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工业遗产调研架起城市博物馆沟通的桥梁

摘 要：工业遗产是文化遗产的一部分，近几年有关工业遗产的保护问题越来越受到各界关注和重视。工业遗产是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结合最紧密的文化遗产之一，工业遗产与整个城市的和谐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是所在地区工业文明的物质载体，能够帮助观众更好地了解城市的渊源和历史，架起城市博物馆与观众沟通的桥梁，提供给观众一种文化与历史的沉淀汇集。

20世纪七八十年代起，西方发达国家在工业遗产保护中，出现了在工业遗址区建设的露天工业遗产博物馆以及利用工业建筑遗产改造而成的博物馆。作为工业遗产保护的模式之一，这类博物馆逐渐在国际受到推崇，呈现快速增长态势，工业遗产调研加强了博物馆之间的国际合作与学术交流，并就博物馆在保护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资源与作用中成为当代国际博物馆发展的一个新潮流。

首都博物馆开展北京工业调研通过发掘、整理、恢复、保护丰富的各类物质和物质文化遗产，揭示北京工业遗址发展过程，记录城市历史的同时，探寻北京工业遗址可持续发展的新途径和新作用，更好地继承和发展传统文化精髓，焕发古都活力。也以此论文抛砖引玉与国际博物馆同仁诚挚交流，望共同的探索不断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能推动中、日、韩博物馆对城市工业遗产研究之风更盛，文博事业蒸蒸日上。

关键词：工业遗产调研；博物馆；北京

一 引言

北京工业遗产的保护意味着关注城市本身和城市的发展史。博物馆担负着征集、保护、研究、展示人类生存及其环境物证的重要文化传播功能。

研究北京工业遗址的历史作用和文化内涵，是对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理念的延伸。在揭示北京工业遗址发展过程，记录城市历史的同时，探寻北京工业遗址可持续发展的新途径和新作用并且架起城市博物馆与观众沟通的桥梁。

完善市域及周边地区历史文化资源和自然景观资源的保护体系。突出历史文化脉络，形成文化遗产保护体系。重点保护历史遗存及其环境，充分发挥其中的文化内涵。首都博物馆开展北京工业一直调研，通过发掘、整理、恢复、保护丰富的各类物质和物质文化遗产，使之更好地继承和发展传统文化精髓，焕发古都活力丰富完善城市博物馆资源。

二、博物馆工业遗产保护的背景

工业遗产研究源于工业革命的发祥地英国。早在19世纪中期，关于工业遗产的保护问题在英国引起重视，并出现了相关的展览。工业遗产是工业革命的直接产物，对其的研究是历史的必然。20世纪五六十年代，工业考古学的兴起，加速了工业遗产研究的开展。一些工业化国家，如美国、法国、德国、日本等也开始探索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创造性转换，在理论与方法上取得不少成功的经验与案例。英国的铁桥峡谷生态博物馆，1986年被列人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工业闻名的世界遗产。德国鲁尔区利用原有工矿场地修建改造成景观公园，并从1998年开始，统筹规划全区工业遗址旅游，开发了一条的“工业遗产旅游之路”。

近年來，中国也开始关注工业遗产的保护。改革开放30年之后，中国的经济与社会在取得迅猛的发展之后正在经历剧烈的产业升级与社会转型。一些在民族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工业建筑与设施，正在遭遇淘汰的危险。上世纪50年代，北京与许多城市一样，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工业建设。仅用了10年时间，就初步形成了东郊棉纺织区，东北郊电子工业区，东南郊机械、化工区和西郊冶金、机械重工业区的布局。这些工厂的发展，对北京城市的工业经济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业绩。但今天为了北京的环境与发展，从上世纪90年代，北京进行战略性的产业结构调整和城市功能的重新定位，位居城市首位的制造业正逐步从城市中心区域向外围区域转移。近几年内，就有近150家在城区的工业企业从城市中心退出，这一进程将一直持续到2010年首钢停产搬迁。如今，北京光华木材厂拆了，光华染织厂不在了，京郊棉纺厂消失了……曾经存在过的企业一批批地从我们生活的空间中消失了。而这些北京工业遗产的保护也正是见证和传承着北京的历史，为城市博物馆与观众之间又多架起了一道了解与沟通的桥梁。

三、首都博物馆作为城市博物馆对北京工业遗产调研的内容

北京具有悠久的建城和建都历史，近百年来工业化进程为古都的发展增添了新的内涵。百年来北京工业遗址的特点是建筑规模大，工程复杂、物质与非物质遗产的属性鲜明。那些废弃的工业遗迹虽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但作为人类工业活动的记载，具有特定的历史价值。每座工业遗址都凝聚着丰富的历史文化精髓，都可以给观众以铭心的启迪和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感召力。这些特点集中地反映了北京地区百年来，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到社会主义工业文明的发展过程，是北京近现代城市功能发展过程中丰富的载体，也是见证北京城市发展珍贵遗产。

博物馆为不同观众人群、不同时代和不同文化架起沟通的桥梁。而工业遗产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代表着北京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与风味的所在。一直以来，首都博物馆为了更好的服务于社会一直面对着各种变化。这些变化促使我们也在博物馆工业遗产调研的工作中去重新审视自身的使命，去寻找新的策略，让博物馆更加贴近观众，使我们的城市文化在展览中无论从时空、城市、文化还是生活都能与观众更好的互动与沟通，希望以此作为纽带从而吸引更多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生活地域、不同工作领域、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前来参观并摄取营养。

而首都博物馆对北京工业遗产的保护意味着关注城市本身和城市的发展史。担负着征集、保护、研究、和向观众展示人类生存及其环境物证的重要文化传播功能。

2002年，首都博物馆开始关注、收藏北京工业遗产实物资料。2005年北京清河制呢厂向首都博物馆捐赠的1930年比利时亨利?保律斯（HENRI PAULUS）机械厂生产的纺织搓呢机；原北京火柴厂捐赠的1906年到1918年间的丹凤牌保险柜及14000件档案；这些不同时期的物品的，标志着北京近现代工业技术和社会生活状态的变化。它们将成为北京工业历史发展的重要物证，在博物馆内发挥着见证历史的重要功能。

2006年3月，首都博物馆文物资源调查征集部成立了工业遗址调查小组，开始对北京工业产业的变化和相关工业遗址重点企业展开调研。调研分为两个专题，一是京城百年以上的老字号工业企业，以及1950年到1979年建立的支柱性工业产业；二是京张铁路。

1 工厂

留住城市记忆，见证城市发展。这是首都博物馆文物征集部调查北京工业遗产的理念。几年来，调查小组实地考察了京西门头沟煤矿（1883年）、长辛店二·七机车车辆厂（1901年）、清河毛纺厂和制呢厂（1907年）、石景山钢铁厂（1919年）、北京火柴厂（1905年）、北京焦化厂（1951年）、北京第一机床厂、北京双合盛啤酒厂、北京南口机车车辆厂、龙徽酿酒有限公司、京棉集团、化工集团、北内集团、第一机床厂和798工厂等一些大型重点工业企业，拍摄了大量的影像资料，客观真实的记录了工厂变迁的过程。让它成为现代北京的工业发展史的一个部分，为百年之后的北京留下珍贵的档案资料。

如798工厂遗址工业发展的历史，也创造了一个艺术家的天地，这是一个将让世界嫉妒，让中国人和北京人自豪的工业遗产保护成功案例的典范。

2 京张铁路

2007年6月，我们开始关注京张铁路，京张铁路是有别于工厂的一种原生态的工业遗产。京张铁路，建于1905年，距今已有百年。它是中国人自行设计、施工、管理的中国第一条铁路干线。全长201.2公里，是华北和西北联结的交通要道。从2007年6月到10月，我们共考察了京张铁路沿线的25架铁路桥，11个老车站，3个老隧道，2架公路桥，2个相关老厂，1个旧址（詹天佑办公室），2个古址（鸡鸣驿古址和张家口堡子里古址），1个京张铁路0公里处（起点），1个废弃老路基，同时还进行了3次火车沿线考察。

每一次的考察，每一次的深入了解，都让我们对于这个百年老火车站有了新的认识和新的感叹。青龙桥老车站，坐落于八达岭长城脚下，建于1905年，距今有102年的历史。车站上的题字清晰可见：“青龙桥车站 QINGLONGQIAO”是清朝铁路官员关冕钧所书。青龙桥车站的每一处都深埋着历史的痕迹，小小的铁栏杆就能把我们的目光聚集到上世纪的中国。

青龙桥车站仍旧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是因为其历史价值功能远远大于车站本身的功能。举世瞩目的“人”字形线路是京张铁路精华所在。水塔，车库，钢轨，三角线，鱼尾板······通过这些遗存，我们看到了中国近代工业发展的状况，更体会到了民族工业坎坷的前进路程。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将代表着唯一，这里的一切都是值得展现给观众的历史文化，都是观众沟通的新的桥梁。

四、工业遗产保护的思考

通过实地的考察发现，我们对于北京工业遗产保护有了以下的思考和认识。

1 内涵和价值

工业遗产隶属文化遗产。工业发展过程中遗留下来的工业遗存，承载着工业文明，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淀成了具有特定价值的工业遗产。工业遗产不是城市历史的包袱，而是一种文化资源。我们考察的工厂的建筑、设备、技术、图纸、工人的服装以及京张铁路沿线的遗迹，铁路工人的生活状况等等，這些都记载了北京工业发展的历程，是北京工业遗产研究的重要部分。

工业遗产具有历史价值、美学价值、精神价值、教育价值和经济价值。第一，工业遗产的历史价值。北京工业遗产与北京城市自己的历史息息相关。每一项工业遗产，都记录着特定的历史活动信息，这些信息对于人类了解工业本身和承载这个工业的城市，都是无法替代的。第二，工业遗产的美学价值。798工厂的包豪斯风格的建筑设计，正是工业遗产美学价值的直接体现。第三，工业遗产的精神价值。工业遗产留住了机器轰隆的年代的记忆，它是全体市民内心深处对于城市本身的共同体验。我们考察的京张铁路，凝聚着民族的自豪感和创造力。第四，工业遗产的教育价值。工业遗产本身就可以作为历史和工程教育的实践课堂。京张铁路上的青龙桥火车站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第五，工业遗产的经济价值。经济价值主要体现在工业遗产的再利用上。焦化厂将要建成一个工业遗址公园，京张铁路开展工业遗产旅游等等。

2 保护和利用。

我们传统意义上的“保护”，是保持原始的状态，以“保”为主。而实际上，保护应该是动态的。文物保护的理念需要更新，打破保护的局限性。工业遗产调查是首都博物馆保护理念的新发展。历史是个整体，我们应该树立“为了明天，保护今天”的思维。博物馆进行工业遗产调研，保护北京工业遗产，是对北京城市本身的关注。

对于工厂来说，保护是多方面的，不是单纯对建筑遗产的保护，还包括设备核心、产品、品牌、图纸以及无形文化的保护，要从更广的范围内来关注这座城市。在京张铁路考察过程中，我们发现，京张铁路沿线的桥梁，发生着变化。桥梁在整体上数量较多，但原始状态的百年老桥屈指可数。由于改线、火车提速等客观因素，大部分桥梁都已经被改造或外包了。我们不能为了“保护”而忽视其安全性，这样是有悖于社会发展。改造过的桥梁是对社会需求的满足和适应。动态的保护是保护变迁的内容和原生态的演变过程。

工业遗产的保护只有融入经济社会发展之中，融入城市建设之中，才能焕发生机和活力。保护性再利用是赋予工业遗产新的生存环境的一种可行途径。在保护中探寻着一种适应的模式，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这就是工业遗产的再利用问题了。工业遗产的利用方式是多种多样的，要有针对性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目前，工业遗产的利用模式包括：在原有遗址上建博物馆，改建成景观公园，综合开发成为休闲娱乐场所，发展创意或高端技术产业，进行工业遗产旅游等等。工厂要根据自身的工业特点，来发展适应现代和适合自己的文化。不是每个工厂都要建成像798那样的创意产业区。

京张铁路沿线的遗存是我们生活中的活文物，它与环境是融为一体的。单纯的保护遗存，是片面的。对于这样的活文物，要进行原生态的保护。把京张铁路开发成为工业遗产旅游线路，建成生态博物馆，是可行的。京张铁路沿线有关沟十二景，八达岭长城等，具有很强的观赏性。京张铁路本身具有百年历史，是中国人自身设计施工的第一条铁路干线，沿线的铁路桥、车站、隧道以及铁路上的老职工们承载着浓郁的铁路文化，具有深厚的历史价值性。京张铁路的青龙桥车站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詹天佑的铜像和墓地坐落于此。火车经过时，都会长鸣一声以表敬意。这里更是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具有深邃的文化传播性。与此同时，旅游线路的出现能够缓解八达岭高速的拥挤，促进了沿线地区的经济发展。

五、工业遗产保护的未来

工业遗产是时代发展到一定的阶段给我们提出的一个新的课题。中国的工业化时间较短，至今只有二三百年的历史。在人们的意识中，还很难将一些工业文化与长城、故宫、孔庙这样的文化遗产相类比。因此，我们在许多情况下需要站在未来的立场上，以超前的眼光来审视和评价中国的工业发展，包括认识到许多今天正在运行和实施的工业活动所具有的未来价值。

树立全社会的工业遗产保护意识，需要加大宣传力度，。需要广泛的开展工业遗产调查工作。其次，工业遗产保护需要制定系统的研究计划，以通过对不同区域和不同类型的工业遗产调查，判别工业遗产的保护范围。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的工业遗产一经认定，应当及时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通过强有力的法律手段使其切实得到保护。

当前，工业遗产调查工作要仅靠博物馆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联合媒体，工业遗产调研工作还需传媒媒体平台，尤其主流媒体平台和大众互联网等新传媒手段的宣传，如首都博物馆就曾携手北京电视台《这里是北京》栏目，制作了《京西门头沟煤矿》和《京张铁路忆百年》的专题片，曾在北京电视台播出，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我们希望与观众沟通的群体能够广泛，无论是从孩童还是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都能了解工業遗产，保护工业遗产，了解北京的文化，熟悉北京的历史。

六、结语

工业遗产保护工作开展，各个国家城市博物馆保护历史文化传统文化的必然。随着工业遗产的保护的发展深入，会为博物馆业务注入新的发展活力。调查北京工业遗址，研究其应有的社会价值，是博物馆工作者为社会现实服务的新的切入点。这是坚持以人为本，对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的探索。首都博物馆以人为本的工作理念，就是要不断满足观众的多方面需求，与观众产生好的互动和沟通，在传承中华民族优秀文化遗产的过程中，要为观众和城市发展服务，是不断提升北京历史文化名城承载的中华民族优秀文化永恒的历史价值并推动城市博物馆走上文化活力的共同发展的新格局并构建城市博物馆与观众沟通的新桥梁。

参考文献

[1]《2014中日韩博物馆---国际学术论文研讨会论文集》首都博物馆编2014年

[2]《北京工业建筑遗产现状与特点研究》刘博英、李匡，《北京规划建设》期刊2011年1月15日

作者简介

任思音（1985.05-07），女，汉族，河南人，讲师，学士，主要从事文物资源调查与藏品征集工作，研究方向是古陶瓷研究方向。

（作者单位：首都博物馆藏品部征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