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玲玲”

◎ 文︱闫飞 宓鲁（中国杂技家协会）

◎ 图︱作者提供

告别“玲玲”

◎ 文︱闫飞 宓鲁（中国杂技家协会）

◎ 图︱作者提供

2017年5月21日是个可以载入历史的日子。这一天，在美国纽约长岛的拿骚老兵纪念馆，号称世界上最伟大的马戏团——玲玲马戏团举行了伟大的谢幕演出。从此，世间再无“玲玲”。

作为为数不多在现场观看谢幕演出的中国人，尤其是作为屈指可数的业内人士，同时作为玲玲马戏团最年轻的合作者，我们亲历了这一晚。我们追记这一幕，概述“玲玲”的历史，浅析“玲玲”告别的原因，以馈读者。

玲玲马戏团的创办

玲玲马戏团的全称是：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Ringling Bros. and Barnum & Bailey Circus）。

1841年，巴纳姆在美国纽约经营的巴纳姆美国博物馆逐步引进动物演出并开始巡展。至1871年，博物馆几经沉浮，最终发展成一个“巨大的，包含博物馆展览、动物展览、各种表演、音乐会和马戏”的被誉为“地球上最伟大的演出”。从此“地球上最伟大的演出”便成为马戏团名字的一部分。

贝利马戏团成立于1860年。1881年巴纳姆和贝利的演出合并，成为巴纳姆和贝利马戏团。该团先是在美国东部巡演。1897年至1902年赴欧洲巡演。

与此同时，1884年，玲玲五兄弟在威斯康星州成立了一个小马戏团，在美国的中西部和东北部巡演。后马戏团逐步扩大并用火车代替卡车作为转点的交通工具。在巴纳姆和贝利马戏团欧洲巡演之时，玲玲马戏团开始占领美国东部市场。玲玲马戏团在1906年巴纳姆去世后收购巴纳姆和贝利马戏团。两个马戏团独立运营直至1919年正式宣布合并成立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

合并后的首场演出于1919年3月29日在纽约举行。

玲玲马戏团和菲尔德家族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电影、电视的发展，马戏演出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从1957年开始，玲玲马戏团摒弃之前使用的马戏大篷，将演出场地改为基础设施条件更好的固定场馆。在底特律和费城地区，将马戏演出由大篷转变到室内的市场营销者是玲玲雇佣的欧文・菲尔德。在此之前，欧文・菲尔德和他的兄弟以色列・菲尔德因在华盛顿特区成功营销摇滚乐演出而负有盛名。

1967年，菲尔德兄弟和其他几个合伙人用800万美元收购了玲玲马戏团。请注意：800万美元在那时可是巨资。1968年，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小丑学院成立。欧文・菲尔德将马戏团分为红蓝两队，以各自不同的主题在美国全境巡演。

1971年，菲尔德将马戏团以4000万美元卖给美泰公司（全球最大的玩具生产商之一、芭比娃娃的制造商），菲尔德家族依旧在马戏团的管理层。

玲玲马戏团大老板菲尔德与演员告别

曾经的“玲玲人”从各地赶来与“玲玲”告别

1971年，迪斯尼乐园在奥兰多开放。玲玲马戏团着手在迪斯尼乐园旁建立一个马戏主题乐园，几经周折，乐园于1976年开放。然而这种狂欢游行的乐园无法和迪斯尼乐园相提并论。1984年马戏乐园关闭。

1982年，肯尼斯・菲尔德回购马戏团。

迄今为止，菲尔德娱乐公司已经发展为一个全球家庭娱乐巡回演出领军制作公司。它旗下的迪斯尼冰上、迪斯尼舞台剧、芝麻街秀、超级英雄秀、怪兽卡车秀等七台晚会每年能吸引3000万观众。

玲玲马戏团的巡演

玲玲马戏团的红蓝两队演员由火车转点在美国各地巡演。每台晚会巡演两年（红队奇数年开始，蓝队偶数年开始），每年巡演115个城市。2003年至2015年，玲玲还有一个由卡车转点的金队在各地巡演。玲玲马戏团巡演中有3.2公里的火车车厢、500名演职员工、100多头动物、800多套服装。1967年至2017年，玲玲马戏团巡演过284个城市、4.8万场演出，2.75亿观众。

如此声势浩大的演出，加上它独有的三个马圈的演出场地、马戏演出主持总是在开演前引吭高唱美国国歌等特点，使玲玲马戏团的演出被誉为“美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玲玲马戏团的关闭

2017年1月16日，在奥兰多和迈阿密的演出结束后，菲尔德娱乐公司宣布永久关闭玲玲马戏团红蓝两队晚会的演出。消息一出，哗然一片。菲尔德娱乐公司的董事长肯尼斯・菲尔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玲玲马戏这种传统的家庭娱乐项目面临着很多挑战，一年之前大象退出演出后，票房就急剧下滑。”近年来，演出票房下滑和运营成本的增加本来就使玲玲马戏团举步维艰，大象退出演出更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玲玲马戏团近年来一直是善待动物组织（PETA）所关注的目标。2011年玲玲马戏团向美国农业部缴纳27万美元的罚金，理由是违反了动物福利法律。但玲玲马戏团从未承认过有不当行为，并许诺会采用新的动物训练方法。长达14年的关于玲玲马戏团虐待动物的诉讼最终虽然以玲玲马戏团胜诉并获赔920万美元而告终，可是伤害已经造成：洛杉矶、奥克兰、阿什维尔等多个美国城市都立法，开始禁止动物演出。

玲玲马戏团的最后一场演出

2017年5月9日，玲玲马戏团红队的最后一场演出在罗德岛州的普罗维登斯市举行。此时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后玲玲马戏团的红队将不复存在。演出结束时，马戏团历史上唯一的女性主持人激动地说：“我们不说再见，我们说：我们在前方的路上见。”

2017年5月21日，玲玲马戏团蓝队晚会进行了最后一场演出，这一玲玲马戏团的终结版，选择在纽约州尤宁谷城的拿骚老兵纪念馆举行。纽约曾是1919年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合并后首场演出之地。当年，玲玲马戏团从纽约登台出发；今天，它也是在纽约鞠躬谢幕。

演出当天，17868座位的拿骚老兵纪念馆座无虚席，演出票全部售罄。从世界各地赶来的马戏爱好者，曾经为玲玲马戏团工作、演出过的人们一起见证了拥有146年历史的玲玲马戏团的最后一场演出。演出开演之前，菲尔德家族首先入场。肯尼斯・菲尔德激动伤感地说：“让我们共同庆祝玲玲的最后一场演出”。台下掌声雷动，有人大喊：“感谢你，兄弟！”《驯狮虎》的演员亚历山大・兰斯在表演过程中哽咽着说：“在过去的50年，我和我的家人辛勤养育了500头狮子和老虎。从2011年11月起，是玲玲马戏团提供了繁殖、养育这些动物的场地、设施和费用。人们是因为接触和看到这些野生动物，开始爱它们，我们应该支持那些爱动物的马戏团和动物园。”演出结束时，自1999年就参加玲玲演出的表演主持人乔纳森・李艾弗森倡议：“演出结束了，但我们并没有离开马戏大家庭，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文化。请大家继续支持和热爱马戏。”

这令人感慨的场面就像国外媒体描述的：这是一个纷扰的世界。马戏逐渐凋零，最终无法和手机、游戏以及电视娱乐节目竞争。现在，在这最后的时刻，那些为它奉献过的、曾经以为它会是永恒的人们，带着骄傲、难过和一丝不解看到“地球上最伟大的演出”永远地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