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皆幸福

2017-07-31 23:43倾顾
飞言情B 2017年5期
关键词:长洲粒粒经纪人

倾顾

简介:她应该是史上最惨的影后,不但被踢出自己的粉丝群,还要忍受老公的善变。分明是他先提出约会,却把她晾在那里五小时;明明是他拉不下面子对她求婚,却还要假惺惺说:我向你求婚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你。

1

宋粒又失踪了。

经纪人急得团团转,宋粒的小助理委屈得快哭了,哑着嗓子道:“我去帮粒姐买咖啡,走之前她还在这儿呢。”

宋粒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经纪人恨恨道:“她最好别告诉我,又在哪儿不小心睡着了,不然我……”

经纪人还没说完,就听到隔壁墙壁“咚”的一声。那边是放衣服的房间,经纪人只当是新来的助理又打碎了什么东西,一时没多想,去前面协调宋粒的出场顺序了。小助理哭了一會儿,也跑走了。

半晌,隔壁又是“咚”的一声,被摁在墙上的宋粒哀求说:“你……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名声有多差?”

摁着她的人有一张漂亮的面孔,因为眼尾微微向下,显得温柔又多情。他望着宋粒,又低下头,在她颈上轻轻舔了一口,问道:“什么坏名声?”

“他们说我总放别人鸽子。”宋粒忍不住推他,可手搭在他的肩头,软而无力地垂下,倒像是欲拒还迎,“尹长洲,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毛病,在家……还不够吗?”

尹长洲看着她,露出笑容来,道:“在家怎么了?”

宋粒晓得他脸皮厚,便用指甲掐他。可他肌肉练得硬邦邦,宋粒掐了半天,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把自己累得不行。等她终于放弃了,尹长洲便抱起她,将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桌子是用来化妆的,桌子后面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尹长洲慢条斯理地把灯打开,捏着宋粒的下巴要她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今天的颁奖典礼宋粒还挺重视,早早地起来化妆做发型,到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尹长洲拉进了更衣室。她被折腾了半天,等尹长洲完事儿,腰都直不起来。

尹长洲气定神闲地把宋粒抱起来。宋粒挣扎着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确定?”

宋粒拼命点头,尹长洲就把她扔了下来,她一落地双脚一软差点儿跪下,连忙抱住尹长洲的腰。他居高临下,笑眯眯地道:“不然还是我抱你吧。”

“不敢不敢,怎么好意思劳您大驾?”

“我瞧你刚刚劳得挺高兴。”

宋粒的修为不到家,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却脸蛋儿通红。

打点好一切回到休息室的经纪人和小助理看到尹长洲从更衣室里走出来都惊呆了。宋粒跟在后面,小声地叫经纪人:“王哥,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尹长洲扬长而去,经纪人在讨好自家总裁和训斥自家艺人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训斥宋粒:“这次又是在哪儿啊?”

“就……更衣室,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宋粒看经纪人气得不行,连忙说,“王哥你息怒,时间不多了,赶紧叫化妆师来给我做一下造型。”

经纪人瞪她一眼,道:“不是早就做好造型了吗?!”

“这个……睡乱了呗。”

经纪人拿她没办法,挥手放行,小助理连忙拥着宋粒进了化妆间。

那天宋粒的妆挺自然,还被评了个“红毯最佳穿着”,粉丝们炫耀说:“瞧我们家粒粒,清水出芙蓉,不用像那个老女人一样浓妆艳抹也这么好看。”

宋粒建了个小号混在粉丝群里,弱弱道:“这样说不太好吧,毕竟是前辈呢……”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还有人道:“你是不是江别庭那个老女人的粉丝,进来当卧底的?”

宋粒落荒而逃,身后尹长洲看她在啃指甲,把她的手拍下去,说:“又啃,啃秃了又要抱怨不好看。”

宋粒把手缩起来,迷茫道:“你说他们干吗总拿我和江女神对比?我明明是她的小粉丝啊……”

“因为你们的定位相似,粉丝之间又吵过一架,所以火药味儿很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尹长洲微笑着道:“因为我是你粉丝群的管理员。”

说完,尹长洲把她扔上床,拍拍她的屁股说:“不早了,赶紧睡吧。”

宋粒“哦”了一声,睡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为什么是我粉丝群的管理员?”

尹长洲:“你这个反应,真是慢得可以。”

2

宋粒和尹长洲在一起,七年之痒都过了,可尹长洲还没有离婚的意思。

宋粒觉得挺稀奇,毕竟当初尹长洲求婚的时候一脸不情愿,还挺冷酷地说:“你不要误会,我向你求婚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你。”

那时宋粒只是个没名气的小演员,经常在片场跑龙套。初见尹长洲时,她第一次拿到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一个小宫女,跑到皇后面前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叛军砍死了。

她琢磨了挺久,思考着倒地时露哪边脸更好看。可惜那场戏只留了她一个背影,镜头一直定格在皇后和叛军首领的脸上。这两个人都是业界的大佬,宋粒趴在那里,听着两个大佬对戏。

导演不喊“卡”,她就只能一直趴在地上。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一转头,就看到尹长洲正站在那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他。

那时宋粒不晓得尹长洲是谁,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尹长洲的母亲曾是最年轻的亚洲影后,息影生子后,偶然被拍到,都夸他们母子二人一个是天仙,一个是仙童。等他长大了,五官长开,便显出极其分明的棱角。

不过宋粒那时没当回事儿,手脚麻利地换下衣服,就坐到一边卸妆。

那场戏绑了血袋,她浑身都是血浆,怕弄脏了椅子,只好搬了张小板凳坐。镜子里的她一张小脸冻得惨白,脸上的血浆干了,她擦不掉,只能对着镜子发呆。

身后有人递来一包湿纸巾,说:“这是卸妆专用的,你这么用力拉扯皮肤,容易长皱纹。”

宋粒有点儿意外,抬起头和他在镜子里对视。那时的尹长洲要比现在年轻,可是气度不凡。她接过来道了声谢,他就转身离开了。导演还有制片都跑过来簇拥着他,只有她还坐在小板凳上,忍不住想:他长得真好看呀。

后来宋粒问尹长洲:“我那时那么狼狈,你怎么偏偏注意到了我?”

尹长洲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那天下了雨,我贴了暖宝宝还觉得冷,看到你趴在地上,冻得脸色惨白,还装死装得那么认真。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可怜……”

闻言,宋粒有点儿失望地道:“什么嘛,你原来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对我一见钟情,才找我搭讪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

尹长洲说话就这个腔调,听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宋粒刚和他传出绯闻时,所有人都不看好她,报上说她是“淘金女郎”,不知道能从尹长洲这里挖到多少宝藏。

宋粒心中也很忐忑,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尹长洲派人来接她去约会,她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拿了個古驰包包,见了面才知道,那天他要加开一个临时会议,忙得脚都不停,看到她来了还顿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两人有约会。

“你坐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或者咱们改天再约。”

这话其实是很婉转的逐客令,可宋粒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脱口而出:“那我就坐在这儿吧。”

尹长洲右边的眉峰挑起来,又慢慢地落下,他打量了宋粒一眼,微笑着说:“那你稍等。”

宋粒一等就是五个多小时。刚开始她还很端庄,后来实在无聊就开始玩手机,她先刷了微博,又去朋友圈看了看,无所事事之下,找了个角度偷偷自拍。

宋粒长得漂亮,眼睛大,下巴尖,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夸她天生适合演戏,可她没什么灵气,靠着小聪明跑龙套,到现在也没什么发展。

这间屋子是尹长洲的办公室,大扇落地窗,窗边还放着漂亮的盆栽。宋粒悄悄挪过去,比了个“剪刀手”,摁下快门的瞬间,尹长洲走了进来。宋粒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尹长洲满脸疲惫,看她站在那里,便问她:“等急了吧?”

“不急……”

“抱歉,今天实在抽不出空。”尹长洲也不和她多客套,叫了秘书点外卖,又问她,“想吃什么?”

宋粒明白自己该告辞了,可是听到秘书说要定福禄斋的外卖,那家店出了名的店大欺客,只接受预约,宋粒吃过一次,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她腆着脸说:“一份鱼翅捞饭就好。”

尹长洲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宋粒硬着头皮装看不懂,好不容易外卖送来,她尽量缩在角落里飞快地吃完。尹长洲吃饭也快,不过姿态优雅。宋粒把外卖盒包好,小声地问他:“我帮您一起扔了吧?”

尹长洲“嗯”一声,宋粒收拾好,打算飞速逃离这片伤心地。他却叫住了她:“宋小姐。”

“什么?”

“我还能再约你吗?”尹长洲顿了顿,又补充道,“改天。”

3

他们一共约了五次,三次都有别的事儿耽搁了,连尹长洲都觉得挺无奈,道:“你一来,总有突发事件。”

宋粒不敢告诉他自己是冲着福禄斋的外卖来的,她每次都点鱼翅捞饭,吃得心满意足。后来有一天,她偶然抬头,看到尹长洲正饶有兴趣看着她,导致她一口米饭噎在嗓子里,连忙喝了口茶咽下去。那边尹长洲收回视线,嘱咐秘书道:“再点一份鲜果汁捞官燕来。”

宋粒以为是他没吃饱,结果那份官燕被推到了她的面前。她有点儿讪讪,他却看着她,和蔼地说:“吃吧。”

再好吃的东西,被他这样注视着也会食不下咽。宋粒拼命吃完后觉得自己真是勇气可嘉。对面的尹长洲站起身,她连忙跟着站起来,却听到他问:“待会儿有事儿吗?”

“没有。”

“那咱们去逛街吧。”

宋粒被尹长洲带着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店,宋粒“鸡犬升天”,被招待得恍惚觉得自己是贵妃娘娘。

她买不起这儿的东西,只矜持地看一看,尹长洲陪着她逛,看她没有挑选的意思,大手一挥,豪气道:“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都打包。”

他说的“其他”范围太广,店员乐开了花,宋粒在心里默默地算究竟要多少钱,可惜她从小数学就不好,算了半天也没弄清楚零头。

尹长洲亲自开车把宋粒送到家,宋粒下车时礼貌地跟他说:“今天跟您一起我很开心。”

“是吗?”尹长洲淡淡地回答,“我也觉得你该开心。”说完,扬长而去。

宋粒吃了一嘴的尾气,她反应慢,乘电梯回到家才想起自己该生气。可面对尹长洲,她没有生气的底气,自己都觉得高攀,又哪里挺得直腰板?

所以她只好和自己怄气,惩罚自己看一场三流的狗血言情电影。

忽然有人按了门铃,宋粒趿拉着鞋子去开门,就看到尹长洲的助理笑容可掬地道:“宋小姐,这些是尹先生送您的礼物。”

助理身后跟着一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她看得目瞪口呆,问道:“这是什么?”

“尹先生送您的。希望您能喜欢。”

等助理走了,宋粒还回不过神,拆了几个礼盒,果然都是尹长洲刚刚大手笔买下来的。她拎起一个包包,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他该不会是,嫌弃我每次都拎同一个包吧?”

说完她就唾弃自己,怎么可以把尹长洲这样的有钱人想得这样庸俗肤浅。

后来她嫁给尹长洲之后才发现,尹长洲比她想象的更庸俗肤浅。他送她包包,真的是嫌弃她一直拎着一个已经过气的老款,怕她给自己丢人。

尹长洲这么一个龟毛又工作狂似的男人,孤独终老才是最适合他的结局,连宋粒都没想到自己会和他结婚。

说起来也是凑巧,若是别人说,该形容她是“走了狗屎运”。

尹家是娱乐圈大亨,宋粒本以为尹长洲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他偶尔和朋友玩儿的时候,骨子里竟然是个肆无忌惮又浑不吝的主儿。

那次她被尹长洲带着,一群太子爷带着各自的女伴儿,开着豪车在山上狂飙。宋粒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假睫毛都快被吓飞了。下了车的时候,她的腿还是软的,尹长洲没有管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有个朋友吹了声口哨,道:“长洲,你这次带的是你的心上人?”

尹长洲正歪着头点烟,闻言笑了,骂道:“扯什么淡。”

“不然你怎么带这么一个人来?”

宋粒听明白了,这人是嘲笑她胆子太小。这样说其实是不给尹长洲面子,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尹长洲没理他,那人自讨没趣,又想出个主意,道:“让我女人和你女人比一场,跑一圈,谁输了谁认栽。”

宋粒闻言花容失色。她当年考驾照是为了加学分,自从拿到以后就再也没碰过车,而且她算是彻头彻尾的“马路杀手”,骑自行车都能和别人撞在一起。

宋粒哀求地看着尹长洲,夜色深深,尹长洲嘴里叼着的烟头忽明忽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再走近一些,刚要说话,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冲那人道:“想找乐子去找别人,拿女人消遣算怎么回事儿。”

那人“嘁”了一声,道:“那你是认输了?”

尹长洲不说话,宋粒扯了扯他的衣角,半晌,他淡淡道:“你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好说,既然你这么心疼你女人,就在这儿求婚吧。”

他说完,全场都安静了,只能听得到远处汽车引擎的声音。宋粒站在那里,明明也是赌局的主角,却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只是觉得风太大,吹得她直打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尹长洲笑了一声,道:“成呀。”他又把头转向宋粒,挺不正经地问,“愿意嫁给我吗?”

宋粒勉强一笑,道:“这……没戒指呀?”

那人起哄,拿了个易拉罐环递过来。尹长洲接过去,戴在宋粒的手指上,道:“这不就有了。”

宋粒忍不住打量尹长洲的神色,他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嘴上叼着的烟燃到了尽头,只有很小的火光。他站在风里,白衬衫被吹得哗哗作响,看着她,眼里没有什么感情。

他并不愛她,说喜欢都很勉强。宋粒明白,自己敢拒绝的话,就是不给尹长洲面子,就是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跌份儿。

所以她扬起笑脸,端详了一下手上的拉环,笑吟吟地道:“真好看,结婚的时候,我也要戴着这个。”

旁边人都为他们鼓掌,宋粒娇羞地投入尹长洲的怀抱。尹长洲揽着她,敷衍地拍了拍。她在他怀里,还是觉得冷,却又不能求助,只好自己默默忍着。

4

宋粒没敢把那场求婚当回事儿,直到尹长洲带着律师来见她,她才晕晕乎乎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婚前财产分割,免得哪天离婚时说不清楚。”

宋粒倒吸一口冷气,她不说话,尹长洲也没什么耐心,道:“如果不说清楚,日后真的出事儿会很麻烦。你也不希望和尹家撕破脸皮吧?”

“不是……尹先生,咱们还真结婚啊?”

尹长洲看着神情从容,可是宋粒偏偏看出他脸很臭,但摆着臭脸的男人还不承认自己在生气,淡淡道:“不然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我不是君子呀……”

她刚说完,看到他又扬起了眉毛,就晓得这件事她没有反对的余地。她泄了气,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律师给她一条一条地讲解合约。良久,所有的条款都讲清楚了,宋粒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尹长洲站起身,转过头对她说:“你不要误会,我向你求婚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你。咱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婚的。”

宋粒老老实实地点头道:“我明白。”

“你明白?”尹长洲看向她,“明白什么?”

“我知道您有苦衷,放心吧,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尹长洲“嗯”了一声,道:“宋小姐,希望往后的日子能够愉快。”

宋粒恭送他离开,看着他那辆玛莎拉蒂离开自家楼下,才松了口气,缓缓躺在沙发上。

那一年她只有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却已经嫁给了娱乐圈巨头尹氏的继承人。

这是多么大的新闻,那时所有报纸的头条都是她,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人人都认识了,但是没人说她是尹氏的少奶奶,大家都以为她是没名没分跟着尹长洲的。

因为她和尹长洲结婚的时候,并没有举办婚礼。

有钱人是有特权的,办结婚证的工作人员直接到了尹长洲的别墅里,替他们拍了照片。那天宋粒生理期,整个人疼得发蒙,连笑都很勉强。工作人员让他们坐近一点儿,她实在没力气,把肩膀往尹长洲那边靠了靠,就感觉他伸手揽住她,带进了怀里。

尹长洲不用香水,身上有柑橘香,是洗衬衫时留下的味道。宋粒有点儿失神,工作人员也愣了,因为这姿势不合规矩,可他们没胆子说,还赞美他们是举案齐眉。证办好后,宋粒小心翼翼地锁进柜子里,尹长洲在一边看到,还打趣道:“怎么看你跟埋炸弹似的?”

宋粒把柜门锁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道:“离婚的时候是不是还要结婚证呀,我没离过不太懂,怕到时候弄丢了耽误了你的事儿。”

尹长洲听了,一脸啼笑皆非,而后认真地说:“我也没离过,不太懂这个流程,你想锁就锁起来吧。”

婚后日子没有多大变化,因为尹长洲不爱露面,所以他旗下的报刊都不敢刊登两人的新闻。

不过尹长洲到底给她开了个后门,找了个金牌经纪人来帮她。金牌经纪人手下的大小花旦七八个,宋粒自觉没有当花旦的命,第一次和经纪人见面,看他抱着手臂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心里就凉了半截。

尹长洲特意抽空来给她撑场面,她小声问他:“你没用强权逼人家?”

宋粒和尹长洲住在一起以后,说话变得随意了一点儿。尹长洲抬手敲了她一下,无奈道:“你整天在想什么?”

“可我……我总觉得……”

尹长洲看不惯她这么畏畏缩缩的样子,干脆走上前去问经纪人:“怎么样,同意我的提案了吗?”

经纪人“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是色迷心窍,没想到是旧情难忘。”

“你这张嘴怎么都不肯吃亏。”

经纪人又“哼”了一声,朝宋粒道:“宋小姐,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希望能见到画好全套妆的你。”

宋粒站在那里十分迷茫,尹长洲觑了她一眼,问道:“没听明白?”

“他要见到我,可是……”她为难道,“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啊。”

尹长洲忍不住笑出了声。他顾忌自己一向高冷淡漠的形象,想要停下,没承想笑得更大声,笑够了才道:“别发愁了,明天你起来把自己收拾好就行。”

宋粒瞪了他一眼,觉得他很讨厌,别人为难成这样,他居然笑得这么大声。

第二天她四点就醒了,给自己敷面膜化妆,挑衣服花了一小时,总算在五点五十分出了门。门外停了辆房车,看到她来,从里面打开,两个助理点头哈腰地说:“宋姐,王哥让我们来接您。”

王哥就是经纪人,宋粒总算明白过来,昨天相当于面试,自己面试通过,经纪人就要对她有所安排了。

王哥不愧是王牌经纪人,带了她半年,就让她的人气直线上升。宋粒出门都要戴口罩和墨镜了,后援团开了十五个分会,拍戏时还有小粉丝来探班。

宋粒觉得害怕,小心地问尹长洲:“是不是你给我买粉了?”

他们俩住在一栋房子的两个房间,没事儿的时候宋粒喜欢在客厅里看电影。尹长洲刚开始很忙,后来时不时会陪着她一起吃爆米花。宋粒以为他总算闲了下来,暗暗发愁,这么吃下去,自己又要胖了。

不过她还是下定决心,舍命陪君子,大不了在跑步机上多跑十公里。尹长洲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得寸进尺,竟然还带炸鸡、汉堡这样的垃圾食品回家。

宋粒看着撒了芝士粉的炸鸡,到底没抵挡住诱惑吃了两块。尹长洲在一边喝可乐,欣赏着她又幸福又痛苦的表情,道:“给你买粉不划算,还不如拿钱给你多办两张健身卡。”

宋粒闻言如鲠在喉,她把啃了一半的鸡翅扔到一边,掐了尹长洲一把,愤愤道:“你怎么这么坏啊。”

尹长洲笑起来,道:“我看你吃得也挺开心啊。”

“以后一定不吃了。”

“别呀,你吃的时候,表情幸福得我都不忍心打扰你。”

听到这话,宋粒忽然愣住,半晌,脸红了。她皮肤白,所谓的天生冷白皮,此时红得格外显眼。

“没……没有吧。”她结结巴巴地道,站起来又坐下,最后撒腿往楼上跑。尹长洲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下来的意思,就走上去推开她的房门,果然看到她跟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把头埋在枕头下面,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

尹长洲站在一边仔细听,就听见她小声说:“宋粒你冷静点儿,就算他对你好了点儿,你也不能喜欢上他……”

“为什么不能喜欢上我?”尹长洲忽然问道。宋粒吓一跳,蹦了起来,问道:“你……你怎么上来了?”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尹长洲说,“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整栋房子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儿都可以。”

宋粒噎住,半天小声地嘀咕:“女生寝室,男生勿入。”

“宋小姐容我提醒你,”尹长洲拉长腔调,慢慢地说,“你已经是尹太太了,所以无论怎么说,这儿都不是女生寝室了。”

“咱们早晚会离婚……”

“人早晚会死。”

宋粒又没词儿了,咬住唇瞪他。可他越凑越近,近得脸空气都黏稠起来,她想躲开,却发现这么大的屋子,竟然没有她小小的容身之处。终于,他终于抱住她,将手放在她的背脊上,并不逼迫,只是望着她,微笑着说:“宋小姐。”

“什么?”

“我发现我有点儿喜欢你了。”见宋粒不说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不是有点儿。”

“轰”的一声,大概是烟花绽开。宋粒望着他的唇贴过来,蛮横地吻住她。她手脚发软,像是被人偷走了理智,下意识地抱住他。

许久,尹长洲放开她,看她满面绯红,被他吻得失神,又想笑了,似乎喜欢上她就是因为她总能逗得他笑。人生不过短短的时光,能有一个人让自己开心已经很难得了,因此会喜欢上,也不是什么值得讶异的事儿。

“粒粒,”尹长洲在她耳边低语,“你喜欢我吗?”

宋粒瞳孔微微放大,听到他的问题,半天才慢慢地说:“尹先生。”

“嗯?”

“我记得你说过,让我不要误会,你向我求婚并不意味着你喜欢我。”

尹长洲:“咳咳……你记性不错。”

宋粒:“所以你现在是出尔反尔?”

尹长洲惨遭打脸,一时错愕,看着她不禁想,她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思考未果,他就放弃了,把她压在床上再次亲得她双眼一片茫然,也就忘了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

5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维持了七年,看起来还要继续维持下去。

宋粒觉得自己有点儿吃亏,好像还没认真谈恋爱,就已经谈婚论嫁;婚后也没有蜜月旅行,就被吃干抹净了。

七年里,她成了影后,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粉丝太狂热,天天把她和江别庭放在一起比较。

如果再认真计较一下,大概还有老公太“热情”,总是缠着她,害她经常放别人鸽子。

圈子不大不小,该知道他们结婚的都知道了,不够资格知道的则觉得宋粒还是单身。

有一次宋粒拍一部电影,是古装戏,讲的是李世民的一生,宋粒是唯一的女主角,演长孙皇后,从少女时代演到去世。少年李世民的扮演者则是个新人,长得剑眉星目,听说是谁家的小公子出来玩票的。

要说这些“二代”就是好,别人梦寐以求的,他们信手拈来。宋粒仇富,本来不想搭理那个小公子,可他嘴甜人靓,围着她叫“粒粒姐”,还带煮好的甜汤来,讨好地说:“我家保姆专门学了做的,养生补血又不发胖。粒粒姐太瘦了,看着让人心疼。”

一個这样的小男生对自己献殷勤,实在是一件很让人自信心膨胀的事儿,于是宋粒回去之后跟尹长洲炫耀道:“我魅力还挺大的,只有你当初会冷冰冰地跟我说‘宋小姐请你不要误会……”

话还没说完,尹长洲就把她摁在了床上,道:“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麻烦你忘了吧。”

“我忘不了!我还要写在日记里,传给孩子看。”

尹长洲抓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摁在枕头上,道:“孩子在哪儿呢?”

宋粒得意忘形,差点儿忘了自己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肯要孩子的事儿,赶紧道:“就是一种比喻手法……”

“比喻手法?”尹长洲笑眯眯地解开自己的衣扣,又伸手解她的,“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比喻手法。”

第二天宋粒起来,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一照镜子,脖子上满是吻痕。她气得想掐尹长洲,可他已经去上班了,只好围了条丝巾。散场时她围着丝巾往外走,那个小公子又跟了上来,围着她像小狗一样打转。她没法子,只好问他:“怎么了?”

小公子害羞一笑,露出一个小酒窝儿来,道:“粒粒姐,今天是我的生日。”

宋粒没想到,“啊”了一声,说:“生日快乐……我也不知道,没给你准备礼物。”

“我不要礼物。”小公子脸都红透了,低着头说,“我就是……我一直喜欢你,粒粒姐,你能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再抱抱我吗?”

宋粒生怕自己伤了小公子的心,大大方方地抱住他说:“生日快乐。”

小公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退出她的怀抱时还给她鞠了一躬。宋粒忍不住笑了,正要离开,忽然起了一阵风,将她脖子上的丝巾吹开了。

小公子想替她捡起来,却又顿住,视线在她的脖子上扫了扫,不敢相信地问:“粒粒姐……你……你有男朋友了?!”

宋粒听他的语气,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吓了一跳,忙道:“没有呀。”

小公子结结巴巴地和她告别就跑了。

后来,剧组杀青后一群人去唱K,宋粒受不了里面乌烟瘴气的,出门给尹长洲打电话汇报行踪,话还没说完,身后有个人猛地抱住她,哭着道:“粒粒姐……你怎么这样?”

宋粒差点儿被吓死,转头看到醉醺醺的小公子,连忙问道:“怎么啦?”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神,可你竟然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他打个酒嗝儿,痛心疾首地道,“尹长洲哪里好了,我听家里人说,他已经有老婆了,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粒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被人扯了出去。

她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差点儿摔倒,所幸被人扶住腰身揽进怀里。昏暗的灯光下,尹长洲面色冷淡地看着小公子,微笑着问道:“你听谁说的?”

小公子明显是认识他的,吓得酒都醒了,可看着缩在他怀里的女神,又鼓起了勇气道:“大家都知道!”

“是吗?”尹长洲微微一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位就是尹夫人?”

小公子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绊倒了花盆和自己,叮叮咚咚一阵乱响间,尹长洲已经揽着宋粒悠然离去。

上了车后,宋粒还惊魂未定,道:“他……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尹长洲不理她,一路开得飞快,宋粒紧张得缩成一团,小狗似的看着他。他不为所动,下了车径自往里走,宋粒追上去,抱着他的腰说:“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尹长洲看她一眼,道:“真当自己是女神了,谁都要理你?”

“我哪儿是女神了……”宋粒低头认错,“我明明是小仙女。”

尹长洲:“扑哧——”

宋粒听到了,瞪大眼睛道:“你笑了!你不生气了!天哪!尹长洲,你也太幼稚了吧?居然假装生气!”

尹长洲拿她没办法,捧住她的脸吻上去。电梯慢慢上升,一格一格的灯光亮起又熄灭,他们对视一眼,都甜蜜地笑了。

6

那之后小公子再也没来找过宋粒。

宋粒拍完电影闲下来,每天在家上网,看自己的粉丝怎么赞美自己。有天尹长洲回来,看她坐在那里不知在生什么闷气。他走过去,她就自动凑到他怀里。他摸摸她的头问道:“又怎么了?”

宋粒哽咽道:“我……我被骂了。”

“你不是天天被人骂?你越火,骂你的人越多。”

“不是啦。”宋粒更伤心了,哭着道,“我被粉丝骂了。”

尹长洲打开电脑看了看她的粉丝群聊天记录,没忍住,笑出声了。要说宋粒的粉丝也是彪悍,因为和江别庭的粉丝有过节,就天天骂江别庭。可宋粒是江别庭的粉丝,总忍不住发言劝告,就被踢出群了。

宋粒看他笑,怒道:“我都要气死了,你还笑!”

“我也是不小心……不小心笑的。”

宋粒被他抱在怀里,听他耐心地安慰了半天,总算有了动力,不屈不挠地建了个小号又加了进去。

尹长洲看她开心起来,就去换衣服,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皱眉,谨慎地接起来。

等他挂了电话,宋粒已经趴在那里开始吃爆米花了。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宋粒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听到个八卦。”

“什么八卦?”

“我女神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她的女神就是江别庭,尹长洲“嗯”了一声,她又接着说:“可惜情深缘浅,两人分了手,却忘不掉对方,女神到现在都没结婚,就是因为旧情难忘。”

“还有呢?”

“你还想有什么?!”

尹长洲无辜地道:“怎么又生气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听说,女神念念不忘的,就是你啊。”

“你从哪儿听来的?”

宋粒不语,被尹长洲逼问半天才回答:“在粉丝群里看到的。”

尹长洲这回是真的头疼了,问道:“你还加了江别庭的粉丝群?”

“我還是管理员呢。”

尹长洲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简直要气笑了。晚上睡觉他没抱她,她缩成一团,趁他睡着了,起来翻他的手机。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她很不熟练,还差点儿掉下床。她弄了半天好不容易解了锁,刚要翻看聊天记录,身后的尹长洲闭着眼睛,把手机从她手里抽走了,道:“我说你半夜不睡,原来是为了这个。”

尹长洲没有责怪的意思,宋粒却生气了,道:“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

尹长洲把手机放在一边,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鬼了。”说着就压住她,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

宋粒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谈着谈着会发展成这样,这走向不对啊!

那几天尹长洲都没回来,不知道在忙什么,宋粒抱着枕头看电影,却发了半天呆,连女主角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晓得。

她过得浑浑噩噩,经纪人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最后发短信要她看新闻。宋粒拿着平板电脑点开看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新闻头版头条:尹氏少主夜会江别庭。旁边还配了一张照片,尹长洲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身后江别庭微微垂着头,含着笑跟在他身后。

说实话,这张照片的构图、光线都是绝佳,更难得的是男女主角盘亮条顺,看起来像是言情剧的宣传海报。宋粒看了半天,下意识地开始啃手指甲,想到尹长洲不准她啃就放下,可看到那照片,心头的火又蹿了上来。

她打电话给尹长洲,他不知道在干吗,半天才接起来,声音很冷淡地说:“在忙。”

“忙着耕耘?”宋粒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尹长洲,你不要脸!”

尹长洲被她骂了并不动怒,问她:“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去看了新闻,之后语调还是很平缓地跟她说:“都是假的,你别当真。”

可他刚说完,那边传来个女声,温柔娴静地问他:“长洲,是谁啊?”

这声音宋粒一下就听出来了,正是江别庭!她瞪大眼睛正要质问,尹长洲竟然“啪嗒”一声把电话挂了。

人的胆子都是慢慢变大的,刚开始宋粒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和尹长洲讲,被他宠了这么多年,竟然连被他挂电话都忍受不了。

她哭着和经纪人打电话,说:“我要离婚。”

经纪人半夜被吵醒,要不是听到她在哭大概已经骂人了,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宋粒哭哭啼啼地说了,经纪人打个哈欠,道:“知道了,有空我帮你骂他。”

经纪人也靠不住,宋粒举目无亲,微信翻来翻去,只有小公子跟她还算熟。她实在是憋得难受,就找他聊天。小公子大概还是拿她当女神的,半夜陪着她东拉西扯,最后忍不住问她:“粒粒姐,怎么了?”

宋粒已经脑补出自己和尹长洲离婚后过气的凄惨样子,伤心地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有啊,有啊!我把你当女神,你在我心里就是永垂不朽的!”

宋粒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小公子也察觉了,忙改口说:“不然你出来,我请你喝酒吧。”

7

宋粒有些犹豫,因为她觉得有夫之妇不该半夜和小男生出去喝酒。

可是再一想,尹长洲都去和初恋情人去约会了,自己又有什么不能干的。她收拾了一下,便出门款款赴约。小公子看到她激动得不行,道:“粒粒姐,你真的来了。”

宋粒看他,心里就有点儿伤心。

尹长洲对她从来没有这样小心翼翼过,他总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地操控着两人的关系,约会是他定的,结婚是他提的,连现在出轨,都是他抢先一步。

她一步落后,步步都慢,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甘心情愿地做低伏小。

可爱情不该是这么卑微的,爱情是两情相悦的模样,两个人彼此尊重,彼此相爱……

她越想越难过,把酒一饮而尽,道:“今晚不醉不归。”

小公子被她的架势吓到,劝道:“粒粒姐,你悠着点儿……”

宋粒一笑,她就是太小心,太注意分寸了,才会让尹长洲这么肆无忌惮。

尹长洲以为她不知道,他约她是因为她长得和江别庭很像。记得有一次经纪人说漏了嘴:“他当初要我带你,我不乐意啊,可他说,你见了就知道,她和江别庭很像,将来肯定也能当影后。”

她的运气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小心翼翼地怕弄丢了,可是原来替身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又被正主代替了。

宋粒忍不住想哭,连忙又喝了一大口酒,把眼泪憋回去。酒太烈,眼泪太苦,身边太空。她委屈得不行,忽然聽到有人问她:“哭什么?”

她呜咽一声,道:“我要离婚了。”

那人静了静,问她:“为什么?”

“我老公和他的初恋旧情复燃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初恋?”

“我在粉丝群里看到的。”

那人有些无语,半天叹气道:“早就说了让你别乱加群的。”

宋粒被人抱了起来,她像是在云端,那人亲吻她,无奈地说:“还敢出来和别人喝酒了?宋粒,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她哼哼唧唧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蜷缩在尹长洲怀里。她一身酒气,尹长洲背上则是指甲印,看到她醒了,冷笑一声,问道:“你要和我离婚?”

宋粒头痛欲裂地道:“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昨晚。”

昨晚的一切都如浮光掠影,喝醉酒的人能记住自己叫什么已经很难得了。宋粒有点儿心虚地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还说,我要和初恋旧情复燃。”

“这个……”

“宋粒,你胆子很大啊。”

宋粒被他逼到墙角,快要缩成一朵蘑菇,忽然灵光一闪,道:“是你先和江别庭约会的!”

尹长洲:“我是为了你。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想邀请她做我们婚礼的伴娘。”

宋粒一脸迷茫道:“伴娘?”

尹长洲却不肯说了,继续跟她算账:“这不重要,宋粒,咱们还是谈谈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宋粒又被压倒了,这次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逃脱,哪怕她撒娇求饶,第二天还是累得下不了床。

8

所以宋粒不记得,那天晚上,尹长洲背着她慢慢走。她伏在他背上哭泣,眼泪打湿了他的领口。

尹长洲无奈地问道:“怎么这么伤心?”

“你……从来不喜欢我,你是为了江别庭,才娶我的。”

“胡说。”尹长洲笑起来,像对待一件宝物一样侧过头亲吻她,“我从来喜欢的就是你。”

第一次看到宋粒,她演一个死去的小宫女,躺在那里,冻得脸色苍白。她长得很漂亮,和江别庭确实有几分相似。他对女人的喜好一直没变,和江别庭分手只是因为不够喜欢。

后来又见宋粒,她吃饭的时候太好玩儿了,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他总忍不住看她,看着看着就想,这么个小丫头,不留在身边也太可惜了吧。

那场求婚是个意外,那时他年少轻狂,被人激了一把,随随便便就把求婚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怎么后悔,只是觉得该对她更尊重一些。

可谁料,她竟然不想要。

他给的,她不能不要。他赌气说不会喜欢她,娶了她,却越来越被她吸引。

所以他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请她最喜欢的明星当伴娘,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尹太太,是要陪着他度过一生的人。

如果能够看到未来,也许他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带走她。

他会宠她、保护她,让她明白,她是这世上最值得爱的小姑娘。

还好不晚,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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