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黄敬东

我这个人呀，爱热闹，也喜清静，看上去似乎很硬朗、强势、直白，其实在孤寂、闲暇的时候，经常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的人——多愁善感，侠骨柔肠。你信吗？

翻阅《唐山晚报》，我拜读了两篇文章，很是动容。一篇是《清明，我送父亲两瓶酒》，作者张学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张学新；另一篇叫《一直以来的你》，作者谢佳，应该是一个高中生，基本可以断定不会认识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了他们的文章，认识了他们的心性并引起了我的共鸣，也泛起了心境的涟漪……

我的爷爷、奶奶走得早，那时我还小，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我是长孙，族人推荐我为他们写悼词、致悼词，我化悲痛为力量，含着眼泪挑灯夜战，评价了他们并不是非常感天动地的英雄事迹以及足令我们自豪、骄傲的他们的一生和如何继承他们的遗志，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无不泣不成声。后来，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又写过一篇文章，专门记叙了我的爷爷是如何参加革命并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而后又是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投身到社会主义建设当中，以此激励他老人家的后人，我做到了。因为，在小的时候，爷爷就很器重我，对我给予厚望，他老人家经常给我讲起他的一生，我也曾许诺过，等我长大了，我要把他不算太平凡的一生写出来，让更多的人了解他，认识他们那一代人。爷爷是从一个放牛娃成长起来的一名革命老干部，我至今仍然沿袭着每年都要给他老人家写汇报的习惯，尽管有得有失，优点不多，缺点不少，但是有利于砥砺前行。想起了我的爷爷、奶奶，想起了祭扫的人群……

清明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也是一个节气，史料记载大约始于周代，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在民俗中，清明节前后，人们一般是要祭祖的。中国人血浓于水，有良心、知感恩，根子上、骨子里很在意“我是谁？”、“从哪里来？”、“没有你，哪有家，哪有我。”

清明节重要的是孝道。《一直以来的你》作者谢佳，大概是高中生，她说：“我最害怕的不是从功成名就的顶峰上摔下来，而是失去这样一个美好的你。”有深度、有哲理、有亲情。“很少有人说父亲是美好的，但是形容你，恰如其分。”谢佳，你行；谢佳她爸，你值了！作者小的时候父母离异，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并且不断加班挣钱为的是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温暖的家。作者已然从一个难缠的小孩子蜕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大姑娘。有一件事似乎让她一下子觉醒了，孩子花钱或使唤爸爸不在乎，而老爸不知疲惫地被呼来唤去，靠着体力努力赚钱。看到那一幕，再也忍不住地奔向你，搂着你的脖子“爸爸，对不起，爸爸，你辛苦了！”顿悟。人性的真实流露。爱一个人，就要说出来。“这一刻，凝望你的这一刻，我想起三年前的你，七年前的你，一直以来的你。”这一刻之前，孩儿她爸，你很累；这一刻之后，孩儿她爸，你着实应该感到欣慰！孩儿长大了，知人心，懂感恩，讲孝道，孩儿她爸，你很成功。你的付出还那样多吗？你的所得——定然会很丰厚！

由此，我想到了远在他乡的父母。

小的时候，每逢清明时节，和煦的春风从洞开的门窗扑面而来，荡涤着一冬的尘埃，温暖着开放的胸怀。还记得，母亲从厨房忙碌着端出来的鲤鱼炖粉条，大米干饭喷香的味道吃得我们大汗淋漓，浑身是劲儿。也正因为如此，才使我们能够拥有健康的体魄和心智“四海为家”，为党和人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我想，这也恰如父母所期盼的，是对父母最好的孝道。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见《诗经·邶风·绿衣》）盘古以来，炎黄始祖；女娲补天，夸父追日；殷商夏周，开启蒙昧；始皇一统，功在千秋；大汉天下，彪炳史册；贞观之治，东方盛世；一代天骄，横跨欧亚……上下五千年，令我们崇敬的先贤实在是难以一一枚举。这，又不能不使我们想起，李广“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馬度阴山”的英雄气概，岳飞那“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精忠报国的情怀，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视死如归的气节，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一片豪情，秋瑾那“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拯救中国的壮举。还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无数的缔造者、建设者，难怪，毛主席叹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清明时节，是春天从冷冻的冬寒之中抖擞精神迸发出你拦也拦不住的蓬勃生机和挡也挡不住的无限活力的季节。春天的脚步近了，春天被春风吹来了，所谓“欣欣向荣”，一天、一时、一会儿一个变化。人们的心呀，也开了窍儿，鼓胀着满满的希冀和憧憬。

著名作家冯骥才曾经描写了这样的《春天》——

春天不是一种气象或景象，而是一种生命的状态。正如夏天的张扬，秋天的成熟，冬天的安闲，都是生命的状态。春天是生命的勃兴。

从这一理解来看，那种对春天青山绿水、万紫千红的描述，不是过于表面与浅显，或只局限于视觉吗？

在描写春天的古诗中，我最喜欢韩愈的“二月初惊见草芽”。这一句是对春天惊人的发现，写尽了春天的勇气和蓬勃，实际上也是在写生命的勇气与蓬勃。

春天是生命核子的大爆炸时期。巨大的生命能量无穷无尽地散发出来，勃发之力势不可当。

春天告诉我们什么是生命的本质。

这样，我的笔饱含着的不是墨彩，而是充沛的生命元气。下笔时，流畅、自由、鼓胀、勃发，好像还有一种光芒闪闪地放散出来。

好了。我想说的冯先生已经说了；我想说而说不好、说不出来的，冯先生只寥寥数笔，便活灵活现。老师就是老师，大家就是大家，不服不行。我读冯老师的文章不少，只是悟性不够，说真的，冯老师写的《春天》实在是令我爱不释手。

所以，在这个春天，我也有很多很多的——

期待

期待什么呢

满眼的阳光、蓝天、白云、山河、草场

满怀的春风、夏荫、秋实、冬宁

满世界的和平鸽呀

到处传播着人间的吉祥

期待什么呢

一个生机勃发的时代

一个更加广阔的春天

责任编辑：蒋建伟

美术插图：知 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