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血战:二战中最大规模的白刃战

2017-10-12 08:52
新传奇 2017年33期
关键词:石牌守军保卫战

石牌血战:二战中最大规模的白刃战

据曾经参战的老兵回忆,在大小高家岭上曾有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这不是双方停战,而是敌我展开肉搏战。“日本人一群一群地冲上来,中国人迎头扑上去,搅在一起,用刺刀拼。”那三个小时的拼刺,是日本陆军在二战中所遭遇的最大规模白刃战。

鄂西会战中最惨烈一战

石牌位置在宜昌县(今宜昌市夷陵区)境内,位于长江三峡西陵峡右岸,是长江南岸的一个小村庄,依山傍水。1937年,中国军队淞沪抗战失败,12月南京失守。1938年10月,日军侵占武汉,中央被迫迁都重庆,险峻的长江三峡成为陪都的天然屏障。石牌下距宜昌城仅30余里,自日军侵占宜昌后,石牌便成为拱卫陪都重庆的第一道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六十多年前的中国,从湖北到四川还没有一条可以走车的路,少有的羊肠小道也是险峻万分,高山大岭终于阻止了日本陆军西进的势头,而攻不到重庆则就断断不能停止中国绝死的抵抗。进攻重庆必须打通长江,而打通长江必须占领石牌。就这样,石牌这个当时不足百户的小村,成为了广阔的中国战区最关键的要塞。

为防止日军由长江三峡西侵和拱卫陪都,中国海军于1938年冬就在石牌设置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装大炮共10尊,为长江三峡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线。与之相配套的还有川江漂雷队、烟幕队等。驻守石牌的海军官兵共有100多人。由于石牌与宜昌几乎处于一条线上,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锁南津关以上的长江江面,极具威慑力,令敌望而生畏。为保卫石牌要塞,军委会派重兵防守。

日军对石牌要塞早有觊觎之心。1941年3月上旬,日军以重兵从宜昌对岸进攻过石牌正面的平善坝,并以另一路进攻石牌侧翼之曹家畈。两路日军当时都遭到我守军的严重打击,惨败而归。因此,日军这次不敢贸然从正面夺取石牌要塞,而是采取大兵团迂回石牌背后企图攻而取之。

石牌要塞保卫战是这次会战的关键。石牌为我军全线扇形阵地的旋转轴,正如徐州会战中的台儿庄。坚守旋转轴,顶住敌军的正面进攻,伺机侧击敌军。因此,蒋介石对石牌要塞的安危极为关注,他不止一次地给六战区陈诚、江防军吴奇伟拍来电报,强调确保石牌要塞。5月22日,蒋介石又发来电令:“石牌要塞应指定一师死守。”如此重任即落在十八军第十一师身上。

石牌保卫战前,师长胡琏亲临前线激励士兵

1943年,再攻石牌时日军已不敢贸然从正面进攻,驻守武汉三镇的日军第11军10万人从石牌背后迂回进攻。整个鄂西会战从1943年5月4日持续到6月14日,而石牌保卫战则从5月28日打响、31日结束,只进行了4天,但却是整个鄂西会战最惨烈、伤亡人数最大的一战。

守军师长战前连写五封遗书

石牌保卫战属于陈诚第六战区。其要塞保卫是该保卫战的关键。保卫石牌要塞核心阵地的是被称作蒋介石第一王牌的第十八军十一师。该师是陈诚起家资本。因土字拆开为“十一”、木字拆开为“十八”,故称“土木系”。十一师师长胡琏,黄埔四期,与林彪、刘志丹、李弥、张灵甫等是同学。胡琏在后来的国共内战任国民党十八军军长。贫寒农家子弟的胡琏在国军有“苍鹰”之称。遍览台湾军史著述,不光贬低刘伯承、陈毅、粟裕等中共将领,而且将邱清泉、黄维等许多国民党将领也说得粪土一般,唯对胡琏赞不绝口。《毛泽东军事文集》中竟有七篇专门针对十八军及胡琏的电文。台湾史籍广泛传引毛泽东给前线部队的一封亲笔函称:“十八军胡琏,狡如狐,勇如虎。宜趋避之,保存实力,待机取胜。”

石牌要塞保卫战最关键的核心战斗在5月25日爆发。在这以前,是外围阻击战。5月26日,蒋介石发来电令:“石牌乃中国之斯大林格勒,离此一步,便无死所。”陈诚即打电话询问胡琏:“守住要塞有无把握?”胡琏只回了一句:“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

恶战在即,胡琏令部下都留遗书。他自己连夜修书五封,与家人作诀别。5月27日正午,胡琏率万名官兵剃光头,饮烈酒,慷慨激昂地高声宣誓:“我今率堂堂之师,保卫我祖宗艰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钦,决心至坚,誓死不渝。生为军人,死为军魂。今贼来犯,决予痛歼,力尽,以身殉之……”

5月28日,日军第3师团从长阳高家堰进入宜昌县境,向守军第11师第一道防线南林坡阵地发起攻击。同时,右邻18师阵地也受到日军的袭击。一场争夺石牌之战在西陵峡展开。

一度与日军拼刺刀持续3小时

南林坡阵地是日军对第一道防线的主攻目标。守军第11师31团3营官兵奋勇抵抗,战至黄昏时分,日军接连发起5次冲锋。右翼九连阵地首先被攻占,左翼八连阵地继而也被敌突破,连长阵亡。然而,配有重机枪排和迫击炮排的七连阵地始终坚守,并以猛烈炮火向敌射击。

5月29日,胡琏对团长们发令:“从明天起,我们将与敌人短兵相接……战至最后一个,将敌人枯骨埋葬于此,将我们的英名与血肉涂写在石牌的岩石上。”自日军进入我石牌外围主阵地后,由于这一带丛山峻岭,其步兵仅能携山炮配合作战,抵挡不住我军之打击。于是便用飞机轰炸以代替炮击,每天保持9架飞机低飞助战。到了5月30日,越来越多的日军突破外围防御,开始强攻石牌要塞。敌人在空军掩护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阵地猛攻,只要有一点空隙,日军即以密集队伍冲锋,作锥形深入。

几个小时之内,国家的命运就要被决定,而胜利的天平似乎又在向日本方向倾斜。5月30日,日军在多处进攻点孤注一掷狂攻。曹家畈位于石牌外围的第三道防线上,战斗最激烈时,附近的大小高家岭阵地曾3小时听不到枪声,并非因双方停战,而是双方在进行最原始、最血腥的冷兵器搏杀——拼刺刀。

攻击三角岩、四方湾的千余日军再度使出惯用伎俩——施放毒气。守军无防化设备,用血肉之躯与敌相拼,竟奇迹般将日军歼灭。而八斗方作为石牌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里的战斗最为激烈。敌人每一寸土地之进展,必付出同等血肉之代价。两军反复冲杀,最后日军抛下近2000具尸体退去。

由于守军意志坚决,日军久攻不下,士气完全丧失。5月31日晚,日军掉头东逃,守军则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这场历时4天的石牌保卫战,打死打伤日军达7000人,缴获器械无数。

《中国国家地理》曾这样描写在这场白刃战中战死的少年:“那时候,中国农民家的孩子营养普遍不好,十六七岁的小兵,大多还没有上了刺刀的步枪高。他们就端着比自己还长的枪上阵拼命。如果他们活着,都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可他们为了中国人能有这一切,死掉了。”在那个残酷的午后,无数壮士的鲜血浸透了长江南岸的土地。三个小时没有枪声的拼杀后,白刃战落下了帐幕,1500名中国士兵静静地躺在中国最美的江山中。

在石牌外围拼搏战中,日军一度钻隙绕过石牌,冲到距三斗坪仅60里的伏牛山。胡琏立即命其属下将国旗插到最高峰上,并严令守军不得后退一步。他用电话告诫将士:“打仗要打硬仗,这一次一定要使日军领教中国军队的作战精神!”在石牌保卫战的日日夜夜,中国军人就是凭这股精神与敌搏杀。

石牌保卫战的胜利,挫败了日军入三峡西进的美梦,粉碎了日军攻打重庆的部署,遏制了日军的侵略铁蹄,是抗日战争重大的军事转折点,被西方军事家誉为“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深圳晚报》2015.9.4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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