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2016年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元分析

沈 可，黄 笛，刘 晴,3，曾宪涛

1. 武汉大学医学部 教学管理处，武汉 430071； 2. 武汉大学中南医院 循证与转化医学中心/武汉大学第二临床学院 循证医学与临床流行病学教研室，武汉 430071； 3. 武汉大学健康学院 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流行病学教研室，武汉 430071

2006-2016年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元分析

沈 可1，黄 笛2，刘 晴2,3，曾宪涛2

1. 武汉大学医学部 教学管理处，武汉 430071； 2. 武汉大学中南医院 循证与转化医学中心/武汉大学第二临床学院 循证医学与临床流行病学教研室，武汉 430071； 3. 武汉大学健康学院 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流行病学教研室，武汉 430071

〔目的〕综合评价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为开展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教育提供依据。〔方法〕检索2006-2016年利用症状自评量表SCL-90评估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相关文献，按照纳入排除标准对文献进行筛选、评价，提取数据并进行元分析。〔结果〕共纳入文献20篇，元分析结果显示，与国内成人常模相比，人际关系敏感、恐怖两项因子具有统计学差异，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因子上优于国内成人常模，在恐怖因子上则劣于国内成人常模；与国内青年常模相比，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三项因子具有统计学差异，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及偏执因子上均优于国内青年常模；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在强迫症状、精神病性两项因子上具有统计学差异，男性在强迫症状、精神病性因子上均优于女性；其他因子均无统计学差异。〔结论〕当前证据提示，对医学研究生进行心理健康教育时应当有所侧重及重视性别差异。同时，本研究尚不能认为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劣于国内正常成人及青年，与既往一些研究结论有所不同，提示应当考虑到新时期背景下人们心理健康状况的变化，重新制定符合时代发展的SCL-90常模。

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症状自评量表SCL-90；元分析

心理健康是指心理形式协调、内容与现实一致，人格相对稳定的状态[1]。医学研究生作为高学历、高素质的群体，是我国医疗事业发展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心理健康将直接关系到医疗服务质量及患者的生命健康安全。诸多研究[2-10]显示，我国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不容乐观。这些研究多采用症状自评量表(Self-reporting Inventory，SCL-90)进行评估。SCL-90包含90个自我评定项目，从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及精神病性等9个因子对心理健康状况进行评估。金华等[11]在1986年通过对一批正常人进行测验，提供了我国SCL-90的常模。但是，也有研究者对此常模在当前的适用性提出了质疑。元分析是对以往的研究进行系统定量综合的统计方法[12]。它具有客观的量化标准，能够对不同的研究结论进行全面整合、提高统计效能，并能进行深入的分析挖掘，相较于传统文献综述具有不可比拟的优越性，故被广泛应用于自然科学及社会科学等研究领域[13-18]。本文拟通过元分析方法对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相关研究进行综合评价，以期为开展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为：①调查对象为医学研究生；②调查工具为症状自评量表SCL-90；③纳入年限为2006-2016年；④文献包含样本量、9项因子得分的均数及标准差。排除特殊医学研究生群体、数据重复发表、数据明显异常或资料不完整的研究。

1.2 文献检索

以“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症状自评量表”“SCL-90”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检索2006-2016年间研究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的相关文献(检索截止时间为2016年11月20日)。

1.3 数据提取

按预先设计的数据提取表格进行资料收集及数据提取。数据包括作者、研究地区、发表年份、纳入各研究样本量、各因子均数及标准差，以及国内成人常模和青年常模的样本量、各因子均数和标准差等信息。

1.4 统计分析

利用软件RevMan 5.3进行元分析。选择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青年常模各因子得分的标准化均数差作为效应量(Standard Mean Difference，SMD)，计算效应值及其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先行异质性检验，根据异质性检验结果选择合适的效应模型。当研究间同质性较好时(I2<50%，P>0.01)，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反之，选用随机效应模型。采用漏斗图和Egger’s检验进行发表偏倚分析，Egger’s检验使用SAS软件进行。

2 结果

2.1 纳入文献基本信息

初步检索出文献350篇，根据预定设计的纳入排除标准筛选后共纳入文献20篇，累积样本量为9 779。纳入研究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纳入研究基本信息

续表1

序号作者研究地区发表年份样本量性别(男/女)8李军新疆乌鲁木齐2008441166/2759黄钧裕广东广州2008638293/34510朱萍云南昆明2010278151/12711李富业新疆乌鲁木齐20101765514/125112林青湖北武汉2010191106/8713金晓凤浙江温州2010406167/23914徐爱萍山西太原2011659277/38215李艳兵新疆乌鲁木齐20121220560/65716刘艳丽陕西西安201229179/21217赵淑芳河北石家庄201214038/10218王洪恩山东济宁2013420183/23719周清泉湖北武汉2013272133/13120张文娟天津2016600201/399

2.2 与国内成人常模比较的元分析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比较的异质性检验结果显示，各项因子的异质性均存在统计学差异，且异质性较大，故选用随机效应模型。

分析结果显示，人际关系敏感、恐怖两项因子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因子上优于国内成人常模，在恐怖因子上劣于国内成人常模(见表2)。图1、图2所示分别为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SCL-90人际关系敏感因子、恐怖因子比较的森林图。

表2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SCL-90结果比较的元分析

图1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SCL-90人际关系敏感因子比较的森林图

图2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成人常模SCL-90恐怖因子比较的森林图

2.3 与国内青年常模SCL-90结果比较的元分析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青年常模比较的异质性检验结果显示，各项因子的异质性均存在统计学差异，异质性较大，选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三项因子存在统计学差异，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敌对、偏执三项因子上得分均低于国内青年常模，见表3。

2.4 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SCL-90结果比较的元分析

7篇文献[2,4,6-7,9,19-20]对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SCL-90的结果进行了比较，其中男性1 513，女性2 465。异质性检验结果显示，强迫症状、敌对、精神病性三项因子异质性不存在统计学差异(P>0.01)，可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其他因子异质性具有统计学差异，I2均大于50%，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在强迫症状、精神病性两项因子上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男性医学研究生在强迫症状、精神病性两项因子上的得分均低于女性，见表4。

表3 医学研究生与国内青年常模SCL-90结果比较的元分析

表4 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SCL-90结果比较的元分析

2.5 发表偏倚分析

进行元分析时，常用可视化的漏斗图来评估发表偏倚。图3所示为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SCL-90强迫症状因子比较的漏斗图。由于漏斗图是一种定性测量发表偏倚的方法，带有很大的主观性，不同的观察者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因此，Egger’s检验、Begg’s检验等定量方法常用来评价发表偏倚[21]。在本研究中，采用Egger’s检验对发表偏倚进行评价，结果如表2、表3及表4所示。与国内成人常模比较，除敌对因子外，其他因子在0.05的检验水准上不存在发表偏倚；与国内青年常模比较及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比较，发表偏倚在0.05的检验水准上对分析结果的影响可以忽略。

图3 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SCL-90强迫症状因子比较的漏斗图

3 讨论

3.1 医学研究生总体心理健康状况

医学研究生作为未来医疗服务的提供者，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越来越受到重视。有研究[6,22-25]认为，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要优于国内正常成人常模，特别在人际关系敏感方面较好，这可能与他们学习过医学心理学知识有关。但也有研究[3-5,7-9,20,26]认为，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明显低于国内成人常模，特别在强迫、偏执、焦虑等因子方面较差，可能与医学研究生学习压力较大、自我期望较高有关。在本研究中，根据分析结果显示，与国内成人常模相比，医学研究生的人际关系状况要优于国内成人常模，而在恐怖方面则较国内成人常模差，其他因子则没有统计学差异。与国内青年常模相比，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三项因子上优于国内青年常模，其他因子没有统计学差异。医生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总体上优于国内青年常模，这与王洪恩等[19]的研究结论相似。

3.2 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

既往研究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文献中，有研究[4,6,7,9,20-21]认为，女性心理健康状况劣于男性，特别是在强迫、抑郁、焦虑、恐怖因子上，这可能与女性自身的生理、心理特点有关。也有研究[6,19]认为，男性在躯体化、人际关系、抑郁因子上劣于女性，这可能与男性的社会和角色期望有关。但大部分研究者[10]认为，女性比男性存在更多的心理健康问题。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性别的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存在某些差异，女性在强迫症状、精神病性因子上得分高于男性，女性的心理健康状况总体上不如男性。这提示在进行心理健康教育时应考虑到性别差异，重点关注女性在强迫症状以及精神性等因子上的心理变化。

3.3SCL-90常模的适用性

尽管金华等人的SCL-90常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心理健康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不过也有一些学者对SCL-90常模在新时期的适用性产生了质疑。特别在进入20世纪以来，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心理状况也必然随之产生变化。而目前仍沿用的SCL-90常模是由金华等人于1986年编制的，距今已30年，其是否能够真实反映出当前正常成人及青年人心理健康状况仍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在本研究中，与国内成人常模相比，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因子上优于常模、在恐怖因子上劣于常模，总体上与常模较为相近；在与国内青年常模比较时，医学研究生在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三项因子上优于国内青年常模，总体上较常模更好。同时，国内现在仍有许多研究[27-29]认为，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是劣于常模的，这种结论的真实性仍有待探讨。这也提示，在探查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时，应当考虑到新时期背景下人们心理健康状况的变化，重新制定符合时代发展的SCL-90常模，以期为开展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教育提供科学的参考依据。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缺乏评价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金标准，SCL-90量表主要评定的是某时间段内的心理症状，在评价整体心理健康状况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由于SCL-90常模距今较久，其在当前的参考价值有待商榷。另外，由于研究间的异质性较大，可能会对结果的可靠性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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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时 红]

Meta-Analysis of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in 2006-2016

SHEN Ke1, HUANG Di2, LIU Qing2,3, ZENG Xiantao2

1. The Administration Office of Disciplinary Construction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Wuhan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Wuhan 430071, China； 2. Center for Evidence-Based and Translational Medicine, Zhongnan Hospital of Wuhan University/Department of Evidence-Based Medicine and Clinical Epidemiology, The Second Clinical College,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1, China; 3. Department of Epidemiology, Faculty of Epidemiology and Biostatistics, School of Health Sciences,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1, China

〔Objective〕 Comprehensively evaluate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to provide evidence for the mental health education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Methods〕Retrieve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that assessing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by using Self reporting Inventory during 2006 to 2016, screening and evaluate them according to The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criteria, and extract the data for meta analysis. 〔Results〕A total of 20 articles were included. The results of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compared with national adult norm, two factors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sensitivity and terror hav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the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sensitivity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is better than the adult norm, and the terror is inferior to the adult norm; compared with the national youth norm, three factors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sensitivity, hostility and paranoid hav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the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sensitivity, hostility and paranoid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are all better than the youth norm; two factors of obsessive compulsive symptoms and psychosis hav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Conclusion〕It is suggested that more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factors that closely related to mental health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and different mental health status between the male and female. At the same time, it cannot be believed that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is worse than that of Chinese normal adults and young people in this study, which is different from some previous studies. Considering that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people had largely changed in the context of new era, new SCL-90 norm that is consisten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imes should be formulated.

medical graduat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self reporting Inventory SCL-90; Meta analysis

1672-7606(2017)02-0085-06

2017-02-21

中华医学会医学教育分会和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医学教育专业委员会2016年医学教育研究立项课题(2016B-PG034)

沈可(1971-)，男，湖北武汉人，硕士研究生，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医学研究生教学管理。

R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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