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当代的穷神信仰

黄绿萍

日本当代的穷神信仰

黄绿萍

日本同中国一样存在穷神信仰。穷神，日语称“贫乏神”，相传被穷神附体的人会穷困潦倒，因而穷神在民间十分不受欢迎，甚至遭到驱逐。日本的穷神传说广泛地分布于全国各地，很多地方至今仍保留着送穷的习俗和祭祀穷神的神社。近年来，伴随着坐落在长野县饭田市的“穷神神社”总社和一系列分社的建立和发展，日本的穷神信仰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更加具有现代色彩。

穷神；“穷神神社”；“贫乏神神社”；日本；信仰

一、日本的穷神传说

日本也和中国一样，在民间有穷神的信仰。在中国各地，穷神虽不如财神那样广泛地得到信仰和膜拜，但也经常出现在各种传说和年初的祭祀活动中。与财神、福神的吉利形象相反，若被穷神缠身，就会一生穷困潦倒，因此送穷神的习俗广泛存在，据说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蔡璧申：《汉代便有“送穷”俗》，《神州民俗(通俗版)》2011年第1期。现在“送穷”习俗在我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消失了，但仍有少数地区，如河南安阳等地每到正月初五晚上，家家户户都要举行“送穷”的仪式。*白汤安，朱道平：《豫北民间风俗“送穷”探讨》，《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日本的穷神与中国的穷神十分相似，同样不受欢迎。在日本各地的传说中，穷神多以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老人形象出现。他喜欢躲到别人家的壁橱里居住，喜好味噌，常常被味噌的香气吸引。在日本江户时期的文学作品中，有不少关于穷神的记载。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是曲亭马琴的奇谈集《兔园小说》，书中记载穷神化身为僧人给寄主家带来了接连不断的祸事和贫困，当穷神离开以后，寄主家的情况立即得到了好转。*[日]曲亭馬琴等：《兎園小説》，柴田宵曲编：《随筆辞典》第四卷，東京堂，1961年，第137-139页。井原西鹤的小说《日本永代藏》记录了这样的故事，一直不受礼遇的穷神得到男子的祭祀以后十分感动，为表感谢将男子变成了富人。*[日]井原西鶴：《日本永代蔵》，《袖珍名著文庫》第十六卷，富山房，1903年，第115-121页。可见，穷神不仅能使人致贫，还能转祸为福，为人们带来财运。津村淙庵的随笔《谭海》里也有关于穷神的故事。有位男子午睡的时候梦到一位破衣烂衫的老人坐在自己家里，此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四年后，梦里的老人再次出现，与之告别，并且叮嘱男子为他举行送别的仪式：做一些烤饭团和烤味噌放在托盘上，再将托盘从后门带出，放到河里流走。老人还嘱咐男子为了以后不再招引穷神，千万不要做穷神喜欢的烤味噌，更不要吃生味噌。男子照做以后，贫困的境况立刻有了好转。*[日]津村淙庵：《譚海》，《随筆辞典》第四卷，東京堂，1961年，第374-375页。这个故事，一方面说明穷神与味噌的紧密关系，味噌是穷神的喜爱之物，因此制作或食用味噌会有招引穷神的风险；另一方面则体现出人们希望通过祭祀或是驱逐穷神来脱离贫困，反映了驱穷求富的美好愿望。

基于这样的传说，日本很多地方存在送穷神的习俗。一直到明治时期，大阪的船场地区还会举行“送穷”的仪式。每到月末，当地商人家里的管家就会捧着圆饼状的烤味噌拜访各家各户，然后将烤味噌折成两半，据说这样可以将一路尾随而来的穷神封在里面。最后，把烤味噌连同封印在里面的穷神一起扔到河里去。*[日]千葉幹夫：《妖怪お化け雑学事典》，講談社，1991年，第216-217页。有些地方还为穷神建立了祠堂，如坐落在東京都文京区的北野神社里的太田神社就是其中有名的神社之一，直到战前每逢祭日仍会有不少参拜者前来祈愿。

随着战后日本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的推进，送穷和祭祀穷神的习俗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近年来出现的“穷神神社”总社和一系列分社不仅以其独特的参拜方式和灵验故事吸引了大量的参拜者，在经电视、报纸等媒体的多次报道后，还逐渐成为当地有名的参拜和观光胜地。这些神社的建立和发展使日本的穷神信仰被赋予新的意义，更加具有现代色彩。

二、日本的穷神神社

(一)穷神神社本社

近年来，位于日本长野县饭田市的“穷神神社”颇受媒体关注(在日语中，穷神称为“贫乏神”，供奉穷神的神社称为“贫乏神神社”，笔者以下统一译为“穷神”和“穷神神社”)。1998年，现在的祭主*意为执行祭祀行为的人。樱井铁扇建立了穷神神社，距今不到二十年。虽然名为神社，但是该神社既不是宗教法人，也不归神社本厅统管。神社入口处立着金色的鸟居和白色的看板，穿过鸟居能看到高2.1米的不动明王像，旁边安置着地藏菩萨。再朝里走是正殿，殿内耸立着高约2米的穷神神像，墙壁四周挂满了写着参拜者名字的礼签袋和绘马。正殿旁边还供奉着钱神大明神，大量的绘马格外醒目。可以看出与很多神社一样，穷神神社并不只是单单供奉着穷神，还同时供奉着不动明王、地藏菩萨和钱神大明神等其他信仰对象。

创始人樱井铁扇自称祭主，现在和妻子治子共同经营和管理神社。樱井出生于1931年，长野县饭田市人，年轻时是地方银行的职员。樱井铁扇的生活本是一帆风顺，但1970年离职从事房地产行业以后，却连连遭遇失败最终破产。在经历了诸多的心酸与苦难之后，樱井认为自己是被穷神附了体，于是下定决心建立了穷神神社，自己成为供奉穷神的祭主。此后，樱井渐渐走出多重债务的困境，他认为正是穷神的恩惠才使他转祸为福。建立神社后的第二年，由于其独特的参拜方式，樱井创立的穷神神社受到电视和报纸的多方关注，很快就声名远扬，大量的参拜者和观光巴士也随之而来。每年的参拜者大约在两万人以上，参拜者人数在2000年左右达到顶峰以后，渐渐趋于稳定。

(二)穷神神社分社

2002年至2004年间，穷神神社成立了五家分社，分别分布在静冈县、东京都、长野县、大阪府和冲绳县。其中最早出现的是静冈县的分社，祭主田边哲从事各种各样的社会活动，如自我启发的演讲和村落的复兴，他常在演讲时邀请出席者进行驱逐穷神的仪式。长野县的分社坐落在茅野市的名为丸井伊藤商店的味噌作坊里，现已成为当地有名的景点之一。在味噌作坊里建穷神神社也体现了穷神与味噌的特殊关系。当地的报纸《信浓每日新闻》多次对该神社进行报道和宣传，期待通过吸引参拜者和游客来带动当地的商业发展。除这两个神社以外，其他三个地方的分社由于管理者过世等原因在繁盛一段时候以后相继衰落甚至已经消亡。

三、日本穷神信仰的当代迁化

(一)新送穷方式的出现

与传统的送穷习俗不同，樱井创立了“三敲”、“三踢”、“一洒”的祭拜方式，强调要对穷神进行“驱逐”。首先，参拜者手握一根叫做“贫棒”(日语中“贫棒”与“贫困”同音)的木棍连续敲打神木三次，神木上写着“心”字，这代表通过敲打把居住在人内心的穷神驱赶出去。紧接着，参拜者要用力踢神木三次。最后，参拜者抓起一把黄豆朝写着“不景气”“疾病”的木靶子抛洒。樱井对这种新的送穷方式从理论依据上做了合理性的解释，即贫穷不是金钱而是人内心的问题，穷神居住在人的心里，因此要通过叩打人的内心以达到驱赶穷神的目的。他还强调神社并不是许愿的地方，而是净化内心，同时向神立誓的地方，实现自己的愿望还要靠自身的努力。在行为方式上，敲击与踢打较传统的送穷习俗更激烈，也更具表现性。同时，在传统的送穷习俗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味噌被黄豆取代。以黄豆驱逐穷神的做法是穷神神社特有的送穷方式，来源于日本三月三日抛黄豆驱鬼的习俗，与中国用桃木驱鬼辟邪的观念可谓异曲同工。

驱逐完内心的穷神以后，樱井夫妇会触摸参拜者的手或是患部，向参拜者输入“气”，以达到强健内心的目的。樱井夫妇年轻时曾经师从当地的气功大师笹原政人学习气功，习得以后樱井将这种气功命名为“天地神心流活气道”，并通过手握手的方式向每个参拜者输入“气”，还会应参拜者的要求进行疾病的治疗和除物品邪气的服务。樱井夫妇称，驱逐完穷神再获得“气”以后，很多参拜者能够消除压力，变得神清气爽，甚至病痛也得到了缓解，有些人更是在赌博中得利，甚至工作也出现了转机。樱井夫妇进行的这种“输气”的仪式不仅在形式上与基督教的“按手”仪式十分接近，在效果上也与“按手”的恩赐分赐和医治功能有相通之处。*刘行：《浅思按手的意义》，《天风》2016年第3期。

由于这些独特的参拜的方式，樱井创立的穷神神社被媒体称为“奇特的神社”。杂志《周刊女性》(2006年5月)和《历史读本》(2007年2月)分别以《日本珍奇景点》和《全国奇特神社》(笔者译)为标题，列举了日本全国十余处独特之地，该神社都被列入其中。每逢节假，尤其是正月里，参拜者络绎不绝，穷神神社已逐渐成为当地著名的参拜圣地和旅游景点。

(二)新灵验故事的讲传

很多参拜者声称他们参拜了穷神神社以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例如赌博获胜、生意兴隆等。这些参拜者的灵验故事在媒体的报道中也被屡屡提到，例如杂志《女性七天》在2002年11月刊登了美发师沢田鈴世(化名)的故事，她和丈夫参拜后的第四天，她的丈夫就在打弹珠的时候赢了十几万日元。2012年7月该杂志又刊登了参拜者买彩票中奖百万的文章。除此以外，《周刊读卖》和《周刊实话》等杂志也相继进行了报道，电视台的介绍更是数不胜数。

穷神神社作为招财神社声名远扬的同时，参拜者之间还流传着疾病痊愈的灵验故事。但无论是电视节目还是报刊杂志，几乎都没有谈及参拜者疾病痊愈的相关内容。当地电视台负责人称，疾病痊愈的真伪及原因无法验证，因此无法进行报道。

尽管媒体对参拜者疾病痊愈的报道较少，但根据樱井的介绍和参拜者在神社的留言可以看出，声称参拜以后疾病得到痊愈的参拜者并不罕见。自建立之初，穷神神社就准备了留言册，供参拜者记录个人信息，包括参拜者的姓名、年龄、家庭地址、旅行团名称等内容，至今已留下了大量的信息。其中有一本称为“感谢帐”的留言册专门用来记录参拜者自身的体验，以此向穷神表达谢意。自2004年11月11日至2006年7月30日，在“感谢帐”上留言的人数已达到332人。笔者以该留言册为资料，依次分析参拜者的人数变化、男女比例、地域分布以及具体的体验内容。

1.人数变化与男女比例

作者将留言册上的人数按月做了统计，如图1。可以看出初期留言人数较多，之后整体上呈下降趋势。其中5月份和年末由于假期的关系，来访的人数增加，留言人数也随之增加。在男女比例上，根据姓名进行判断，男女人数分别为74人和218人，约为1∶3的比例，留言者以女性为主。可以推断，穷神神社的参拜者中女性占主体。

图1 留言者的人数变化

2.地域分布

笔者对留言者的地域分布进行了统计，发现7成以上的人来自日本中部地区*日本中部地区指的是位于日本列岛中央的地区，包括新泻县、富山县、石川县、福井县、山梨县、长野县、岐阜县、静冈县和爱知县九个县。，尤其以临近的爱知县、静冈县和岐阜县的留言者最多。可见，穷神神社虽然坐落在长野县，但其影响范围主要却是在爱知县及其周边。樱井铁扇认为，这是因为与当地相比，邻近的爱知县的旅行公司和巴士公司更加积极地组织旅游团来穷神神社参拜。因此与一般的神社寺院不同，穷神神社的影响范围主要不是在当地，而是在邻近的爱知县，在地域性方面呈现出特殊性。

3.灵验故事

上一节提到媒体主要关注穷神神社的招财故事，而回避参拜者疾病痊愈的内容。但是该留言册上记录了大量参拜者病痛缓解或是疾病痊愈的体验，如“腰痛得到缓解”，“膝盖变得很轻松”等，其中谈及最多的是膝盖，其次是腿、脚、腰、肩等部位。图2对参拜者提及的疼痛得到缓解的身体部位进行了归纳。

可以看出，参拜者在穷神神社获得的神奇体验有两种：一种是通过参拜穷神获得金钱上的利益；另一种是通过接收樱井夫妇的“气”获得身体方面的利益。穷神神社的信仰对象也有两个，一个是抽象的“穷神”，他是带来贫困的不祥之神因此需要驱逐，同时通过祭祀又能成为带来财运的福神。另一个信仰对象是能够通过“气功”为参拜者治愈疾病的樱井夫妇，很多人因此成为樱井夫妇的忠实粉丝和神社的固定参拜者，在某种意义上使樱井夫妇具有了类似宗教团体教祖的性质。

图2 疼痛得到缓解的身体部位

(三)新发展因素的推动

穷神神社之所以能够吸引大量的参拜者，除了媒体的报道，旅游业者的参与也是巨大的推动力。根据樱井铁扇的计算，每个月来神社参拜的大型巴士有20辆至70辆不等，最多的时候一天有13辆。作者将通过分析神社建立初期(2000年1月至6月)时留言册上的记录，具体考察在穷神神社的发展初期旅游业者的参与情况。

1.旅行公司与巴士公司的参与

仅以标明人数的旅行团来计算，2000年1月至6月这6个月内有415个旅行团，共计9092人到访穷神神社。其中旅行公司组织的旅行团有173个，巴士公司组织的旅行团有394个。*有些旅行团由旅行公司和巴士公司共同组织，因此两者相加总数超过415。笔者对各旅行公司所占比例进行了统计，结果显示太平洋旅行公司、JTB(日本旅行公司)、KNT(近畿日本旅行公司)这三家大型旅行公司组织的旅行团占到了总数的四成，而其中KNT的旅行团有八成来自名古屋和横滨支店。排在第四位的是中央旅行公司，以爱知县出发的观光旅游为主要业务，其所有的支店都在爱知县内。由此可见，周边各县市的旅行公司都在向穷神神社输送游客，尤以爱知县的旅行公司的参与最为显著。

2.团体参拜者

在2000年上半年的参拜者中，共有161个团体留下了团体名称。其中有4成无法根据名称判断其团体性质，除此以外，通过职场关系形成的团体居多，约占全部的四分之一。各种老人俱乐部团体约占1成，基于相同地域或是相同兴趣结成的团体也各占1成，其他以性别、宗教、学校形成的团体共占1成，可以看出参拜团体的性质具有多样性。

团体性质名称占比不明弥生会、四六会……40%职场○○会社、○○工务店……24%年龄老人俱乐部11%地域○○町内会、○○商店街……10%兴趣卡拉OK、滑板协会……8%性别妇女协会4%宗教○○信仰会、○○敬神会……2%学校同级生70年会、昭和20年毕业生……1%

3.旅行目的

来穷神神社参拜的旅行团大多并不只以参拜为目的。留言册上记录旅行目的的留言共有288件，如图3所示，参拜者的旅行目的主要有温泉、神社寺院、美食、景点等多种。例如，距离穷神神社约10公里处有著名的昼神温泉，很多旅行团参拜神社寺院的同时也会造访昼神温泉，说明参拜者在进行宗教性行为的同时，也会将娱乐融入到旅行中去。尽管宗教动机有程度上的差异，但对于参拜者来说这就是一种娱乐与信仰并存的宗教旅游。参拜穷神神社属于宗教性行为，参观景点、享受温泉美食等则属于一般性的旅游行为，“圣”与“俗”的元素和谐共存。

从穷神神社的角度来讲，穷神神社既是实施参拜行为的宗教圣地，同时也是旅行业者推出的旅行商品。門田岳久指出在宗教圣地的商品化过程中，外部的业者的参与往往起到主导性作用*[日]門田岳久：《巡礼ツーリズムの民族誌：消費される宗教経験》，森話社，2013年，第99页。。穷神神社的商品化过程就是如此，正是旅行公司和巴士公司将其作为商品推向消费者的行为，促使穷神神社成为宗教性的旅行商品，获得了大量相对稳定的参拜者，实现了短期内的快速发展。

四、结 语

在穷神神社的建立和发展的过程中，新闻媒体的报道、灵验故事的传播和旅游业者的参与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传统的穷神信仰也随之被赋予新的意义，反映了穷神信仰在日本的变迁与演进。

在参拜方式方面，与传统的参拜方式不同，穷神神社将黄豆驱鬼的元素融入到“三敲”“三踢”“一洒”的参拜方式中去，使仪式更具视觉冲击效果和娱乐性，因此被称为“奇特的神社”。在参拜过程中，樱井夫妇为参拜者举行的“输气”仪式并非穷神神社所特有，这种仪式在形式上和效果上都与基督教的“按手”有相通之处，是具有一定普遍性的宗教行为。

在灵验故事方面，穷神神社作为招财神社在赌博获胜、生意兴隆方面尤其灵验，改变了以往传说中穷神缠身附体致人贫困的阴暗形象。同时，以临县的女性为主的参拜者之间还流传着疾病痊愈的灵验故事，樱井夫妇通过为参拜者治病扩展信徒的行为在宗教团体中并不罕见，例如日本天理教教祖中山美伎和金光教教祖黑住宗忠在教团发展初期都曾通过治病救人取得了大量的信徒。

在发展动力方面，旅游业者的参与成为促进穷神神社发展的重要因素。到访神社的旅行团将参拜神社的宗教性行为和娱乐同时融入到旅行中去，体现了宗教旅游的特征；旅行公司与巴士公司将穷神神社作为旅游商品进行销售，实现了穷神神社的商品化。

可以看出，伴随穷神神社的发展，穷神信仰被赋予了新的多重性的意义。这也启示我们，要关注和研究新的宗教民俗现象，把握其产生和发展的规律以及带来的社会影响，这是规范宗教行为、保障社会安全的重要基础和前提。

[责任编辑 龙 圣]

黄绿萍，东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讲师(江苏南京 210096)。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互联网时代日本新兴宗教的传播及应对研究”(项目编号：16CZJ026)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