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特泥河农场及周边地区草牧业生产现状调查

薛淑婷，杨高文＊，迟晓雪，格 格，郝建玺，王景顺

（1.南京农业大学草业学院，江苏南京 210095；2.呼伦贝尔市草原工作站，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3.呼伦贝尔生态产业技术研究院，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4.呼伦贝尔市农牧业局，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

呼伦贝尔特泥河农场及周边地区草牧业生产现状调查

薛淑婷1，杨高文1＊，迟晓雪2，格 格3，郝建玺3，王景顺4

（1.南京农业大学草业学院，江苏南京 210095；2.呼伦贝尔市草原工作站，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3.呼伦贝尔生态产业技术研究院，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4.呼伦贝尔市农牧业局，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

我国草原牧区面积广阔，是草牧业发展的核心区域。呼伦贝尔草原资源丰富，是国家草牧业发展的试点区域，其草牧业的生产现状受到广泛关注。本研究拟通过调研牧民的基本生产生活，了解该地区草牧业生产现状，为草牧业发展的科学研究和政府决策提供科学根据。调查发现牧民的基本生活条件及生活环境仍然有待提高，畜产品和草产品的生产方式和生产技术落后，盲目追求饲养规模造成草畜关系紧张，应对自然灾害及市场波动的能力较低，政府政策的宣传需要加强。建议推广牧民健康合理的生活方式，新建自来水供给系统和洗浴设备及室内卫生间，科学处理家畜粪便，改善生活环境；研发和利用现有技术提高畜产品的生产效益，合理规划牧区牧民家庭的生产模式；通过降低放牧压、合理发展人工草地和购买外地优质饲草相结合的办法实现草畜平衡；探讨实行畜产品保护价机制的可能性；政府实施惠民的政策覆盖时应注意加强宣传，切实保护和增加牧民利益，从而推动实现草牧业的可持续发展。

草牧业；牧民；草畜平衡；生活水平；家畜饲养

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加快发展草牧业，支持青贮玉米和苜蓿等饲草料种植，开展粮改饲和种养结合模式试点，促进粮食、经济作物、饲草料三元种植结构协调发展”。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草牧业的发展迎来新的发展机遇。草牧业包含了草地农业中的草地－草食家畜界面和动物生产层，草业和牧业并重，协同发展，将草业与牧业结合而简称为“草牧业”〔1〕。草牧业的发展归根结底是在可持续的前提下使草牧业的从业者富裕起来〔2〕，切合我国十三五的共同富裕的方针。草原牧区是我国草牧业发展重点区域，但牧区草原退化严重，人工草地面积小，家畜优化配套生产技术落后，已经成为制约草原地区草牧业发展和牧民致富主要瓶颈。

为推动草牧业发展，国家在呼伦贝尔市成立草牧业发展试验区，进行试点示范。为进一步了解呼伦贝尔地区的草牧业发展现状，南京农业大学草业学院暑期社会实践活动团队采用调查研究的方式，以呼伦贝尔特泥河农场及周边地区牧户生产生活为研究对象，了解该地区牧民的生活状况、生产资料、生产方式及其经济效益。其调查结果将为草牧业发展的科学研究和政府决策提供科学根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呼伦贝尔市地处内蒙古自治区东部，草原总面积为1000万公顷，其中可利用面积达920万公顷，其中草甸草原159.05万公顷，典型草原426.21万公顷，低地草甸301.88万公顷，山地草甸33.6万公顷，沼泽5.27万公顷（数据来源于内蒙古自治区第四次草普）。截至2015年，呼伦贝尔市可利用耕地182.89公顷，利用耕地建设人工饲草地10.84万公顷，苜蓿种植1.46万公顷，苜蓿种子田面积已达1333.34公顷，年产种子量近200吨。2015年牧业年度牲畜存栏达到2136.7万头只，其中奶牛70.8万头，肉牛129.2万头，肉羊1715.12万只。牧区畜牧业各类棚圈达20773座。

本次调查研究主要集中在特泥河农场及其周边地区，特泥河农场位于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东部，海拔约650m。该地区属于温带半干旱大陆性气候，年均降水量350－400mm，生长季5月－9月年均降水量220mm，年均温－2.6℃，无霜期110天。土壤类型为黑钙土和暗栗钙土。草地类型主要包括温性草甸草原类和温性山地草甸类。主要物种有：羊草（Leymus chinensis），拂子茅（Calamagrostis epigeios），无芒雀麦（Bromus inermis），地榆（Sanguisorba officinalis），裂叶蒿（Artemisia tanacetifolia），贝加尔针茅（Stipa baicalensis），麻花头（Serratula centauroides），蓬子菜（Galium verum），伴生种有：日荫菅（Carex pediformis），糙隐子草（Cleistogenes squarrosa），斜茎黄耆（Astragalus adsurgens），展枝唐松草（Thalictrum squarrosum），草地早熟禾（Poa pratensis）等。

1.2 调查方法

调查问卷对象为牧民，通过调查牧民基本的生产生活情况了解该地区草牧业生产现状。采用入户走访的形式填写调查问卷收集数据，后期将问卷内容进行输入excel表格，进行数据汇总和整理进一步横、纵向的统计处理和比较分析。

问卷总共分为四大部分，包括牧民基本生活情况、牧民家庭生产情况、政府政策扶持情况和牧民的相关意见建议。本次问卷总共完成201份，其中有效问卷200份。问卷调查的范围包括特泥河农场生产队的三队（1户），五队（22户）、六队（25户）、七队（20户）、八队（15户）、九队（44户）、十队（9户），特泥河厂部（18户），谢尔塔拉农场十一队（31户），鄂温克旗白音哈达达斡尔族自治乡（7户），陈巴尔虎旗阿尔山嘎查（4户）、鄂温克苏木（4户）。所调查的牧户涵盖了干草生产、肉羊生产、肉牛生产和牛奶生产等四种生产方式。其中特泥河农场和谢尔塔拉农场的牧户是农场的牧业职工，农场根据现有草地资源和人口数量，将天然草地划分给牧业职工，牧业职工自行生产、自负盈亏。其它调查地点的牧户根据户口所在地的实际情况，以承包国家的草场经营为主。

1.3 调查内容

本次调查研究的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牧民的基本生活情况如何？该地区草牧业生产经营情况如何？草牧业发展趋势及环境如何？牧民对草牧业发展的建议是什么？根据问题和得到的调查结果进行分析，讨论后提出基本对策及建议。

2 结果与分析

2.1 牧民基本生活情况

2.1.1 家庭人口及居住条件情况

据调查结果显示，80.7%的牧民家庭为三口之家，由夫妻二人和子女组成，17.4%的牧民家庭为四口之家，多为二胎家庭，1.8%的牧民家庭人数为两人，为子女成年独立成家后的老夫妻二人组成。93.0%的牧民家中没有室内卫生间，仍使用最原始的旱厕。仅近47.0%的牧民家庭有洗浴设备，而其中绝大部分使用太阳能，极少使用电能热水器。得益于内蒙古自治区的“十个全覆盖”工程的实施，已有60.0%以上的牧民家庭普及了宽带，并在家中使用个人电脑。在饮用水来源问题上，约81.0%的牧民自家打井，井水直接作为生产生活用水，仅11.0%的牧民家中联通并使用自来水，主要集中在特泥河农场六队。

2.1.2 粪便处理情况

家畜粪便的处理方式较为多样化，39.8%的牧民在村子某处集中堆积粪便。31.8%的牧民在圈舍附近随意堆放家畜粪便，待干燥后进行焚烧，严重污染环境。仅有28.4%的牧民在畜牧生产中二次利用家畜粪便，主要采用地区统一回收填埋处理或制成有机肥料的方式。13.4%的牧民将家畜粪便腐熟后作为肥料还田，0.5%有出售粪干的案例。

2.1.3 家庭收支情况

在牧民家庭经济收入情况调查中，78.1%的牧民家庭收入减少，收入增长的家庭仅占6.5%。家庭收入在0～5万元的牧民占调查总体的70.3%，收入在5～10万元的占16.3%，10万元以上的占13.4%。在家庭消费支出方面，生活物资类的支出占51.1%，其次是教育娱乐类的支出，占36.5%，医疗卫生类和通讯交通类的支出分别占12.4%和13.3%。

2.1.4 娱乐生活情况

在冬季舍饲期间，牧民们不必外出放牧，除日常的舍饲牲畜工作外，娱乐活动较为单一，没有较多的文化娱乐活动可供选择。主要以看电视节目为主，占45.27%，打牌占22.89%，聊天占29.35%，喝酒占15.42%，玩电脑占15.42%，没有娱乐活动占24.88%。

2.2 草牧业生产经营情况

2.2.1 生产资料

70.8 %的牧民家庭都拥有放牧场，放牧场面积为0～26.67hm2的牧民占调查总体的52.5%，26.67～66.67hm2的占14.9%，66.67hm2以上占3.5%（图1），人均面积约为14.12hm2。有80.7%的牧民拥有自己的打草场，打草场面积较放牧场更为广阔，打草场面积为0～26.67hm2的牧民占调查总体的54.0%，26.67～66.67hm2的占33.2%，66.67hm2以上占4.0%（图1），人均面积约为27.17hm2，每年每户牧民平均打草192.6捆用于草牧业生产，每捆干草约200～300kg。

图1 拥有0～26.67hm2、26.67～66.67hm2、66.67hm2以上放牧场和打草场的牧户所占的比例Fig.1 The percentage of grassland owned by herders at the classifications of 0～26.67，26.67～66.67，and more than 66.67hm2

根据调查结果所示，用于草牧业生产的主要机械设备包括打草机、搂草机、捆草机、拖拉机、叉车、铲车等。打草机的普及率为67.7%，捆草机为27.4%，拖拉机为25.9%，而搂草机、叉车、铲车的普及率相对较低，分别为9.5%、3.0%、0.1%。一台普通的打草机价格约为6000～7000元，搂草机的价格与打草机基本一致。捆草机的平均价格为5万元，拖拉机的价格约为2万元，铲车约为10万元，叉车是这些机械设备中较为昂贵的，约为12万元。此外，在接受调查的牧民家庭中，有73.0%的牧民拥有房、车等固定资产，27.9%拥有现金、存款等流动资产。

2.2.2 牛奶生产

70.3 %的牧民以饲养奶牛为主，奶牛的畜群结构主要以泌乳牛为主，搭配一定数量的干奶牛和犊牛。饲养奶牛的牧民平均每户饲养泌乳牛12头、干奶牛9头、犊牛8头。放牧奶牛的时间是每年5月至11月，在公共草场或自己放牧场进行自由放牧，未有任何的控制放牧措施，比如划区轮牧等。绝大多数牧民未使用奶牛的分群管理，但也有13%的调查牧民将犊牛、泌乳牛、干奶牛等各种牛分开放牧。牛的舍饲时间是每年11月至次年5月，每只成年牛每年舍饲平均消耗干草13捆，约2500kg左右。46.3%的牧民在饲养过程中给奶牛补饲精饲料，主要为市场上购买的混合精料，不补饲紫花苜蓿（Medicago sativa）干草。精料价格每千克2.7元左右，一般只供给产仔后的泌乳奶牛，由于奶价过低且饲料成本过高，许多牧民已经不再购买和饲喂精料。

图2 民收入0～5万元、5～10万元、10万元以上的养牛牧户和养羊牧户所占的比例Fig.1 The percentage of herders＇income at the classifications of 0～50，000，50，000～100，000and more than 100，000yuan

有85.07%的牧民家庭鲜奶的销售对象为个体经营者，由流动或固定的个体经营者到村、户上门收购，或在奶厅挤奶后直接收购。企业收购的情况占9.95%，主要针对对象为28头以上的奶牛养殖户家庭，由企业奶厂（如光明、雀巢）等签订年期合同，上门收购，或在奶厅挤奶后统一收购。有55.22%的牧民家庭对个体销售经营情况表示满意，16.92%的牧民希望能与企业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定点定向销售鲜奶，但和农牧企业存在联系与合作关系的牧户家庭仅占调查群体的8.96%。出栏成年乳牛单价在7000至10000元不等，出栏牛犊的单价为1500元左右。收入在0～5万的牧民占饲养奶牛牧户的51.4%，有43.7%的牧民收入在5～10万，收入在10万以上的牧民仅为4.9%（图2），当前每户牧民平均收入为2.4万元。将草场用于饲养奶牛，平均每公顷草场的效益为730.49元／年。

2.2.3 肉羊生产

19.3 %的牧民以饲养绵羊为主，畜群结构主要以基础母羊和羔羊为主，搭配少量的种羊。饲养绵羊的牧民平均每户饲养基础母羊174只、羔羊161只、种羊11只，平均每户牧民拥有放牧场35.51hm2，打草场68.20hm2。牧民每年的放牧时间是每年5月初至11月左右，在公共草场或自己放牧场进行自由放牧，也未有任何的控制放牧措施，且基本未使用分群管理。羊的舍饲时间是每年11月末至次年5月，每只羊每年舍饲平均消耗干草1.5捆，约400kg左右。26.1%的牧民在基础母羊产羔后给母羊补饲精料，精料主要是市场上购买的育肥混合料或玉米粒，其价格分别为每千克2.5～3.5元和1.5～2.2元。结果显示，平均每户牧民年平均出栏160头，出栏率（出栏羔羊／基础母羊）仅为67.7%，胴体重大约13～15kg，单价26～36元／kg，出栏羊的均价为338～540元／只。收入在0～5万的牧民占养羊牧户的32.1%，在5～10万的占49.0%，收入在10万以上的牧民为18.9%，每户牧民平均收入为5万元。将草场用于饲养绵羊，平均每公顷草场的效益为481.49元／年。

2.2.4 干草生产

除了放牧牛羊等牲畜外，还有5.0%的牧民进行干草生产。这部分牧民平均每户年出售干草181捆，年平均收入为3.6万元。在出售干草的牧民中，只有20%的牧民以干草生产为主要的草牧业生产方式，其余兼以饲养奶牛或肉羊进行畜产品生产。

2.3 草牧业生产方式及存在问题

在对近5年的养殖规模调查中，57.2%的牧民表示养殖数量不断减少，养殖数量增加的牧民家庭仅占14.4%。近年来牧民家庭畜牧养殖方式的变化较大，45.77%的牧民认为机械化程度增加，12.44%的牧民认为养殖技术更为科学，7.96%的牧民认为畜牧养殖集约化程度增加，35.32%的牧民认为无太大变化。

68.16 %的牧民认为在畜牧生产中遇到或尚存的最大困难是自然灾害多发，39.3%的牧民认为缺乏更加针对性的政策扶持，36.32%的牧民认为市场信息滞后，15.92%的牧民认为交通设施不完善，12.44%的牧民提到了缺乏先进技术和专业人才，7.46%的牧民认为缺乏启动资金。进一步的调查后发现，有97.51%的牧民一致认为自然灾害中的干旱对畜牧业生产的影响最大，同时95.02%的牧民认为所在牧区草原近五年产量明显下降。

2.4 草牧业生产相关政策情况

调查报告所示，71.8%的调查牧民对于政府最新实施的草牧业政策并不关注及了解。30.2%的牧民主要通过电视新闻、互联网平台等媒体途径了解政策，16.8%的牧民通过政府人员下乡下户宣传的方式了解，只有4.0%的牧民会从宣传单、海报等线下宣传媒介了解政策。此外，有94.1%的牧民强调自己在购买牲畜幼崽或种畜时未得到相应政策的补贴和支持。而根据调查，有56.0%的牧民在购买机械设备时得到了政策的补贴和支持。

对于政府定期提供的家畜卫生免疫疾病防治，牧民们参与热情很高，几乎所有的牧民都对自家的牲畜进行了防疫疫苗注射。还有16%牧民参加了政府主持的畜牧专业知识培训，44%的牧民参与政府要求的日常牲畜疾病防治活动。

农业贷款的信息传达也遇到了政策宣传的难题，76.7%的牧民不了解农业贷款。对于农业贷款，采取较为保守的态度。同时，了解农业贷款信息的21.8%的牧民也对农业贷款存在质疑，认为农业贷款的门槛过高，申请条件复杂繁琐，在急需资金时难以获得及时的帮助，比起农业贷款反而更倾向于个人私下抵押借贷。而对于与自身生产和利益更密切相关的农业保险，有76.1%的牧民表示愿意投保，认为每年投保金额在合理接受的范围内，赔偿款避免非人为因素造成的损失。

2.5 牧民的意见及建议

通过问卷调查，牧民主要提出了以下几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在畜产品价格方面：41.5%的牧民希望政府能加大市场调控力度，保障奶价、肉价价格优质优价，从而保障牧民的基本利益。

在草场利用与抵御灾害方面：10.0%的牧民希望合理、公平分配牧区草地，最好有专家每年来普及当年适合的载畜量，并且通过定期的维护提高草地质量，减缓、控制植被退化速度。8.0%的牧民希望在干旱、鼠害等自然灾害多发的年份得到一些补贴，有足够的生产生活保障。

在基础设施建设与改善生产方式方面：5.0%的牧民希望逐步走入规模化、集约化、科学化的养殖方式，多建立“托牛所”等大型规范养殖基地，将牧民们散养的牛羊集中，用更科学的养殖方法提高养殖效率，也提高畜产品品质。同时，牧民愿意到养殖基地当工作人员，增加额外工资收入。5.0%的牧民希望能彻底、全面的落实“十个全覆盖”，进一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修水泥路，使牛奶收购者不再因为交通不便而压低奶价。搭管道，通自来水，彻底摆脱使用有“咸味”的地下水。

在文教卫生方面：1.0%的牧民希望大力发展教育，提高该地区的教育水平。0.5%的牧民建议在各个生产队、村镇能够有规范的医疗救助点，使生病的牧民能够得到紧急的救治和护理。遇到意外情况，有专业医疗人员提供帮助。0.5%的牧民希望政府扶持手工业等副产业发展，增加知识和技能学习机会，提高个人素质，以便多方向综合发展。

3 问题讨论

3.1 牧民基本生活水平有待提高，生活方式有待改变

随着近年来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牧民的生活水平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提高，生活方式也相应改变。但牧区基础设施建设仍有待完善，环境、卫生等问题仍是牧区发展的面临的阻碍。在牧民的基本生活方面，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完善、道路交通的修缮都是政府在逐步施行的。其中，饮用水的安全和健康直接影响牧民和家畜的生命财产安全，至关重要。打井所得的地下水难以保证其菌落数量、矿物质含量在合格饮用水的标准范围内，且缺乏长期的科学监测，水体质量得不到保障。因此，统一供水并辅以严格的净化措施，铺设自来水管道，家家通自来水，是提高牧民生活水平发展的必然要求。

牧民较少使用家庭洗浴设备及室内卫生间，有待推广。由于冬季寒冷，家庭太阳能热水器可能存在水冻结问题，使用时间较短，需要提高太阳能热水器的使用效率或直接使用电能热水器。据调查电能热水器普及率低的主要原因是没有自来水，自家打井抽水的水压无法满足热水器对水压力的要求。因此。可以尝试推广增压罐，以解决水压不足问题，进而推广家庭热水器使用。室内卫生间的普及率极低，除生活习惯外，因自然条件限制难以保证排污排水管全年的正常使用，常因呼伦贝尔地区冬季气温过低而爆裂堵塞。但旱厕的使用滋生蚊虫，严重影响了牧民的生活环境，室内卫生间标准化建设的示范和推广极为重要。

家畜粪便资源化利用程度低、处理不科学，直接影响牧区环境卫生状况、浪费资源。牧民对家畜粪便的处理普遍不够重视，仅极少牧民能自主将其腐熟作为有机肥料，绝大多数牧民仍随意丢弃家畜粪便，导致生活区异味较重、滋生蚊虫等。而家畜粪便的主要处理方式是晾干后焚烧，粪便堆放点离生活区较近，焚烧时空气污染极其严重。大部分牧民冬季购买煤炭作为燃料，晾干后的粪便仅极少数部分用于燃烧取暖。在特泥河六队，生产队统一向牧民回收家畜粪便，建立有机肥厂，并引进国外的先进设备进行无菌除味的流水线处理制成有机肥出售。在对废弃粪便进行再利用的同时，增加了经济收益，也改善了周围牧区的环境卫生，可谓一举多得。因此，向牧民普及推广科学、规范的处理方式或者建立有机肥厂，以解决家畜粪便的污染问题。

牧区娱乐文化生活较为匮乏，主要以看电视、打牌等为主。可以适当传承、发展当地特色的传统娱乐项目，推广社会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如下蒙古象棋、冬季搏客等，在丰富、充实冬季生活的同时，提高文化素养陶冶情操。

3.2 草牧业生产经营模式有待合理规划

3.2.1 根据最适载畜量调整放牧压，避免过度放牧引起草场退化

该地区放牧地的最适载畜量为4.0个羊单位／公顷（1个羊单位为50kg母羊和1只6月龄羔羊，每天总采食量1.8kg）〔3〕，按照1头成年牛相当于10个羊单位计算，每头牛需要2.5hm2草地。据调查，70.3%的牧民以饲养奶牛为主，平均每户饲养成年牛21头，理论上需要放牧草地52.5hm2，而实际放牧场仅12.38hm2。牛的舍饲时间是每年11月至次年5月，每只成年牛舍饲平均消耗干草13捆，约2500kg左右，合计需要52500kg干草，实际拥有打草场20.50hm2，按照本地的平均产量750kg／公顷计算，可以提供饲草储备15400kg，远难满足冬季饲草需求。可见，奶牛饲养牧民的放牧场放牧强度过高，需要调整该地区的放牧压。调查结果显示，饲养奶牛的平均每公顷草场效益为730.49元／年，比饲养绵羊的效益高了51.7%。然而这种高效益是以牺牲草地的可持续性为前提的。虽然奶牛养殖畜牧生产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问题，盲目追求效益，大幅扩大牲畜规模，造成草畜关系紧张，过度地放牧后会出现草场退化，载畜量减少等现象〔4〕。因此，建议通过降低放牧压，合理发展人工草地，购买外地优质饲草的办法实现草畜平衡。

3.2.2 增强牧民的商品经济意识

当前牧民个体售奶主要以个人销售的方式经营，牛奶平均售价为1.4元／kg，相较市场较好的年份下降将近2.1元／kg，奶价的降低直接影响牧民的家庭经济收入。高饲养成本和低产品收益的矛盾不断激化，使许多牧民减小乳牛饲养规模，以降低开支、维持生计。流动收奶者常压低收购价，盘剥较多中间利润，而由于地理环境困扰，牧民又缺乏一个电子化、信息化、传递化的交易平台，只得被动选择出售。而且，在流动收奶者停止对部分地区的奶收购后，牧民将无处出售，只得将饲喂犊牛后的多余牛奶倾倒。约有5.0%的牧民提出了希望能全面的落实“十个全覆盖”，进一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修水泥路，降低农产品交通成本。此外，牧民所得牛奶收益无法维持泌乳牛产高品质奶必须补充精料的储备，营养供应不足影响产奶品质，甚至出现低品质的垃圾奶、废弃奶，再次导致牛奶收购价的降低，恶性循环。

调查中约有5.0%的牧民建议逐步走入规模化、集约化、科学化的养殖方式，多建立“托牛所”等大型规范养殖基地，提高养殖效率和畜产品品质，而牧民当工作人员也可增加额外收入。建议有关部门可以成立电子化、信息化、传递化的交易平台，及时流动商品信息。与此同时，牧民本身也应增强商品经济意识，可采用多种方式减少市场调整引起的损失，如合理搭配牲畜品种。当前肉牛的价格还保持在较高水平，可以改养乳肉兼用牛，比如，三河牛和西门塔尔牛。在调查过程中，有一家牧户在奶价格下跌后，及时改养西门塔尔牛，减少了损失。

3.2.3 绵羊饲养生产需进一步规范化

调查地区19.7%的牧民以饲养绵羊，绵羊放牧场的放牧压略高，打草场基本能够满足冬季饲草需求。饲养绵羊的牧民平均每户拥有174只、羔羊161只以及种羊11只，该地区放牧地的最适载畜量为4.0个羊单位／公顷〔3〕，据此推算平均每户牧民理论上需要放牧场43hm2，实际拥有放牧场35.46hm2。舍饲时间从11月至次年5月，每只羊需要约270kg干草，冬季舍饲174只基础母羊总共需要46980kg干草。牧民平均每户拥有打草场68.20hm2，按照本地的平均产量750kg／hm2计算，可以提供饲草储备51150kg，基本上能够满足冬季的饲草需求。

羊肉已成为我国广大城乡居民日常膳食中不可缺少的食物之一，市场前景十分广阔。呼伦贝尔地区牧民主要选择本地品种呼伦贝尔羊作为肉羊生产的品种。虽然以饲养绵羊为主的牧民，平均收入为5万元，高于饲养奶牛的牧民平均收入，但是平均每公顷草场的效益仅为481.49元／年，远低于饲养奶牛的平均每公顷草场效益（730.49元／年）。由此可见，与奶牛饲养相比，饲养绵羊的收益主要是通过更多的草地资源而实现的，绵羊养殖的关键科学技术还需要进一步加强研究和推广。

为充分发挥本地绵羊品种适应性强、耐寒耐粗饲的优良特点，弥补其肥肉率高，屠宰率和生产效益较低的不足，可以加强品种改良，提高本地羊的屠宰率；了解市场导向，充分发挥资源优势和技术优势；探索性地建立以肉羊生产为主的示范基地，规范肉羊生产程序，提供品质统一的羊肉，从而提高产品竞争力，以期获得更大的收益。例如，研究表明，杜波羊与呼伦贝尔羊的杂一代公羔的胴体重、屠宰率、净肉重和净肉率较呼伦贝尔公羔分别提高了35.73%、5.35%、38.70%和6.61%〔5〕。在饲养方式上需要进一步提高，呼伦贝尔地区对羔羊进行放牧加补饲是一种有效的育肥方式。研究表明，适当投入精料用于羔羊育肥，提高生产效益，比如放牧加补饲，公羔羊胴体质量、屠宰率和净肉质量，与自然放牧羔羊相比，分别提高34.43%、13.76%和40.55%〔6〕。

3.2.4 缺少科学生产方式保护休整草地

当前的奶牛或绵羊的放牧均采用自由放牧的方式，未有任何的放牧制度上控制。草地的保护和休整也是畜牧业发展的关键，要防患于未然，采用划区轮牧、延迟放牧、技术性休牧等方式科学生产。该地区5月初开始进行放牧，开牧时间过早，不利于草地牧草的返青，减低草地生产力。来自澳大利亚草地的研究表明，推迟放牧时间可以提高禾草的分蘖，对于草地生产力的维持具有重要作用〔7〕，在河北沽源的研究也表明，在夏季早期休牧，有利于形成较好的草地植物群落组成〔8〕。牧草在秋季需要将营养物质转运到地下储藏，以利于来年的返青，该地区放牧持续到11月份，放牧结束时间过晚，牧草地下部分营养物质储藏不足，影响来年的返青和生产力。与传统放牧相比，划区轮牧具有以下优点：可以减少草料浪费，提高饲草利用效率；改进植被成分，有利于增加牧草的产量和品质；防止家畜寄生虫的传播等〔9〕。故应极力推广牧民使用划区轮牧等科学生产方式。

3.3 草牧业生产机械化程度有待提高

当前的打草设备基本能够满足需求，但缺乏饲喂设备。草牧业生产经营方式已由传统的随草游牧转变为定居放牧，牧民都有自己固定的放牧和打草场，现代化机械设备例如打草机、捆草机和搂草机等，显著提高打草捆草的生产效率。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牧民基本家家都拥有打草机械，每个村某几家牧户有打捆机，基本能够满足本村及周边地区的打草需求。但是，调查发现缺乏牛羊饲喂的机械设备，畜牧业生产效率不仅体现在草料供给，还与牲畜饲料饲喂密切相关。比如使用揉搓机加工牧草后，使得牧草具有营养价值高、适口性强、利用率高、增重效果和经济效益高的特点，从而提高牧草的使用效率，提高经济效益〔10〕。对于泌乳牛，推广全混合日粮（TMR），可以提高奶牛的产奶性能〔11〕，一个村或按照奶牛数量配TMR搅拌车，从而提高奶牛的饲养水平。合理科学地饲喂牲畜，提高牛羊摄食效率和饲草利用效率，将成为发展的关键。

此外，冬季奶牛的饲养过程中，牛粪清理工作繁重，缺乏小型的粪便清理设备。草地改良措施，比如切根处理能够促进羊草草地的复壮，提高生产力〔12〕。草地补播提高草地生产力和牧草品质，玛曲高寒沙化草地补播禾草后，地上生物量比对照增加了55.74%〔13〕。然而，调查过程中还未发现牧民拥有草地改良的相关机械，比如切根机，免耕补播机等，需要进一步推广使用草地改良机械。

3.4 政策及其落实还待完善

能否制定实施畜产品收购的保护价政策，及如何制定合理的政策是政府迫切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牛羊肉、牛奶、羊毛、牛羊皮等畜产品是草牧业输出的最主要方式，畜产品的价格波动是影响牧民收入的最主要因素。能否制定实施畜产品收购的保护价政策，及如何制定相应政策是政府迫切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调查表明41.5%的牧民希望政府能加大市场调控力度，保障奶价、肉价，从而保障牧民的基本利益。政府出台扶持性政策意在鼓励牧民扩大生产规模，更科学优质地进行生产，从而提高牧民的生活水平，促进地区的发展。但71.8%的调查牧民对于政府最新实施的政策并不关注及了解，政策宣传的不畅通可能会导致牧民信息的滞后和对政策的不理解。在购买机械设备方面的政策补贴，则落实得不尽人意，由于名额、发放方式等原因，43.9%牧民都未从中获取补贴，优惠补助难以落实到每户牧民。政府出台扶持性政策的有效的宣传也极为重要，可以采用多种宣传途径，如电视新闻、互联网平台等媒体途径和政府人员下乡下户宣传的方式并行。

当然，对于和生产相关的政策，比如政府定期提供牲畜的卫生免疫和疾病防治，生产培训和讲座等，牧民们都相当关心，坦言对自身帮助匪浅。牲畜的健康、养殖环境的卫生保障了奶制品的安全优质，因此牧民们非常愿意参与与畜牧生产技能培训和牲畜卫生免疫疾病防治方面相关的活动。

政策落实的着力点也应放在平衡政策补贴与牧民需求两者的关系上，从生产实践出发，切实增加牧民收益。有近68.16%的牧民认为在畜牧生产中遇到或尚存的最大困难是自然灾害多发，39.3%的牧民认为缺乏更加针对性的政策扶持。牧民建议政府根据干旱、鼠害等自然灾害爆发情况适时发放一些补贴，以保障正常的生产生活。同时，牧民也希望政府扶持发展手工业等副产业，增加牧民们学习新知识技能的机会，提高个人素质，以便多方向综合发展。

呼伦贝尔特泥河农场及周边地区的牧民大多是以家庭的生产形式在自己的放牧草场进行畜牧业生产，但生产规模难以扩大的限制性因素是资金问题。农业保险和农业贷款能为牧民解决该问题，相信随着政府不断的落实与推广，农业保险和农业贷款能逐步打破牧民的保守观望态度，更大程度的发挥作用。政府的政策范围不仅仅局限于畜牧业生产，对于牧民的生活，如医疗、子女教育等方面，也需进行完善和落实，这样才是一个完善合理的政策，一个满足牧民利益和地区发展的好政策。因此，政策的出发点还是要立足于牧民的切身利益，从生产实践出发，使牧民真正地从中获益，提高自身的生活水平。

4 结论

通过对呼伦贝尔特泥河农场及周边地区草牧业生产现状调查，进一步了解了牧民基本生活情况、家庭生产情况以及政府政策扶持等，同时也对呼伦贝尔地区的草牧业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论述与思考。目前，呼伦贝尔牧民的基本生活水平仍有待提高，健康合理的生活方式仍需改变，包括统一供给净化自来水和推广使用洗浴设备、室内卫生间、科学的家畜粪便处理方式等。同时，有必要合理规划牧区牧民家庭生产模式，增强牧民商品经济意识和市场调节意识，避免因盲目追求效益造成草畜关系紧张和草场退化，重视对草场、草地的保护和修整及相应的科学生产方式，推动实现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在发挥当地资源优势的情况下配合科学的繁育、饲喂技术，加强家畜品种改良，规范生产程序，进一步提高产品竞争力。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草牧业机械化生产需求不断提升。现今打草机械已较为普遍并基本满足需要，家畜饲喂机械设备需进一步推广，以提高牛羊摄食率和饲草利用率进而推动草牧业发展。有关政府在完善政策落实的同时，建议实行畜产品保护价机制，提高政策宣传力度和针对性，切实增加牧民利益。呼伦贝尔草原的草牧业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广阔的发展前景，随着我国生态农业的发展，生态草牧业在呼伦贝尔将会占据越来越高的比重。

致谢

感谢南京农业大学草业学院李俊龙书记、高务龙副院长、邵星源老师和郭静老师对实践团队前期准备和团队管理工作的支持；感谢南京农业大学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姚兆余教授对本报告提出的修改意见；感谢南京农业大学草业学院暑期内蒙古社会实践活动团队各位成员在数据收集过程中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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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vey of Production Status of Forage and Animal Husbandry in Tenihe Farm and Its Surroundings in Hulun Buir

XUE Shu－ting1，YANG Gao－wen2，CHI Xiao－xue2，Ge Ge3，HAO Jian－xi3，Wang Jing－shun4
（1.College of Agrograssland Science，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5；2.Hulun Buir Grassland Station，Hailar 021008；3.Hulun Buir ecological industrial technology research institute，Hailar 021008；4.Agriculture and Animal Husbandry Bureau of Hulun Buir City，Hailar 021008）

In China，the vast prairie pastoral area is the core area of forage and animal husbandry development.The Hulun Buir grassland with rich resources is the pilot area of the forage and animal husbandry.The current status has

widespread attention.Through researching the basic production and living of herders，the present study wants to find out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forage and animal production，which can provide scientific research ideas and scientific basis for scientists and government decisions，respectively.According to the survey，it was found that herder＇s basic living conditions and living environment remain to be improved；the production mode and technology of livestock and grass producing remain backward；the blind pursuit of feeding scale breeds of a tension between forage and herds；the ability to respond to natural disasters and market volatility is low for the herders，and the government＇s policy in the promotion still needs to be strengthened.Therefore，herders are advised to have a healthy－reasonable life－style，including to rebuilt the system of water supply，bathing equipment and indoor lavatories，and dispose livestock manure scientifically，which improve living conditions.There is a urgent necessity to develop and utilize existing technology to increase manufacture efficiency of animal products，properly plan the production mode of herding families the and achieve herbage－animal balance by alleviating over－feed stress for nature grassland，developing the artificial grassland and purchasing high quality forage.It was discussed that the possibility of the economic models of animal products.And while implementing policies for the herders，the government should strengthen the propaganda，protect and increase herders interests effectively to promot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forage and animal husbandry development.

forage and animal husbandry；herders；forage and animal balance；living standard；livestock feeding

S812.5

A

2095—5952（2017）02—0001—09

2017－04－1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1501996）；江苏省青年基金（BK20150665）

薛淑婷（1995－），女，福建漳州人，在读本科生。E－mail：476566453＠qq.com

［＊通讯作者］杨高文（1986－），男，四川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草地管理与菌根生态学。E－mail：yanggw＠nj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