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7-07-05 16:04段琪
智富时代 2017年6期
关键词:埃伦米切尔父权制

段琪

(黑龙江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摘 要】《飘》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生中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自问世以来,就引起学术界的极大关注。本文运用近年来新兴的生态女性主义理论为支撑,以《飘》为研究对象,重点探讨了自然与女性在性格上的相似性,对其进行重新解读,以期深化对该作品的认知。

【关键词】《飘》;生态女性主义;自然

生态女性主义也称生态女权主义,是女性主义和生态学思想的结合。最早以超前的眼光将女性主义与生态主义联合起来,开创一个崭新的将“性别关系”与“人与自然关系”相联结的研究领域的是法国女性主义者德奥波尼。在文化生态女性主义眼中,女性与自然的联系表现为符号或象征性的联系。在《飘》中,作者对自然与女性之间的关系的描写,就表现为一种基本对等的关系:通过比喻性的语言,将自然世界与女性始终连为一体,即女性被“自然化”的同时自然也被“女性化”。在描写自然时,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称主动语态,自然被赋予人格上的平等地位,同时还被赋予了女性化的特征。所有的房子、土地都与女性的性格互相映射,具有温柔、纯真或是反暴力的性格特征。

一、女性与自然具有温和无私的性格特征

在描绘佐治亚的红土地时,米切尔写道:“庄园开垦地和绵延不绝的棉田对着一轮暖洋洋的太阳微笑,心平气和,怡然自得”,这让原本呆板无趣的土地立刻具有了柔美的女性色彩,变得生动起来。不仅如此,米切尔还善于运用白色、粉色、粉白色这类温和的色调,用来描绘房屋的装饰和自然的风貌,突出大自然秀美、温柔的女性化特征,使房屋成为一种具有女性关怀的包容性空间。在这种饱含女性色彩的文字勾勒中,“自然”不再是父权文化中男性支配下的供给场所,“家”也不再是男女支配关系的训练场所,而是一个“外形美丽、飘逸,像女人的身体”那样培养关爱伦理和爱的感觉的包容性空间。自然还像温柔的母亲一般无私地赐予人类温暖和慰藉。

在埃伦的照料下,塔拉充满了舒适、宁静与祥和的氛围,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埃伦懂得安排家务的技巧,而是根源于她温和无私的本性。埃伦品行端庄娴静,连声音都是温和的,甚至在连吩咐仆人或责备孩子时都从不提高嗓音。她总是勤勤恳恳地为这个家无私付出着自己的全部心力,就连自己去世的前一晚都还在坚持照看病人。和埃伦一样,玫兰妮也是一个温柔无私的女性,她生活在“美的如同一个自恃魅力倾人,乐得一视同仁”的十二颗橡树庄园。她流露的纯真善良深受周围人的认可与喜爱,因此,当南方战火纷飞时,患难的人们被她的温柔善良而打动,彼此坚定地团结在一起。

自然哺育、滋养着生命,对于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而言,自然都是无私的、友善的、温和的,它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向人类和其他生命提供其生存和发展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在人类社会中,女性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同样孕育生命、养育生命,因此,如果赋予自然以人格特质,自然和女性在性格上共同具有温柔、慈爱和无私的特性。

二、女性与自然具有叛逆反抗的性格特征

玛格丽特·米切尔赋予自然以主体的人格平等地位,在《飘》中就可以发现自然的言说,虽然这种言说并不是建立在人类的语言基础上,但无论是风、松树林、还是动物,都无不散发着自己的主体意愿,她们的存在、变化或是失声都体现了自然的声音,展示了自然的反抗。

在战争开始之前,塔拉飒飒作响的松林“似乎怀着悠悠的耐心等待着,低声唏嘘,威胁说:“留神!留神!你们从前都是我们的,我们可以把你们收回”;当南北战争的飓风横扫而过后,大自然真的用自己的沉默无声来报复人类,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感到恐惧,“到夜阑人静后,却又静得过了头——仿佛连雨蛙、纺织娘和睡眼惺忪的模仿鸟都心有余悸,不敢放声一起来唱它们往常的夏夜大合唱”,原本“像弯着的胳膊从两边拥抱着这片土地”的松树林变成了暗沉沉、静悄悄的黑魆魆的干枯枝杈,原本粉白色的砖墙变得像一排排墓像,让人感到沉闷、阴森。这样死寂无声的自然让原本就不安的人们更是觉得惶恐心悸、充满畏惧。人类对自然的统治、戕害破坏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从而诱导了自然对人类的报复。

作为感受着自然原始之美成长起来的女性,斯佳丽的体内自然也同样孕育着叛逆反抗的反暴力因子,具有难以忽视的野性美和抗争精神。斯佳丽从小就与传统南方女性不同,和佐治亚的任何男孩子一样,会爬树,会扔石头,性子硬得就像山核桃。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身上叛逆反抗的主体意识愈加得以彰显。波伏娃在《第二性》里分析道,那个时代的女人的整个生存都是在等待——她们等待男人的效忠和认可;等待爱情;等待男人的感激与夸奖。她们总是以“哪个做妻子的都不能改变为丈夫的一丝一毫”的传统妇德禁锢着自己。可是斯佳丽从不满足南方文化传统强加给她的社会角色。

作為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代表,她轻视礼教,不愿被动等待男人的认同,而是追随自己的内心,主动选择自己的配偶;她看到了自己潜在的能力,增添了勇气和决心,走出家庭开创事业,摆脱那种“女人只有依赖男人才能实现自救与生存”的畸形社会意识;她运用自己的才智、能力与意志来反抗父权制社会中男尊女卑的性别秩序,实现人格独立,成为生态女性主义的典范。作者借助斯佳丽颠覆父权制社会支配下“南方淑女”形象,表达了对父权制社会中女性处境的不满,以及实现男女平等的美好愿望。

三、启示与结语

从一定程度上,女性与自然在性格上相互映射,因此,女性往往对自然有着更多特殊理解,会较为自觉地关心环境问题,会更适合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在保护生态环境、解决生态危机的运动中,女性也将能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

通过对《飘》的生态女性主义蕴涵的分析和解读,可以发现,自然与女性在父权制社会中被统治、被破坏。女性无法掌握话语权,没有能力彻底决定自身命运,自然受到父权制社会中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的破坏。二者都遭受了帝国战争的摧残,战争不仅破坏自然生态环境,还伤害了以自然为庇护所的女性,当然,身处其中的男性也是不能幸免于难的。因为男性、女性、自然都是一个整体,都是社会系统中的一部分。因此,树立生态整体意识,男女平等意识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才是社会和谐、人类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真正意义。

【参考文献】

[1][美]玛格丽特·米切尔:《乱世佳人》[M].陈良延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

[2][美]安妮·爱德华兹:《塔拉之路》[M].思宏译,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

[3]左金梅.《<千亩农庄>的生态女权主义思想》[J].外国文学评论,2004,(3)

[4]翟旭.《红楼梦》中的王熙凤与《飘》中的郝思嘉[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31(5)

[5]王爱玲.小说《飘》中斯佳·奥哈拉性格典型性解读[J].语文学刊,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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