低于出口退税率低甚至出口退税被取消的产品，这使得部分出口退税率低甚至出口退税被取消的产品无法出口获利从而退出竞争。因此，出口退税可以通过影响企业出口成本来影响出口情况。而究竟出口企业增值税、消费税的固定成本减少是否会影响出口者的出口额（集约边际），亦或是影响出口企业的种类组合（扩展边际），笔者还通过回归模型对其进行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