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伊丽莎白·弗赖的新门监狱改革和影响

2017-07-17 01:08任培培
大观 2017年6期
关键词:伊丽莎白影响

摘要:伊丽莎白·弗赖( Elizabeth Fry,1780-1845)是19世纪英国第一位专注于女犯困境的著名监狱改革家。她通过将犯人分类关押,让他们适当地接受宗教和世俗的教育,女犯由女职员看守等改革措施,改善了女囚待遇,而且她还促使一系列新的女犯管理体制的形成,有力地推动了监狱规训体制的进步。

关键词:伊丽莎白·弗赖;新门监狱改革;影响

勤奋的工作、良好的教育、高尚的的道德以及严格的规训,虽然早已提出,但伊丽莎白·弗赖[1]是把这些改造构思应用到实践中来的先驱。19世纪初期,新门监狱改革的核心人物是伊丽莎白·弗赖,这一时期她积极倡导对新门监狱的改革,通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她的公共活动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她的监狱改革思想开始广泛传播,改革的呼声引起有关当局的高度关注。在她的带领下,改革参与者所制定的改革计划,即在新门监狱开办学校、小教堂、小工厂等改革方案,得到了伦敦市议员、市政官员、普通人和新门监狱当局的认可,这为她们的改革措施能够实施提供了前提条件。[2]以弗赖为主导的新门监狱改革计划在有关当局的批准下,在新门监狱顺利实施,并取得良好效果,不久后她们的改革理念就传播到了世界其他地区,对欧美各国产生巨大影响。当局之所以认同弗赖的改革方案,同这一时期新门监狱的状况是分不开的。理论上监狱是执行法律、教育人尊重法律的机构,是使人弃恶从善的地方,但事实并非如此。许多监狱里的弊病根深蒂固,积重难返。新门监狱的骇人状况更加严重,因为新门监狱的种种弊端,使新门监狱成为囚犯滋生更多犯罪的温床。在这种状况下,弗赖决心改革新门监狱。

一、新门监狱的概况

新门监狱又译纽盖特监狱(Newgate prison)[3],它不是伦敦最古老的监狱,但却是伦敦18、19世纪最臭名昭著的监狱,新门监狱坐落于中世纪城市门楼( gatehouse )旧址上,最初是亨利二世所建的监狱网的一部分,关押一些嫌疑犯。新门监狱曾因1666年的伦敦大火,1780年的戈登骚乱(Gordon riot)和其他各种原因而多次重建。伊丽莎白·弗赖所接触的新门监狱是第五次重建的,1785开始运营,直到1902年废止,1904年被拆除,原监狱场址并入了老贝利中央刑事法院,在那里矗立着弗赖夫人的雕像。[4]

新门监狱中曾经关押过许多贵格会教徒,他们多是因为不同意英国国教而被关进监狱,18世纪的新门监狱也关押了一些历史名人,他们深刻体会到新门囚徒的不幸,出狱后通过各种途径呼吁善待囚犯,改善新门监狱状况。

(一)新门监狱的恶劣条件和女囚状况

新门监狱因恶劣的条件而臭名昭著,被很多人称为人间地獄。把新门监狱视为地狱是有诸多原因的,新门监狱建筑首先考虑的是安全关押,防止囚徒逃跑,所以监狱的设计缺乏通风设备,加上监舍狭小,空气严重不流通,没有任何卫生设施和取暖设备及床铺的囚室,从而导致监狱疾病频繁发生。如在18世纪50年代,斑疹伤寒症席卷了新门监狱,1750年5,新门监狱中的100名囚徒同时被拘提至伦敦的旧贝利(Old Baily)这一主要刑事法庭接受审判,他们的热病毒传染至法庭内,造成多人死亡”[5]。戈登骚乱的主要人物乔治·戈登(George Gordon,1751-1793)也因为1793年感染新门监狱的监狱热病(gaol fever)而去世。据监狱改革家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个人1771年到1774年间的观察,他确信“在监狱中死于斑疹伤寒的犯人比全国各项死刑中处决的犯人要多得多,其中包括许多债务人。”[6]

在18世纪末约翰·霍华德发动了监狱改革,出台新的法律文件,但由于当局未认真执行,实际上人们早已忘记了霍华德人性化的努力,议会法案也成了一纸空文”。[7]1818年下议院专责委员会(House of Commons Select Committee)就伦敦市监狱状况所做的报告中也声称“进入新门监狱的人从那里走出后会比他以前更加邪恶和败坏”[8]。

虽然“罪犯”被视为危险,无可救药,但新门监狱里的女犯被认为更加堕落和腐朽,好像她们真的是野蛮人或巫婆,当局习惯把她们视为垃圾中的垃圾,这里女犯的状况更为糟糕。[9]此外,一般来说,女犯比男犯更加贫穷,她们没有能力购买监狱生活的必需品和奢侈品,比如食物、衣服、毯子等。

1813年,贵格会传教士斯特凡·格雷特(Stephen Grellet,1773-1823)探访新门监狱,他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惊骇,尤其是女监的状况,他向他的朋友伊丽莎白·弗赖寻求帮助。弗赖夫人在格雷特的影响下于1813年同安娜·巴克斯顿(Anna Boxton,是托马斯·福韦尔·巴克斯顿(Thomas Fowell Buxton)的妹妹)去了新门监狱。[10]首次参观了新门女监,那里吓人的场景、声音和气味使她极为震撼,污浊的空气使她几乎不能呼吸。陪伴弗赖参观新门监狱的安娜是这样描述的:“监牢里充满了半裸的妇女,她们极力挤到靠前的位置上去,以最狂暴的声音,喧嚷着向探访者乞讨。”[11]弗赖夫人探视新门监狱后对巴克斯顿说,当时她非常惊骇,晚上休息时,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巴克斯顿在《探讨》中对这次谈话的记录,“我(弗赖)告诉你(巴克斯顿)的东西都是真实的,牢房内的肮脏和封闭,女犯的狂暴,相互之间的辱骂以及身体的极度虚弱等等,这一切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出来。”[12]

总而言之,18世纪末的新门监狱状况同欧洲同时期的大多数监狱状况相似,新门监狱的黑暗现状使新门监狱改革成为历史的必然。因慈善和博爱而闻名的伊丽莎白·弗赖因贵格会教徒的请求开始关注女犯的状况,随后开始致力于寻求更有效、更合理的监狱体制,改善恶劣的新门监狱状况。

二、伊丽莎白·弗赖在新门监狱的改革和结果

(一)创办监狱学校

在她早期探视新门监狱期间,看到孩子处在女犯的恶习影响之下,他们学会的第一句话是诅咒或咒骂。1817年,她开始定期探视新门监狱,她决心为改善这一状况做一些事情。她询问孩子们的母亲,是否愿意把孩子同囚犯分开,白天让孩子们处在女教师的照管之下。这些母亲同意后,她开始请求监狱当局为孩子们留出一个建立学校的场所,经过一番曲折后,她获得了当局的批准,又从女犯中选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当老师来教导孩子们。监狱学校的成立标志着弗赖夫人新门实验的开始。

监狱当局虽然怀疑任何挽救女犯的思想,认为这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但弗赖夫人相信女犯是能被救赎的。后来实践证明新门监狱学校的设立,比预期的还要成功,年轻人和孩子在读写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女士们除了给她们基础知识的教育外,还给予了其他方面的教导,比如编织工作,在这里纪律得以维持,一切都令人感到满意。长期帮助女犯需要多人共同努力,弗赖倡导团结互助精神,主张大家团结合作,不提倡单独行动。因此弗赖提出建立改善新门女犯的女士协会。

(二)建立改造女犯的女士协会

在1817年4月,弗赖夫人建立了“促进新门女犯改善‘女士协会”(‘Ladies Association for the Reformation of the Female Prisoners in Newgate ),这个协会由11位贵格会女教徒和施泰因科普夫夫人(Mrs Steinkopf,是圣经协会(Bible Society)成员施泰因科普夫医生的妻子,不是贵格会教徒)组成。[13]协会成立初期共12名成员,后来不断发展,在1821年弗赖建立了“促进女犯改革的英国女士协会”(The British Ladies Society for Promoting the Reformation of Female Prisoners),随后它激起了各种各样的协会在国家和地方涌现,除了引用特定组织外,本文大多把这些协会称之为“女士协会”(ladies committees),其成员称之为“探访女士”(ladies visitors)。这些组织的名称是各种各样的,但它们的精神是一样的,最大的目标就是改造女犯。

协会的最初目的是:“为女犯提供衣服,对她们进行教导,给予她们适当的工作,向她们传授圣经知识,尽协会的最大努力,使她们更多的人形成有序,清醒和勤勉的习惯,使她们成为在狱中时温顺平和,出狱后能获得社会尊重的人”。[14]对探访女士的要求,弗赖夫人在1827年编写出版的《观察报告:对女犯的探访、监督和管理》(Observations on the visiting, superintendence, and government of female prisoners),(以下简称《观察报告》(Observation))中进行了详细阐述,探监者有一个双重任务:阻止虐待犯人和帮助犯人改造。主要方法是通过给予女犯友善的个人的关注,审慎地同她们交谈,还有为了鼓励好的行为,适当地给予她们奖励等。伊丽莎白·弗赖在章节的最后总结到关于探访者恰当的行为:“她们应该像蛇一样聪慧,像鸽子一样温和(visitors must be at once wise as serpents and harmless as doves)”,基督教的爱与和平影响着她们照料任务的整个行为导向。[15]探访者最重要的任务是传授基础知识、基本技能[16]和基督教,探访女士也要帮助和关注被释放出狱的女性。

女士中会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每天去探视新门监狱。弗赖夫人定期在星期五进行探监和向囚犯阅读圣经(除特殊情况外,这一事务弗赖夫人坚持了十多年)。一段时间后,弗赖夫人写到:“我最近对新门监狱的观察,我发现监狱里呈现出平静和有生机的景象,以前,我记得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我们为女犯成功开辟一条引导她们走上了平和有序的道路。”[17]在这种情况下,当局的一些人开始愿意帮助女士们,同她们一起努力。为了更好地约束女犯的行为,使她们弃恶从善。监狱当局、探访女士和女犯们开始进行讨论,关于建立监狱新秩序所需要遵守的规则问题。

(三)设立新的监狱规章

女士们真切渴望她们的女同胞能够远离邪恶,于是她们致力于教导她们和传授给她们知识,希望她们乐意接受。协会的一成员指出“我们不断地努力使犯人与我们合作,所有规则的第一要素是她们自愿接受和服从”。如果女犯不同意,她们就不会实施它。这些规章主要是关于任命女舍监,女看守教导和管理女犯;对女犯进行分班;禁止乞讨,打斗吵闹,咒骂,低俗下流的交谈,亵渎神灵,衣着不得体等情况的发生;禁止玩牌,赌博,看低俗的书籍和唱不雅的歌曲;最主要的是女犯要每天做晨祷(有时是晚上做祷告),保持卫生清洁,各班班长要认真负责,确保女犯充分地遵守这些规章,如果班长违反规章,她就会被解除职务,并选出一位新人来代替她,如果女犯严重违反了规章,不听教导,会被单独关禁闭,促使她改过。当然这种事情在新门监狱并不常发生,女士们很少处罚女犯。新门监狱规则里提议要为女犯任命一个女舍监,不久之后她们就实施了,女舍监的薪水部分有伦敦市政当局提供,部分有“探访女士”提供。良好的监狱规训有助于犯人的改造,有利于监狱维持良好的秩序。

(四)倡导有益劳动

有益劳动也即是我们现在所谓的正常劳动,是相对于艰苦劳动和惩罰性劳动而言的。新门女士协会形成,她们面临的第一个挑战是为那些懒惰的双手寻找工作,让她们做一些能使她们骄傲的事情,一些能集中她们精力的活动。其中有一位探访女士提出,囚犯应该从事有益劳动,比如编制长袜,裁剪服装。由当局提供一个能够做工的场所。

弗赖一直强调有益劳动的重要性,缝纫,裁剪,编造是较为适合女犯的工作,学习洗涤,熨烫,缝补的技能,在狱中既能维持勤勉的习惯,出狱后也能创造更好的生活。有益的监狱劳动除了使犯人直接获益外,对监狱、对社会都有益处,犯人可以学习和实践劳动技能,积累劳动经验,获得劳动报酬等;对于监狱来说有助于监狱的安全管理和维持监狱的运行,弥补监狱系统的经费等;对于社会来说有助于减少社会中的犯罪问题,培养犯人的工作道德,培养犯人的性格,促进社会的进步等。

为女犯提供劳动这一方案在新门监狱实施了10个月后,弗赖夫人在下议院专责委员会关于伦敦监狱的会谈上提到,这时新门监狱女犯已制出20000件衣物,每人每月能编织60到100双袜子。一周大约能挣8便士(旧币值),她们的报酬通常花费在生活用品上。[18]弗赖认为,女犯不仅能通过劳动取得收入,而且加上实行计分奖罚制,也能激励女犯积极进步。改善囚犯的生活条件,提高她们的生活技能,增加她们的收入,是她的首要任务,但是她更关注的是她们的灵魂状况。

(五)宗教的道德感化

宗教教导涉及到定期的《圣经》阅读和祷告,这一任务有探访女士和专职牧师来执行。在1835年的议会上,弗赖夫人讲道,她不赞同绅士们私下给女犯的教导,她相信,最好的方式是由同性别的人来执行。这种教导具有私人的性质,女士们直接同女犯接触,一位女士要负责一些女犯,努力告诫和劝导她们走向美德和平和的道路,成为有信仰的人。弗赖夫人相信好的道义规则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并且如果“同胞(fellow creature)”被温和友善的对待,他们心中道义将被加强。她对囚犯阅读的内容,总是一些正能量的东西,她所选择的文本总是传达安慰和希望。

弗赖的《圣经》阅读,产生非常好的效果,一些人甚至学会了自己阅读。《圣经》对于许多女犯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她们在监狱里接受宗教和道德讲教,并对她们的心灵产生了重大影响。在1817年4月12号,她写到:“我发现我最近关注新门监狱,在这一事业上的和睦与成功……从像野兽一样的生物,她们已经显现的无害且善良。”[19]为确保她的听众能够理解,她的说教很短,而且语言简单,“许多人能很快理解,在她们内心深处能引起共鸣,难以抑制她们的感情,时常泪流满面。”[20]女犯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从醉酒到清醒,从骚乱到有序,从喧闹到安静,从淫秽到体面。”[21]不仅仅视察监狱的“探访女士”赞扬这种改变,而且许多常去监狱的著名的探访者也称赞这种改变,道德感化产生了良好的效果。

综上所述,通过女士们的努力,19世纪末新门监狱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监狱里有关囚犯的监禁、就寝、和进餐的各种规则以及监狱里的其他事情(如劳动、教育)都已有所变更,尤其在长期被人们忽视的女监和女犯方面,这不得不感谢伊丽莎白·弗赖对新门监狱的贡献。

新门监狱改革初见成效的消息一经传播,弗赖就收到了来自各个地方的咨询信,渴望弗赖能给予他们一些管理监狱和建立协会的建议。通过弗赖不懈的努力,女士协会开始就女犯问题建立强大的国际联系网,有力促进国家间监狱问题的联系与交流,对女犯、对社会、对国家和中场阶级妇女的角色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 新门监狱改革的影响

(一)对女犯产生了重大影响

弗赖和她的伙伴通过持续的努力,把宗教,秩序,勤勉,清洁引进监狱,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果。监狱变成一个正真改造人的地方,弗赖的许多措施对多数女犯产生了积极影响,她们也努力改变自己,她们知道了善恶,懂得了羞耻,明白了劳动的价值,她们有了信仰,她们有了寻求更好生活的精神支撑。在女士们的教导与帮助下,累犯有所减少,犯人生活条件也有所提高。

弗赖的作为也引起了社会对女犯的关注,她以高尚的道德情操来感化女犯,促使女犯内心的改变,以个人的改变来促进社会的改变,从而解除世人对女犯的误解,女犯并非低人一等,也不是无药可救。

(二)引起社会对监狱的关注

1818年2月27号,弗赖夫人因新门监狱改革的成功,受邀给予下议院专责委员会(House of Commons Select Committee)关于伦敦监狱问题的证词,这一事件使她备受瞩目,成为英国19世纪早期当之无愧的社会女改革家。

前伦敦市市长,高级市政官马修·伍德爵士(Sir Matthew Wood)是委员会主席,召集了34位各个专业的代表,报告伦敦市的监狱状况。弗赖作为第四位发言人,基于她的新门监狱经验,她清楚她阐释了监狱管理理念和新门女犯的道德约束等诸多内容。比如她提出女性管理女性,分类关押,劳动奖励等,她的监狱管理理念后来成为了各个地方女犯管理的普遍宣言,对19世纪20年代的国家监狱改革法案的出台产生了重要影响,如1923年内政大臣的罗伯特·皮尔颁布的监狱法案就规定了女犯由女职员看守。

(三)增强了中产阶级妇女的自我意识

伊丽莎白·弗赖对开拓中产阶级妇女新的角色和社会身份做出了显著贡献。她引人注目的监狱改革活动和慈善活动,使她成为其他女性的榜样。她呼吁她们积极活动在公共领域内,而不是把家视为女人的唯一领域,她认为女人有资格到更广阔的有益的领域内。[22]她相信明智的女人的监督关怀会产生巨大效能,无论什么公共机构里的女职员都要有这样一个最高声明,即关注和同情女人。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一个声明,一是她把她们视为自己的同胞,与自己平等。她常使用“那些自己性别的人(those of their own sex)”的这一措辞,在《观察报告》中也使用“我们的女同胞”[23],在其他小册子中也出现“姐妹团结”的用语。另一个原因是这些机构里存在“滥用”和“虐待”,女职员的介入是非常必要的。[24]

中产阶级的地位使这些女士能够解救处境悲惨的姐妹,宗教和人道主义目的的混合导致这些女人为了这些女人成立组织,进入公共领域。在这个过程中,女性的新含義即将到来。

(四)推动其他地区或国家的改革

新门监狱改革初步成功后,弗赖夫人在1818年与其弟约瑟夫·约翰·格尼(Joseph John Gurney,1788-1847)开始旅行英格兰北部和苏格兰地区,他们探视了许多所监狱。在1819年,格尼发表了他们的旅行见闻,即《陪同伊丽莎白·弗赖探访苏格兰及英格兰北部监狱状况的记录》(Notes on a Visit Made to Some of the Prisons in Scotland and the North of England in Company with Elizabeth Fry),简称《探访记录》。详细记录了监狱当局对许多囚犯非人道的处遇方式,这个小册子有助于获得人们对监狱改革事业的支持,它强烈推荐弗赖夫人对待囚犯的处遇理念。

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弗赖夫人在英国进行了多次旅行,在此期间探视了众多监狱,同当局讨论改造囚犯的可能,在当地建立女士协会。弗赖所组建的遍布于联合王国的女士协会,是她工作的基石。女士们提出了一系列改革监狱条件和改善监狱管理的建议,宣传她们监狱改革主张,推行人道主义精神,受到各国各区人民的支持和拥护。其中许多建议都被采纳,弗赖的监狱改革活动对英国及欧美各国的监狱改革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总而言之,伊丽莎白·弗赖依靠顽强的毅力,坚持不懈的努力,突破世俗的限制,进入公共领域,从事监狱事业,造福了许多不幸的人,监狱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她所倡导的温和对待囚犯,废除死刑,提供有益劳动,尤其是女犯应处于女职员的管理之下等思想,对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推动了社会文明的进步。弗赖凡事为善的思想值得发扬,无论何时社会都应该多一些相互理解和包容,共建和谐社会。认真考察弗赖的监狱改革她工作和思想,为转型时期的中国的监狱改革提供借鉴,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格里菲斯(Griffith)在19世纪70年代所写的《米尔班克编年史:监狱史》(Memorials of Millbank and Chapters in Prison History)一文中对弗赖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赞美,格里菲斯指出因弗賴在新门监狱所取得的成就,对女犯的贡献,为她赢得了“监狱天使”的称号。[25]

【注释】

[1]又译伊丽莎白·弗莱,由于她女性的身份和改革的关注点是女犯,而时常被所谓的性别史学家忽略。国内对弗赖的研究专著相对较少,主要有著名的犯罪学及监狱学专家吴宗宪所著的《西方犯罪学史》,此文本简略地提及了伊丽莎白·弗赖的监狱改革活动。本书关于英国的监狱改良只是泛泛而谈,并没有详细分析。另外,网上也有一些相关论文,但作者论述的内容大多具有全面概括性,缺乏统一的脉络或中心主题,对弗赖新门监狱改革的细节和详情阐述的不够具体。

[2]Katharine Fry and Rachel Elizabeth Cresswell,Memoir of the life of Elizabeth Fry,Volume 1.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260;266.

[3]关于新门监狱可以参见Anthony Babington,The English Bastille.A History of Newgate Goal and Prison Conditions in Britain 1188-1902(London 1971).

[4]Anne Isba, The excellent Mrs. Fry: unlikely Heroine,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10:59.

[5][美]威尔·杜兰.世界文明史:伏尔泰时代[M].台湾幼狮文化译.北京:华夏出版社出版,2009:60.

[6]周建武主编.刑罚的历史[M].北京:希望出版社,2003:88.

[7]Katharine Fry and Rachel Elizabeth Cresswell,Memoir of the life of Elizabeth Fry,Volume 1.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257.

[8]Anne Isba, The excellent Mrs. Fry: unlikely Heroine,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10:59.

[9]Annemieke van Drenth and Francisca de Haan, The rise of caring power: Elizabeth Fry and Josephine Butler in Britain and the Netherlands,Amsterdam:Amsterdam University Press, 1999:56. 对女犯的系统阐述可以参见,Lucla Zedner, Women,Crime and Custody in Victorian Englan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1.

[10]Katharine Fry and Rachel Elizabeth Cresswell,Memoir of the life of Elizabeth Fry,Volume 1.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204.

[11]Samuel Buxton. An inquiry, whether crime and misery are produced or prevented, by our present system of prison disciplin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188.

[12]Samuel Buxton. An inquiry, whether crime and misery are produced or prevented, by our present system of prison disciplin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147.

[13]Samuel Buxton,An Inquiry into Whether Crime and MIsery are Produced or Prevented by Our Present System of Prison Discipline, London:Arch ,1818:122.

[14]Joseph John Gurney , Notes on a visit made to some of the prisons in Scotland and the North of England, in company with Elizabeth Fry, London: Routledge/Thoemmes Press, 2000:151-152.

[15]Elizabeth Fry, Observations on the visiting, superintendence, and government of female prisoners, Norwich: S. Wilkin, 1827:22-26.

[16]“她们(女犯)被教阅读,书写和缝纫” 引自《观察报告》(Observation)第47页。“在新门监狱有三分之一的女犯是文盲,有三分之一的女犯几乎不会阅读。”《观察报告》第40页。

[17]Anne Isba, The excellent Mrs. Fry: unlikely Heroine,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10.p.64.

[18]Anne Isba, The excellent Mrs. Fry: unlikely Heroine,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10:72-73.

[19]Katharine Fry and Rachel Elizabeth Cresswell,Memoir of the life of Elizabeth Fry,Volume 1.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265.

[20]Anne Isba, The excellent Mrs. Fry: unlikely Heroine,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10:68.

[21]Joseph John Gurney , Notes on a visit made to some of the prisons in Scotland and the North of England, in company with Elizabeth Fry, London: Routledge/Thoemmes Press, 2000:158.

[22]Elizabeth Fry, Observations on the visiting, superintendence, and government of female prisoners, Norwich: S. Wilkin, 1827:3.

[23]Elizabeth Fry, Observations on the visiting, superintendence, and government of female prisoners, Norwich: S. Wilkin, 1827:292.

[24]Elizabeth Fry, Observations on the visiting, superintendence, and government of female prisoners, Norwich: S. Wilkin, 1827:7.

[25]Donahue Kelly, Prodigal Daughters: Imprisoned Women, Reform, and the Feminine Ideal in the British Isles, 1800-1877,[D].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2013:40.

作者简介:任培培,女,江蘇师范大学2014级硕士研究生世界史专业,研究英联邦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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